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扬约周白在江大附近的果茶店见面。

    这家店在江大门口已经开了七八年，当初顾城扬第一次见周白，就是在这家店。

    周白在这家店里做服务员，不小心得罪一位客人，是顾城扬为他解围。

    “他约你在这里见面？”

    顾城锦冷哼。

    “这里怎么了？”周白疑惑。

    顾城锦眯了眯眼睛。

    周白只知道二哥为她解围，却不知道，为难她的那位客人，被他在暗地里整得有多惨。

    “没事，就是觉得他品味不怎么样，这么大人了还喝果茶。”

    “这家果茶很好喝的，你一会进去，我点一杯给你尝尝。”周白说。

    顾城锦勾唇，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还是我们家周周知道心疼我，对我好。”

    顾城扬早就来了，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周白。

    一转头，看到这温馨的一幕，顿时脸色难看。

    而顾城锦也一眼瞥到他朝这边看，再次勾了勾唇，拉着周白的手进去。

    “顾教授。”

    周白还是客气地叫他一声顾教授。

    顾城扬苦笑，想起之前周白发信息骂他，还以为不会再叫他教授。

    “你怎么也来了？”

    顾城扬看向顾城锦问。

    顾城锦说：“你约我太太见面，我当然不放心，要跟着一起来。”

    “你是不放心她，还是不放心我？”顾城扬故意问。

    顾城锦挑眉：“当然是不放心你。”

    “你们别吵了，很尴尬的。”

    周白连忙小声提醒他们俩。

    的确，两个长相英俊的男人，在这个小小的果茶店里你一言我一语地针锋相对。

    当然十分引人注目。

    果茶店里大多数都是江大的学生，女生尤其多，频频朝这边张望。

    周白很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坐吧！”

    顾城扬沉着脸说。

    顾城锦先拉开椅子，让周白坐下，自己才又坐到她身边。

    “你能不能先出去？让我跟周白单独谈一谈？”

    顾城扬看着顾城锦皱了皱眉，想说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顾城锦哼笑：“二哥，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还非要让我出去？难道，是不合时宜的话？如果是的话，那就没必要说了。我跟周周现在很好，很相爱，你没有机会，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顾城扬被他说得脸色涨红。

    立刻解释：“我没有想那些事，也没有再对周白……我只是想跟周白说一说考研的事，仅此而已。”

    “你先出去吧！就在外面等我好不好？”

    周白摇晃着顾城锦的手臂，祈求地看着他。

    顾城锦叹了口气。

    当她声音软软地说“好不好”的时候，他就心软沦陷了。

    “我在外面等你，不过，只有二十分钟时间，二十分钟后我就进来。”

    “嗯。”

    周白微笑着点头。

    顾城锦站起来离开，坐到外面的伞下面等候。

    不过，他是面朝这里，刚好可以看清楚他们这里的一举一动。

    顾城扬扭头和顾城锦对视了一眼，苦笑一声说：“他的确很爱你，把你看得牢牢的，一刻都不肯放松。”

    “你还是长话短说吧！免得浪费时间。”周白提议。

    顾城扬拿出一份资料说：“这是我给你整理的资料，已经交给李教授了。也跟李教授约好，等你考研成绩出来后，就去拜访他，拜在他的门下。李教授是这个领域的权威，如果能成为他的得意门生，对你的学业很有帮助。”

    “李教授？你说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李……”

    顾城扬点头：“是他，如果当时我没有出国，也许也会拜在他门下。没能成为他的学生，一直都是我的遗憾。”

    “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周白问。

    顾城扬苦笑，低下头喃喃地说：“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对你很好，为你做了很多规划，把我们未来的一切都规划好。而阿锦什么都没有为你做，只会强取豪夺，霸道地占有你。可是自从我知道你的身份后，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跟他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他说得没错，如果当初你选择和我在一起，母亲知道你的身份，我是护不住你的。可是，他却可以。”

    “原来你也知道了。”周白说。

    “大哥都告诉我了，我没有想到，你就是当初的小女孩。那时候我年龄也不大，虽然比你们三个都大一点，可是我从小胆子就比较小，不像阿锦那么大胆勇敢。当时落水后，我也生病了，记忆变得模糊。看到母亲发疯了地质问我，我本能地只想自保，把责任都推给阿锦，也模糊记得还有一个人，却也记得不真切，才让母亲执念多年，伤害阿锦。你上次发信息骂我的话，骂得一点都没错，是我自己懦弱，枉为人兄。”

    “当时我也是一时激愤才发信息骂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周白看他道歉，倒有些内疚，当时不该那么骂他。

