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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琪觉得自己要骂人了。
上次就出过一次这样的事情。
后来了好多的心思。
好多的承诺，以及许多资源上的交换。
才和姜宁那丫头达成了协议。
结果这一次又来。
而且是在海选阶段的录制现场。
公司歌曲审核的人都是白痴吗？
这么雷同的歌曲都审不出来？！
信不信老娘拿指甲剪把你们一个个的都捅死啊！
杜琪在办公室里骂骂咧咧。
来回蹲步许久。
才赫然回头。
“现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听着这充斥气氛的询问。
秘书有些呃呃诺诺的应了一句：
“嗯…”
“刚刚我上来的时候，‘姜姜’老师正在问那位选手，这个是不是她的原创。”
“然后呢？”杜琪顺着问了一句。
闻言。
秘书迟疑了一会。
“那位39号选手说，是的…”
一听这后面的两个字。
杜琪忍不住的就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
同时呢喃了一句。
“完了。”
“以我对那丫头的了解。”
“问出这话的时候，就是在给对方一个机会。”
“只要对方否定。”
“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该干嘛干嘛。”
“可特么的…”
“脑残吗？！”
…
“那现在怎么办？”
“要不要去阻止一下？”
…
阻止？
杜琪想了想。
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别撞枪口了。”
“让她发泄发泄吧。”
说着。
她沉默了一下。
然后叮嘱道：
“你先去通知导演组，和摄像组。”
“把这一段都删掉。”
“然后和其他几个嘉宾通个气。”
“保证节目能正常录制下去就行。”
………
等着秘书前脚离开。
杜琪后脚也出门了。
但她并没有选择去演播厅。
而是踩进专用电梯，直接按了最上面一层的按钮。
等着电梯启动后。
感受着那稍微的失重。
杜琪开始思索了今天的这个突发事件的整个脉络。
按道理说。
选手过来参加比赛。
所选择的歌曲，都需要经过专门部门的审核。
确保歌曲质量没问题的情况下。
再筛选可能出现的二次创作情况。
如果有。
则确定需要来源的合规。
而且，就算是中途换歌曲，也是一样。
都需要专门的审核部门通过。
才能把歌曲录入到光盘当中。
可像现在这种情况…
没道理啊。
杜琪敏锐的觉察到了其中有猫腻…
所以就直接上楼。
准备和自家姐姐说这个事情。
然而。
当她来到门口，准备过去推门离开的时候。
姐姐的秘书拦住了她。
“杜经理。”
“葛总来了，在找杜总谈事情。”
“您要不等一下再来？”
？？？
姐夫，哦不对。
前姐夫。
“葛总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
…
“大概有十分钟了吧。”
“一个人来的。”
听着秘书的回应。
杜琪瞬间明白，这是前姐夫过来找自家姐姐谈孩子抚养权的事情。
毕竟她俩虽然离婚了。
但到现在为止。
孩子的事情好像一直都没谈好。
都在争夺抚养权。
偏偏现在离婚的情况，对自己那个大侄子还隐瞒着。
不能直接了当的问那娃自己的想法。
哎。
也不知道等葛瀚文那小子有朝一日，知道自己父母离婚了。
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需不需要…
呸呸呸！
想什么呢。
杜琪甩了甩脑子里的杂念。
眼下最着急的。
是演播厅那边的事情。
要是不妥善处理好。
先不说姜炸弹会不会爆炸。
就是传出去。
她们腾虹娱乐就会成为整个娱乐圈的笑话。
而眼下这个情况。
姐姐这边显然是出不了力，那她就只能自己去处理。
所以…
姜炸弹。
求你先别炸…
——————
说实话。
姜姑娘此时的情况还好。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甚至。
她还有心情盯着面前这个女孩的表情看了看。
仔细分辨了一下。
对方在给自己肯定答复的时候。
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嗯。
事实证明。
从对方那乱飘的目光以及闪烁的眼眸中可以看出。
应该是知道的。
所以。
面对这种情况。
姜姑娘一脸微笑的又问了一句。
“39号。”
“问伱几个问题，可以吗？”
…
“老师你说。”
呵。
还挺恭敬。
姜姑娘轻笑一声，然后直言问道：
“你刚刚唱的那首歌里，第二分段的中的那一句【让你有些不知所措】。”
“用降调的唱法，唱一句试试。”
听到这话。
这位选手先是一愣。
然后按照姜姑娘的说话，唱了一遍。
对此。
姜某人点了点头，并没有做评价，而是沉默片刻，继续开口道：
“还有第四段，第六段，第八段，升半个调。”
“第五段，第七段，以及结尾两段，降一个调，唱出来看看。”
闻声。
无论是选手，还是在场的导演组，又或者是摄像等等。
脑子里都是一连串的问号。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完全不明白这位‘姜姜’老师为什么要这样。
但这时。
一个轻呵声。
从郭天王的口中传出。
随即。
蔡磊，陈鱼，赵圆圆都相继明白了什么。
惊异的扫了眼那位烈焰红唇之后。
就用一种玩味的目光，投在了舞台中央的那位39号参赛者的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
五秒过后。
那位参赛者嘴巴动了动。
终究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见状。
