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承认，但我们身上流淌着一样的血，是一样的种，我们都是炎黄子孙！”

    塞琳娜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作为幼年时亲身经历过令人发指的黑色五月暴动的人，塞琳娜在内心深处抵御这种身份认同，但孙维道眼里透露出来的坚定信念让她又不得不妥协。

    “几千年了，一直被异族欺凌，被侮辱，但我们的祖先一次次崛起，一次次证明自己……”

    说到动情处，孙维道情不自禁地哼唱起刘天王代表作之一。

    “五千年的风和雨啊，藏了多少梦。黄色的脸黑色的眼，不变是笑容……”

    不知道是孙维道唱得太感人还是塞琳娜本来就是刘天王的粉丝，竟然也睁开眼跟着哼唱起来。

    “我理解你的民族大义，可是你不会因为和我同根同源就决定……”

    塞琳娜理智得令人无法想象，在这种热血沸腾的氛围下还会追着原来的问题不放。

    “就在这同一个脱衣舞俱乐部，有个白种人侮辱了我，而且侮辱了我们的祖先……”

    塞琳娜点点头。

    她知道圣巴拉巴拉无知的“红脖子”有很多极端的种族主义者。

    “我当时一不小心，割了其中一个的小JJ……”

    “What?”

    塞琳娜惊愕得眼睛瞪成了电灯泡大。

    “不巧的是那个倒霉的家伙是切尼的表弟！”

    孙维道仰头看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所以你知道切尼迟早会对你下手？”

    “然后就先下手为强？”

    塞琳娜很聪明。

    “他是我的拍档，我没有愚蠢到对他下手，因为……”

    “FBI不可能放过我，而且极有可能影响到你！”

    “其实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塞琳娜将头又倚到了他胸口。

    “No，这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如果切尼出事了，FBI和DHS只能将我的线人关系重新转回你名下，当然，前提是你和我都没有受牵连。”

    “你的意思是？”

    “露丝是你安排的？”

    孙维道伸手将塞琳娜遮住眼睛的头发拨开，心里想：

    防人之心不可无。

    天知道她有没有身上藏着录音笔！

    “我可没有勇气赌自己的免疫能力，所以……”

    “我不可能和她有那么深的交情。”

    “但是……”

    孙维道的手很自然地落到了塞琳娜身上海拔制高点。

    “我上台和脱衣舞娘一起狂欢时，注意到当时切尼的手和我现在一样。”

    “如果非要说我有错的话，是我没有预见事态会往那方面发展，我当时应该巧妙地提醒他……”

    “不过，如果我真那么做了，是否会对露丝产生歧视？”

    孙维道看着塞琳娜的眼睛，一副人权卫士的形象。

    ‘你就接着编吧’

    塞琳娜没有回答，心想着：‘然后你就拼命劝酒，暗示切尼是一个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可以让露丝用上特效药，让她彻底摆脱病毒的控制’

    不得不说作为三科博士，塞琳娜的猜测基本上是正确的。

    “你留在这房间，需要什么都可以打服务电话，在我回来之前无论如何不要出门……”

    塞琳娜麻利地穿着衣服，扭头看着孙维道妩媚地一笑。

    “当然，你也不可能出得了门，ICE并不都是安德森那样的怂包！”

    “你去哪？”

    孙维道拿出一支雪茄，用雪茄剪小心修着烟嘴。

    “我想可怜的切尼应该很想见到我。”

    “别离他太近，我想我没有足够的免疫力抵抗AIDS病毒，你也一样。”

    “亲爱的，你好像忘了我还是一个医学博士！”

    塞琳娜嘴上这么说，但没忘了戴上看上去薄薄的，实质上防刺防滑的硅胶手套。

    她去和切尼到底会谈些什么，孙维道并不关心。

    反正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如果她真要将自己卖给切尼，也只有到时候将计就计。

    等到塞琳娜出门后，孙维道从空间摸出探测仪器，将客房每一个角落都进行了探测。

    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录音笔。

    孙维道自己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

    这可是DHS的安全屋！

    哪有人蠢到自己监控自己？

    “喂，Boss，你在哪？你千万不要出来！满城的警察都在搜捕你！”

    电话打通后，勃特朗焦急地对孙维道报告。

    切尼丧失理智了，竟然用FBI的名义调动警察部门予以配合。

    往常这种事只会出现在抓捕极端恐怖分子身上。

    “我很好！露丝的住处你知道吗？马上将她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记住！必须24小时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

    孙维道不想让露丝遭受池鱼之灾。

    两个小时后，勃特朗打来了电话，露丝根本不在酒店，也不在自己家里，不知去向。

    完了！

    没想到切尼动手这么快！

    虽然和露丝并没有多少交情，但一想到一个无辜的生命因为自己而献身，孙维道心里很有些愧疚。

    “Boss，你放心，我已经在她家里安装了360度无死角的摄像头，只要她回来，我就把她绑走！”

    也只有如此了。

    但愿她现在没有落到切尼手上。

    一连两天过去，塞琳娜再也没有出现过，连个电话都没有。

    孙维道想出门活动一下，但才打开门，对面客房的门同时打开了，一个脸上不知是否也蒙着一层面具，看上去一点神情变化都没有的大个向他做了一个请回的手势。

    塞琳娜说的是真的。

    除了没有人身自由，孙维道这几天可真的是吃香的，喝辣的。

    反正都是挂房费，他尽挑贵的点，吃了睡，睡了吃，感觉身上的体脂增加了不少。

    总算等到塞琳娜回来了。

    满脸的憔悴。

    “Victor，不，David……”

    塞琳娜还是改变不了对孙维道的称呼。

    “切尼不接受和解，他指控你犯了多起谋杀罪，有人证物证……”

    “人证？”

    孙维道纳闷了。

    “对！人证。”

    塞琳娜重重地点了点头，证明所言非虚。

    “山口组的负责人愿意做污点证人……”

    “松下代子？”

    孙维道惊呼出声。

    “虽然我没有权利翻阅案卷，但从我Boss嘴里说出的话分析，转为污点证人的不是一个女人。”

    浅谷！

    孙维道很快心里就有了答案。

    除恶务尽！

    自己还是不够心狠手辣。

    “我们局长通知我……”

    塞琳娜欲言又止。

    “唉！”

    塞琳娜长叹一口气，转身往门口走去。

    “从即时起，取消你的线人资格，将你交由FBI处置！”

    天要塌下来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孙维道此时特别后悔自己图一时口快，将露丝是AIDS病人的真相告诉切尼，也后悔当初不找个借口将浅谷斩草除根。

    M国真是冒险家的乐园，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可惜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

    “叮铃铃……”

    手机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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