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佛里转向了格林，他昂起了下巴，轻蔑道：“哼，那他们等于是叛乱，我会亲自率领大军攻下鹰巢城，并把作乱之人的脑袋挂在血门。”

    格林觉得孩童都有自己的梦想，这个时候应该鼓励，而不是泼冷水。

    “王子殿下，您自然战无不胜，这一点毋庸置疑。”

    格林顿了顿，又道：“谷地人懦弱，也许他们只敢在暗地里发发牢骚而已，我们至少要等一等，看他们会如何反应。”

    他的手握住了剑把，接着道：“假如谷地胆敢为难詹姆爵士，我会尽起领地兵马，向王子殿下自荐为征伐谷地的先锋。”

    乔佛里的一只手在微微颤抖，他看着格林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就给谷地一点时间吧。”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了桑铎，又道：“我的狗，记得盯紧那边的消息，如果这种事都办不好，我绝不会饶恕你！”

    格林目前只能使用维斯特洛式政治手段。

    蟹爪半岛的特殊环境使得几乎每个人都是合格的战士。

    至少瓦里斯不敢随便提供情报，如果事情暴露，劳勃国王肯定会第一时间拿战锤砸碎他的情报总管。

    玛格丽笑颜如花：“格林伯爵，感谢你的关心，我会铭记。”

    格林记得堂堂临冬城公爵只带着几十骑南下君临，或许这样的行为也能显示艾德公爵对劳勃国王的信任，但太过冒险，弊大于利。

    佩尔的拳头紧了紧，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这个样子的时候，想一想信重你的格林大人。”

    每个触碰到格林视线的族兵都会用拳头砸在胸口，以示对领主的忠诚。

    …………

    他好想见到远在角陵堡的妈妈。

    …………

    如果不是蓝礼的插手，而是金玫瑰自己的谋划，格林倒是会更满意。

    百骑弄出的动静有点大，无意中吓着了不少干活儿的农夫，格林便把族兵们分成了几个队伍，分散开来行进。

    格林抖动了一下缰绳，胯下马匹咈哧一声，缓缓地在阵前走动。

    山姆威尔光着大腿，颓废地坐在营帐内。

    玛格丽摇了摇头，道：“今天起的比较早，又很想骑马，就带着我的侍女跑出来了，结果……”

    太丢人了，他觉得没有脸面继续留在克莱勃领地白吃白喝。

    生生不息的金玫瑰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总不会单纯地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格林身上，他对于这点毫不意外。

    佩尔缓缓地开口道：“很多新兵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表现还不如你。”

    山姆威尔差点儿再次吓尿，佩尔爵士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山姆威尔连忙否认：“我……我……不会逃跑。”

    乔佛里的各种神情和瑟曦几乎一模一样。

    见山姆威尔仍旧低垂着脑袋，佩尔喝道：“山姆威尔，抬起头，看着我！”

    山姆威尔吓得抖动了一下身子，不敢反抗佩尔的威势，他差点儿以为是自己最恐惧的父亲突然来到了这里。

    他的长子结婚没多久就因病离世，未留下婚生子。

    说完之后，乔佛里迈开脚步离开。

    格林微微点头，他觉得可以直接下令进攻君临了，咳！

    他望了眼远处的诸神门，不知道这里的动静有没有惊动到守卫城门的金袍子。

    格林莞尔，他在心下猜测蓝礼公爵有没有在插手，能准确知道劳勃国王行踪的人真没几个人。

    顿了顿，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道：“不觉中跑到了这里，还好碰上了您。”

    格林揉了揉头发，奔狼能考虑到这些吗？

    玛格丽麋鹿般的眼睛眨了眨，犹豫了一下，浅浅一笑：“格林伯爵，盛情难却。”

    佩尔的目光变得森冷，山姆威尔闭上了嘴，他不敢说下去了。

    格林扫了眼附近，并没有发现其他人，他的语气带着关心：“玛格丽小姐，您的护卫？”

    因此，本来在外面乐呵呵的次子马上被佩尔抓了回来，据说仍在床榻上日夜奋战。

    格林做了个手势，跟在身后的族兵们降下了马匹速度。

    她的头发散发着鲜艳的金红色，充满了温暖和活力。

    乔佛里的碧眸转动了一下，继续道：“我很欣赏你的忠诚，以后伱与詹姆一起负责我的剑术课。”

    …………

    马缇尔·贝克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忍不住开口问道：“格林大人，我们要去打仗吗？”

