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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目光从沈曼歌娇艳的唇上划过,陆子安身体微僵。
他微微向后靠了靠,又感觉这样太明显了,僵在原地,冷淡地道:“不用了。”
“怎么不用?别跟我客气嘛!”沈曼歌目光温润如水,手指微微按在他肩上,慢慢攀了上来。
沈曼歌凝视着他,慢慢靠近,眸子清澈如琉璃。
她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她独有的馨香,以近乎痴迷的姿态,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陆子安按在沙发上的手微微动了动,只是用一对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不闪不避。
见他一动不动,沈曼歌眼睛一亮。
这是……默许了吗?
看着她很努力地亲吻着他的嘴角,陆子安心中复杂难言。
这个傻姑娘,平日里装得跟大尾巴狼似的,到了真正要紧关头就只会啃他嘴皮子。
但是哪怕她吻技这么差,甚至还咬得他有点疼,但他却依然有了反应。
温香软玉在怀,岂有不动心之理。
但陆子安自然是有情动的,但是心里却依然有些踌躇。
他不是傻子,曼曼这意思再清楚明白不过。
如果曼曼年纪再大两岁,她根本不需要这么费劲,他怕是早就把她吃干抹净了。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选择的机会,如果他……
要是以后她后悔了,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么想着,陆子安心里逐渐沉静下来。
察觉到他的退意,沈曼歌心口突地一跳,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近乎赌气地,她恨恨地咬上他的嘴唇,用力碾磨。
“嘶……”陆子安想说话,却因为被她堵着嘴说不出来,便伸手推她。
刚推开一点,沈曼歌又缠了上来,再推,再缠。
磨磨蹭蹭的两个人,本就是干柴烈火的年纪,陆子安着实有些受不了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含糊不清地道:“曼曼。”
这已经是他所能掌控的,所有的自制力了。
沈曼歌忿忿然啃了一会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眼里渐渐升起了蒙蒙的雾气。
陆子安微微一怔:“曼……”
没等他说完,沈曼歌突然用力地拉扯他的衣服,恨恨地道:“不准说话!”
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在他身上一阵瞎折腾。
眼前的少女双颊飞红,带着三分恼意七分羞怯,明明纯白如纸,却偏偏做着完全相反的事情。
尤其细密纤长的睫毛轻颤,更是充分泄露出了她的虚张声势。
陆子安浑身一阵紧绷,脑袋里绷紧的弦一根一根断裂,最后咬牙低咒了一声:“真是怕了你了。”
他的长手一伸,直接将她往怀里一揽。
沈曼歌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怯怯地抬起头看他。
陆子安的动作有些粗鲁,直接把她抱起来,手不轻不重在她臀部一拍:“抱紧了。”
脸蛋埋在他温暖而结实的胸膛前,沈曼歌感觉自己被一股充满了男子诱惑与清爽的气息所包围。
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让她感觉脑袋都当机了,浑身轻飘飘的,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依赖感。
从厅里到卧室,只不过几步路。
把她放到床上以后,陆子安伸出一指,挑起她下巴。
沈曼歌被动地抬起头看他,陆子安的眼睛里,再不复平静沉着,他专注地凝视着她,眼神充满了侵略意味。
她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手用力地捏着他的衣角,大气都不敢喘。
在她满脑子浆糊的时候,陆子安倏地低下头吻住她。
平时的斯文与雅致尽数褪去,他的吻炽热而强势,跟她那挠痒痒似的蜻蜓点水完全不同。
吻她的时候,陆子安始终盯紧她的眼睛,眸色幽深,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不容她有半分退缩。
沈曼歌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有些紧张,又有些慌乱,一片混乱中,她还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期待的兴奋。
她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害羞得厉害,却也咬牙死撑,不肯闭上眼睛退缩哪怕半步。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孤勇,又有一种破釜沉舟的魄力。
那意思清清楚楚:她是不会放弃的!
最后到底是陆子安败下阵来,伸手抚上她的眼睛,开始攻城掠地。
既然已经决定这样做,那么他日后所要做到的,就是永远不让她后悔!
