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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益智仁摆着京城头号大药店的坐堂郎中的架子走到门板边,翻开这个人的眼皮看了一眼,又抓起他的胳膊号了号脉,最后又趴在胸口听了听心脏,摇摇头,“没救了,你们来晚了!”
“什么?”刚开始的那个大汉惊叫,“刚还有人说保管能救活,我们一刻不敢耽误就跑了过来,这怎么就晚了?”
“有人能救活?”丁公藤听到后转头斜看了一眼身后这条街,“谁夸下的海口你就找谁去,别要别人说的狂言狂语来污蔑我们店铺,我们可是做正经生意的人,你是生是死我们当然不会骗你,你要不信请自便,前边不远就是‘言之堂’,不信你们上那儿看去,要有一个能救活他的就绝对有鬼了!!”
“言之堂?”抬着门板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对对,刚才好像是听人说‘言之堂’来着,说是什么?乐郎中?”
“对对对,”旁边的壮汉接道,“是说一个叫乐言之的郎中,我们快过去让他瞧瞧,活不活的成也得去试试。”
说罢几个壮汉又抬着门板赶紧往下一条街跑去。
一身紫衫长袍郎中打扮的乐言之从后院来到前堂,那一行急着救人的壮汉们也刚好抬着门板跑了过来。
乐言之赶紧迎出去。
前排的壮汉抬手一擦额头的汗水,“麻烦找乐郎中,快来救人!有人说找乐郎中他就保管能活!”
“我就是乐言之乐郎中。”
人们愣了一下,大汉又道,“小兄弟,人命关天,我们没空跟你闹着玩儿,快去请你家郎中出来。”
“说了我就是郎中。”乐言之没有多理会壮汉的不信任,这些天他早就习惯了人们的这种表情,径直走到还被抬着的门板边,再次翻开门板上这人的眼皮,接着又切了切脉,问道,“这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壮汉看着乐言之熟练的手法和淡然的态度,自己也有些不敢确认自己刚才的判断,“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们争执了几句,他就倒地不起了。”他诚实的答道。
乐言之板着脸叹了一口气。
壮汉心里一抖,“还、还有救吗?就、就这么死了?”
乐言之摇头,“这得多么的小心眼儿啊!”他抬头朝早就站在门口的姓古的说道,“古哥,麻烦把我的针包要来!”
“哎哎!”姓古的转身进屋,没一会儿就要来一个巴掌大的皮制小扁包,“给您,掌柜的,都说了您叫我老古就行,哪有掌柜的管伙计叫哥的,您让我这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乐言之翻开针包要出一根极细的银针来,“我喜欢古哥这个称呼,来,把他的嘴扳开,舌头揪出来。”
老古上前照做,一点余劲儿都没留。
乐言之手持银针,对准了舌头上一根青筋,毫不客气的扎了上去。
一股黑血喷了出来,乐言之仔细的收拾针包,吩咐老古道:“古哥你去给他灌几口安神活血的汤药来。”
“哎哎!”
“喝完我的汤药你们就可以抬着他回去了。”
大汉们将信将疑的看着乐言之,“他就没事儿了?刚才那‘丰济堂’的郎中说他没救了,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就一针再喝两口就能好?”
乐言之站到第二阶台阶上,一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我又没收你们的钱,有必要骗你们吗?”
南宫毅在旁边一直看着没有说话,此时他也为乐言之捏着一把汗。
从乐言之刚出现在前堂开始,南宫毅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乐言之。他的每个动作,每句话,每个表情,全都捕捉在眼里,记在脑海中。
如此年轻却又自信满满的乐言之,不把一干人的蔑视放在眼里的乐言之,胸有成竹却又行为独到的乐言之,就像一个烙印一样再一次牢牢的印在南宫毅的心里。
37南宫毅的触摸(二)
“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南宫毅说罢有些迟疑,不知道这么唐突的要求会不会让他多有不便?
“没问题啊,只要我能办到!”乐言之还没有问什么事情就痛快答应。
“嗯……”南宫毅扭头左右看看,“不如边参观你的后院边说?”
