许青山是个想到就会去做的主，当天下午就溜过去信科中心那边，按照自己的印象去找杰西卡·戴维斯教授。

    似乎是因为许青山已经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信科中心专门划给这帮留学生和交流教授们的区域了，不少人看到许青山的时候都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自顾自地忙自己的事情。

    结果许青山不仅没有看到戴维斯教授他们，就连自己合作的其他项目组的教授们也都没有找到。

    就在许青山疑惑的时候，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许！你竟然来了？”

    许青山转过头来，穿着一身锦绣旗袍的奥莉薇娅正站在门口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似乎对于自己的到来很是意外。

    “我来不是很正常吗？好久不见，奥莉薇娅，看来你很喜欢华夏文化嘛。”

    许青山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奥莉薇娅。

    不得不说，虽然奥莉薇娅是纯正的北美人，可她的身段竟然也意外地适合旗袍，只不过确实在面孔上不合适了。

    虾系美人，去头可食。

    当然，美还是美的，要是把这身旗袍换成公主裙，奥莉薇娅指不定能在京大校园内收获一帮粉丝。

    “这身衣服还是挺适合你的。”

    许青山违心地夸赞道。

    却没想到奥莉薇娅听到这句话之后朝着许青山灵动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可别说了，我今天才刚被人吐槽完。不过你还好意思说呢，来了京城大学以后，就没能见到你几次面，我们的世界级数学家果然还是太忙了。”

    虽然许久没有见面。

    但是奥莉薇娅也一点都不生分，当着面就埋怨许青山，许青山也只能笑一笑打岔。

    “你是过来找戴维斯教授他们的吧？你都没有事先跟他们说一声，今天是我们几个项目组综合成果的讨论会，教授们在国际中心那边借了个会议室在讨论呢。”

    “那就劳烦我们可爱的奥莉薇娅小姐带带路了。”

    奥莉薇娅见脸皮巨厚的许青山，忍不住吐槽道。

    “遇到你我可真是，诶，华夏话怎么说来着？丝竹不怕开水唐！”

    “走了走了。”

    许青山摆了摆手，让奥莉薇娅给自己带路。

    片刻后，两人敲了敲会议室的门，在各位教授稀奇的眼神里走进了会议室。

    “各位，我应该没有打扰你们吧？”

    许青山进了会议室里，笑着打了个招呼，又打趣道。

    “你们现在是完全不要我了吗？开成果会竟然都不叫我一起的？”

    戴维斯拿着一份合订本走了过来，轻轻用本子拍了许青山肩膀两下，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话，你以为我们今天开这个会是为了什么？”

    一旁一位女教授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语气平静地帮忙补充道。

    “因为平时都很难拿到让你过来开会的时间，所以我们打算每个阶段成果开一次成果会，弄成合订本以后再让人送过去给你确认一下，这样比较节省时间。毕竟，许是数学界的璀璨明星，我们机器学习只是他的信手玩具，不是么？”

    完蛋了。

    许青山一脸讪笑。

    关心得太少，傻老外们都不乐意了。

    “咳咳，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许青山连连摆手。

    “机器学习在我心里可是未来发展的绝对路线，做数学本身不就是为了让机器学习能够得到更多的理论性突破么？我们都是在为机器学习的发展夯实基础，没有优劣之分，你们看我现在不是主动找到这里来了吗？主要还是今年刚刚开始自己做研究团队，没有什么经验，到时候我可还要一个一个跟你们取经呢。”

    许青山的嘴确实巧。

    不过这也是因为是在跟这帮老外说。

    这话他要是说给田刚他们听，你看田刚他们信不信？

    听到了许青山的话，戴维斯他们的表情才缓和了下来，恢复了笑容。

    “好吧，许，你一定要记得，我们可是为了想和你合作才来的华夏和京大，我们这么多人，用你们这里的华夏话来说怎么说来着，背井离乡，就是为了你，你可不能辜负我们呐。”

