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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第三句话是程实说的。
他这不是在调节气氛,而是“认真”的。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临时团队中的处境很尴尬,他缺少真正的队友!
毒药是这个利益团队的核心,她掌握着众人想要知道的最大秘密,同时与指针骑士蒋迟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合作协议,所以她的处境最优。
尽管外面狩猎的两个玩家都拿她当目标,但可以预见的是,只要她掌握好吐露秘密的节奏,拖住两个帮手,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秘密熬过这场试炼。
蒋迟是个合作者,并且他和毒药的合作显然是开始于这局试炼之前的,这意味着就算他表达了对【疮痍之赐】的觊觎,也很有可能只是个借口,除了这柄【腐朽】的匕首,毒药手里大概还捏着其他他想要的东西,而这也表示两人的关系远比在场的临时合作关系要“坚固”。
另外在广场上的猎杀中他虽保下了毒药,但却适可而止并没有跟任何人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蒋迟依然有在危急时刻随时抽身而退的选择,毕竟他是个能抗能打还善于抓时机的战士。
大乙就更不用说了,他当下和毒药有众人皆知的合作关系,在毒药带他找到【疮痍之赐】前两个人大概率不会产生冲突,并且他和程实又是相熟,在试炼中天然少了一个强对立玩家。
对于他来说最大的麻烦无非是在公羊角的狩猎下保下毒药,但他也说了,这场交易只持续三天,如果三天内他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到时候是直接退出还是反身加入公羊角的队伍来狩猎这个戏耍他的刺客,全凭他的心意。
因为他是一个刺客,一个战力不俗且来去无踪的刺客。
只有程实......
他是个牧师,而且是个无依无靠的牧师。
这里的无依无靠不是指他无法凭借隐藏的实力跟其他人硬拼,而是指他没有任何“信”得过的人!
哪怕在当下这个团队里,在两个熟人面前,都没有一个能让他“托付后背”的人。
这些人可不是眯老张又或者大猫,他们皆为利来,很难得到自己的认可,所以程实觉得无论是从继续试炼的角度还是从抢夺宝贝的角度来看,他都尚缺一个游戏搭子。
牧师这种职业是需要一个搭子的,别的牧师寻找搭子或许是为了增加战力,但程实不同,他缺工具人,总把自己置于险地是不理智的,但如果有个工具人能开路排雷,那试炼就会轻松一些。
可这局的这几位里显然不存在这么一个搭子,所以程实改变了以往的游戏策略,他放弃了打造一个“稳定”的小团体转为让自己变成一个“中央空调”。
而中央空调的意思就是......跟谁都沾点关系。
他准备用虚假的交情做支撑,稳固自己在这个团队中的地位。
程实在刚刚下楼的这段时间里思索了很多,以他当前所掌握的手段来说,只要让他知道【疮痍之赐】的下落,他便有很大可能得到它,并成为笑到最后的渔翁。
但前提是这个【疮痍之赐】并不难获取。
可无论是大乙的热切、胡为的谋算,还是毒药的谨慎,这些表象都告诉他这个匕首不是那么好取走的,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被这个临时团队排挤出去,用尽一切手段苟到别人拿到【疮痍之赐】的那一刻。
只要这柄传奇匕首安全的出现在其他玩家的手里,程实就有办法将它......搞到手,至少是骗到手。
所以他当前要做的就是交好所有人!
他不求每个人都信任自己,只想他们在对外的时候能不把自己排除在外就可以了。
于是,一场用“真诚”换“真诚”的游戏又开始了。
也是因此才有了他对着毒药说出的那句话。
“在这儿脱吗?”
毒药眉头一挑,勾起嘴角笑着回应:“你想这样与我坦诚相待?”
“不是吗?难道我理解错了?”程实一脸懵逼,装的。
毒药轻舔唇角:“没有,你理解的很对。”
“......”