姜姑娘笑了。
笑得有些揶揄。
“唱不出来？”
“那我唱给你听吧…”
下一秒。
她对着桌上的话筒，张口就是一阵清泉流水的声音。
【最近你变得很冷漠】
【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我没期待太多】
【你能像从前般爱我】
…
刚开始。
在场的人还在惊异这位烈焰红唇的歌声。
哪怕在没有任何伴奏的情况下。
都能如此的好听。
动听。
但听着听着。
许多人的表情开始出现了变化。
因为他们发现。
这位‘姜姜’老师所清唱的改编歌曲。
居然和她所发行的那首【我在时代广场吃炸鸡】的歌曲差别不大。
所以…
一时间。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玩味，揶揄，似笑非笑，看热闹。
而舞台上的那位39号选手。
此刻的表情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几次都想打断姜姑娘的歌声。
可话筒都拿起来了。
声音却怎么都发不出来。
最后只能一脸僵笑的站在那。
这会。
姜姑娘唱完了。
目光投向那站立不安的女孩身上。
笑着摇了摇头。
“你喜欢唱歌吗？”
这话一出。
那个女孩明显愣了愣。
沉默许久。
“……喜欢。”
结果两个字刚说出来。
就听到从两侧的音箱中，传来了一句宛如刺刀一般的轻吟声。
“不。”
“你喜欢的只是被人瞩目的感觉。”
“和唱歌无关。”
这话说的。
女孩当场就红了眼。
“没有！”
“姜姜老师！我真的喜欢音乐。”
“喜欢唱歌…”
“想要通过音乐把自己的情绪表达…”
见状。
姜姑娘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也许你过去真的喜欢过音乐。”
“追求过音乐的纯粹。”
“可是现在呢？”
眼见那个女孩还想说点什么。
姜姑娘却只是摆了摆手。
“我只问一句。”
“你唱的歌曲叫什么？”
此话一出。
女孩沉默了。
周围的吵杂声也渐渐弱了下来。
包括那几个嘉宾评委。
此刻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舞台中央的那个女孩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整整过去了十秒。
一句弱不可闻的“【我在时代广场吃炸鸡】”几个字。
让那个女孩彻底奔溃。
蹲了下来。
抱腿痛哭。
哭声嗷嗷的。
同时还有几句非常轻的哽咽。
“我错了。”
“不要说我了。”
“呜呜呜呜…”
与此同时。
杜琪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舞台中央那个蹲在地上的哭包子。
满脸懵逼。
“我，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
姜姑娘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追究这个小姑娘的责任。
不是说她心软。而是觉得不值得。
一个音乐学院出身的普通毕业生。
耍了点想抄近道的小心思而已。
真的要追究的话。
与其找这个小姑娘要损失。
不如直接和咱们【天秀女生】的节目负责人谈谈。
所以。
“杜琪。”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听到这话。
杜琪扫了眼一旁正在聊天的其他评委。
凑了过来。
眼睛骨碌一转。
“姜姜。”
“我知道有一家味道很棒的米其林餐厅。”
…
姜姑娘不开口，一双秀目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
“宁州河西有一家滑雪场，里面的人造雪和真雪几乎没什么差别。”
“上周我…和…我…好吧。”
“你想要什么。”
听到杜琪如此直白了当的回应。
姜姑娘眉头挑了挑。
“话说，你们公司的宣传口子，做的怎么样？”
“什，什么意思？”
眼见杜虹这种对自己讳莫如深的模样。
姜姑娘笑出了狐狸眼。
弯起了嘴角。
轻吟一声。
“我们合作吧。”
——————
与此同时。
演播大厅发生的事情。
终究还是通过的人传人的方式。
在大楼里面传播了开来。
只不过。
由于没有亲眼见到的原因。
传播的内容千奇百怪。
什么选手闹情绪，大哭大闹。
什么评委和选手发生争执。
诸如此类。
以至于当方生伟听到这些东西的时候。
也是一脸诧异。
因为按照原计划。
那个选手应该是稳妥的唱完一首歌。
等待嘉宾评分以后，就回到了休息室。
准备下一环的晋级歌曲。
可现在却出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传言。
难道被发现了？
方生伟越想越觉得不除疑。
沉思许久。
还是起身。
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方主管出去啊？”
“嗯，去超市买包烟。”
“帮我带杯咖啡？”
“没问题。”
方生伟和人打了个招呼以后，就坐进了电梯，按下了某一个楼层的按钮。
………
此刻的高静怡。
趁着等待的时间，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在走廊的另一侧，一边压着腿。
一边和罗珊珊聊着天。
算是一种对压力的释放。
“珊珊。”
“听说你准备考宁州艺术学院了？”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目标宁州大学的么？”
…
“咦…”
“静怡，你是不是在嘲讽我！”
…
“没有没有。”
“因为我记得你以前初三的时候，成绩在班上数一数二的。”
