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错两遍的名字

小说:指针婚姻作者:伊北梓字数:9620更新时间 : 2024-08-03 11:5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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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喽,频幕前的观众宝宝们,这里是娱乐独家,我身后就是事发第一现场……”

    热心市民伸手指证地上的一滩血迹,一帮娱记架稳相机“咔咔”一通对焦。

    跌坐着哭的,是縇美的贴身仆人。

    贵族医院,喏,优等级病床上闭眼的那位就是縇美。

    “我的小祖宗,赶紧想想办法,原配的狗死了,蛇蝎女人能轻易放过你?”烦躁声混合高跟鞋频繁“嘎吱”声,在左右耳循环。

    縇美用手堵上耳朵,有事不关己的清高。

    面前绕病床一圈圈来回走动的人,显得格外焦躁,拽开縇美双手,“听说没保住的胎,会回来……”

    被威胁,縇美歇斯底里吼出逐客令,“滚”。

    话都没落地,人已往门外走,像提前下定决心。此人一看平时就不受气,高跟鞋的“嘎吱嘎吱”声越走越远。

    縇美向门外探头,脚上鞋都没穿,一步一步就往外走,“这就走了?明明是让你来哄哄我。”

    用惯了縇美的奢侈品发朋友圈,再回来,笑脸相迎,态度格外的好。

    “嘴上说疼你的人,经济大权一天不交,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面前晃动两下的手机是证据,联系人“亲爱的”消息对话框里,一条1314转账记录,一条公司融资变换股份的文件。

    “真疼你扔垃圾给你?”关注点不同,屏保上喜欢打领带一身西装的人,远远背影的墙纸就是一整天的快乐源泉。

    “沇子,别胡说,梳子是太奶奶特意派人送来的。”縇美的嘚瑟已到忘我境界,就差举个喇叭到处吆喝。

    “拉倒吧,可别提你那个句宅的贵族太后。”沇子不信,打量着凭空而降的“豪礼”,“你说卖了这把梳子,能在市区全款,买双袜子不?”

    被挖苦,縇美脸色大变,“流产那天有人拍了视频,狗不死日后只有麻烦。”

    沇子往前凑,想细看縇美双手捧好的黑色梳子,看她如视珍宝那样,想必价值不菲。

    “该,让你非嫁姓句的人,自我保重吧!”

    “哼”字一出,要你管气势大的吆,她沇子也是某人的心尖尖,受那气,“破梳子,而已。”说罢摔门而去。

    当着沇子面爱不释手,但讽刺话,印在心。直到听不见高跟鞋声,縇美把东西径直扔了出去。

    说也奇怪,平时定点的保洁们一个比一个的手勤眼尖,到这里,足足让落地的物品,超过三分钟无人问津,好在三分钟后,被手腕系红色编织绳的人捡去。

    句宅里,佣人随时随地待命实属平常。如遇特定日子,提前备好例贡物品尽职尽责实属必然。

    但今天,句老夫人从房间出来直接去了祭拜厅,平日再出来,整个人如负释重,可今天,情绪不高。

    去祈福多少不会频繁皱眉,显然对今天的准备不满,摆摆手说的那句“罢了”,似乎有原谅某些罪赎的成分,又像否定临时兴起的祭拜,可能觉得东西东拼西凑不太正式,进屋没用一分钟就出来。

    不远处的绿茵大道上,沚管家正疾步往祭拜厅的方向赶,一进门就看见两三散漫的佣人,瞪眼,“谁记错了老爷子的忌日,胡闹。”

    “是,沚管家。”

    自从早起梳子被摔,佣人收贡品时格外小心,被骂心才安下。

    沚管家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四处打听,不是佣人提前备好的祭拜,想必句老夫人有心事。

    “还是红帖喜庆。”沚管家若有所思看着句老夫人眼角的笑意。

    “这红帖原本是句少……”恐怕也只有贴身佣人才道的出这感慨。

    “最好别让夫人听见。”沚管家说着责备,嘴角紧闭的动作,叹息从鼻孔出来。

    树荫下,句老夫人坐在简椅上,面前的简桌上放着喜事物件,手指在红艳艳的喜帖上,目光停留在烫金的字上,“縇美的婚事近了……”

