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黄沙之谷传技艺，五年时光去匆匆

    “很好，这是你的武器。记住，作为一个杀手，你的朋友就只有你手中的匕首、飞镖。”

    “是。”

    “今日我们先学投掷暗器的手法。”

    “是。”

    “你拿着的这种暗器叫做断魂镖。”

    看了看手上的飞镖，这是一种打造成菱形的铁块，尖头两刃锋利，尾部略厚，在那末端上面还绑着一条红线。

    “是。”

    “此乃唐门不外传之手法，我只教一遍，看好了。”

    “是。”

    一镖掷去，方闻破空声响，便见那枚断魂镖稳稳的扎在了门口的枯树之上。

    “你试试。”

    “是。”

    应声而动，飞镖却掉在了半路。本欲准备接受批评或者是处罚，然而一旁的孙南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动作不错，记得要用手腕的力量来使劲，你先练着，我去给你找些礼物。”

    “是……幽王。”

    “好了，去吧。”说着，孙南径自离去，王凡也只好继续练习这种暗器投掷的手法。

    练习与打坐一样，时间长了，总会让人无聊，但一想到孙南的模样，王凡可不敢有任何偷懒的想法。再说了他还要去杀那个骗了他的唐永，所以他更是多了十二分的专注。

    在剑林时，小五让他活了下来，没想到出了剑林，唐永也成了他继续奔跑下去的理由。

    在日头快要下山之时，孙南终于驾着一辆马车赶了回来。停车此处，但见石桩、石墩，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数不胜数。

    而王凡也不曾料到，这些东西陪伴着他，一陪伴就是五年。

    五年来孙南一直悉心教导，教暗器手法、教匕首暗杀技巧、教轻功等等，时而慈祥，时而严厉，时而又冰冷不可接近。如师如父，但却不准王凡叫他一声师父。

    时间一长，王凡也是习惯。习惯于他的处罚，习惯于他的刻薄。对于他教的东西，王凡都练得十分的卖力，然而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夸奖，赞赏，一个字都得不到。

    每天都是怒吼，每天都是处罚，各种各样的处罚。

    无论日晒雨淋，奔跑、刺杀、投掷，像吃饭入厕一样习以为常。已至于到后来，只要是苍蝇敢从他的身旁飞过，下一刻都会变做两截。只可惜在大漠这种地方，很难有苍蝇给他打靶。

    一阵风响，王凡又从远方跑了回来。行到门外，亦是瞬间变得谨慎异常。这五年来，从这扇门内she出来的飞镖估计都能打造成一座宫殿，如此一来，王凡如何又不谨慎。

    而且他也不曾进过此屋，自从孙南拉回来那一车东西之后，每天早上孙南都会准点出来，随意教上一招，然后扬长而去，中午回来检测。莫名就是一阵责罚，然后是第二天。

    他虽然责罚，却从不监视。所有的东西都是如此的随意，不仅传功随意，就连饭点也是随意。有时候是一连三餐，有时候是隔六七个时辰才有一餐，有时候又是两三天没有食物，然后到次日吃个肚儿滚圆。

    对于睡觉之处，王凡在枯树之下搭了一个窝棚，旁边就是那颗秃坟，也因此，让他成为了一个虔诚的守墓者。

    身伴孤坟，心里不曾有过一丝害怕。

    缓缓靠近门口，还未走到，一声破空之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叮！”

    王凡连忙抽身后退，匕首一划，轻易的挡下了此镖。

    “来了！”

    屋内一声闷哼，王凡连忙收匕格挡，虽然挡下了第二镖，却是全身发紧。

    “嗤！”

    又是一声破空，眼见那飞镖闪电而来，王凡连忙就将匕首横在了胸前。

    “叮当”不仅手中的匕首断成了两截，虎口也是鲜血四溢。然而王凡并没有喊叫，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等待着。

    “不错！”