    格林抬起右手压了压，族兵们的吼声渐息，很快就恢复了无声的森严，百战老兵训练有素。

    诸神门是君临西北方向的城门，那里最接近国王大道。

    玛格丽的身后是两名侍女，她们三人都骑着马匹，她似乎是刚发现了格林，向他望了过来。

    桑铎先是瞅了眼格林，与格林的视线碰撞了一下，随后跟上了乔佛里。

    佩尔内心很是不理解为什么他们的领主和阿尔学士会看重眼前的懦夫。

    不提蓝礼的政治手段如何，格林早就知晓玛格丽与莱安娜的容貌并不相像，正直的艾德公爵不久便会告诉他们答案。

    格林抚胸颔首：“王子殿下，能为您效劳是克莱勃的荣光，真诚感谢您的信重。”

    现在是战时，佩尔的事务繁忙，他没时间继续浪费在这里。

    一个背着战斧的族兵忽然激动地大喊道：“领主万岁！”

    收回思绪，格林拉了下缰绳，调整了马匹的方向。

    马缇尔离开前还偷偷瞄了眼格林，见格林要扬起手中的鞭子，立刻驱马离开。

    “山姆威尔兵士，这里我说了算。”

    说完，他转了身，边走步边道：“明天开始，我会安排一个人专门训练你。”

    …………

    诸神门外，骑在马上的格林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清新泥土味。

    山姆威尔打算在战场上直接观察一下克莱勃长弓的作战方式，以便研究未来改良的方向。

    格林稍微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述说重大秘密：“其实是被前首相弄出阴影了，想提前去讨好一下我们的新首相。”

    撇开性格，只看长相的话，他更是小号的詹姆。

    营地里都会留有不少兵士，佩尔打算挑选一个人专门训练一下这个懦夫。

    格林笑着道：“这正是骑马的乐趣。不过……”

    …………

    格林耸了耸肩，坦诚道：“临冬城公爵对克莱勃恩情深厚，预计他应该快要抵达君临了，我理应出城相迎，以示尊敬。”

    换了郑重一些的语气，他接着道：“请恕我冒昧，下次出来的时候，请不要忘记带上护卫，城外很难让人放心。”

    …………

    …………

    佩尔脸上的疤痕淡了不少，他目光锐利地打量了下坐着像个小山包的山姆威尔。

    是不是太坦诚了？不管内心如何想，玛格丽表面上只像是被格林逗笑，美目弯成了一对月牙，显得无比迷人。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是！大人！”

    现实却很残酷，没多久他就吓尿了。

    佩尔是个纯粹的战士，不理解便不会多想，他的忠诚也不允许质疑领主的决断。

    领主看重的人怎么可以吓尿，他会特意嘱咐让山姆威尔每晚都睡在尸体旁边。

    玛格丽的语气含带惊喜：“日安，格林伯爵，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您。”

    佩尔不愿意让领主看重的人在自己手中颓废下去，他会试着帮助重新鼓起勇气。

    所以……要么是金玫瑰自己的情报渠道，要么是蓝礼公爵透露出来的消息。

    山姆威尔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容严肃的佩尔，又迅速低下了头。

    晨光洒在一排排族兵的身上，他们的铠甲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马缇尔为了生下长子被关了太长时间，相较以前更容易冲动。

    山姆威尔用手背擦了下眼角，他觉得对不起所有人。

    阳光柔和，玛格丽牛奶般的白皙皮肤，散发着淡淡的红晕。

    新兵的糟糕表现，佩尔还是从吟游诗人那里听来的，他的言语属于善意的谎言。

    “出发！”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向君临。

    这个声音点燃了众人的情绪，“克莱勃万岁！”，“轻语堡万岁！”……族兵们纷纷嘶吼。

    “克莱勃军规你应该很熟悉，你还记得逃兵的下场吗？”

    格林降下了马匹的速度，他的视线缓缓地扫过了组成长方形阵型的族兵们。

    两天后，天微微亮。

    按照格林自己的想法，直接除掉蟹爪半岛其他贵族最为简单，但这里是维斯特洛，格林总不能让他们全部发生意外。

    山姆威尔回过神，连忙笨拙地起身，行礼道：“佩……佩尔爵士？日安……”

    堵不如疏，格林不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他打算过段时间把马缇尔调去西进战场，交给佩尔·皮力培养一段时间。