    这些年谁的喜事,句老夫人都想插手问问,想着攒攒喜气,再攒攒,句宅就会有。

    不喜欢縇美的未婚夫,尽管是堂兄的孙子,但婚,已大办两次,这次算第三次,小订的次数至少有五次。

    若不是原配不肯腾房……想到这,句老夫人眼角深褶一弯,怪自己那中规中矩的儿子,到现在仅仅是娶茯姈那天大办一次。

    “岁岁平安岁岁平安。”自从早起句老夫人不小心摔了梳子,佣人时不时就念叨。请帖在擦肩时碰掉在地,另一个正陶醉句少容颜的佣人,也跟着碎碎念,“岁岁平安。”神神叨叨那劲,一看就是句老夫人房里的人,平日没少偷看祈福。

    这会,外面太阳刺眼,“错不在已,无需包庇。”听一上午自责,句老夫人留下话便起身回了房间。

    回房习惯去梳妆台找梳子,手伸在半空,空却在心里久久待着。

    佣人递来的新梳子,仅仅是瞥一眼,就认出,不是常用那把,“给縇美了?”健忘可不是句老夫人的病症,只是想从佣人那得到确认。

    不看也知道佣人正笑的牵强,不敢吱声。

    “给就给吧。”

    就裂一条缝,又不影响使用,毕竟用了那么多年……

    眼力见足的佣人,已用新梳子,轻轻梳在句老夫人的头发。

    “奚漾,开门了?”下意识头偏向一侧。

    这一动,佣人以为是梳头的手势不对,调整着。

    “放着金饭碗不要,巴结予氏,小小理发店,干脆不要开。”

    惹气的可能不止是早起摔出裂痕的梳子,从不打听奚漾,以至于佣人的耳朵,愣是没对自言自语的话品出明确意思,不敢回。

    一模一样的梳子安置在首饰盒,这期间句老夫人没投来第二眼的注意,目视前方,“奚漾开门没有?不开门干脆关门好了。”

    眼看戳了气,佣人附和,“关门大吉关门大吉。”

    “夫人,茯店长今天不在店里。”总有那耳尖的,听出对奚漾的关注,往前站站。手里端好,定时少碳水的定制餐点。

    “效益再差能有多差,可惜了,这些年的投资。”

    佣人口袋滑落的手机掉在桌上,屏幕跳出热搜标题,“句墒前妻的宠物狗确认离世”。

    “难不成开业那头,还不如一条宠物受关注。”

    谈狗色变的句老夫人连打两个哈欠,隔空过敏的症状似乎很严重,尤其是没看到前儿媳的开业消息。

    “句然也是,非要今天签合同,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好,耳根清静,特别好。”

    句老夫人天一亮就起来折腾,这会离午睡的点还有俩小时,人已困的眯不开眼,在房间舒适躺好哩。

    见此景,佣人默契着,对句董事长在合欢医院的事,闭口不提。

    合欢医院,当地最大的贵族私立医院。

    热闹,病房里住着点了热搜引爆舆论的縇美,突然执意闹罢婚,句墒只好派众人重点看护。

    邻层病房,茯㵔儿趁句然不防备,试图拔掉吊瓶的针头,低血糖而已,使来句氏老总陪护,要不要这么夸张。

    句然单手在茯㵔儿手指旁,表演一上午死皮赖脸和单手划手机,这会懒得人脸解锁图库,还没老到对动静毫无知觉感。

    “能不能走?”茯㵔儿又没得逞,急的直挠后耳。

    “茯姐,你过敏了?”

    声音是咸束的,从病床另一侧传来。

    茯㵔儿看看句然,挠挠胳膊,“吭”。

    句然这才“嘶”一声抬头看看茯㵔儿,深知说什么都被反驳,干脆闭嘴不语。

    咸束的热情终于在收到外调函的十五个小时后燃起,起身按床头的急救按钮。

    叫来的不是值班护士,是一群白大褂的专家。

    “你!”句然抬头瞄一眼,继续冷着脸。

    只一眼,保镖秒懂清场无关紧要的人,咸束一句多嘴同样拦在门口众人身后,人群挤了又挤,连专家都探头张望,咸束才知道原来有钱人看病是自选专家的。

    至于从奚漾坐豪车一路跟来,想着找茯㵔儿通融,当个洗头妹,反正就是不想去公司包路费的不知道几线的城市,去了就要重新开始,好不容易打拼多年的活,还不是分公司一句话,劝退到下线城市。

