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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风寒加心火,唐依秋终于病倒了……
第一天还好坚持,唐依秋脱着发软的身体继续前行。直到第二天,唐依秋开始发起了高烧,晚上有些神志不清。
乐言之这下子着急了,这荒山野岭的,既没有地方能好好休息,也没有地方可以取暖,更没有药物治疗,这要是耽误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乐言之背着唐依秋和所有的包袱,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去。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没有再追他们的人,他们需要下山求救。
天色又将晚,透过树丛已经模模糊糊的能看到官道的影子,乐言之筋疲力尽,他拼着最后的力气拖着唐依秋往山下走去。
远处隐隐传来“咕噜咕噜”的车辕声,还有杂乱的马蹄声。
乐言之大为惊喜,赶紧把唐依秋放在石头上靠好,自己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去。
马车快速奔过来,乐言之赶紧溜着下山。
眼看离官道不到100米,两辆马车夹带着飞扬起来的尘土喧嚣而过,后面跟着一匹快速跑着的骏马,马上那个人……
乐言之不管不顾的跑下山,冲着已经跑远的马车大喊……
可是,他竟然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从嗓子里只能冒出“沙沙”的音调,无望的看着马车绝尘跑远。
正在马背上的南宫毅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接着他马上竖起耳朵听听周围的动静,感觉并没有危险,于是继续朝着他朝思暮想的目的地飞奔而去。
半夜的官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甚至连个鬼火都看不到,乐言之背着唐依秋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边走边听着路过马车的动静。
这是他仅存的力气,完全靠意志力支撑的力气。
乐言之口干舌燥,月色下本来平坦的官道,在他眼里已经是高低起伏的状态,呼吸急促,背上的负担重如千斤。
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了多久,乐言之眼前一黑,连人带包袱,齐齐滚下山坡……
南宫毅终于赶在太阳当头照之前到了延京县,兴奋与期待之情难以言表。
根本没有多做休息,直接拖着马车和媒婆赶到乐言之家门口。媒婆无奈,拿这将军家的小公子没有办法,只得把这小公子安放在马车内,自己稍作修饰,下了马车准备去敲门。
媒婆抿了抿不多的几根鬓发,一走三扭的站到门口,这才抬起头来准备拍门,手还没有落到木门上,结果看到一个铜锁大摇大摆的挂在门外晃着自己的眼睛。
南宫毅倒是没有着急,他知道唐依秋十有八九又去谁家去代笔书信,而乐言之这家伙很有可能跑到哪里撒野去了,真是不老实的小东西!
于是南宫毅决定继续等,到中午或者下午他们总会回来的。
这一白天的时间,就在媒婆的蹲守和南宫毅的傻笑中度过。
到了该点油灯的时候,这家人还是没回来,南宫毅有些坐不住了,开始围着马车绕圈圈。
“咯楞楞”一个小石头滚到脚边,南宫毅没在意,心道这是他的马也累了想休息所以乱踢石头在叫他。
没过一会儿又一个小时候滚了过来,南宫毅心疼了,赶紧走到自己的马旁边摸摸脑袋拍拍鬃毛,安慰着告诉马再等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嗙”的一声一个拳头大的石头砸在南宫毅的脚边,南宫毅机灵的往起一跳,顺利躲开了这个偷袭。
这下他反应过来了,赶紧四处看看有什么动静。
不远处那条巷子的拐角,离墙根不是很高的地方有个胳膊弯来弯去,看样子是叫他过去。南宫毅提了剑,放轻脚步悄悄往那边走。
一个闪身,一把在月色下发着寒光的剑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
“说!你是何人?为何偷偷摸摸!”南宫毅阴冷的问道。
一个颤抖的声音道:“我、我是徐二,徐三的哥哥!”
南宫毅立刻收起剑,把腿软的徐二拽到一个角落,“找我何事?”
“这、这位公子,是否是在等这家的乐言之姑娘?”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南宫毅急切的问道。
“别、别等了,他们几天前就、就走了……”
南宫毅掐着徐二的脖子使劲儿按倒墙上,恶狠狠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最好给我如实招来!如果有一句谎话,看我要你小命!”
乐言之的蜕变(一)
“爷、爷饶命!我保证句句属实!乐言之姑娘帮过我们一家,我不敢说假话!”徐二扳着南宫毅的胳膊,自己艰难的呼吸着。
“快说!”