这一幕把蒋迟和大乙都看愣了,刚刚他们在楼下听了好一会儿,本觉得程实跟毒药虽然认识但却并不对付,可程实脑回路的突然变化让他们两个意识到他们自己想错了。
这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队友那么简单。
当程实有可能真的成为毒药的助力时,大乙的脸色略微严肃了一些,而蒋迟脸上的笑意则更明显了。
抛开错综复杂的关系不谈,一线吃瓜真的有趣。
他的视线不断的在两人身上跳跃,正等着看谁先脱。
毒药身上穿着一件修长的白色羽绒服,与开局时的黑色全然不同,显然是刚刚换过的,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坦诚相待”过一次了,至少是毒药“坦诚”过。
反观程实,一身普通的休闲夹克,里面是一件白T恤,简约至极,这形象脱个两件之后就能变的“坦诚”。
所以现在就看两人是否真的想要在其他两人的注视下来一场【污堕】的小游戏了。
到了这个分段,大多数玩家都沉迷于信仰,很少有人还在乎肉体,所以“彼此坦诚”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更在意的是这里面所透露出来的关系。
程实没有一丝犹豫,他很快就脱下了自己的夹克,扔在了毒药脚边,并平淡道:
“该你了。”
毒药一愣,她没想到程实真脱了,在她的记忆里,小牧师可不是这种人。
她很意外,但却并不排斥,因为她是欲望的催化剂,当欲望来袭的时候她只会欢迎而不是拒之门外。
于是,在程实的无声催促中,毒药扬起脖颈轻咬住羽绒服的高领,然后迅速出手拉下拉链,将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脱了下来,并学着程实的样子扔到了对方的脚下。
当然,这个“唯一”是程实认为的。
因为在毒药的羽绒服脱落的一瞬间,在场的其他人便看到她里面也穿了一件白色t恤。
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那并不是一件,而是两件,叠穿的两件。
而这也意味着如果这个游戏继续下去,程实将提前毒药一步走向“坦诚”。
看到这一幕,大乙似有所料,蒋迟笑意更浓。
倒是当事人程实突然愣住了。
当然,这也是装的。
他根本就不在意毒药到底穿了多少衣服,也不想一览那羽绒服下美妙的风光,他发起这场“坦诚”游戏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些有的没的,而是为了......
羽绒服。
因为就在毒药将羽绒服扔在他脚下的那一刻,程实一个弯腰将羽绒服捡了起来,而后手脚麻利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的,他骗了一套羽绒服,并当着被骗人的面穿了起来!
程实比毒药略高,所以这羽绒服大小还算合适,但这已经不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了,因为当他穿上这羽绒服的那一刻,在场的其他三人全傻了。
大脑宕机的傻了。
说好的坦诚相待呢?
坦诚相待?我可没说,就算我说了,骗子的话怎么能信呢。
见众人目光死死的看向他,程实一点都尴尬,反而是贱兮兮的拱了拱手道:
“感谢老铁送的羽绒服。
哎呀我是真没想到还能排到一场冰天雪地的局,空间里没带够衣服,只能从大户手里薅一点了,小小手段让各位贱笑啦。”
“......”
“......”
“......”
大乙错愕的看向程实,目光之震惊宛如在看一个神经,蒋迟更是目瞪口呆惊为神人,甚至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对局的当事人毒药本以为自己看破了程实的揶揄心思,能在这场【污堕】味道浓郁的小游戏里转守为攻让对方出糗,可谁知道这位小牧师想要的并不是让自己出糗,而是自己身上这身羽绒服......
?
被莫名其妙骗走了一身羽绒服,有时候就真的挺想报警的。
愣了好一会儿的毒药看着程实搓手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她捂着肚子笑了好久才没好气的剐了程实一眼,而后捡起程实的夹克穿在了自己身上。
穿好后还哆哆嗦嗦的搓了搓肩膀装作很冷的样子道:
“小牧师,我也只备了一套衣服,待会儿去了外面如果太冷了,希望你还能记得跟我坦诚相待的承诺。
放心,我不是想要回我的衣服,我是想说我很瘦的,我们可以在同一件羽绒服里......
挤一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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