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笑了笑，冒险反对说。“出去?我们?我说，大人，那不公平。为什么你不走?这是我们的窃贼大厅……” 

　　雷斯林蹙眉。半眯着眼，却闪闪发光，他的手伸向腰带上挂着一个小囊。 

　　莎莉摇着马克，直到他的骨头发出声音。“笨蛋!这就是雷斯林!那个和黑暗之后战斗的男巫!他能这座房子，连带着我们一起吹到努林塔瑞，如果他想!” 

　　马克仍然怀疑，他看着雷斯林。 

　　这个箭术师，在他看来，仍十分冷静。他抽出一个小囊，慢慢打开它…… 

　　这屋子立刻空了。窗贼们从大门，窗户，任何可想象的角落或裂缝逃走了。 

　　几分钟后，只剩下雷斯林和艾莎。 

　　艾莎恐惧地站着。她竖定或却又有点畏惧地看着那个她应称为父亲的人。 

　　雷斯林从囊出取出一抓药草。走到艾莎旁的桌子，找出他能找到的最干净的杯子，把药草放进去。 

　　“拿热水来。”他告诉艾莎。 

　　她眨眨眼，被这个命令吓了一跳，但赶忙去拿。跑到壁炉，提起水壶并带回桌上。仔细地，努力控制她发抖的手，把水倒入杯中。 

　　蒸气中散发着猫薄荷和其他东西的香气，轻微的愉快，香气，从杯中散发。 

　　雷斯林小口地饮着这茶。艾莎放好水壶，花了一些时间以鼓起勇气，然后咽来坐在法师的对面。 

　　他抬起头。黑视沙沙作响；她闻到了调料味，玫瑰花味，死亡味。 

　　她退缩，低下眼帘，她不能忍受看着这个冷酷、机械的面孔。 

　　一只冰冷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她战栗着。这抚摸很温柔，但手指很冷。不像尸首，这手指都是活的。但却是厌恶生命的。多年前，她曾听过，那场大火是如此猛烈以致把他和身边的人都毁灭了。这现在，这火焰熄灭，灰烬四散。不会再燃。 

　　他的手在她头顶徘徊，抚摸着这银发。然后手指滑到她的脸，摸得她的脸颊。雷斯林的手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着他奇异的，畸形的瞳孔。 

　　“你不是我的孩子。”他说。 

　　这话语如冰块一般。但就如鱼生活在冰冻的湖的表层下，就如冰冷的暗夜中也有生命，艾莎听到这可怖的言语中也有渴望的痛苦。 

　　“我可能是。”她痛苦地说。 

　　“你可能是任何人的孩子，”雷斯林冷淡地重申。他停了停，一心一意地看她。一阵冰冷从他的手指传来脸颊。“你不知道你真正的父亲是谁，是吗?”他似乎得困惑。“为什么你选我?” 

　　艾莎思考着。她想推开他的手，那只手就像冰块一样冻结她的皮肤。“坎德人……告诉我那个传说，我原以为……每个人都很尊敬你……我独自一个人并且……”她摇头，“对不起，我不想造成任何伤害。” 

　　雷斯林叹气道：“不会伤害到我。你几手伤害到自己了。我想……”他顿了一下，幽闲的喝了口茶。 

　　“他们永远也不会告诉我。”艾莎说，感到要进一步解释。“他们说这没关系。” 

　　“他们是指艾达人吗?” 

　　她点头，他开始说得更多，但，他突然提高嗓门咳嗽起来，摇动着虚弱的身体嘴唇上有了血印。 

　　“你还好吧?让我帮你。”艾莎站起来。 

　　雷斯林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很快把住她。他开始扶着她，当他咳嗽时，每次痉挛都让他的手握得她生痛，但她没有退却或试图推开。过了很久，咳嗽渐渐减轻。他呼吸不均，用黑袍的袖口擦擦嘴唇的血迹。 

　　“坐下，”他用几乎无法听到的声音命令道。 

　　她坐在椅子上。他松开了抓紧她的手臂的手，他让她走，但手却搭在她手上，她没有推开，相反她却更靠近了。她感到了那只手拥有了之前没有的温暖，并且她知道那是一只给她带来青春、活力的手。 

　　“你的名字?”他问。 

　　“艾莎，”她回答。 

　　“艾莎，”他轻轻念着。“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什么，不知道，”她眨着眼，问道，“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从没想过它有什么意思，它……只是一个名字。” 

　　“一个另一个世界的名字，另一个时间。艾莎的意思是‘重新开始’。我想……”雷斯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个替你起名的人知道这个意思吗?他或她有先见之明?答案会很有趣的。” 

　　“我可能是你的女儿。”艾莎对她的名字没有兴趣。她想成为这个人的女儿，和他一样想。他拥有孤独和寂寞就如同他拥有那件黑袍。他的苍老的手在她的手旁徘徊。“我有金色眼睛。和你一样。” 

　　“你的母亲也是。”他回答。 

　　艾莎盯着他。她感到饥饿，她非常需要营养物。因为她总是处于饥饿中。艾达人曾试图用甜面包，蜜果，各样的糖果来供给这个饥饿的人。他们不明白她仅需要进食自然生长的东西。 

　　“你知道我的父母，”她叫道，她抓住他的手，“你知道我是谁!求求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你去见过保护者，他好吗?他想我吗?” 

