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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表妹身体健康,在哪里生都可以,可你偏偏要抢王大小姐的病房,你这是草菅人命!”我压着嗓音不敢高呼,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凤微雪双手抱胸理直气壮地冲我笑说:
“姐姐,你说错了,这生孩子么,在哪里生可是有大讲究大学问的,别以为只有你懂给人看八字,八字八字,争的就是个天时地利人和!
时辰与出生地二者有一个拖后腿,就会影响人的一辈子。
这间病房是财福二气聚集之地,今天下午两点半,是这一整个月内最好的时辰,而这三零二病房也是这三天之内,整个京城风水最好的吉地。
周夫人外甥媳妇的孩子在娘胎里受过惊发育不好,如果顺其自然以后就是劳碌穷苦命,要是今天在这间房里出生,赶在两点半左右生下来,这孩子以后绝对无病无灾荣华富贵!
怪只怪你们来得太迟了,这华康医院是殷家的产业,只要小芷开口,谁能抢的过?”
“凤微雪!你这是在害人!”我生气斥责。
凤微雪挑挑细眉继续挑衅我:“我就是要跟你抢,我就是要坏你好事,凤栀栀,我劝你还是放弃那个孩子吧,它本就不该来到世上!”
“你休想!”
我厉声反驳,凤微雪眼底划过一抹讥讽,信心满满道:
“你觉得王家,得罪得起周家吗?就算有殷长烬给王家撑腰,现在周家也不会放弃这间病房,而且,王大小姐怕是等不到两点半了,很快,她就会生下一个……死胎。”
说完,她肆无忌惮地低声笑了起来。
是她在背后搞鬼,给王大小姐设法催产,让王大小姐现在就发作……
提前了两点半的时辰,就算王大小姐挪回了这间房,也于事无补。
她不该为了对付我,害了王大小姐一条命!
殷芷见我没再说话,心情大好的还要羞辱我:“我劝你,别不自量力……”
然而没等她话说完,长烬就出现在我身后,硬生生将殷芷吓得闭了嘴。
“大、大哥……”殷芷胆怯后退。
长烬剜了她与变了脸色的凤微雪一眼,厌恶命令:“滚!”
两人立马识趣的灰溜溜赶紧滚了。
愣在走廊的王总良久才回过神。
他来得巧,刚才凤微雪挑衅我的那些话,他全听见了。
王总失魂落魄地迎上来,红着眼眶哽咽问我:“我妹妹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吗?”
的确,如果不能在我选的吉时生子,提前生产,只能生下一个死胎……
我抓住长烬的胳膊嘱咐:“阿烬你别进去了,对了,你能不能给我找一张医院与住院部所有房间的分布图?”
长烬深深瞧了我一眼,拍拍我手背给我心安:“好。”
我点点头,转身赶紧往三零三病房去。
推开病房门,里面已经围满了王大小姐的家属,王总的老父亲与后妈站在病床边抹眼泪,王大小姐公婆一家子则趴在床头哭得死去活来。
中间还有个白褂子医生在给王大小姐扎针输液。
“孩子啊,你可不能有个好歹啊!医生,医生你救救我家儿媳妇啊!”
“产科的大夫怎么还没来!殷家的亲戚是人,我闺女就不是人了吗!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他们的话让我闺女转院!我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放过你们!”
路过的护士怯怯探进头传话:“那个,李医生,周夫人让咱们这病房小声些……她们生孩子是喜事,咱们别像哭丧似的……晦气。”
王总的老父亲听罢险些两眼一翻气晕过去。
我烦躁皱眉,拨开人群挤到王小姐床前。
正在忙碌的男医生看到我,惊讶问道:“你是?”
我伸手搭上王小姐的脉,冷静地自报家门:“凤栀栀,我老公是殷长烬,你们董事长。”
男医生倒吸一口气:“董事长夫人!”