    “你骂得没错，也彻底骂醒了我。让我知道，你跟阿锦之间从来都不是强取豪夺，而是真心相爱。如果你不是真心爱他，也不会一时激愤说出那样的话。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也是我输了，对不起，周白，我跟你道歉。”

    “我接受，原谅你了，阿锦也会原谅你。”周白笑着说。

    顾城扬点头。

    站起来道：“我出去跟他说两句话，你等一会再出去。”

    “好。”

    周白答应。

    顾城扬走出去，走到顾城锦身边。

    原本说好的二十分钟，顾城锦还以为他会拖时间。

    没想到，连十分钟都不到，他就出来了？

    “这么快就谈好了？”

    “嗯，怕你吃醋生气，所以长话短说。”顾城扬解释。

    顾城锦哼笑：“我说了给你们二十分钟，就会给你们二十分钟，我还没有那么小气。”

    “可是我的确也没有什么事跟周白说了，不过，倒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说。”顾城扬说。

    顾城锦挑眉：“跟我说？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

    顾城扬真诚地看着他，说出这三个字。

    “二哥，你……”

    “大哥都跟我说了，我也想起当年落水后的一些事。周白离你近你才去救她，我离婉瑜更近，你跟我说，让我救婉瑜。可是我当时太害怕了，只顾着自己游上来，其实是我没有救婉瑜，却还把责任推到你身上。这么多年，我欠你一声道歉，也欠你一个解释。”

    “我知道，是你没有救婉瑜。我没有呛水，也没有生病，更没有失忆，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顾城锦说。

    顾城扬诧异地看着他：“你知道？你都记得？可是你为什么不解释？”

    只要他肯解释，母亲就不会认为是他没有救婉瑜，才导致婉瑜溺水。

    那么这些年被残忍对待的，就不是他，而是自己。

    “我解释了，你就会成为害死婉瑜的凶手。二哥，你的性子可不如我，你会崩溃的。”顾城锦苦笑说。

    顾城扬：“……”

    “所以，你在保护我？”

    “不是，只是觉得，我的承受能力比你强一些。”

    顾城扬苦笑，却忍不住笑出眼泪。

    原来，他的弟弟一直都在保护他。

    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却还一直误会伤害他。

    “对不起，二哥对不起你。”

    顾城扬哽咽着再次道歉。

    “你已经补偿我了，是你让我下定决心把周周困在身边。所以，你不欠我。”

    顾城锦勾唇一笑，站起来去找周白。

    顾城扬在原地呆愣地站着。

    好一会，才想起什么似的，抬起手擦了擦眼睛，步伐沉重地离开。

    周白看到进来的顾城锦，惊讶问：“你们谈好了？”

    她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还站在外面的顾城扬，又说：“他还没走，你们又谈崩了？”

    “没有，只是谈完了，我想进来喝果茶，你说过这里的果茶好喝的。”顾城锦说。

    周白只好给他点了一杯果茶。

    等果茶期间，周白把顾城扬说的事告诉他。

    又语重心长地说：“他说他觉得对不起你，对你，他是充满愧疚之心的。所以，你也不用再针对他。”

    “谁说我针对他了？我只是不喜欢你跟他接触而已。好了，我们别谈他了，谈谈果茶，哪个味道好喝，你给我点的是不是最好喝的？”

    周白无奈摇头。

    果然顾城锦还是这么小心眼，不肯原谅顾城扬。

    算了，小心眼就小心眼吧！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又何必劝他大度？

    “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怎么知道点的适不适合你？你先尝一尝，不好喝再点别的。”

    “嗯，不过，我的宝贝点的我都会喜欢喝。”

    顾城锦宠溺的笑道。

    周白脸一红，娇嗔道：“别在外面说这种肉麻的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果然，周围有两个女生不断偷偷看他们，窃窃私语。

    周白受不了。

    等果茶送过来后，赶紧拿起来，拉着顾城锦跑了。

    两天后。

    顾城扬带着顾太太离开。

    是顾城锦安排的私人飞机，直接把迷昏的顾太太送上去。

    顾董事长和顾城飞也跟着一起去了，怕到了那边顾城扬一个人安抚不了母亲。

    顾城锦没有跟着一起过去。

    他跟着去，只会让顾太太看到他更上火。

    正好，新产品发布，他也没时间离开。

    这两天他跟周白忙的不可开交。

    新产品销量很好，尤其是外包装，颇受好评。

    可是，就在全公司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突然一张起诉书送到锦城国际。

    有人起诉设计师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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