徐二道:“是!自从我弟弟溺水后就开始高烧不退,乐言之姑娘给了一个方子这才止住高烧,结果被官府禁止使用该方子,最后我弟弟高烧咳血而死,乐言之姑娘为我们打抱不平去击鼓,结果就是只能关门跑路!这门已经锁了好几天了……”
南宫毅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甩开徐二飞身上马就往延京县县衙跑。
这几天刘德在心里渐渐的平实,不再有怒气,这个时候正搂着爱妾秀云在屋里毛手毛脚,宽衣解带,准备待会儿提枪上马!
得不到的想着都眼红,现在却只能拿眼前的先解馋。
刚把裸着的秀云压在身下,屋门“咣”的一声就被踢开了!刘德在一个激灵立刻疲软,被这不小的动静吓了一跳。刚刚以为是哪房太太找了过来,赶紧批了件外衣,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准备质问!
结果定睛一看,傻眼了……
这前段日子刚走人的南宫将军怎么又回来了?而且手里还提着一把没有剑套的明晃晃的剑?!
这表情怎么看着都像是要吃人一样?
南宫毅胳膊一挥,剑锋直指刘德在的鼻子,“乐言之的事情,如实道来!否则我丢官也要你狗命!”
刘德在□疲软了没有半刻钟,现在看到指着自己鼻尖的剑,接着浑身发软,顺势歪在桌子上,茶壶茶杯都被撞翻在地,“道、道什么?乐、乐言之的什么事情?将将将军要问什么?下下官知道的一定都说,这这个东西太危险……”
嘴里结结巴巴,心里可不结巴,刘德在的心思在冷剑的压迫下快速的转着,南宫毅这个表情,这个怒气,找乐言之?啊,有谱了,男人嘛,见到美色能有几种心思?八成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过来要人的!
“乐言之报官所为何事,为何要逃跑?”南宫毅怒气冲冲。
刘德在心里早就有谱,“冤、冤枉,下官冤枉!乐言之之所以跑路,是因为他携了巨款!”
“巨款?从头道来!”
“是,乐言之为徐三打抱不平来报官,结果却跟我们打赌,最后赢了一千六百二十两,可能担心被贼惦记,于是当天就跑了。下官还担心他路上不安全,特别派人去找过,找了两天结果无功而返……”
“说的可是实话?”
“句句为实,下官还被骗走一百两银票……”
……
回到乐言之家的门前,南宫毅翻身过墙,进去一看究竟。
院子里任何东西的摆放都像上次来过时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唯一不同的,就是人不见了。南宫毅在乐言之的屋子门口站了好久,才终于下定决心推门进去。
台案上还摆着干了的笔墨跟纸,但是并没有留下任何字迹,床铺上整齐的叠着前不久南宫毅送给乐言之的两套贵重的裙装……
南宫毅心里一阵失落,就这么走了,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给自己留下点话语?
一整晚,乐言之家门外都坐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第二天天色放亮,乐言之家门外的那个身影不见了。而城门外的柳河旁,一个没落的年轻人在沿着柳河慢慢溜达。
南宫毅打算再走一次这条路就彻底死心回家,原来南宫夫人说的没错,乐言之根本没有对他动心,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坐在那颗柳树下,南宫毅随手摸着石子往河里扔。
一颗,一颗,又一颗。
嘶!
南宫毅正习惯性的准备投掷,意识到这手感不是石头的时候,胳膊已经挥了出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起身,终于在纸张落水前截了过来。
心止不住扑通扑通的狂跳!
盯着手里对折的纸大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展开。
印入眼帘的果然是他所熟悉的乐言之那爬行的笔体,还有一些虽然是错字,但是却感觉能看明白的字型:
我欲乘风归去,
逃不出你似如来佛的手掌心。
往日情景历历在目,
京都再繁华也不及你一串糖葫芦。
城北徐公更比不上你的明星脸,
勿道别离,我们永不离别。
担心佳人请勿挂念,
忧愁忧伤的千万不要!
南宫毅对这封信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最终确定为这是一封看似情信但却更胜情信的信,心里立刻美了一大半。
看来只是离开而已,并不是把他抛弃。也可能有说不清的苦衷等不及自己赶过来亲自说明。
总之,南宫毅心里明确了一件事情,也是唯一的一件事情——他并不是一厢情愿。
但是乐言之到底去了哪里?
回到京城后,南宫毅就开始了唉声叹气,每天拿着一张纸反复看来看去的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乐言之迷迷瞪瞪睁开眼,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儿扑鼻而来。
还没有等他辨认这是什么地方,他这是在哪里,一堵墙的景象立刻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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