    “走,我走总行吧。”句然摔了签字笔,屈身都换不回丝毫转变,就这样吧,爱谁谁。

    “看看看,就是这种态度,过敏严重是要死的。”茯㵔儿眼里眼泪在打转,生气都不能,就知道天不亮去仓库理货,坏掉的灯带来的不是好预示。

    “我,是我手臂掐通红。”句然更委屈,争执着。

    专家拿出厚厚一摞研讨资料,是茯㵔儿易过敏的动物毛发和特殊香制品,“您放心,我们的从业资格证是正规渠道来的。”

    咸束无聊的很,在走廊徘徊,想着,好歹这些年的感情,道个别不算太过分,于是辄回病房。

    句然不在,保镖不在,连个保姆都没有,似乎有点理解茯㵔儿说的不被理解之事。

    十年前。

    一纸畸形胎儿报告,切了未来繁华,否了句然多真诚的肯定,所有赌注输的一败涂地,不能自己像“天生的败寇”。

    一想起茯㵔儿独自承受异样眼光和冷嘲热讽,咸束决定留下来陪护。走近时茯㵔儿已经睡着,想必为店铺转型不知熬了多少的大夜,结果还不是被“闺蜜”一句话,挖走了关键人物……想着想着,咸束竟然睡着。

    再次醒来是被茯㵔儿拍醒。昨晚玩游戏几乎耗尽电量的手机,早在来时的路上黑屏,也不知道具体睡了多久。

    咸束笑笑起身,打哈欠伸懒腰的时候看见句然,在躺椅上,时不时直直往这边看,看见咸束,掩面又刻意装作不去看。

    “茯姐,需要喝水?”

    “嗯!”语气很重,瞪的人是句然,看见身边说话的是咸束,秒变温柔,“谢谢”。

    “一把年纪学人家小年轻,老脸要不要的,不嫌害臊。”

    句然脸上看不出情绪,“要么回家要么闭嘴。”

    财大气粗说话难免不好听。

    咸束笑着点点头,深知自己这个电灯泡亮的刺眼,但来都来了,话得说,“茯姐,从今天起,仓库送货的活,可能要换人……”

    茯㵔儿打断咸束的话,“从今天起,不再进新的护发产品,奚漾宣布破产。”

    咸束提前听过要破产的八卦,看到茯㵔儿双眼无神,这时候提送货,岂不是火上浇油,自责的叻。

    “怎么?五千万不够你霍霍?”以句然的财力会允许茯㵔儿失业?

    “咸束,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苍蝇一直嗡嗡嗡,很吵没听清。”

    咸束往后躲闪,挤出一抹笑,“没,公司调我去外地,可能短暂不回来,茯姐,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再见”说的声音很小很小,出了门咸束才反应出有多可笑,夹在句然和茯㵔儿的中间,一个是国际上市的老总,随随便便一句话,五千万,终于明白为什么奚漾不看中客流,原来是不稀罕。

    “这么多人,留点面子,嗯?”句然嘟嘴,生气。

    茯㵔儿看看身边看看门口,“提前把我介绍给你的祖宗,不觉得有点冒失。”房里除了句然再没有第三个人,不明白从哪看出来那么多人。

    来达令店疯抢的节奏,把店员带的很被动,一整个上午,脚不带停下,冉濛看着嘉念,“奢侈品店应该没有退货频繁的麻烦吧?”从小店出来,达令店等级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来这里消费的应该是衣食无忧那一类高端人群吧。

    “难说。”

    嘉念看沽倬在隔壁桌不动筷,眼神停下,要不是予志会挡在中间,不顾形象敲两下桌子的事,又不是没干过。

    左拥沽总右抱句少,漠湘看向予志会对面的空桌,感叹命运是公平的,当着众人面,不好做不切实际的梦,万一梦没实现。

    冉濛看看漠湘,“不便宜,一会不会AA吧。”

    看那小市民的样,予志会仰出下颚线,“又不是进厂计时的活,还包餐,想得美,工资里扣,扣工资的。”

    面前再美味的东西,经不住三个月工资全抵,漠湘看看冉濛,冉濛看看和筷子斗气的嘉念。

    突然的叹息声刺在沽倬耳朵,抬头那刻,近距离发现,她和小时候霸道强势代名词的嘉念判若两人。

    一阵香香的风吹来。

    没等反应过来,声音先到,“嘉念姐?咦,真的是你,你变得好胖。”

    说话的人是沽鄢,娇生惯养里长大的人,会口不遮拦不足为怪。

    礼裙踢到沽倬脚边,“哥?奚哥哥呢?”