这样的亲密,如厮杀,如缠绵。
他像是一个上战场的大将军,动作霸道而冷酷,却在遇到她的瞬间化为了绕指柔。
初时是弦弦掩抑声声思,轻拢慢捻抹复挑。
她柔弱得像是被他俘获的天鹅,仰起的颈项纤长而白皙。
在他强悍的攻势面前,沈曼歌兵败如山倒。
忽闻一声细细的尖叫,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刹那间连窗外的星辰都隐入了乌云,四弦一声如裂帛。
一声幽喑堵在唇间,如浪打天门石壁开,涛如连山喷雪来。
如欲识潮头高几许,越山横在浪花中。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切都归于宁静。
但这样的宁静永远都是短暂的。
这一夜,琵琶行弹了好几次,直到天亮了,陆子安才拥着她沉沉睡去。
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仿佛一只餍足的兽。
夜,太短了。
但是对于长偃市的许多人而言,这一夜,太漫长。
白天的动静,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也知道了。
吕家的访客来来去去,一直闹到凌晨两点多才消停。
“爸,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吕大皱着眉头,一脸凝重。
“还能有什么意思。”吕大师抱着他的茶杯,脸上有些倦意,但抬起来的眼睛却炯炯有神:“想让我们跟他们共进退,继续跟陆大师作对呗。”
从他宣布要退出“守旧派”开始,就不断的有人过来找他。
这些人死要面子,明明一句话能说清的事,偏偏扯各种典故,说长道短,半天不说重点。
偏偏吕大师故意装傻,死活不松口,所以才闹到这个时候。
想起那些人憋屈的神情,吕大眼底带了一丝隐隐的笑意:“我还以为,爸你会一直坚持立场呢。”
毕竟今天那个臭小子,态度不可谓不嚣张。
那般狂妄的姿态,若是换了别人,他爸怕是得把人怼到城墙里头,抠都抠不出来的那种。
“那小子,是狂得很。”吕大师咂了口茶,满口苦涩:“但是,人确实有本事啊,狂,也有狂的资本。”
见他顿住,吕大师倏地转过眼盯着他,目光锐利:“如果说,你有这样的机会,有这样的本钱,你只会比他更狂。”
吕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辩驳的话。
的确如此。
如果可以,谁不想豁出去四面嚣张?
如果有这个底气,谁不想站到世界巅峰?
每个人的梦想都是非常高大的,区别只在于,有能力的,真的实现了梦想,没有能力的,在现实的磨砺中慢慢磨平了棱角。
吕大深吸一口气,慢慢地道:“爸,你觉得,如果……我去向陆大师请教,他会教我吗?”
“不确定。”吕大师很果断地道:“但是很有希望。”
见他怔住,吕大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严肃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不然你以为,我得罪这么多老朋友,为的是什么?”
做父亲的,总是盼着孩子好的。
眼看着一条登天梯近在眼前,他怎么可能狠下心拿儿子的前程去赌自己往后的岁月里会不会后悔?
“爸……”吕大愣愣地看着他,心感觉被揉成了一团,又胀又酸。
他爸一向严厉,平时就算做得再好,也不见他笑一下。
永远都是板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和弟弟都很怕他。
因为他们一旦犯到他手里,那可真是眼都不带眨的,往死里抽。
他们甚至一度怀疑过他们是不是亲生的。
但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什么叫父爱如山。
“毕竟。”吕大师沉吟片刻,补上一句:“你这么大的年纪,四比零地输给人家一小孩子,真是太丢人了。”
再不想点法子,怕是他那些小徒弟都得跑了。
吕大的一腔感动全数喂狗,默默咬牙:果然,什么父慈子爱都是假的!
他家这根本就是父爱如山……体滑坡!
“赶紧洗洗睡吧,明天早点起来,给人家把木料送回店里。”吕大师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走:“记得把你弟带上,给人好好道个歉。”
吕大连忙跟上,有些疑惑地道:“他们明天还会在宋老板店里吗?我感觉不如直接给送陆家去吧?”