　　“我没去见过艾达人，”雷斯林回答。“我不必去见。我曾因知道过去和未来而著名。时间限制不了我。河水带我到我任何想去的地方。” 

　　他喝下茶，润润喉。他的声音变得清晰，继续说道。 

　　“当我第一次知道你，听说我的女儿，我没有理睬。我的兄弟，卡拉蒙告诉我那个传说，那个神秘的女人如何引诱我，带走我的女儿，并且施法让我忘记。我不相信，那个强大的，使忘记我爱过的东西的魔力，怎么会存在呢?死亡也做不到这些，”他静静地说道，更像在对自己说。 

　　艾莎没有出声，满怀希望而又敬畏。 

　　“所以我根本没有在意你的陈述，”雷斯林继续说，“卡拉蒙向我保证你之前，还有其它人，并且我想以后也会有人的，我根本没有考虑过直到我去了在威莱斯之塔和巫师议会，你的名字又再一次和我联系在一起，只有这次是认真地被(提起)叙说。达拉马那个黑袍法师说的。”雷斯林的声音坚固起来。“是的。艾莎，你会因这个名字而发抖。他想利用你，假如这个说法是真的，用你来要挟我。我没有选择。我必须确定。我冒险进入到艾达人那像死水塘的静水中。找出了真相。” 

　　他又咳起来，但只是一气。 

　　“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最初从哪儿来。我现在不会再冒险回去。当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他们被牛头人抓住并成为奴隶，被送到国外的一只牛头人的船上服务。牛头人对他们的奴隶并不好。一个晚上，你的父母把性命交给了赛波音。他们相信死亡再也不会比他们现在知道的那般可怕了。他们乞求她的怜悯并从甲板上跳到了汹涌的大海。 

　　“赛波音是个任性的女神。对那些不忠于她的奴仆，她会变成残酷的复仇女神。她又会奖赏那些看起来最不该受赏的人。她满足了这两个寻求保护的人。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小筏。她的呼吸引领他们到达了陆地，在那儿，我认为女神想戏弄一下他们。她带她们到了艾达人的秘密小岛。 

　　“艾达人可怜他们，他们在海滩被发现时已奄奄一息。艾达人为你的父母提供了小屋和食物。他们估你的母亲怀你的时候照顾她。那时，尽管牛头人不野蛮或者残忍，但艾达人仍使他们受了不少苦。他们不想受到的痛苦。”雷斯林又说，耸耸肩。“他们不能了解这两个人类的需要。当你的父母健康时，他们想离开，回到家乡。艾达人拒绝了。他们害怕你的父母会向其他人漏他们的情况。艾达人把他们关起来。你的父亲公然反抗他们。” 

　　雷斯林定定地看着她。“艾达人杀了他。” 

　　“不!”艾莎支吾着，全身发抖。“那不是真的。我不信!他们不会这样做!为什么，保护者甚至连蚂蚁都没踩死过一只!” 

　　“艾达人也不想。你了解他们的。你难道不能想像当时的情况吗?他们被那个男人的行为激怒，被他的暴力激怒，他们感到反感了。他们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但他们的魔力太强了。他也太虚弱。所以后来艾达人的治愈求和祈祷也救不了他。” 

　　“之后不久，你出生了。你悲伤的母亲在一天晚上把你裹好，放在摇篮里。然后她走到海里淹死了。艾达人在岸边发现她的脚印，但他们没有找到尸体。也许赛波音最终也会有一点善良之处。” 

　　艾莎低头坐着，泪水流下来。 

　　“带着懊悔，艾达人养大了你。”雷斯林继续诉说着故事。“他们慷慨地给予你各种照顾，除了你是谁外什么都告诉你。如果要告诉你真相，他们必须全盘托出。但他们不会那样做。” 

　　“我明白?”艾莎说，哽咽着。“艾达人的自豪与傲慢在古代曾毁了他们，但还没有对我们有伤害。至少现在是这样，”他严厉地说，“我必须下狠心，他们得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艾莎没有在听。她陷入了沉思。回想她的童年，希望找到些记忆的碎片，摇篮曲片段，她母亲那充满爱的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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