    原来沽鄢特意厚着脸皮用句舜奚未婚妻的身份,申请了路程直飞,一下飞机直奔达令店。

    沽倬不讨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家没话语权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意见,挪挪盘子,“沾上油渍岂不是浪费一片心意。”

    “还是哥人最暖,嘉念姐结婚了吗?没有的话考虑考虑我哥。”

    嘉念恨不得把头低到盘子里,不敢抬。

    沽倬耳根发红,多年的西式生活没拽出沽鄢那句考虑考虑。

    “哥,你看,嘉念姐是不是变的好胖。”

    漠湘刚进嘴的饭,实在咽不下,比起嘉念,再比起冉濛,自己就是大块头,哎呀,无地自容。

    “BOSS,BOSS,我们都在,等你来结账嚎!”

    予志会故意少打“小”字,他怎会不知道,这城市凡是和贵沾边的都隶属句氏集团。

    “真AA,还吃吗?”冉濛戳戳漠湘,示意看短消息。

    漠湘看看沽倬,听说句少长的挺养眼,劝自己没关系,这个班还能坚持。

    沽倬一看就是优雅绅士,把冉濛不小心碰到桌边的餐刀,用桌上备用餐布温柔放平。

    但予志会发给孤傲本尊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连对面要给空气消毒,服务员和沽倬一人擦五遍的椅子上,都已优雅坐着沽鄢。

    沽鄢面前的桌子空着,是沽倬特意以她的习惯,交代服务员要空下。她不吃任何非定制的餐,严格说,是不吃营养师所安排的星级大厨以外的所有人做的饭。

    老大,回我呀!坐立不安的人是予志会,多一刻都是如坐针毡。

    达令店那层,男洗手间人气比起女洗手间空无一人,显得格外高。

    现在是中午时分,阳光灯光照射的走廊,人影在地上,走走停停。

    进洗手间,墙砖没了太阳余光的视觉暖感,里面有些冷清,低头回信息的叶倾娍,刻意抬头分辨了一次是男洗手间标志没错。

    深呼一口气,虽然装修豪奢,富家太太不会来这里方便,除了今天拍照已经回电视台的,剩下就俩男士,此刻应该在附近最贵餐厅那层,要不是囊中羞涩,怎会假装回消息又良心过不去真的回消息。

    叶倾娍挠挠眉头,要是真就凑巧刚好有人出现,“好巧?我说进来时候没看见你进来……”说的时候不看对方眼睛,坚决不看。

    为确保万无一失,既然下决心,真就捂上双眼,从手指间抠出一丝缝。

    突然飘进的高级香,叶倾娍凭直觉推断,不一会,地上出现人的影子,猜的没错一定是男士,也就是说,这个人要是沽倬的话,脸都没了。

    现在的小迷妹都如此开放?喜欢堵在这种特别隐私的地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句舜奚撩起刘海,露出不沾红颜的清寡样。

    听见消过音的冲水声,叶倾娍才慢慢把手臂往前,双脚定在原地。

    可恶,设计那么大的隔间,原地游泳吗?叶倾娍屏住呼吸,单脚抬起,单手往前,生怕脚步声和地上一丝的黑影被透到隔间外。

    好在极限之前,手指够到了锁,确认安全,这才放心坐在马桶上。

    内疚,忏悔,实话实说,不该穿这身衣服进来,换平常那身顶多认定是清理的工作人员。哇!真厉害!发烧烧到爆表都没有这种玩法,谁家正经好人往男洗手间跑……好了,知道错了,叶倾娍水都不敢冲,竖着耳朵在等,判定没听见冲水声,人应该出去有一会了,以男女上厕所时间差评断,再过一会没声音,将不会再有声音。