远是远了点,但是开车的话也用不了多久。
“放心,他们最近都会在这边。”吕大师递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要有心,就跟着去看看热闹也行,对你自己也有好处。”
最近都在?
吕大心狠狠地跳了一下,莫名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瞠目结舌:“不,不会吧……”
第二天,吕大难得的和颜悦色地把吕二叫起来,还给他亲自挑了身西装:“换上。”
吕二一脸迷糊,看到他哥脸上的笑意,顿时吓得脑袋都清醒了,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哥,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不好,你这样……我心里虚得很。”
“叫你换就换!”吕大最讨厌他这副缩肩塌背的模样,瞪了他一眼,嫌弃地道:“给你两分钟!”
“哎,好嘞!哥你这样感觉正常一点!”吕二迅速闪进了房间里。
待到出来之后,他哥的心情还是很好,对他的态度也温和了很多。
吕二少不禁有些飘飘然,莫非那木料好得很?所以大哥连昨天输了四场的事儿都抛一边了?
果然兄弟情深,他哥还是爱他的!
到了宋老板店里,吕大一敛脸上的笑意,直接一脚踹在吕二脚上。
措不及防的吕二往前一扑,正好摔到赵崇杉脚下。
“道歉!”吕大面容冷肃,冷冷地盯着他。
吕二少脸上满满的问号:说好的兄弟情深呢?爱呢?都喂狗了吗?
虽然赵崇杉说不必了,但吕大还是押着吕二挨个儿给他们都道了歉。
他也感觉得到,做了这事后,赵崇杉看他的眼神都和善了许多。
而一切,果然如他爸所预料的一样。
吕家于陆子安这些徒弟来说,仅仅是一个起点。
而且,相较于今天递的这些帖子,他们对吕家,真的算是很友善了。
跟在他们身后,吕大变成了帮忙拿手机直播的人。
看着赵崇杉笑眯眯地递出帖子的时候,他简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竟然是姚家!
真不知道说他们是眼神好呢,还是眼神不好使。
他们挑中的居然是根深叶茂,基底最为扎实的姚家!
这简直是不知死活啊……
莫非昨天这赵崇杉还留有后手?
他这样的想法,姚家自然也有想到。
“这帖子……”姚家家主端坐于大堂,气定神闲地道:“我就收下了。”
方毅带着温和的笑意,微微点点头:“还请不吝赐教。”
态度不卑不亢,明明声音柔和得很,偏偏教人听出了一丝志得意满的味道。
姚家众人面色微沉,直接上来就出大招。
他们可不是吕家,没什么从小徒弟开始比拼的说法。
第一个比试的,就是姚家风头正劲的老三。
他是如今守旧派里的中流砥柱,最是看不惯百工门这作派。
因此一上来,他冷冷地道:“题目很简单,就用玉做鬼工球吧。”
不等方毅开口,他冷笑一声:“我也不欺负你,不限你时间,这样行吧?”
方毅笑了笑,温文尔雅地点点头:“那就多谢了。”
姚老三一上来直接拿出了看家本领,做了个极精美的玉雕鬼工球。
鬼工球又叫套球,取鬼斧神工的意思,制作相当繁复,工艺要求极高。
一般用于骨雕,内外五层,皆被打磨成球状。
每球周身百孔,最里一只球为实心,颜色丹碧粲然,其外四球则洁白无缝。
但是如今牙雕已被禁止,玉雕界里便有很多能人开始将其转为玉雕。
而这姚老三,恰恰是玩鬼工球的佼佼者。
鬼工球这种东西,其实更多的,是考究匠人的观察力和盲操的能力。
盲操是一种比较玄的说法,说白了,就是一整块玉,不挖空,不弄坏,用手指揣度着做出一层一层的花样和纹饰。
必须做到每一层都单独存在,环环相扣,却又能单独转动。
这样的技巧,没有个几十年的积累,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姚老三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直接出了这样一道题,想将这二人在第一轮就打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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