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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倚着床头装无赖。
邓不利多心下叹气,这两个小孩真是麻烦,只能直说了自己的打算,希望两人的报纸暂时停刊:“你们两个都在住院,短期内无法回归,西里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我建设他也呆在学校里,毕竟那里是最安全的,”还在生气的布莱克们脸色缓了下来,“还有尼古拉斯,他也不适合再次露面,你们的报纸,这么说你们可能会难过,但这是事实——就算不主动停刊也不行了。”
“那么伏地魔和食死徒就惨了,逼着可怜的未成年人结束他们刚刚起步的事业。他们的名声会坏得不能再坏!”巴蒂冷笑,对邓不利多他很不喜欢,成了固定印象了,想改,很困难,“许多纯血家族也会考虑离他而去,大家离心离德。而我们的某些同行就高兴了,他们可少了个竞争对手,然后,他们就可以颠倒黑白了!丽塔·斯基特那个女人虽然讨厌,但是,至少有些事情她报导的是真相!您不知道詹姆·波特长达六年的施暴行为,是吗?您在偏袒某些人!原谅我对您的目的表示怀疑!”
即使有着殉道者的情怀,有着以天下己任的壮志,有着被世人误解、忍气吞声的思想准备,巴蒂到底还是个热血少年,对于邓不利多的某些行为,他不可能没有想法。
“诸位可以回避吗?”雷古勒斯有礼貌地向着周围的女士和先生要求道。
交换了一下眼色,众人起身了。老巴蒂原本对儿子的言语冲撞不太满意,无论如何他还是愿意把儿子的安全放到邓不利多身上的,听了巴蒂的分析,心下又有些嘀咕,欣慰于儿子长大了的同时,决定放手让儿子处理了:“要有礼貌!”
“是的,先生。”巴蒂几乎要对着他爹吐舌头扮鬼脸了。
阿克图卢斯自从进门以后就闷不作响,打过招呼后就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此时看了孙子一眼,想了一下,邓不利多虽然不讨他喜欢,人品似乎比伏地魔好很多,这么想着,他放心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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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场完毕,下面就是谈正事了,与伏地魔相反,邓不利多从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所以他笑到了最后。
这场三人会谈的开始,气氛并不很好。
邓不利多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先开口了,首先承认了自己对于学校里的某些事情确有偏颇,巴蒂哼了一声,心里舒服了一点儿。然后,邓不利多指出,即使是巴蒂自己,对于不同的学校也不可能完全平等。正中死穴,巴蒂哑口无言,一直竖着耳朵的雷古勒斯也无话可说,是人都有点儿偏向,无可避免。邓不利多自己承认了,两人还能说什么?
随即,邓不利多大方地承认了《奋斗》报的做法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表示会想办法挽回。
“教授,”雷古勒斯回道,“他们只要不做什么就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千万别让他们帮倒忙,我想,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还能应付。”
“如果可能,我不想停刊,”雷古勒斯对上邓不利多不赞同的目光,“否则太对不起《奋斗》报的先生们对我们的夸奖了。”
“噗~”巴蒂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邓不利多皱了皱眉。
“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如果现在停刊了,以目前混乱的舆论界来说,再想开始就难了。还有,既然做了,只能是我自己不想继续下去,它才能结束,我不能容忍自己的事业被·迫·停止,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克劳奇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
邓不利多的眼镜往下滑了一点儿:“你们的安全问题,不要忘了,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生不愉快的事情的。”
“以后我们会直接用飞路粉,保证不落单。”
邓不利多有点儿担心,即使是想利用一下两人的身份和遭袭事件,他心里却未必乐意直接让两人送死:“只要你们的报纸办下去,或者说,只要你们不服从于伏地魔,如果你们发表他不喜欢的言论,危险依然存在。”
“那有什么关系?”巴蒂不在乎地道,“我爸一直对他瞧不顺眼,除非我愿意被他打印子,否则迟早得面对他。真不幸,我也不喜欢他。”
雷古勒斯也耸耸肩:“那就各凭本事吧,哪怕被除了名,只要能保证我家人的安全,我无所谓——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对于伏地魔,雷古勒斯突然有了其他的想法,就像以前认为的那样,一个伏地魔死了,并不能解决问题。不过,他的解决办法,似乎需要眼前这位老爷爷的支持。
“或许,我应该重新认识斯莱特林。”邓不利多说得别有深意。
“或许,谁知道呢。”
影响深远
无论如何,哪怕尝了几道剜心刺骨身上带着N道伤痕心灵上留下了阴影,这个院住得还算值得,两人做到了他们的父母长辈没有成功的事情——与邓不利多至少是达成了初步的共识。
接下去的话题就要轻松许多了,邓不利多提示了不少住院的注意事项,两人也就祭出拿手好戏——扮乖宝宝,在一边老实听着,不得不说邓不利多真是博学多才、思路敏捷,纵使心里对他的疙瘩没有完全解开,两人还是极佩服他的本事的,虚心求教。邓不利多对两人的感觉不算很坏,也觉得两人都是好苗子,更是惋惜于两人的家庭原因,至少布莱克家出了这么个孩子,有点暴殄天物了,也在某些范围内尽力解答。
氛围不错,但是在稍微深入一点儿,说到对世界前景的看法的时候,分歧就出现了。
“您看了上一期《前行者》了么?”雷古勒斯不等邓不利多回答,轻声背出了一段话。
邓不利多点头:“你说得非常精采……”
“这个观点对另一些人同样适用,”雷古勒斯不客气地打断了邓不利多,“我没有看到什么正义与邪恶,只是知道,不断地有人被牺牲,以正义之名。”
“总有人要被牺牲,这很正常。”
“您是这么想的么?”