“当时我可羡慕你了。”
眼见高静怡的确没有嘲笑她的意思。
罗珊珊顿时就叹了口气。
“没办法。”
“被数学伤的太深。”
“无论我怎么哭着求它都没用。”
听到这话。
高静怡算是明白了什么。
哑然地笑了笑。
“其实宁州艺术学院也挺好的了。”
“最起码我没这个信心能考上。”
…
“那你准备高考去哪呢？”
面对罗珊珊的疑问。
高静怡垂眉蓦然。
“事在人为吧。”
“反正不行我就…”
话说到一半。
高静怡的目光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戴眼睛男子的青壮年男子。
正单手抄兜。
不紧不慢的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向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见状。
高静怡的瞳孔一缩。
她认出了那人。
正是早上躲在粉丝后面，拿石头砸车的那个。
所以。
他是腾虹娱乐内部的人？
还是说，外面进来办事的？
“怎么了？”
这时。
听着罗珊珊那不明所以的疑问声。
高静怡皱了皱眉头。
“你等我一下。”
“我去上个厕所。”
…
“哦，行。”
“你快点哦。”
“等会就要到你了。”
………
好一会。
高静怡在一个靠近厕所的拐角处。
看到了那个戴眼镜的青壮年男子。
正和一个憨厚的年轻男子，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但远远的看去。
似乎都是年轻男子在说。
眼镜男子在听。
所以。
是因为什么事情。
那人要选择砸车？
然而。
就在高静怡静下心来，仔细听着前面的声音时。
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
忽然从她的身后传来。
“这个死丫头。”
“臭丫头，坏丫头。”
“居然趁机敲诈我们的广告渠道！”
“怎么敢的…嗯？”
“…高静怡？”
听到这话。
高静怡回过身子，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一位个头一米六五左右。
身材纤细，造型乖张。
穿着打扮都十分时髦的年轻女人。
正用非常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来上厕所的？”
“可选手区的厕所不是在那边的？”
闻声。
高静怡的眸光闪了闪。
后知后觉的才认出面前这位。
正是此时【天秀女生】的节目负责人。
腾虹娱乐那位杜美女的妹妹，杜琪，杜经理。
见状。
赶紧打了个招呼。
可刚要解释。
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从前面的厕所里面传了出来。
“杜琪！”
“你们卫生间居然没有纸！”
“我要投诉你们！”
“投诉！！！”
………
一分钟后。
听着高静怡的描述。
姜姑娘一脸错愕的把目光放在了身旁的杜琪身上。
只见后者眸光微凝。
双臂抱胸。
依靠在墙上。
用着一句说不出意味的声音。
一个字一个字的出声道：
“方生伟。”
“策划审查部的主管…”
“负责活动策划的相关审查工作…”
——————
这边的方生伟。
在通过和摄像组的线人聊天后得知。
原来此次【天秀女生】的最后一位特约嘉宾评委。
居然是那位被称为二次元女神的‘姜姜’。
他虽然不是‘姜姜’的粉丝。
但他多少还是有点好奇。
这位去年的华语流行音乐奖的得主。
到底长什么样？
不过。
好奇归好奇。
刚刚演播厅发生的事情。
让方生伟的心中，有了一丝莫名的警惕。
想了想。
走进电梯的他。
本能的按下了去到一楼的按钮。
但在关门前。
一个慌张声传了进来。
“哎，等等，等等！”
说着。
一只手就伸了进来，硬生生把电梯给卡住了。
然后。
等门打开。
一个戴着帽子的身影，就这样挤了进来。
对着电梯里的方生伟一脸讪笑道：
“抱歉，抱歉。”
“赶电梯赶电梯。”
要是以往。
方生伟绝对懒得搭理这种冒冒失失，莽莽撞撞的小姑娘。
可今天。
心情莫名烦躁的他。
忍不住的板脸呵斥道：
“哪个部门的？”
“不知道这个点是上班时间？”
？？？
听到呵斥。
女孩歪着脑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蛋。
以及那双明亮的眼睛。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方生伟一眼。
然后就低下头。
别了别嘴。
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反正方生伟就听到‘老板’‘不允许’之类的话。
见状。
他沉了沉眉眼。
想要再训斥点什么时。
电梯‘叮’的一声。
门打开了。
然后这个戴着帽子的女孩，像一条泥鳅一样。
从电梯里面滑了出去。
快步在前面走。
眼见如此。
方生伟皱了皱眉头。
也跟了出去。
然而。
他的脚步才刚刚踏出大楼的范围。
刚刚那个戴帽子的女孩，不知何时，拿着一只手机。
赫然出现在了方生伟的面前。
并用一种上下打量的眸光。
看着他。
“黑框眼镜。”
“身高一米八。”
“年纪四十左右。”
“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衬衫，下身一件牛仔裤。”
说完。
她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方生伟是吧？”
“跟我走一趟。”
“我的老板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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