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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想也没有细想,随口问道,他的心思全放在了女儿身上。
“因为我本来被断定没有生育能力了,能够怀孕,也是意外之喜。况且我也会大方地告诉家人,是我主动引诱你,你不过是被动上了我的床,我们之间既没有感情,又没有纠缠,就是一夜之后,大家各奔东西而已。真正算起来,我还是沾了你的光才对。”
夏想汗颜,梅晓琳还是以前的梅晓琳,犀利而不饶人,他就不甘地说道:“何必说得这么难听,你我好歹相识一场,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也是不错的朋友,对不?”
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梅晓琳反而更不高兴了:“我就知道我入不了你的眼,远比不上连若菡。既不能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又不能在商场上大展手脚,你大不可不必可怜我们母女,就算没有大本事,我们也能养活自己。”
夏想只好劝她:“怎么又扯远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解。其实我们之间,也不是没有一点感情,只不过我有了曹殊黧,又有了连若菡,就得坚持原则,不能再招惹别人了,多了我也负不起那么多的责任!”
夏想说的是实话,是心里话,梅晓琳渐渐平息了心情,坐在了床边,说道:“不怪你,怪我自己好了。本来我也不想和你再有纠缠的,可是有了孩子,就不免又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不过你要明白,是你非要来看孩子,来招惹我的,我已经在尽量避免和你见面了,今天的见面,完全是在你的强烈要求之下才促成的,不是我的原因。”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夏想也不愿意点破梅晓琳的自欺欺人,就说:“是我的不对,我承认。不过既然有了孩子,我也不能完全地逃避责任,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望孩子,好不好?”
“以后再说,看我的心情了。”梅晓琳依然嘴硬,“好了,别多说了,你不是急着回燕市办要事吗?快走你的,有什么过不去的难关就去找叔叔,他肯定会帮你的。”
“他知道了孩子的真相?”夏想惊问。
“还没有,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没事,他比吴家人尤其是吴才洋开明多了,才不会怪你什么。”梅晓琳莫名地对吴家人有敌意,“记住,付家人现在对付你,以后如果还有一大家族害你的话,就一定是吴家。”
夏想本来还想多待一会儿,却被梅晓琳连推带赶赶出了家门,催促他早点回去先办正事要紧。夏想也没强留,连午饭也没有吃,就开车上了高速,一口气开回了燕市。
一到燕市,先在市委附近简单吃了一口饭,就急忙进了市委大院,停好车,直奔楼上的陈风的办公室而去。
夏想的意外出现,反倒让陈风吃了一惊。
陈风正在办公室听取高海汇报下马区的各项工作进程,听到秘书说夏想在外面,就冲高海微一点头,忙让夏想进来。高海不是外人,没有必要回避。
陈风见到夏想风尘仆仆的样子,先是一惊,随后笑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的样子出乎我的意料,有点急躁了。”
夏想笑了:“陈书记,您现在是省领导,我才是处级,而且现在又是处级升副厅的紧要关头,可不能出现意外,否则没有回头路可走。在您眼中不是大事,在我眼中,可就是天大的大事了。”
陈风呵呵一笑:“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慌张的样子,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你一直是遇事不乱……你今天的样子,倒还符合你的年龄。”
夏想无奈地摇头:“陈书记,我是找您请求帮助来了,您倒好,一见面先说我两句,是想打击我的积极性,还是想批评我不够稳重?”
陈风笑得更开心了:“好,好,你还向我诉苦了,不就是付先锋提了一个白战墨,他身为主管人事的副书记,提名区委书记人选是权限之内的事情,不要大惊小怪。我和增周都点了头,常委会上通过你的提名没有问题,你是对你自身不放心,还是对我这个市委书记的能力不放心?”