    佩尔拧紧眉头未开口，账内的气氛非常凝重。

    而且，他很相信领主和学士的判断。

    红堡大门外，跳上马匹后，格林抬眸看了眼天色，道：“马缇尔，你直接去克莱勃庄园传达我的命令，明早让所有克莱勃族兵在诸神门外集合。”

    格林有些嫌弃地看向眼前的家臣骑士后裔：“扈从马缇尔，执行命令。”

    玛格丽？格林的思绪翻转。

    玛格丽的美目看了眼不远处的众多克莱勃蓝袍子，清脆地笑了一声，道：“格林伯爵，你也是出来散心？”

    蟹爪半岛西部。

    两个家臣骑士家族已经有了几个适婚年龄的小姐，格林打算安排与蟹爪半岛其他贵族之间的联姻。

    临近国王大道的时候，发现远处的身影后，骑在马上的格林皱了下眉头。

    劳勃国王还在活儿蹦乱跳，看着越长越像自己的乔佛里，詹姆会不会心慌……格林暗自摇头，外甥像舅舅很正常，何况他和瑟曦还是双胞胎。

    在阿尔学士的鼓励下，山姆威尔·塔利带着护卫满怀信心地来到克莱勃的西进战场。

    遥想去年东进的时候，格林看着布伦家族的板甲，忍不住流下……不提了。

    人家小玫瑰一大早等在那里，格林不好意思当做没看见，他单独朝着玛格丽所在的方向驱马而行。

    格林不想猜测玛格丽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但他知道如果玛格丽要求同行，他肯定劳勃国王和艾德公爵在同行。

    “格林伯爵，听说你在教导托曼的剑技？”

    “太傅”格林见乔佛里走路带风，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像个奸臣，他暗自摇头否认，这肯定是错觉。

    蓝礼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情报，说是玛格丽长得很像劳勃心底深爱着的莱安娜·史塔克。正是基于这点，蓝礼一直谋划让玛格丽代替瑟曦坐上王后之位，削弱兰尼斯特势力的同时，达成以他为主的风暴地与河湾地的同盟。

    詹姆爵士心里一点都不慌，是他想多了。

    乔佛里神色高傲地轻点下颌：“我会和妈妈打招呼。”

    佩尔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仿佛看穿了山姆威尔此刻的心思。

    桑铎颔首，道：“包您满意，乔佛里殿下。”

    他就不信“治”不好！

    就给山姆威尔一个月时间，如果还没有效果，他就……佩尔握紧了剑把。

    嘭，嘭，嘭，嘭……拳头碰撞板甲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佩尔站在帐篷外吸了口深气，那就把山姆威尔送到老友的手中，辛苦一下守备兵团长马森·贝克。

    噗通噗通，山姆威尔已经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120个族兵，每人都穿着整齐的蓝色战袍，身披着银色板甲，骑着强壮的战马，显得威风凛凛。

    玛格丽轻点下颌，在高庭的时候，格林和她提过史塔克公爵对克莱勃家族的恩情。

    山姆威尔颤了一下，他非常害怕见到格林失望的眼神，他现在只想逃离蟹爪半岛。

    山姆威尔目光空洞地盯着地上脱下来的袍子，它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尿味。

    克莱勃的另一个家臣骑士家族是皮力家族，家主是调查兵团长佩尔爵士。

    …………

    “日安，玛格丽小姐。”

    贝克家族历代都是克莱勃的家臣骑士，格林自然会多照顾，他本想把马缇尔带在身边调教一下性格，但发现效果不佳。

    善解人意的格林主动邀请道：“我想距离不会太远……玛格丽小姐，如果您愿意，可以一起同行，我很荣幸充当您的护卫。”

    他又急中生智，补充道：“爵士，我不是兵士……”

    他还在消沉的时候，营帐的门帘被掀开，身材高大的佩尔走了进来。

    山姆威尔不敢面对佩尔的视线，羞愧地低下了头。

    蟹爪半岛的民风淳朴，没有人会喜欢性格懦弱的人。

    换做以前身份不够，但随着克莱勃的崛起，家臣家族小姐的身份也可匹配了。

    乔佛里高傲地冷哼了一声，算是表示暂时不计较桑铎刚才的违令举动。

    金盏花需要更多的枝叶来巩固统治。

    金狮子与金玫瑰之间的争斗，会更容易推动。

    格林笑着道：“莫大的荣幸，玛格丽小姐，我们出发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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