    戴维斯在这群人里也算是颇有威望的领头人，他说出来的话，引得众人共鸣。

    许青山汗颜。

    好家伙，背井离乡都学会了，这再让他待几年，他不就成了华夏通了？看看老戴这又肥硕起来的身躯，再仔细看看这些教授一个个在京城养得珠圆玉润的，许青山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被老戴他们pua了。

    “看来确实是不太合适，不然这样吧，其实我想了想我们的工作交流其实通过邮件应该也是能实现的，我近几年在欧美的活动应该也有不少，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团队回到欧美，我多过去找你们？如何？”

    许青山调转枪头，给出了自己的提议。

    这下傻老外们又不乐意了。

    “还是算了吧，我挺喜欢京城的，我前阵子还去沪市和蜀都玩了，我超喜欢蜀都的麻辣烫的！”

    “我可不想回到那个鬼地方，生活一点也不便利，高级感不实用什么意义都没有。”

    “杰西卡，不可以的，不可以，这里好吃，我不想吃枯燥的白人饭。”

    教授们七嘴八舌的，差点没把戴维斯气晕。

    “安静一点，你们这帮老馋虫。”

    戴维斯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转过头来，笑容满面。

    “许，我觉得我们在京城还是挺适合的，你看信科中心我们都一起打造了那么多，现在贸然抛下也不好.”

    “诶，戴维斯教授。”

    许青山笑着抬起手，小老外，这就招架不住了？

    “你是知道我的，我最近要组建研究团队，这研究团队吧，主要分两个方向，一个是数学，一个就是我们计算科学，和计算机直接相关的数学基础，这人手吧，又不太够，我还得自己去招呢，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每天过来信科中心看看，我实在是担心还会再委屈你们”

    “不委屈！不委屈！”

    戴维斯连忙拉起许青山的手，他快速地捕捉到了许青山言语中的要点，连忙说道。

    “人手你那边不够，我们这边刚好有啊！”

    戴维斯一拍脑袋。

    “你想想，哪里还有比我们这帮人带的学生更实在的呢？正好就在做我们的课题，有经验，有能力，英语水平也好，现在住久了，一个个汉语水平也上去了，他们好几个考过了汉语6级呢，奥莉薇娅！对，奥莉薇娅！”

    戴维斯瞬间把目光转向了一直在旁边站着吃瓜，看到许青山吃瘪笑容灿烂的奥莉薇娅身上，向许青山说道。

    “奥莉薇娅绝对是你组建计算科学团队最有力的助手，她在我的团队里也很擅长管理和数学方面，和你简直就是绝配，其他几位教授手里也有几位优秀的学生，很适合，你都可以打包带走，哦！简直完美，太棒了，就这么说定了，许。”

    戴维斯握住许青山的手，使劲晃着，就怕许青山又说不行什么的。

    “这样啊那我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许青山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心里却乐开了花。

    什么实验室人手不足，什么缺乏国际视野，这不就都解决了吗？

    过来一趟，正事直接就办完了。

    许青山心情不错，心满意足地坐上了戴维斯请他坐的主座，一起听这场综合成果会议。

    倒是一旁靠边坐的奥莉薇娅还没有缓过来。

    人手？我？管理？

    “我这是被老师卖掉了？”

    奥莉薇娅不敢置信地左看看右看看，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在两人三言两语里就直接改换门庭了。

    当然，许青山和奥莉薇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戴维斯他们几个老外教授的眼神交流。

    “杰西卡，干得漂亮，终于把奥莉薇娅她们送走了。”

    “确实！她们探华小组天天给组里带新奇东西，我感觉我的组员们都要玩物丧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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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帮年轻姑娘精力太旺盛了，每天穿得花枝招展的，我怕我们组里的年轻小伙们把持不住，可是把持不住了她们又不跟他们谈恋爱，我真怕他们出问题。”

    “杰西卡这简直就是司马光砸缸，一石二鸟，干得实在漂亮！”

    这一波。

    这一波是共赢！

    不过，许青山原本是打算在这里坐一会意思一下而已，结果没想到这场小型会议的含金量还真挺高的。

    “诶，杰西卡，这边停一下，你们已经把这个结果做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转到前面，嗯，第27页的ppt，对，在这里直接用上我之前做的布尔敏感度测算公式，你们这个结果就直接能被证实了啊？”