我挥挥手示意他靠边站,余下那些家属也都被王总挡在一边,尽量不让他们打扰到我。
我看着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王大小姐,又将指腹贴在她的脖颈上,继续探她的脉象。
情况的确很不好,凤微雪那个害人精用了邪术给她催产,我顶多只能再拖一个小时。
我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女人身下的床褥已经被羊水浸透了一大片……
放开王小姐的手腕,我从包里拿出针包,取出一根银针,扎进她的天灵盖。
王总气喘吁吁地挤过来问:“栀栀,我妹妹怎么样了,还有救吗!栀栀,我们不要孩子了,求你救救我妹妹,我要我妹妹活着!”
躺在床上疼得胡乱翻身的王大小姐闻言顿时激动了起来,又哭又喊的虚弱反抗:“不行,不能拿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王总父亲急得老泪纵横:“闺女!你怎么能分不清轻重呢!”
王大小姐态度坚决地痛苦大喊:“爸!我求你,我已经失去了他,我不能失去我们的孩子啊……”
痛彻心扉的哭喊间,我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花瓶动了下……
我严肃打断道:“现在先别考虑旁的,我既然答应你们会保她母子,就不会食言。”
王总重拾希望喜极而泣:“那就是还有救?!”
我道:“等阿烬把分布图给我,我再赌一把!”
话音刚落,一名小护士就颤巍巍地把医院分布图纸送了进来:“夫、夫人,这是董事长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立刻接过图纸展开细看,看罢医院的格局,掐指卜算。
最终指尖落在图纸的右上方:“东北方向,六层,六零二,住院部四号楼。”
我凝声吩咐身边的医生:“你去悄悄喊几个护士,别声张。过来把孕妇转移到四号楼去!”
“四号楼?”李医生有些犹豫:“可是夫人,咱们这里是一号楼,四号楼离一号楼之间有将近一公里的距离,我怕途中孕妇受了风,或者坚持不住……”
他的顾虑不无道理,但我们现在只有这一条后路了。
我抬手化出几张黄符,给在场的所有人分发下去,“不转移过去,王小姐母子俩都凶多吉少!听我的,出什么事后果我担着!”
李医生想了想,点头答应:“好,我这就去找人!”
王总悬着心拉住我胳膊,“栀栀妹子,是不是有救我妹妹的办法了?”
我颔首,冷静把选中的新吉地指给他看:
“这里也有胎神保佑,只不过搬进这间病房,我们就必须要保证王大小姐在十二点四十分到五十分生下孩子,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机会,一旦错过这个时辰,在这里出生的孩子会残疾。
但如果我们卡着时间赌成功了,大小姐和孩子就会母子平安,这一劫就算是顺利渡过了。”
王总的老父亲擦干眼泪不解问道:“这样能行吗?不是说整个医院只有隔壁病房才是最好的吉地吗?”
我耐心解释:
“隔壁病房的确是本月本日风水最好的病房,在那间病房里出生的孩子非富即贵,如果能在下午两点半到三点之间出生,那孩子注定一生一世不愁吃喝,身体康健,人生一帆风顺。
隔壁病房走的是正财运,而我新选的这间病房虽然风水气运都不如隔壁,但在离现在最近的时间里,会有十分钟走官运,胎神娘娘会在这十分钟内路过那间屋子。
只要胎神娘娘见到大小姐,大小姐腹中的孩子就有救了,孩子长大以后不会从商,会选择从政。”
“不管从商从政,我们都只想要妹妹和孩子平平安安,别无他求!”王总认真道。
“我儿子说得对,只要我闺女和外孙母子平安,就算这孩子长大一事无成,我们王家也是能养得起他一辈子的!”王总父亲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孩子出生的时辰还有这么多学问。”
“四柱八字可定人一生命格,就算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孩子,一生的命运也大不相同,哪怕是双胞胎,人生轨迹也不会完全重合。”
我说完,李医生已经带着几名护士匆匆赶进来了。
我退后招呼李医生与护士们推病床出门,之后催促王总他们跟上。
等人走完后,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零五分。
还有半个小时。
离开前,我抬手化出一张符纸,点燃往屋内一扔,病房里瞬间又出现了王总等人的身影。
只不过现在的他们都是障眼法,一道幻象罢了。
迈出病房,长烬迎上来找我:“安排好了?”
