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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喘吁吁往公司赶。
我们公司是一家民营企业,简称“开泰公司”,听上去很俗气吧?很不起眼吧?是栖息于小巷深处、只有一两间破旧小屋的那种?哦不不不,完全不是这样的。
公司名称中的“开泰”二字,并非源于口彩极好的“三阳开泰”一词,而是源于两个读音相同的科技元素“锎”和“肽”。锎,号称世界上最昂贵的金属,售价超过黄金几十万倍。这会儿,就在我坐着写这篇文字的时候,国际市场上一克锎的行情是2700万美元。
锎为啥如此值钱呢?我没法展开细说,只简单聊三件事吧。第一,如果地球人发射宇宙飞船去探索太阳,为了避免飞蛾扑火的下场,就得用到锎,因为它耐高温,能和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孙猴子一比高下;第二,癌症患者在犹豫是否接受放射治疗时,可以先了解一下成语“投鼠忌器”:老鼠钻进屋子里捣乱,它很狡猾,怕挨屋主人的鞋底,一有动静就躲在细瓷花瓶后面,还偷偷直乐:“你小子敢动我一根卵毛试试?”“试试就试试!”锎元素“跐溜”一家伙穿透花瓶,瞬间灭老鼠于无形,花瓶则完好无损——锎元素(当然要经过制备)既可以杀死癌细胞,又能避免损伤病人的正常肌体。第三,锎可以合成黄金。这个用途太敏感了,万一真的进入规模化操作阶段,全球势必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各位自行脑补吧。
再说说肽。肽是一种有机化合物,在生命科学中前景尤为广阔。其作用之一是抗衰老,不仅能治疗一些顽疾,还能让人返老还童,大大延长人类平均寿命。
听到这里,您是不是觉着头皮有点发麻?如果是,那就对了。
我们公司的董事局**,我姑且称他为刘总。这位刘总1977年考入南京大学物理系(现在叫物理学院),本科毕业后考进清华大学核能技术研究所(当然现在不叫这个名儿了)读研;拿到硕士和博士学位后,又去美国麻省理工做访问学者。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回国,此后任职情况不明。可以断定的是,刘总具有极其深厚的技术和人脉背景。他回国后,向一些神秘投资人定向私募筹集巨资,发起成立南京开泰集团公司。当然喽,刘总手里攥着金刚钻。否则光凭一张嘴,任凭说破大天也揽不来这么些细瓷活儿。
还有一点让人琢磨不透。以开泰公司的实力和规模,总部应当设在北上广深。每当有人提出搬迁想法时,刘总都用沉默表示拒绝。他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心里怎么想的,别人很难窥测。毕竟,刘总拥有这家民企很大比例的私人财产权,整个董事局也会尊重他的决策。
绕了一大圈,现在轮到说说我自己了。
正如开始时介绍,我叫林云志,名字取自领袖人物的词句“久有凌云志,重上井冈山”。了解这首词问世情况的人,一定能猜到我的年龄。不错,我出生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那个时候,这首词正式发表,大喇叭里天天播送,群众百姓耳熟能详。我老家方言中“林”“凌”二字读音相同(都是前鼻音),我老爹听着词中的“凌云志”,感觉特别悦耳,特别舒坦,于是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很豪迈的名字。
我老家在苏北一个小县城,我高中毕业时“**”已经结束多年,社会也逐步进入正轨。我高考考得还算不错,侥幸被西北地区一所军校录取,学的是工程技术专业。那时家里经济条件蛮差的,我进军校即取得军籍,开始计算军龄,享受部队供给制待遇,不仅学费全免、享受公费医疗(似乎那个时候地方院校也是这样的),在食堂吃饭不要钱(这一点地方院校就不如我们了,师范院校除外),而且穿衣服不要钱(统一发放学员军装),每月还能拿工资(实际上是学员津贴,数额不多)。我老爹开心着呢,悄悄跟我妈说:“乖乖隆地冬,我们嘎(家)祖坟冒青烟了。儿子还在上瞎(学),钱挣得比他嘎老子都多!”
我从军校毕业后,到部队基层单位干了十来年。这段经历因为涉密,我也不了解有关解密的法纪条文,不清楚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所以此处略去3600多字,直接跳到叙事主线:我转业时,机缘巧合之下遇见刘总。接触一段时间后,刘总吩咐技术部门的同事让我帮帮忙,我当然明白这是一种试探。没多久,公司人事专员约我喝茶,旁敲侧击地问我对公司的看法。我在部队十来年,养成了“巷子里扛竹竿”的习惯,直来直去地表示对公司业务很有兴趣,也熟悉相关领域情况,尤其对不菲的薪酬垂涎三尺。人事专员听了发笑,又不便表露出来,就使劲抿嘴,反而把一张笑脸拧巴成了苦脸。这下轮到我发笑了,并且不笑则已,一笑惊人,“噗嗤”一家伙,把上好的龙井茶水喷了人家一身。尴尬了吧!
不过,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没几天入职手续就办好了。
这位人事专员姓徐名晨旭,当时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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