“哪怕被牺牲的是我自己。”邓不利多淡道。
是的,他做到了。这也让雷古勒斯无法对邓不利多最终恨起来,以让他身败名裂为己任。他连自己都牺牲了,自然有资格要求别人做一些事。但是,这不应该是全部的理由,至少不是不明真相被牺牲的理由。
他是个好人,但不是所有的好人都让人喜欢,你也不必要喜欢全部的好人、照他们的要求来做,好人也不是在所有方面都是标准。
“您觉得自己做得对,是的,您的选择是对的,所以就要所有人都跟您做同样的选择?您问过大家的意愿吗?”
邓不利多也不客气了,反正,这两个家伙已经是心里明白了:“那么你觉得,这个国家有多少人是清醒的、能够作出正确判断的?大多数人是没有主见的,人云亦云,相信你们已经有所了解了。而现在的局势如此紧张,清醒的人必须做出判断。看得出来,你们一直在引导人们思考,但是,这在短期内无法实现,至少,要过个十年。可惜,伏地魔不可能等十年!”
全中!雷古勒斯还是不甘心:“您也不能否认,大家都在改变,正在觉醒的人为什么不能把伏地魔的野心克制住?正如麻瓜世界的希特勒,”顿了顿解释了一下这位先生的经历,“这样一个狂人也是需要有人支撑才能成事。”
邓不利多沉默了一下:“光这样是不行的,即使要他妥协,也必须要有人能够至少在心灵上给他给威压,我做得还不够。我说过,现在最紧迫的问题是这个人已经给所有巫师的安全带来了威胁!”
雷古勒斯心里刚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只是现在不能说出来。
“那只是治标不治本,”巴蒂插口道,“即使现在打败了他,如果巫师们的生活状况得不到改善,必然还会有另一个伏地魔出现,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您能管得住一个,还能管得住所有么?”
“当然,至少要为此而努力。”
“如果到时候您已经死了呢?或者活着的人里没有人能与之抗衡,在取得最终胜利之前,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与其费力冒着生命的危险去砍掉打人柳,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它生存的土壤,不是吗?”
“教授,”雷古勒斯也帮腔了,“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是伏地魔,但是更深层次的问题是巫师世界。正像巴蒂说的,不给它土壤,它就无法成长。现在的所谓正义之争、血统之争是一大问题,但是更像是被精心挑选出来转移注意力的话题。就像小孩子学走路跌倒,头上撞了个包,妈妈一边揉着一边说,看小鸟在天上飞,希望儿子把眼睛放到别处从而忘了疼,可是,头上的包并没有消失,不是么?”
“自从萨拉查·斯莱特林离开霍格沃茨,斯莱特林一直活得艰难,把自己弄成了只刺猬,以至于人见人厌。现在的问题,不过是这个世界的钱,斯莱特林手里比较多罢了,当然,对于纯血统的坚持……除了钱和血统,斯莱特林还剩下什么?并不是所有斯莱特林都有钱!不解决这样的矛盾,这世界永无宁日,除非,斯莱特林死绝了。即使那样,又会产生新贵,矛盾依然存在。”
“巫师们应该考虑自己的处境,如果肯把用来保护麻瓜的精力拿来研究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好,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些麻烦事了。当时,处理与麻瓜之间的关系,是关系到巫师生活的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你们那个做更大的蛋糕的说法很不错,”邓不利多承认两个学生给他不小的启发,“但是,事情要分轻重急缓,摆在眼前的是伏地魔的威胁,而不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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