    “安洁，别动，光标往上移两行，再往左，来，这里，为什么不”

    许青山还真就在综合成果里把他们烦恼的一些小问题挑出来。

    一个人就同时把几个组的成果再往前猛猛地推进了一大步。

    直到许青山从小会议室里出来，临走的时候，几位教授就差腆着脸把许青山拖回去帮忙了。

    什么委屈，什么生气？

    能出成果的，那就是大爹！

    年龄都不是问题！

    “我刚刚说的那些节点你们都记住了吧？”

    许青山双手插兜，看了看手机时间，叮嘱道。

    “都记住了，没问题的，这周我们肯定能做出来，下周开始我们就开始瞄准了准备递送了，还是优先ICML。”

    戴维斯笑得像弥勒佛，他今天解决了两三件大事，幸福感简直就拉满了。

    “那行，我等会就直接去找梅鸿院长说一下这件事，成果我们分，也给京大留点口碑和招牌，没问题吧？”

    “那当然没问题，需要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是京大人！”

    戴维斯牙齿都露出来了。

    “行，走了。”

    许青山摆了摆手，准备离开。

    “许，等等！”

    戴维斯却喊住了许青山。

    “怎么了？”

    “你忘了东西。”

    “我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啊？”

    “嘿，奥莉薇娅，快带着她们过来，人应该都到齐了吧？刚刚开会的时候我就在群里已经发通知了。”

    许青山嘴角一抽。

    看着眼前戴维斯教授像个老鸨一样，招呼着让他们这帮国外团队的学生过来，没有什么意外，全都是小洋人，或者说，小洋妞。

    只是这些小洋妞一个个看起来都不像是搞科研的，像是走华夏时装秀的。

    原本许青山以为奥莉薇娅的旗袍已经够中式的了。

    但眼前这帮小洋妞，有穿汉服的，有穿少民服饰的，甚至还有人女扮男装穿中山装的，这中山装还配了个胸徽，顶在小洋妞的大雷上，写着“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姐们，你知道你就是鞑虏吗？

    奥莉薇娅一脸无奈地领着队，这都是她们自发组建的探华小分队的成员，她算是明白了这帮老家伙们什么意思了。

    难道给实验团队注入更多的新鲜活力不好吗！

    她很是气愤。

    原本是看到许青山吃瘪开心，现在是看到戴维斯他们在许青山面前像个小学生一样受教开心。

    “行吧.那让她们去把东西收拾一下，我那边工位已经收拾好了。”

    许青山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自己这一招好像人招得有点多了，而且还都是女孩子。

    不过奥莉薇娅和江浣溪现在也挺熟的，倒是不打紧。

    “不用的，她们直接人跟你走就行，她们的东西我已经让学生收拾好给你送过去了，你们实验室的地址很好查的，有涂鸦很炫酷的那个对吧，我们已经注意到很多次了。”

    戴维斯笑嘻嘻地搓搓手。

    许青山更无语了。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不是捡漏，好像是捡到很多大雷了呢？

    这么着急把人送走的吗？

    “走了。”

    懒得再多言语，许青山带着人往自己的实验室走，带她们去认地方，路上走的时候，许青山给梅鸿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过两天就要去冰城了，不想去了吗？”

    “我说不想去就能不去吗？是信科中心那边，戴维斯他们几个组的项目成果都出来了，下周开始就要集体投递，到时候你们这边做点准备，要是有什么问询回访都注意点。”

    “都出来了，能出多少成果？”

    “不太清楚，保守估计五六七八项吧，都不会小，我看好里面有能拿到各个学术会议最佳论文的，还有上机器学习顶刊的，都是成绩，你就记吧，美不死你。”

    “嘶”

    电话那头的梅鸿倒吸一口凉气，给本就不宽裕的春天少了些暖意。

    “你他娘的这是招人去了还是钓鱼去了？这学术成果也能爆窝的呀？”

    “你这话说的，那么多个项目组，出些成果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你妹啊！哦，我不是说佟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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