“好哇!”乐言之笑道,“我的作坊可是秘不示人的,”他带着南宫毅从前堂走向那扇挂着“闲人免进”牌子的门,“你是第一个进我后院的‘闲杂人等’哈哈,不过,应该也是最后一个‘闲杂人等’。”
“这是我的荣幸。”南宫毅跟在乐言之身后,听到乐言之说“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心里觉得美滋滋的,帅气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正是下午,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不过乐言之的店里并不怎么忙,后院的作坊也做完了一天的工作,因此老古让药工们提前回去休息。
当乐言之带着南宫毅参观后院作坊的时候,这里已经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了。
唐依秋的屋子跟作坊还有一个屏障隔着,因此她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后院来了客人。
乐言之推开右手边第一道门走了进去,南宫毅看到这间明亮宽敞的屋子里摆满了各种器具,瓦罐、量器、板子等,他都不知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乐言之转身面对南宫毅,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照在乐言之身上,整个人都觉得暖融融软绵绵的。
“这里就是斗房,”他介绍道,“这个地方是任何一个药铺都会有的配备,斗房专门负责炮制饮片,制作丸膏散丹等各种成药的地方,还可以委配药,就是按照顾客的要求,用他们提供的方子给他们制作丸膏散丹。”乐言之像蹦豆子一样的说着。
南宫毅感兴趣的看着这些,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就觉得能感受到乐言之洒满在这里的心血一样。
接着乐言之带着南宫毅又到了下一个房间,南宫毅刚踏进这里,突然觉得虽然都是制药作坊,但是这间屋子跟刚才的斗房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个是方子房,”乐言之指着前方的工具道:“其实就是木板印刷坊。”
“印刷坊?”南宫毅不解,药店要什么印刷坊?他紧紧跟在乐言之屁股后面一步不离的到处看着。
“因为药店每天都要用到‘门票’,就是包在药外面的,印有‘言之堂’标识并且盖有‘言之堂’印章的贴纸,那个就叫做‘门票’,这里就是印制这个‘门票’和其他印刷品的。可惜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忙,”乐言之耸耸肩,“不过你信不信,有一天,这个方子房会是这里最忙的一间!”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兴奋。
南宫毅看着乐言之憧憬着未来的放着光的眼神,心也跟着飘向未来,他好像真的看到了这个后院的作坊里,每天药工们忙进忙出,累得擦汗可是还是有干不完的工作的景象。
“看,这里是专门的账房。”乐言之面对着屋子里整齐的摆着的各种账目介绍道,“这里专门管理整个药店的账目,包括内部的成本利润计算,药工们工钱的分配和发放,还有药店的一切经营项目,不过这里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账目的人,你要是有认识的,别忘了给我介绍一个……”账房。
……咦?人呢?
乐言之看着身后空空的屋子,南宫毅并没有跟进来,原来他自己跟自己讲了半天。
他赶紧跑出屋子,看了一眼院子里也没有人,哪儿去了?没声没响的。
按照原路返回,乐言之站在刚才进过的方子房门口,南宫毅果然还在这里,他虽然背对着门口,但是乐言之还是能感觉到他一动不动的身影前,笑容是那么的和煦。
“这里很无聊吧?”乐言之走上前。
“啊?”南宫毅突然被打断了思路,“没有,这里感觉很新奇,我从来都没有参观过这样的地方。”
乐言之拉着南宫毅的袖子,“就知道你觉得这里无聊了,直接告诉我嘛!其他的不给你看了,我带你看看我这里的镇作坊之房间。”
南宫毅任他拉着,不是镇店之宝?而是镇作坊之房间?一定是摆着什么难得的珍奇玩意儿。
他们站在稍微靠里的一个房间门口,乐言之回身指着院子另外一侧的房间道:“那边的是北刀房,碾房,还有酒库和细料库,不过我不打算带你参观了,看这里,”他推开这扇关闭很紧的门,带着南宫毅走了进去,接着又把门在身后关闭,引着南宫毅坐到一个工作台一侧的座位上面。
南宫毅四处看着,寻找能镇店的宝物,可是……似乎这里很简陋,连刚才的那个制药的斗房都比不上。
“这个叫做‘南刀房’,”乐言之坐在工作台的另一边,跟南宫毅面对面,“这个就是作坊里最宝贝的地方,是比存放冰片,珍珠,羚羊角的细料房都宝贝的地方。”他说的非常认真。
南宫毅扫视全屋子,发现这里最值钱的估计就数他眼前的这个工作台了。
“没错,就是这个。”乐言之的手抚着这个工作台,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虽然这些刀具并不贵,但是这就是我的法宝。目前,只有我才有资格进来这里,而且据我所知,全京城也没有几个人能走进这里来。”
南宫毅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乐言之看着这些刀具的眼神就像是盯着恋人那样灼热,南宫毅多么希望这种眼神是只属于自己的。
分离六年再相聚,此时比起这间他看不出端倪来的作坊,他更想知道的是乐言之到底有没有许给别人家?他曾答应他的话有没有兑现承诺?虽然看到了他脖子里的玉佩,当然这个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但是南宫毅还是有些担心,他想听乐言之亲自从嘴里说出来才能彻底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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