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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齐德成没有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捕捉的暗光,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干活。
气氛没有怪到让他人察觉的地步。
白岁安上前对李曦道谢:“孩子就去你那量个尺寸,姐怎么还给他们煮鸡蛋吃,这也太破费了。”
“自己家里养的鸡下的蛋,多着呢,这还给你们家拿了些。”
李曦手上确实提着个小竹篮,里头放着六个鸡蛋,不多,但是心意到位了。
这也刚好,白岁安把自己装好的那份梨让李曦先拿回去。
有了尺码,李曦便回去先动作缝制衣物了,离开前她还淡淡瞥了齐德成一眼。
以往的齐德成在媳妇面前像个活宝似的,说话做事总要显眼。
这次李曦离开,他都没有注意到,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岁安让大伙帮忙做的部件不多,只是因为要精细一些所以花了不少时间,太阳落到山腰处时,才把这些木头处理好。
还余下不少料子。
李牛三把自己的工具留在林家,以防万一。
给每人二十五文的工钱,除了齐德成,每个拿到工钱的人都很开心。
等人都离去后,白岁安便在院子里专心用锤子拼凑轮椅。
这个时代没有螺丝,只有普通的钉子,但白岁安还是减少了钉子的使用。
以前她给自己制造武器的时候有看过一些关于机关术的古籍,这次做轮椅她就特意在部件上做出各种凹槽,只要卡好了,就很难再拆开了。
夜凌澈只是坐在阴凉处望着,也不觉得眼睛酸涩,将白岁安的一切都收入眼中。
她的犹豫,认真的神情,以及认真的模样,都烙印在了夜凌澈的脑海中。
他从未想过白岁安会有这样的一面。
也从未幻想过自己有一日会一直看着白岁安。看一整天都不嫌烦。
等林雅舒做好饭菜,一家人一块用饭,轮流沐浴后,林家这一天的活动便结束了。
但今夜对齐德成来说却是煎熬的。
他沉默了一夜,在入睡前
李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之前与你说过,与我成婚是不会留下孩子的。”
“我知道。”齐德成嗓音低沉,“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孩子,可今日,你对林家那两小孩不是挺好的吗?”
“你是喜欢小孩的,对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些期许,与自身愁闷的表情形成反差。
可惜李曦是背对着他睡的,并不关心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你要实在想要孩子,那就休了我吧,你们老齐家的血脉可不能在我这断了。”
李曦的语气平淡,齐德成听后直接坐起了身。
“我没有要与你分开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不想要孩子。”
“不想要就是不想要。”
成婚许久,习惯了相敬如宾,齐德成这会儿已经习惯不了李曦的冷漠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这些你从未和我说过,我真的想知道。”
“以前的事情有什么好知道的。”
“可是你知道我的一切事,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这你都不愿意接纳我吗?”
在齐德成看来,李曦不愿意把过去的事情告诉他,就是不在意他。
他这些年死缠烂打好不容易与李曦成婚,以为李曦接纳了他。
现在李曦的态度便是往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将他彻底浇醒。
身后没有动静,李曦眼珠子忍不住往后飘,又不敢直接回头去看齐德成的表情。
“是今日干活时,听到牛大他们说起以前的事了?”李曦放缓语气,
“我以前的事就那些,你怕是都已经听完了,没什么好说的。”
“我更想听你自己说。”齐德成凑到李曦身边,自然地伏在她的上方。
多年夫妻,本就亲密无间,即便有隔阂,他也一样忍不住贴近对方。
温柔的气息喷洒在李曦的耳廓,齐德成语调微扬,很是委屈:“你不与我说,我也由着你,但你能不能别说气话?你分明清楚,我不会离开你。”
“是你先甩脸色。”李曦抬手,轻轻推开他的脸,“天气闷热,你别粘我。”
被推开的齐德成不死心,又凑上去将人圈入怀中:“阿曦……”
“别闹。”李曦身子僵硬,双手挡在身前。
齐德成也不强求,将呼吸放轻,道:“睡吧。”
今夜就这么算了。
他再在意李曦以前的事,也不能忽略她现在的情绪。
李曦闭上眼,脑后是齐德成平稳的呼吸声。
果然男人就是心大,刚才还闹着情绪,这会儿便跟没事人似的睡着了。
这么多年,李曦都麻木了,可当她再次听人询问自己的过往时,总会心悸。
无论过了多久,她都忘不掉自己大义灭亲的举动……
只是忆起当初的画面,李曦的手就忍不住地发抖。
今日是宁鹤源来给夜凌澈施针的日子,白岁安早起后便趁孩子们不在,从空间里择了一颗药草的果实。
药理书上记载,这棵草药名为七蛰苗上身与野草无异,在野外很难被发现,下身却一根藤结七个果,结果周期长,最先结出来的果子药性最强。
白岁安挖的这棵草药已经有三颗果实了,她把第一颗摘了下来,其他的继续留在土里养着。
七蛰苗的果实多用于滋养筋脉,但他的药性还可助长筋骨生长,
是一个对夜凌澈效果很好的药材。
还是阿岩驾马车送宁鹤源过来,他们来得很早,白岁安刚给夜凌澈送完早食出来,院门就被敲响了。
开门将人迎进来,才发现这次还多来了一个人——季维。
少年在后头帮宁鹤源提着药箱,进屋后便朝白岁安行礼:“夫人。”
他身上是和阿岩同样款式的伙计装扮,收拾得干净整洁,态度认真,瞧着还真不像刚去干活的,倒像是个老手。
“怎么过来了?”白岁安去接他手上的药箱。
阿岩上前,先把药箱拿在手里:“掌柜让我带他干活,我便他把一块带来了。”
常安在桌边和林雅舒、林容康一块吃面,林容康拿不稳筷子,总是把面夹出来掉到地上,常安见状,伸着舌头嘶溜一下把地上的面条都吃了。
林容康跺脚:“坏常安,抢我吃的!”
常安摇摇尾巴,用鼻子将自己的大碗拱向林容康,似乎想把自己碗里的骨头补偿给林容康。
林雅舒哄弟弟:“掉地上就不能吃了,是你自己弄掉的,不算抢。”
这话林容康不爱听,他小嘴撅得老高,委屈极了:“我吃不到!”
宁鹤源进屋便找家里的小孩,这会儿走到小豆丁身边,握住他的筷子:“是哪个乖宝吃不到面条啊?爷爷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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