高海在一旁听了,暗暗吃惊夏想和陈风之间的关系确实比外界传闻得还要密切,连他在陈风面前也得必恭必敬,不敢开口说笑,夏想倒好,不但和堂堂的省委常委、市委一把手说话时十分随意,还透露着亲切,而且听陈书记的口气,完全没有当夏想是外人,也不是把他当下属看待,说话时轻松随和,简直就和家人聊天一样。
高海心中无比羡慕,夏想才是处级,不但深得叶书记的赏识,还和陈书记的关系亲密无间,他在为人处世方面,已经比他这个老官场强了太多。想起他在市政府秘书长和副市长的位置上,一呆就很难再迈进一步,也是微微有些感慨。
夏想和陈风说笑几句,才和高海亲切地打了招呼。高海站起身来,拍了拍夏想的肩膀,感叹地说道:“小夏的步子走得虽然跨越了一点,但还算稳健,也是少见的扎实风格,我相信你能主持好下马区的工作。”
又问了几句夏想在京城的情况,高海自知夏想要和陈风讨论一些人事问题,他身为副市长不便旁听,就提出了告辞。
夏想就替陈风送高海到了门口,夏想看出的高海的情绪有点失落,也觉得高海近些年仕途不太顺利,就说:“有时候机遇也很重要,相信高叔叔也有腾飞的一天。”
高海见夏想对他依然如故,心情多少舒展了一些。
夏想先向陈风汇报了一下在商务部的工作,简单交待了一下在京城的收获,陈风听到夏想已经拿到了研究生学历,高兴地说道:“又加了一项政治分,至少在学历上,没有人再挑你的毛病了……白战墨可是研究生学历,你现在和他站在同一起跑线了。”
“您对白战墨此人有什么看法?”白战墨是市委的人,陈风应该有所了解,夏想就开口问道。
“为人很稳重,不多事,在市委的几年来,上级交待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好,没有出过任何差错,而且他个人的履历也非常厚重,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陈风对白战墨的为人给予了高度的肯定,话锋一转,又说,“唯一的一点缺憾就是,没有在地方上主政的经历,比起你曾经担任过副县长、常委副县长的经历,还欠缺了一点基层资历。”
“有没有基层经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其他方面的资历足以弥补缺陷,而且他还是研究生学历,在现在提倡干部年轻化、高学历化的今天,白战墨的学历和在部委工作的经历,很占优势。”夏想也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了一下问题,“当然问题的落脚点不在白战墨本人身上,而是在付书记身上,他选择的时机太敏感了。”
陈风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又笑了:“不要忘了,燕市是我在主事,是增周在主政,还有进江也和我保持一致,付先锋再有手段,他也绕不过市委常委会!”
陈风身为市委书记,说出这句话自然就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气势。得到了陈风最有力的承诺,夏想还是心中隐隐担忧,只是不好再多说,再说,就真成了对陈风的不信任了。尽管他和陈风关系良好,也不能说出不该说的话。
陈风是市委书记,他的权威不容侵犯。付先锋不能侵犯,他也不能。
但不管如何,今天的会面,陈风还算很给面子地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夏想再淡定,再沉稳,在面临由正处升任副厅的重大转折面前,也难免会有焦躁和忧虑。因为易向师的话不得不听,连易向师都不敢小看付先锋,可见付先锋确实有过人之处。
问题是,付先锋的后手到底暗藏什么样的杀机?最大的谜底也许就是最大的意外!
和陈风谈完话已经下午3点左右了,夏想告别陈风,又来到了胡增周的办公室。
胡增周对夏想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非常客气地起身相迎,握住夏想的手说道:“小夏,你总算回来了,现阶段还有许多难题需要你出面克服。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直接打电话请你了。”
胡增周担忧的是达才集团的资金落实问题,其他公司的资金应市政府要求,已经陆续到位,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动工建设,远景集团开发的下马河的拓宽工程,已经完成了五分之一的工程量,可以说现在的下马区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而最大的开发商达才集团虽然已经和市里签定了协议,但资金迟迟没有到位,所有预定的工程,都没有一丝动工的迹象,身为市长,胡增周不担心才怪。
没有达才集团的全方位的投入和建设,下马区的兴建,至少要推迟五年以上!
市政府也派人和达才集团进行接触,得到的答复是,成总正在外地出差,等成总回来后,肯定及时跟进下马区的项目。但胡增周心里清楚,成达才就在燕市。
人在燕市,故意避而不见,不是成达才托大,而是成达才在等候市委对下马区的任命结果。尽管胡增周并不知道达才集团的投资和夏想是不是主政下马区挂钩,但他也心里有数,成达才是看人投资,是在等夏想出面去请。
胡增周也没指望达才集团能一次性就将前期资金全部到位,他所求的不过是达才集团部分资金到位,然后开始动工建设,哪怕只是象征性地做做样子,也好过所有达才集团的项目一点动静也没有,因为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传闻,说是达才集团并不看好下马区的前景,有可能会撤资——传闻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下马区下一步招商引资的工作。
胡增周就无比热切地盼望夏想早日回归燕市,好劝动达才集团开始行动,也好有利于稳定下马区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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