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龙渊突然说话，江小江临时起来了好奇心。

    不知古董店是哪位乡里经营，龙渊的灶王牌位怎么搬来了。

    可是，真的搬来了么。

    江小江赤足踏入，本以为第一眼就会找到龙渊的牌位，但当店掌柜注意到了这边几息，又过来招待，江小江 都 没有望到龙渊的灶王牌位。

    “龙渊，你确定自己感到了么。”

    “是，主子。”

    “嘿嘿，那怎么没有呢。”

    “客官，你是过来收品，还是出品。”

    “呃啊。”

    闭眼的江小江停止了与龙渊的交流，店掌柜一过来打了个稽，江小江方锁定在了店掌柜的容貌上，想着他是谁。

    “客观？你是收品，还是出品！”

    店掌柜又问了一遍。

    “看看，随便看看先。”

    “哦，客官这边请嘞。”

    江小江对店掌柜有些印象，不深，寒暄过后觉着认不出人了，便迈出了赤足，把精力放在了灶王牌位上。

    可‘嘞’字音一传过耳畔，江小江‘噗’地一声就把聚骨扇打向了虎口，可算想起来了。

    “驼队商人，你是驼队商人的头儿是不是。”

    闭眼的江小江面对驼队商人，跟猎奇到了稀罕物般，驼队商人跟自己仅仅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驼队商人还记不记得自己，他江小江则对那一口的‘外乡哩哇音’记忆犹新。

    “怎么，不记得了我了，啷个老板，茶市是还没开业哩还是咋底哩哇。”

    “瞎、瞎子，你，你以前见过我，还记得我的口音？”

    “哈哈，对了不是，你就是驼队商人。”

    “是，是，只是。”

    驼队商人头拧了眉。

    “瞎子，刘某可不记得见过瞎子你啊，刘某的口音早已经入乡随俗改了，都二十多年不说了，瞎子多大年纪，怎么知道刘某以前的口音。”

    “唉，道听途说的，道听途说的，不记得不稀罕，不记得不稀罕。”

    “喔，是、是，那瞎子是要出品，还是认品。”

    刘老板说着，就跟在了江小江的身后，脸上尽是疑惑，不知道江小江是靠什么走路的，似乎连看着琳琅满目的臻品，都跟有视觉一般。

    “刘老板，是有什么关于灶王的珍藏么。”

    “灶王？”

    “对，比如说井龙王的灶王牌位什么的。”

    “瞎子说笑了，咱们这边怎么会有牌位，除了门上贴了灶王春联，没什么跟灶王相似的珍藏……”

    刘老板哭笑不得，江小江回身见门后还真贴了一张不起眼的灶王贴，顿时就笑了。

    “刘老板，灶王当个门贴是不是不伦不类了，不是该立个什么牌位供着么，灶王可是管人间烟火的啊。”

    “瞎子外地来的吧，不了解青梗镇的风俗民情，此灶王非彼灶王，什么事都很灵验的，三十年前镇上历过一次火山灾，它就腾在云中半隐半现的显灵过。”

    刘老板换了口气，也不对江小江恼，接着说道。

    “听说灶王龙的前身还能掐会算，保过一代的黎民百姓、风调雨顺，久而久之，青梗镇也就待灶王龙如门神敬着了，灶王龙不仅能够管好镇民的人间烟火，镇民也希望灶王龙保他们风调雨顺。”

    刘老板若有所思，捋了一把白胡须，感慨道。

    “三十年了，青梗镇风调雨顺，兴许正是灶王龙显灵了啊。”

    “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江小江跟听故事一样，并没有对镇民的信仰做出任何批判，反而听得津津有味，跟铭记着丢失了的事情一样。

    “刘老板，镇民都有么。”

    “都有吧，应该都有。”

    “咿？”

    江小江瞧见了一尊半尺高的金像手办，此人一脸的沧桑，像是有了胡须，长衫上颇有褶皱，正在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刘老板，这个塑像怎么看着也熟悉啊，也是镇上的人么。”

    “啊，乖乖，瞎子，你到底多大了啊，塑像上的人你确定熟悉么，他，他，他的身份可是说不清、道不明啊，另外，你能看到？你不瞎？”

    “说不清？道不明？”

    江小江愣了一下，刘老板正嗫嚅地欠身来偷瞧江小江，江小江赶出了几步远，解释道。

    “不瞎也差不多了吧，眼有疾，只能看个缝，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喔，这样啊。”

    刘老板不再芥蒂江小江是不是真瞎，伸手请江小江坐往了客座，好似对接下来的谈话起来了兴致。

    “瞎子不要见怪啊，鄙人还不知瞎子你贵姓，就暂且先这么称呼吧，

    “可不是歧视之意啊，瞎子不要见怪，反正瞎子你看着也没多大，又有眼疾，也不算为过。

    “毕竟刘某的年岁怕是都能当你长辈了，你就当敬重刘某了。”

    刘老板侃侃而谈，兴许是这个点的店铺也没什么人，所以江小江一坐下来，刘老板的嘴就跟机关枪一样突突，江小江差点没接住，苦笑连连。

    “瞎子，这可是江大善人，比灶王龙还仙的存在！”

    “啊昂？”

    “怎么，不信？”

    “不是，江大善人不该有胡子啊，我都一眼没认出来。”

    江小江没忍住，又瞟了眼袖珍的金塑像。

    金塑像确实有胡子，也是赤足，不过江小江想到金塑像的人物都是赤足的样貌，所以压根没往自己身上想。

    如今刘老板说开了，江小江的双眼才有点发亮，金塑像确有几分与自己相像之意，就是不知道那个胡子是怎么给按上去的。

    “嗨，瞎子你是外来的，不懂咱镇上的风俗民情。”

    “镇民极为信仰江大善人，一连三十年了都没变过，江大善人还在迎客来的时候，是没有胡子，可现在什么时候了，都过了三十年了，怎么会还没有胡子。”

    刘老板说着，有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再者江大善人非同一般，镇民都认为江大善人有胡子的样貌才最有仙气，所以炉窑里烧锻的时候，就给江大善人定型了胡子了。”

    “呃……”

    江小江一时语塞，实在找不出拿什么话能够来接。

    幸亏刘老板并没说完，江小江又瞅了瞅金塑像，怪不得镇民对自己的形象是一点都没印象了，他们大抵是对有胡子的江大善人产生了崇拜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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