    终于,如愿以偿,果断按下智能关盖的上锁按钮,取消临时锁。

    听见最安静环境里身后隔间的冲水声,叶倾娍暗自庆幸,不愧是去过句宅的人,又不是没见过智能马桶,大步往前迈的步伐,不为别的,只为早点走出是非之地。

    明明可以在隔间里洗手,那个距离洗澡都足够,叶倾娍偏不,就是要哼着不着边的调调,霸占男洗手间,“我乐意。”

    “吭”

    打破尴尬的往往还是尴尬。

    第二个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格外突兀,高级香水的飘香味越来越近,气氛早已把人吓得原地一惊。

    佣人哪哪都不让人省心,高扬下巴的句舜奚开始怀疑面前右前方洗手池区域的女士背影,来自热心的奶奶的安排。

    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刻意提醒,“吭吭”,试图歪身用手挡脸,假装不会看对方的脸。

    待叶倾娍知道躲不过,慌张往门外逃。

    左右两边都是门,眼瞅人往中间撞,句舜奚捂上脑门,人麻了,要是三急没解,这粗鲁的动作,有情可原,就这智商,不看也罢。

    叶倾娍揉揉脑门,怀疑刚才忏悔的不够,嗯,不该把叶凡凡一个人丢在出租屋。

    “不好意思,沽倬。”双手在脑门,合十祈祷。

    失身失财都可以的人,不知在计较什么,可能预判错了,不开心,一脚踢在门上,关紧关。

    一步步朝叶倾娍身边走去。

    镜面黑玻璃门框里,慢慢映出修长黑影,叶倾娍在有生之年,光荣体会着全身毛发根根竖起、后脊梁骨阵阵发凉的感觉。

    再往前,句舜奚顿顿脚步,的确温差不同。要不是佣人多嘴一句:句少出了不少汗。想必这里也不会阴冷着。

    叶倾娍将手搭上脑门,眼睛微闭一秒,在思考以身相许的美好,人家出去,以后可怎么做人呐!

    句舜奚不至于饥渴到好奇沽倬小迷妹的长相,转身从严丝合缝的黑肌理大理石上点出智能屏,轻抽两张抽纸,动作潇洒优雅。

    叶倾娍眼睁睁看着用过的抽纸,丢进隐藏式垃圾桶,没看到从哪取出,一瞬间功夫垃圾桶也没了,原地研究半天愣是没研究出原理,拼命眨眨眼,恨不得从身边不说一句话的人那里抢一些智商来用一用。

    句舜奚,走出去又回来,是听见隔间智能马桶后墙里的手机,发出短消息提示音。开了隔间门,手就沾上公共场所的细菌,所以,又免费表演一段取纸扔掉的动作。

    落伍一词不该用在这里,和叶倾娍目瞪口呆的傻样,根本就是与世隔绝着。

    眼睛瞪着就没移开地面,垃圾没落地,哇,好神奇,能想象差点伸手鼓掌吆喝、好。

    不知是理智还是教养,同用一个洗手间,句舜奚始终没看叶倾娍的脸。

    “推OUT。”一语揭开了尴尬,

    “骂谁lo!”叶倾娍压制不住内心的生气。

    声音让句舜奚在门口收了脚步。

    不知好歹用在任何人身上都对,谁让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句少,可,直觉劝了“等等”,在一侧头,看清身后人的面孔,“吭”,音量大过之前所有。

    心机男,绝对的心机男,叶倾娍猜对方只是假装推出门缝,本就不打算出去,才从里关紧门。

    一系列动作不就想听解释,叶倾娍摆好笑脸,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好巧,你还亲自上厕所呵,嗯,真巧。”语气温柔,态度诚恳,就是好不容易关上智能泡沫洗模式,水在上次关闭时,误触开启智能洗手模式。

