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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谨小慎微也还是凡人。”
秦妃不以为意,“云岁晚善妒,她自然看不过旁人有外室,只是却不知道,她这番自以为是的举动,正是推她自己入火坑的关键。”
兴昌伯若是真因为云岁晚和离,定然会就此记恨上她。
到那时候,五皇子手里的势力乱成一锅粥,陛下正好一起解决了。
“陛下,兴昌伯内宅不稳,不利于军心稳定,依老臣看,兴昌伯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掌握边境那支军队。”
有大臣在御书房中建议。
“边境的部队是平虏将军的旧部,何其重要,怎么能随便换人,万一北狄趁乱来袭,又是刚好换帅之际,我们该如何应对?”
文安帝坐在龙椅上,听着这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见兴昌伯,就是故意要晾晾他。
现在朝中能用的武将不多,但兴昌伯到底是老五的舅舅,也不好过于抬举。
没想到才晾了这么几天,竟然就传出来兴昌伯府上正在闹和离的事情。
兴昌伯能掌握那支军队,靠得就是和姜氏的婚事,若是当真出了纰漏,他也的确该考虑考虑重新选一位将领了。
三日一晃而过。
姜氏孤身回了兴昌伯府,同时让人给云岁晚送了信儿。
云岁晚赶到的时候,就见到,姜氏和兴昌伯在面对面坐着对峙,正堂上再也没有第三个人。
“陈乘风,你答应过,三日之后要与我和离,这是做什么?”
姜文悠看着空荡荡的正堂,眉头紧蹙。
兴昌伯陈乘风满不在乎,“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女子罢了,难不成你想让我叫族老来和离,我就要如你所愿,你莫不是把我这些年的忍让,当成理所应当了?”
姜氏看着兴昌伯这一脸无赖的表情,手指一点点收紧。
“陈乘风,你大概不知道,我在嫁给你之前,曾是我父亲手下的前锋。”
兴昌伯不屑地轻嗤,“不过是你爹惯着你,给你个名头让你胡闹罢了,你这样的身手,连我军营中最下等得兵士都不....如。”
刺啦——
嗡——
姜氏一个闪身,就从陈乘风身侧抽出了他得配剑,剑锋划破正堂寂静,直接抵在了兴昌伯的脖子上。
“陈乘风,是你把我这么多年的忍让当成理所应当了。”
陈乘风不以为然,“就算你趁我不防备,偷走了我的剑又能代表什么?难道你还敢杀我不成?你连鸡都没杀过吧,姜大小姐。”
他故意说出她在闺中的称呼,就是在嘲讽他。
陈乘风,始终都不觉得姜氏能把他如何。
在他眼中,此番事端只是夫妻在家中的一场博弈,姜氏想像从前那样倒反天罡地欺负他,而他已经忍够了。
陈乘风满眼自信。
姜氏握剑的手没有一丝颤动,往前半寸,陈乘风的脖子上就划出了一道血痕,黏腻的液体从他脖颈上滴下。
明明该是温热的血,但一对上姜氏嗜血的眼神,他就感觉脊背一凉,浑身的血都冷却了下来,向下流淌的血像是冰凉的蛇钻入四肢百骸,竟然让他半点都不敢动。
“你,你竟然敢谋杀亲夫?”
“如何不敢?”
姜氏勾唇,垂眸看了一眼剑,眼看着那剑若是再进半分,就能要了陈乘风的小命。
云岁晚赶忙叫住,“姜姐姐。”
姜氏即将和离,也没必要再冠夫姓了。
姜氏睨了一眼陈乘风,才冷冷地收回了手。
陈承风长长送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萎靡了许多,任由脖子上的血往下淌,半晌才颤巍巍地摸了下,只摸到了满手黏腻。
咣当——
陈乘风的剑被扔在了地上。
管家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让人上前给兴昌伯包扎。
她让云岁晚落座,又回头看了一眼陈乘风。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在通知你,我今日定然要和离,若是你不肯请陈家的族老过来,让我没办法和离,我也不介意弑夫。”
她说的云淡风轻,但陈乘风还是打了个哆嗦,随即是震怒。
姜文悠竟然骗了他这么久,让他以为她真的如装出来的那般温柔贤惠,没想到竟然如此粗鲁不堪。
“姜文悠,若是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你就算和离成功,也不会有男人会上门求娶你。”
“男人的求娶很重要吗?”
姜氏冷哼,满是不屑。
不知道为什么,陈乘风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踩在了脚底,踩得扁扁的,再也充盈不起来。
他还想挣扎着说只要自己不愿意,姜文悠就只能被拖着一辈子,再抬眼就发现陈家的几个族老被跟来的几个平虏旧部半点不留情面地拖拽了来。
“放肆!陈家的人也是你们能随意对待的?”
这几个都是他手下的将领,兴昌伯才在姜氏那里丢了面子,而今就见到这几个将领竟然对待陈家族老如同小鸡仔子一般,愈发怒从中来。
那几个将领全然不理会兴昌伯,只转头朝着姜文悠拱手。
“大小姐,陈家族老带到了。”
姜文悠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和离书,一手摊开,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
“我姜家的人都已经为国尽忠了,姜氏没有族老,只有诸位将军,他们就是我的娘家人。”
她把和离书按在桌上,“现在陈家人也到了,我们可以和离了,陈乘风。”
陈乘风还想说不愿意,但那几个将领却来抓他了,按着他得脑袋,让他看和离书。
不等他说出拒绝的话,就被人用剑划破了手指,直接按上了手印。
说来也是奇怪,陈乘风堂堂平虏大将军,面对手下将领,竟然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和离的程序走完了,陈乘风就没了最后的价值,那群将领终于松开了他。
陈乘风这才缓过气力,他猛地大喝。
“你们是想造.反吗?”
只是他脖子上的血迹才缠起来,这一声暴喝没什么气势,倒是疼得他差点流泪。
姜氏起身,“既然和离了,我也该带走我的嫁妆了。”
嫁妆?
陈乘风听见这两个字,也顾不上脖子上的疼痛,眼中迸发出阴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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