我点点头:
“嗯,选了个新吉地,凤微雪用邪术给王小姐催产,现在就算王家和周家打起来把病房抢过来,王小姐也等不了了,与其在这里空耗,不如另寻生路。
他们去四号楼了,我只有十分钟的机会,胜败全看这十分钟了。”
“有信心么?”他牵住我的手问。
我犹豫一阵,打起精神:“嗯,有!”
他抱住我,摸摸我的脑袋鼓励道:“我信你。”
我怔住,愣了很久才抬胳膊抱住他,有点感动:“从小到大,你是除了师父以外第一个无论我做什么都说信我的人……我要是把事办砸了,你就跟我一起丢人吧。”
他弯唇轻笑,温柔得令人沉溺:“没关系,你还有我,搞砸了我替你托底。”
哎,这可是人命,你怎么能帮我托底呢……
不过,还是很开心。
赶到住院部四号楼,王总心急如焚地在六层等我。
看我和长烬从电梯里出来,紧张兮兮地迎上来请教:“我妹妹已经顺利住进六零二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郑重安排:“把所有人都清出病房,你们先去会客厅等待,剩下的交给我。十二点五十一过,你们就可以去产房看望孕妇了。”
王总犹豫确认:“所有人都要离开吗?可我妹妹现在是在生孩子……”
我颔首,不容置喙:
“所有人必须离开,我要施法为你妹妹催产。期间可能会看见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如果你们在,一会泄露天机,二如果你们遭了惊吓,会冲撞到产妇。
你们只需要等半个小时,记得提前把婴儿与产妇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王总虽然不太放心把妹妹单独交给我,但在听见病房里王大小姐那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后,还是咬牙点头答应了:“好!栀栀妹子,我妹妹和外甥的性命交给你了!”
我淡淡嗯了声,“去吧。”
没过几分钟,王总就说服了那些家属离开王大小姐病房,去前面的会客厅等待了。
病房内只剩下王大小姐一个人在床上疼得泪流满面。
我慢步走到病房门口,隔着门上的玻璃看了眼生不如死的可怜姑娘,随手化出符纸,默念口诀——
屋内的姑娘突然疼得尖叫起来,双手死死抓着身下床单,身上白色睡衣顷刻被血染得猩红……
“要撑住啊。”我担忧低吟,接着为她焚符催产。
床上的姑娘满头大汗的凄惨嘶叫,哭喊声传遍了整个六层。
王总的父亲坐不住地拉开会客厅大门:“闺女!”
我聚精会神地施法给王小姐催产,就知道王总不靠谱,腾出手在空中画了道封闭灵符,一掌朝会客厅大门打过去。
王总老泪纵横的父亲瞬间就被强力推回了会客厅,下一秒,会客厅两扇高大的朱门就砰地一声严丝合缝的封闭上了。
我接着又翻手在掌心化出了另一种符纸,余光瞥进病房,念诀焚符。
符纸被风卷离我的手掌,带着盈盈火光,翻飞向走廊尽头。
最后,落在一名身穿染血制服的男人脚下……
不,准确来说,他不是人。
年轻男人脑袋上还挂着淋淋血痕,半条胳膊都被血浸得发黑,发觉自己总算能在阳界显形了,双眼含泪一脸憔悴地紧忙朝我迈来。
步伐落在光滑的白瓷地板上方,地板倒映不出他的身影,他的双脚也无法真实踩在地板上。
男人手里托着自己的警帽,肩头警衔与胸口警号已被人摘了去,满身脏血与泥泞,看起来颇显狼狈……
“快去吧,我已经帮你挡住了捉拿你的鬼差。你要劝她打起精神,她现在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了,她很疼,也很想见到你。”我望着他凝声郑重道。
他眼眶一热,流下两行清泪,感激地冲我弯腰鞠躬,旋即迫不及待地进入王小姐病房。
两秒钟后,病房里女人的惨叫变成了委屈颤抖的呜咽……
“老公……我这是要死了吗?真好,总算是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啊,白天晚上都在想,很快,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团圆了。”
王小姐含泪笑着朝蹲在自己床前的男人伸手,奄奄一息的虚弱用指腹帮他擦拭额角血色,心疼哽咽:“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果然还是离不开我,看看你……现在多丑。”
男人抱住王小姐,将头埋在自家妻子的胸口,启唇沙哑出声:“我没事,依兰,你要撑住,我陪着你,你是不是很疼……老婆,我对不起你。”
“赵俭。”王小姐哭着搂紧男人,嘴角却扬起了幸福的弧度:“你个浑蛋!说好了要陪我一辈子呢,你又食言!和你结婚这么多年,你就没有说话算话过。不是说好了出完任务就带我去新开的游乐园玩吗!骗子,你个大骗子。”
“老婆,我对不起你,只能陪你这一回了。我也很舍不得你,如果有可能……下辈子,我再补偿你。”
“赵俭你个浑蛋,我不要下辈子,我要你这辈子就补偿我,我要你回来,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来!”