    喷在头发的水自认倒霉好了,对于绞尽脑汁关又关不上的按钮,只好拿双手去堵。

    句舜奚歪向一侧闪躲,从间隔一个位置的地方抽出抽纸。

    对于突然停止的水,叶倾娍决定放弃挣扎,扭头时,和伸手推触屏开关的句舜奚撞在一起。

    脸红不为别的,只为慌乱扑进怀的时候,亲手摸一摸,想多看却又不敢看的腹肌。

    看多了高端局,生扑句舜奚倒是没遇过。

    为缓解尴尬,叶倾娍往后躲,眼睛全程直勾勾盯在腹肌上,“嚯,沽倬你可以呀!真的有八块腹肌耶,一看平时没少练,用心良苦哦。”怀疑自己是流氓,只是还没有证据。

    “沽倬?”句舜奚脸色很难看。

    叶倾娍贪恋这似曾相识的触感,斜着身往句舜奚怀里扑的痞劲,趁着慌乱又仔细摸一遍。

    “够了没?”

    差点撩起对方衣角复数一遍,好在及时喊停,“沽……”

    再抬头,鼻尖在句舜奚耳朵。

    “我说走错方向进错厕所摸错……”

    “懂,我信。”句舜奚面无表情打断。

    叶倾娍咽回要说的“人”字,二人用的香水完全不一样,如果蠢有等级,至尊蠢,没得反驳。

    句舜奚下意识退后一步,手指撩起她下巴,“说,谁安排你来的?”

    手机恰巧响起,那头是尧安焦急在等叶凡凡去补课。

    时间在尴尬里过的特别慢,铃声一直响。

    句舜奚又不傻,“看上沽倬,嗯?”

    “不不不。”叶倾娍摇头否认。

    “沽倬的腹肌有我的好看?”

    “没”,叶倾娍深知说错了话,补充着“记仇的人一般都丑。”

    句舜奚拽住叶倾娍的手,撩起下巴,“丑?那你还惦记。”

    “有吗?”抿嘴假笑的声音,女流氓当的挺习惯。

    句舜奚拎起黑工服袖子,“你在玩火。”声音抵在头顶,刻意用下巴压着。

    “真幽默,不抽烟不放炮的,何来玩火,你在开玩笑。”叶倾娍才意识到掏手机的动作伸错口袋。

    礼仪课没教的小细节,句舜奚拽拽领口,反手提示,“我可能不介意恋爱脑。”

    叶倾娍无辜大眼,看看句舜奚,将被控的那只手从他脖子上老实绕回,“不合适,真的不合适。”上班第一天把人往墙上怼,实在浮躁。

    句舜奚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区区沽倬从小就是手下败将,说过不介意,根本是不屑一顾。

    心里的小揪揪紧抓不放,在似挨却没贴近的距离,卡点停下。

    慌乱之中,“尧安……”

    酝酿很久的好感瞬间稀吧碎,句舜奚咬着后槽牙,说不出话,

    “尧安,你是不是闲的。”叶倾娍把通讯录里唯一一个会连续拨打电话至铃声结束,且一直很执拗的人,又提一遍。

    知道答案前的专注,最扎心。

    “她们都知道的规矩,回家,我教你。”

    句舜奚上下牙齿合紧,将文字嚼碎。

    深知不占优势,叶倾娍闭嘴不语,用意念,抹去沽倬的名字,毕竟面前瞪眼的人,哪哪都好,但就是沽倬看起来更让人有安全感。

    虐了心,还指望洁癖症强的人在洗手间这种地方撩“妹”。

    看出句舜奚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叶倾娍试着往后退退,细想起在同一个空间上厕所,仅有一间之隔,羞愧感相当多:要不今天这事,烂在心!

    做好当瞎子当哑巴的准备,叶倾娍往外都走了出去,句舜奚伸手拎着后领角,拽回,“贿赂我。”

    吧唧亲一口,再摸摸腹肌……“不合适。”理智过了脑子,脚步往后退了退。

    “装,刚才还那样主动?”句舜奚伸手学她流氓那劲,脸色不好看,记得仇不仅是被夸“丑”,“扑错人,不好意思!”

    一不小心说了实话,句舜奚耳根通红,抵在叶倾娍肩膀旁。

    近到呼吸声在耳边吹过,烫侧脸的热感,叶倾娍根本不敢动,连进句宅的奴仆剧本在脑海都过了八种。

    “造型师,可以开了。”

    一句揉碎了慢慢吐出来的话,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就说我穿女仆装,真的不好看,原来是造型师。”叶倾娍爽朗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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