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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7年12月11日)
走出山洞经过游客止步的牌子后,波历说:你们跟我来。
他带着娜拉和女记者拐向罗莉兼洛丽塔带他去过的那块林中空地,有石头桌子和凳子的地方。
从密林里走出来,他就看见了洛丽塔。她膀大腰圆地站在石桌前面,静静地看着他和他们。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但人还是看得清的。
他说:你在等我?
她学会了他的答非所问:你们认识?
他也半答不答的: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们也认识吗?
娜拉说:我们都见过,在草坪那里。可是我们没有说过话。在那里,谁跟谁都不说话。
波历改用英语,介绍了娜拉和洛丽塔,然后向女记者提问:我们还没有正式介绍过。我在这里的名字是波历。
女记者说:我知道。我叫佐衣。原名是佐衣.拜仁。
波历对娜拉说:你对她有印象吗?
娜拉对佐衣说:我一直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在草坪那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恍惚过。你们可以提示一下吗?
波历 说:关键词是,二区,细胞滩,海滨。
娜拉叫了起来:真的,是的,在那里见过你!你好象是跟那个高级代表团来的。
佐衣说:是的,我是跟那个代表团来的。
洛丽塔说:我们就这么站着说话吗?
波历说:对,对,大家坐下说话吧。
娜拉说:就在这里吗?天都快黑下来了。
洛丽塔说:没关系的,这两天应该是月圆的日子,待会儿月亮就过来了。我甚至在这里坐着睡着了,一觉睡到了天亮。这里没有太可怕的野兽,有些蛇,可是好象是不惹人的。
佐衣说:我听到你们说话了。你们都是华人。我们就用汉语说吧。我学过汉语的,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说过,不太标准了。
佐衣的话很普通,可是她却是用汉语国语说的,真的让波历吃了一惊。她虽然说得洋腔洋调,可是其实总体上很标准。
波历说:太好了。太好了。这样我们可以无缝交流了。
娜拉说:说什么呢?要说的话太多了。
波历说:这样好不好?我提个建议。我们充分地交流一下情况,我们这四个人每个人的情况。受累,我要先道歉一下,我一个男人忽然地就闯入了你们女人的世界,而且是你们最脆弱最痛苦的世界。可是,娜拉知道的,我们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逃离这个罪恶的岛,已经做出了很多的努力。在这里时间越长,越觉得这里的罪恶太大太大了。所以,我们只有充分交流了,才能想出办法来。
娜拉说:是的,波历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我们女人在这里的经历太痛苦了,不光是女人,还有孩子们,还有男人。不过,我也提一个建议,尽管这里还有些亮光,也许一会儿月亮也会照下来,我觉得还是换一个地方好。到我们那里去吧。我知道的,佐衣也住在那里,我跟佐衣甚至可以说是邻居,虽然我们在那里都没有说过话。我们那里有包房的,我觉得足够安全,而且可以有吃有喝,更不用担心毒蛇什么的。
洛丽塔说:你们那里是哪里?
娜拉说:你知道欢乐世界吗?Happy World。中文名字是洞天福地。
波历看洛丽塔有些犹豫,对她说:放心吧。我和彼得经常去那里的。那个地方并不可怕,只是一个夜总会。而且娜拉和佐衣都住在那里。
他们走出山坡丛林、走到五彩的房子旁时,月亮还真的出来了。还真的跟洛丽塔说的那样,是圆月,特别大特别圆的,那种让他联想到他的导师查尔斯的大月亮。
在这里,男人和女人,各有各的痛苦。他想。如果是平时的月圆之夜,他会到实验室去,去看看查尔斯。他有时候还是会犯病,但最近好象很少有这样的现象。
时间还早,欢乐世界刚刚开始它的热闹,也就是说,人们正在从四面八方走进来。
娜拉说的包房非常奇特,他来了这么多次,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包房的门就开在一个顶天立地的钟乳石内侧。这其实是几根相连的钟乳石,包房里的墙壁因此而很不规则。也可以说是别开生面。
坐下后,他们按铃召来了服务员,点了不少饮料和一些零食。他们已经做好了天方夜谭的准备。意思是说,可能会彻夜长谈,而且会有续集,也就是说一个夜晚都说不完的准备。
波历本来想看看彼得在不在,在的话把他叫来。转念一想,这件事可以暂时搁置,因为他们这几个人,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他们要谈的事情非常敏感,也可能会非常痛苦,还是以后再让彼得介入吧。还可以考虑把童城也找来。当然,这些介入和找来首先要获得三个女人的批准。尽管童城跟洛丽塔罗莉如胶似漆,可是或许正是这种如胶似漆让洛丽塔难以启齿,感到尴尬。
大家都坐下后,波历首先提议:我们干一杯。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我们首先要祝贺我们的重逢。
干杯后。娜拉说:我们是不是要排一下?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有很多话要说,你一言她一语,就会很乱。要不要先抽一下签?
佐衣说:别抽签了,就我先说吧。
也许是当记者的缘故,佐衣的性格很直爽。
下面就是佐衣的叙述。
我是美国人,可是我们家都愿意说自己是兰尔爱人。我的父母都是兰尔爱裔的。我的姓是拜仁。据说我的太祖母是大诗人拜仁的情人。我的曾祖父是太祖母单亲带大的。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光彩,可是也不是耻辱。(我说:这是好事啊)。对,也可以说是好事。
也许真的是受大诗人的影响,虽然到了我这一代,这已经成了模糊的传说了,没有人去印证。不管怎么样,我的爷爷和爸爸都喜欢文学,而且都是作家,虽然都是没有名气的作家。我在这个家庭气氛的熏陶下,从小也喜欢文学。我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在网络媒体和报刊上发表过一些文学作品,大多数是诗歌。
我学的是新闻学,硕士学位。毕业后,我在一家电视台工作了几年,后来政府新闻公关部招聘,我去应聘,就成了公务员了。我的工作是当政府网站的新闻编辑。其实这是很枯燥的工作,但毕竟跟文字相关。跟文字相关,对于我来说,还是有意思的事情。更何况,在政府新闻公关部,不时采访一些人,一些层次很高的人,虽然采访的内容发表的时候总是被我的上级修改得面目全非,可是采访本身是很有意思的。我喜欢提出古怪的问题,同事们称我是采访专员,可见我写的东西是有一定水平的,首先是采访是有水平的。可惜我不能自主地发表。
后来,我到政府新闻公关部工作两年后,我们的主任说要我跟一个代表团随行,当时搞得很神秘,只是说去一个海外的研究院,没有说是什么研究院。主任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于是,我就跟着这个高级代表团到了这个岛上,第二天就到了你们那里,就是你们说的细胞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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