姑娘死死抱紧他哭得梨花带雨,他心疼扶住姑娘的脑袋,苍凉一笑:
“好,我补偿你,老婆,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定把欠你的都补回来。老婆,你还年轻,要听话。这个孩子我盼了很久,我很想知道我们的孩子究竟是个闺女还是个儿子……老婆,你辛苦了。”
“别再走了好不好,留在我身边。”
“好,但你要听话,活下来。到了那边,人是要喝孟婆汤的,我就没办法记得你了……所以你活下来,我陪你在阳间,我还要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还要伺候你过月子,你是我们赵家的大功臣,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姑娘抽泣着笑出声:“不许骗我。”
男人诚恳点头,万分疼惜地吻了吻妻子唇角:“不骗你……”
有了赵俭的陪伴,我这才放心的继续加大法力帮她催产。
一定要保证孩子在十二点四十到五十之间降世,不然我们之前做的这些努力就全白费了!
“你为他违反了冥界律令。”守在我身旁的长烬突然开口。
我没精力多想旁的,一边努力施法一边和他说:
“法外留情嘛,他跟在王小姐身后这么久了,总要让他们夫妻见上一面。何况有他陪在王小姐身边,对王小姐生产有益!”
“你不怕,鬼差过来找你算账?”此时的他,神色严肃。
我捏着时辰接着掐诀施法:“逆天改命的事都干了还怕什么鬼差。”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阵,没再说话。
距离十二点四十分越来越近了,而我捏诀的手也因灵力透支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撑下去,不能掉以轻心!
“我后悔了,当初师父教我那么多有用的术法灵咒我都不好好学,现在可好,连给人催产都这么费劲!”我自责地疯狂抽取体内灵力维持指尖法术。
“没关系,栀栀已经很厉害了。”他柔声安慰。
我咬紧牙关,额上冒出了冷汗,“我要是把这事办砸了,你就真得跟着我一起丢人了。”
他安静片刻,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气定神闲:“不是说了么,你办砸了还有我给你兜底,不用怕。”
我心下一软,分神昂头看他,对上他那双幽若古井的眸子,心里蛮不是滋味地坚定道:“好,我不怕,我一定不会给你丢人的!”
话说完,我感应到时辰已经到了。
立马换道灵符焚烧,口中默念咒语,加大指尖法力。
闭上双目,我安心施法催产,身子周围徐徐凝出一层淡淡的金光护罩。
病房里的女人痛苦嘶叫的厉害,赵俭陪在她身边,深情握住她的手心疼流泪:“老婆,我知道你很疼,忍一忍,很快就好了。老婆,我是浑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老婆!”
“赵俭,赵俭你别丢下我,赵、赵俭……”女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他名字,他哭着回应:“我在,我没有丢下你,没有……老婆,你看看我,我就在你身边!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怀孕,不该让你为我生孩子为我疼,我不是东西!”
“老公,我们下辈子还在一起,啊——”
随着女人一声喊破嗓子的惨叫,我挥手扔出冒着火星的灵符,灵符在半空中瞬间化作一道金光穿透病房的房门,径直飞进王小姐高高隆起的腹部——
下一秒,婴儿呱呱落地,新生儿的哭声传遍整层病房……
会客厅的封闭符自行消散,王家人与赵家人火急火燎地开门冲了出来。
“生了,我闺女总算生了!”
