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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敢拦我,你让我进去。”
“这是武家,还轮不到儿媳妇的姑姑做主。”
“朵儿,你来给爹开门。”
武木生喊的越来越大声。
佟盼弟产后虚弱,佟华琼怕武木生刺激到佟盼弟,来到门口和武木生对线。
苏承闵大刀阔马端着一碗刚出锅的鸡肉边吃边守在门口,任凭武木生叫唤,就是不让进。
武木生看到苏承闵坐在门口拦着他,一个马夫还想拦他?
他本来也不想进去的,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瞧的。
若不是怕她的姑姑乡君开大,若不是想先把人留住贬妻为妾磨磨佟盼弟的锐气,他才不想进产房呢。
一屋子血腥气不够晦气的。
武木生硬往里头闯。
闯不进去伸手去推苏承闵。
苏承闵一脚将武木生踢翻在廊下。
佟华琼来到门口就看到武木生来了个狗啃泥。
苏承闵的力气很大,武木生嗷的凄惨。
武仁和乔氏心疼的上前查看。
动静太大,引来了一院子的人看热闹。
“你你未免欺人太甚。”
乔氏指着佟华琼气的浑身颤抖。
武仁怒喝道:“乡君就不能讲道理吗?这是我们武家,不是佟家更不是谷家,由不得你做主。”
佟华琼冷冷的说道:“你们武家人一窝坏种,趁着她生孩子没弄死她不甘心,现在要闯进去亲自下手?”
“我今天也不给你们废话,佟盼弟想要和离,现在我通知你们佟盼弟从今天起不是武家儿媳妇,朵儿和刚出生的孩子也不会留在武家。
现在,我就带盼弟离开。”
武仁大惊道:“什么和离,乡君这是来拆散姻缘的还是来干嘛的?”
乔氏吼道:“和离没门,佟盼弟想出我武家的门只能被休。”
武木生从地上爬了起来,沾了一身的雪。
他没想到一向被他捏在手心的佟盼弟竟然要和离。
就算要离开武家的门,她也是被休。
和离简直是打他武木生的脸。
佟华琼看都懒得看武家人一眼,安排苏承闵去套车。
苏承闵对佟华琼说道:“佟大婶,车子早准备好了。”
佟华琼赞许的看了苏承闵一眼。
这边洪氏在屋里扬声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启程。
佟华琼想起了被苏承闵关进柴房的马稳婆,暂且放她一马,带着佟盼弟脱离武家是正事。
“朵儿娘,盼弟你是武家人,你不能离开武家。”
武木生看到洪氏抱着婴孩,佟盼弟则被洪氏扶着一步一步艰难的走了出来。
跟在后面的还有抱着包裹的朵儿。
佟盼弟稳了稳心神,说道:“武木生,从今以后我就再也不是武家妇。”
声音虽然虚弱,但很坚决。
雪下的密集起来,地上有了一层积雪。
佟华琼担心佟盼弟刚生产完就走路会落下毛病,于是让苏承闵将裹的厚厚的佟盼弟抱着上马车。
好在苏承闵虽然是古人,却不死板,在这样的时刻也知道救人大于男女大防。
苏承闵从蔡稳婆手里接过佟盼弟稳稳的抱了起来。
这一举动让武木生气炸了。
武仁和乔氏觉得家门不幸,自家儿子这是戴上了绿帽子。
尽管他们都决定休掉盼弟了,依旧认为佟盼弟哪怕到死也是武家的鬼。
既然是武家的人,别说被外男抱了,哪怕看一眼外男都是对不起武家。
乔氏破口大骂道:“好不要脸,怪不得你要和离呢,原来是偷汉了。”
佟华琼回骂道:“偷汉偷汉,你那么娴熟,干习惯了不成。”
乔氏气的差点仰倒。
佟盼弟对于羞辱和辱骂毫无波澜。
上一辈子她是绝对不会多看外男一眼,现在为了活命被外男抱着算啥。
苏承闵抱着佟盼弟朝外走,被武木生拦住。
武木生血红着眼睛骂苏承闵骂佟盼弟一对狗男女,被苏承闵一脚踢开。
武仁看到儿子被踢了两次,心疼的要命。
乔氏扯着佟华琼喊杀人了,被佟华琼一把推开。
“杀人?这家人真的杀了儿媳妇。”
“武家人在哪里?稳婆在哪里?都给我拿起来?”
佟华琼回头看到进来几个官差,走在前头的衙役佟华琼认识,是柳县令颇为信任的焦衙役。
焦衙役出入清河湾多次,和佟华琼彼此都挺熟悉。
接到卖炭翁的报案,不敢怠慢,带着其他官差冒着风雪来到了黑龙潭。
焦衙役对佟华琼行了一礼。
眼睛一转,看到满院子的人就猜到是家庭矛盾闹到了报官。
武仁对焦衙役也不陌生,上前就对焦衙役诉苦道:“焦大人,您来的正好。”
乔氏攥着帕子指着苏承闵说道:“谁杀儿媳妇?焦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您瞧瞧我儿媳妇刚生了孩子,连月子都没有坐就被她姑姑怂恿着和离接回家。”
“我儿媳妇前些天给儿子吵了几句口角,夫妻之间哪有不闹的,她姑姑就跑来给撑腰闹着要让我儿媳妇和离。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也不毁一桩姻缘。
我儿子咋就摊上这样的媳妇呜呜呜”
乔氏呜呜的哭起来。
小夫妻俩吵架那不是很正常,动辄怂恿俩人和离确实过分。
不过焦衙役到底给佟华琼打过交道,他不相信佟华琼是是非不分的人。
于是武仁道:“武里正,你家儿媳妇这次生的儿子还是女儿?”
佟盼弟挣扎着说道:“回焦大人,生的是女儿,两胎都是女儿。
和离是我主动提起的,我为了保全两个女儿只能和离,和我姑姑无关。”
焦衙役明白了。
都是儿子闹的。
武家想要儿子,但儿媳妇连续两胎生的都是闺女,武家不满意就闹到了和离的地步。
依照他而言,佟盼弟妹必须和离。
没有儿子追生就是了,她生不出来,给男人纳一门妾生就是了。
他见过因为生不出儿子闹着休妻的,还是第一次遇到生不出儿子闹着休夫的。
焦衙役看向佟华琼,一脸为难的说道:“乡君,说到底这都是武家的家事。”
佟华琼打断焦衙役道:“让稳婆趁机弄死产妇也算家事?如果我不过来,我侄女儿就死了。”
佟华琼都不用想就知道焦衙役的想法。
他的想法代表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的想法,佟盼弟的事情属于武家的家事,只要不闹死人,外人和官府都不能干涉。
哪怕像上一世一样孩子被溺死官府也不会追究。
毕竟女孩命如草芥是这个时代的共识。
像佟盼弟这样因为生不出儿子遭到婆家虐待的人就要和离才是有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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