    孙南缓缓走了出来，伸手一摸xiong怀，一枚断魂镖就被他射到了大树上面，紧接着是第二镖。

    第二镖一出，直接就将第一枚飞镖破成了两截，随后又是第三镖。

    第三镖一出，那第二枚也被打得变成了两截。远远望去，那枯树还被打出了一个如拳头般大小的深坑。

    “这叫鬼门三镖，第一镖是一成功力，第二镖是三成，第三镖是六成。顷刻之间十成功力尽出，虽然能让你战胜对手，但若是打不准，没打中，你也就成为了别人的盘中餐。”

    “也可以减少一些力气。”

    “嗯。”

    “幽王方才并没有用尽全力。”

    “嗯，用了八成。”

    “但是这镖得连续而出，间隔不可过大，而且最忌攻向同一位置。”

    “不错。”

    “多谢幽王。”

    “还有一招。”说着，孙南从腰旁取出了一把匕首，也不知道为何，他竟是连刀鞘也取了下来。

    “看好了！”

    只见他迎风猛然奔去，随后当空旋转跃起，整个身子就带着那匕首旋转而下，直如一道猛然的旋风一般。

    “这招叫做旋风斩，都看清楚了吗？”

    “这是一招大耗力气的功夫，离敌不可太近，也不可太远，应该不是匕首之法。倘若是与敌相对，‘九天揽月’倒是比这‘旋风斩’实用一些。”

    “嗯，此招原名‘轮回斩’，乃是那位故友自创的高招，他使的是一把五尺长的大刀。你自学去，用与不用，全都在你。”

    “为何不直接叫做‘轮回斩’？”

    “愧对于他。”

    将目光由那秃坟收了回来，王凡平静的说：“那就叫做旋风轮回斩吧。”

    “随你的便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对话都是如此的平等，口中失去了尊称，也不再夹带礼数。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沉默了半晌，却不见这孙南离去，往日只要说完，他都会挥袖离去，然后王凡接着练功。今日是有些奇怪了，他不仅没有离去，眼中还全是莫名其妙的滋味。

    “你今天不去了？”

    “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会的全都教给了你，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东西教给你了。”

    “多……多谢。”

    看着孙南，王凡心里有一些感动，却莫名其妙的没有多少感激。

    “你不必谢我，这些年来教给你的全是些杀人的功夫，你今后行走江湖，只要不怨恨我就好，还记得怎么回逍遥楼吧？”

    “记得。”

    “你从大厅进去，直上四楼，就说是找王家姑娘，如果别人问姑娘从那里来，你就说紫薇山上来。到了四楼之后，你就会遇到一个黄衣女人，她会问你去往哪里，你就回答幽冥暗夜，至尊无上。这三口令关乎你的性命，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王凡点了点头。

    “这把刀叫做‘碎梦’，刚才打坏了你的匕首，就当是赔给你的了。这匕首乃是一位老友相赠，望你好生对待。”

    “是，多谢……前辈！”

    说着，王凡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一个行师大礼，然后接过匕首，转身离开，去往那个陌生的世界。

    这世界对于他来说一向陌生，他像那些死去的孩子们一样，不仅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何方，父母是谁，甚至连名字都是李舵主李爷爷取的。他从小就被别人抢来，圈养在那破败的地方，然后又圈养到另外一个破败的地方……

    乱世黄金贵，安康古物美。太平盛世，这青楼就如同茶楼一般四处林立。放眼中原，东情、西景、南国、北苑……然而四周色彩却敌不过安康城的九层宝塔怡红楼。这楼高九层，取的乃是九九重阳之数；宝塔楼前高挂“怡红院”的金字招牌，楼上的姑娘们个个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样样皆会，吹拉弹唱艺艺俱全。楼里的消费也是贵得吓人，光是一楼，入场费就是十两银子，走将进去，更别说是其他的东西。

    如此一来，平民百姓也只得望洋兴叹，心中虽然摩拳擦掌，掌喜心欢，欢呼雀跃，跃跃欲试，却是不敢以身尝试。

    一路来到了安康城，在楼下交了银子，方才走进此间。那银子还是临行之前孙南所赠，原来光是进楼就得花上十两银子，难怪孙南还为此事吩咐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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