“我有大孙子了!儿子啊,你的在天之灵看见了吗?我们老赵家有后了,你当爸爸了!”
“快去准备红包,医生呢,快喊医生过来给我闺女打营养液,我闺女受苦了,我闺女总算撑过来了!”
赵家添丁的大喜事我没去凑热闹,因为我知道,雷罚就要来了。
我收了法术,伸手拽住长烬就往电梯里跑。
我不能留在这里,会把雷罚和鬼差都引来的。
出了住院部四号楼,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后我才拍拍胸口猛松一口气……
看了眼外面晴空万里的天,也不知道雷罚什么时候降下来。
“我逆天而行可能会遭雷劈,医院里有没有空敞人少的地方?我去躲一躲,免得误伤到别人。”我问殷长烬。
长烬思索片刻,不慌不忙地拉我往出医院的方向走:“医院人多眼杂,康华医院附近都是荒地,我先开车带你出去。”
我又瞧了眼平静无澜的天空,一时半会,雷罚应该不会出现吧。
长烬考虑得对,医院里面哪有外面安全。
我点头答应,跟着他一起去停车场找车。
医院的停车场建得偏,在一片绿化花园尽头,我跟在长烬身后刚找到车打算开门进去,天空突然响起了异样的闷雷声……
我一惊,昂头觅声看过去,只见透着银光的云层迅速被片片乌云遮藏在深处,一道闪电骤然亮起,晃得人眼前一花。
紧接着就是一道霹雳从天而降,直直朝我砸下来。
我慌忙连连后退数步,拉开与长烬之间的距离,唯恐雷罚落下他离我太近误伤到他。
然就在我做好准备迎接雷劈时,本已落到我头顶的雷光竟突然被两道赤色外力给击散了……
我都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胳膊就已被长烬抓住,很快整个人都被长烬按进了车里。
长烬快速上车帮我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极速带我离开华康医院。
出了医院大门,车子上了门口大道,长烬继续踩油门加速,车子被他开的几乎要飞起来……
我歪头靠在他肩上,搂住他一条胳膊有点害怕:“长烬你慢点,我没坐过这么快的车,有点晕。”
他闻言立马减速,体贴问我:“这样有没有好些?”
我拍拍胸口深呼吸:“嗯……刚才你有没有看到我头顶有两道红光?”
他面不改色地腾出手和我十指相扣:“没有。”
我迷茫点头:“哦。”
是我被雷晃眼花了,还是长烬肉眼看不见那些东西?
但,到底是谁会这么好心对我出手相救呢。
车子一路疾行到一片很大的湖泊旁,湖边种着网红粉黛草,风景秀丽空气清新,他停下车,说要带我缓口气。
我开心跑到粉黛草旁,想着刚才的雷罚应该已经过去了,我也就稍稍出格了一小次,老天爷不至于要劈我第二回,现在可以安心缓口气了,就掏出手机打算拍个照。
然而鬼知道我手机刚拿出来,天黑了……
下一刻,一道惊雷霹雳从天而降,我诧异昂头,眼睁睁看着雷光径直朝我头顶劈下来……
还真来第二回啊!
我拿上手机站起来就跑,本意是想把雷引远些保证长烬的安全,但谁知道我就扭头往后看了眼的功夫,再回头整个人却撞进了长烬的怀里!
什么情况,长烬什么时候拦在我前面了!
他单手搂住我,用力把我按进怀里护住,我惊慌失措着急推他:“阿烬你别离我这么近会被误伤到的!”
可话才说完,我就听见头顶传来了一声爆炸巨响,我诧异抬头,正见一团金光强行轰炸了劈我的雷……
我:“……”
这又是谁啊!
我趴在他身上大口喘气,脑子里嗡嗡的。
他见我呆愣着,温柔摸摸我脑袋:“没事了,雷消失了。”
我总觉得,今天我撞见的这些事,很怪……
我晃了晃脑瓜子从他怀里出来,恹恹道:“阿烬,我们还是回家吧,我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静了静,好脾气地答应:“好。”
我扶着脑袋也不顾上透气吹风赏美景了,生着闷气往大道上走。
“这雷劈得也太放飞自我了吧,真是有毒。”
正说着,我再次听见轰的一声——
“啊卧槽!”
电光火石间,一道天雷猛地劈进了我的脊梁骨,我腿上一软,脸朝下摔进了草地里……
故意的吧!
“栀栀!”
我被他从草地上抱起来时,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
后背的骨头里好像有电流在窜……
还是高压的那种!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兄弟俩明明已经驱散了第一道天道,怎么还有第二道!”
“老黑你不识数吗,这是第三道!第二道天雷是老板炸掉的,只是谁能想到连老板出手都没能挡下这道雷罚。”
“不至于吧,那赵俭生前是有功德的人,死后是可以进地府当公务员的,为他老婆保个胎而已,就算是逆天而行,也不至于追着劈栀栀吧。”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老黑你说到重点了……那雷就是追着栀栀劈的!连我们老板的面子都不给!”
抱着我的男人冷冷下令:“去把今日降雷的浑蛋给我带下来!”
“遵令。”
不多时,又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耳边朦胧响起:“你别扒拉我啊小白,我席还没搂完呢。”
“忍忍吧,我们老板要见你。”
“你老板,哪个老板?不对……酆都大帝?!我没惹他吧!”
“不是那个,是我们的亲老板。”
“亲老板……哎呀我的妈呀!冥、冥……我、我没干啥坏事怎么把我带到他跟前来了,他比酆都大帝还过分啊!”
“你冷静点,别腿软啊,就是找你下来问两句话的……”
“什么话不能发信息非得当面来啊,妈妈啊,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你还乱劈人……”
男人心疼撩开我鬓角的碎发,威仪质问:“她犯什么错了,为何要追着她劈。”
“啊?我今天没劈人啊!”
“今日你当职,不是你降的雷,还能是谁?”
“大佬你明鉴啊,我今天在昆仑山吃席呢,而且我也没收到降雷的指示啊,您知道的,我们天庭办事都是按照严格的规章制度来搞,我想降雷得先打申请,上头批准了我才能没事咔嚓几声。
如果是上面派发的任务,我们干完是要交工作总结的,你看我今天像是接到过任务的样子吗?”
“我瞧着也不像,老板,我和老黑的确是在昆仑山逮着的他。”
“那可还有别的雷神接到任务下界降雷了?”
“那我得查查,您先等等,我看一下我们的工作群……没有啊,今天只有几名同事被派去协助司雨府的雨神们降雨了,上面没派发任何劈人的任务。”
“刚才的三道雷……难不成是……不可能,栀栀只是个普通人类,就算和老板结婚了也不至于被上苍用那种方式对待。”
“咳咳,允我说两句,我可以确定我们震雷府没劈过这个女孩……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它干的?放眼天地间,能被因果牵动降雷劈人的,除了我们就是它。这个女孩受的应该不是雷罚,是天罚。”
“怎么可能!天罚可是专门惩罚犯错的神、”
“小白!咱们先送他回去吧。”
“哦……”
“天罚……不可能是天罚,你若是……我不可能察觉不出。”
……
我觉得我可能被天雷给劈废了。
再次清醒过来时,我已经在长烬的车里了。
“醒了?”他关切握住我的手,我低头检查一遍自己的身体,很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你没被误伤到吧!”我下意识担忧他。
他一只手掌着方向盘,愣了愣,随即猛踩刹车在路边停住,动作娴熟麻利地解开腰间安全带,猛地侧身朝我压过来,一只大手托住我的脑袋,低头霸道吻住我的唇。
我一惊,瞪大双目出乎意料地盯着咫尺之间那张俊美清隽的容颜,那双柔情百般的眉眼……
心跳声砰砰如鼓,我一动不动地缩着身体乖乖留在他怀里,视线克制不住地停留在那两片微微颤动的浓密睫毛上……
呼吸交缠,体温相融,我缩在胸口的手情不自禁往他腰上缠去,鼻尖喘息愈发急促。
他长得,真好看。
与人接吻也好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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