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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叶的,人闲心不闲不是坏事,要发挥余热也可以理解,不过你来错地方了。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方,就会带来错误的后果。刚才的一拳,只是第一个警告。如果你还不回头,再后悔就晚了!”
叶天南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要不是对方直接点明了拳意,刚才一拳,他还真以为只是一次意外冲突。现在知道了,是有人嫌弃他在鲁市过于活跃了。
叶天南不是没想过背后是夏想的所为,只不过念头刚起,就被自己否定了,主要是夏想留给他的印象太好了,印象中,夏想行事从来都极有分寸,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但黑拳的背后,又是谁的主使?叶天南猜了不少人,孙习民、周鸿基等等,都大有可能,甚至连秦侃、李丁山都被他算计到了,独独没有一丝怀疑夏想。
今天刚一见面,就被衙内再三追问,叶天南在厌烦之余,又将嫌疑的对象扩大到了衙内的身上。对了,说不准还真是衙内下的黑手,要的就是给他一个正面警告,吓他一吓,让他好将怨气撤到夏想身上,从而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是,叶天南也承认他和衙内会面,所图的也是借刀杀人的效果,只不过他不想当刀,而想当握刀的手。显然,衙内也不想当刀,也想当手。
今天会面的发起,既不是他叶天南,也不是衙内,更不是秦侃——秦侃从不喜欢抛头露面,他只想躲在背后密谋和策划,也对和衙内一方的合作兴趣不大——而是程在顺。
程在顺现象,放到其他省份,绝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怪现象,一个退居二线的人大副主任,一个被省委书记兼人大主任死死压制的老同志,本来就是发挥一下余热,听从一下党的指挥,带领一群老干部老同志,开开会,表表态,举举手,然后就顺利地回家安享晚年了。
没想到,程在顺同志还真是老牛自知夕阳短,不用扬鞭自奋蹄,能将夕阳的余热超常发挥出中午十二点的太阳一般强烈的光辉,程在顺当为叶天南视线之内第一人。
程主任不但和秦侃关系密切,携手共进,还在京城借程一阳和衙内之间的同学关系,成功地和委员长搭上了线。而委员长也十分大度,竟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程在顺见了一面!
虽然不是特意安排成只为接见程在顺一人的见面,但据说当时委员长和程在顺握手,足足说了几分钟的话,就大有深意了。
而程在顺自从京城回到鲁市之后,就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完全就是旧貌换新颜了,论活跃,论精神,论精力,就和还有无限前景的中青年干部一样,完全不是退居二线的老同志的气象,不但龙腾虎跃,还居中撮合成功了一次盛会——就是今天的盛大会面。
叶天南清楚,今天的会面是基于对齐省前景的暂时的共同利益而走到了一起,合作的基础很不牢靠,用同床异梦形容再恰当不过,但能坐在一起就是莫大的成功,就是奇迹,就相当于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
而且他也收到了消息,有迹象表明,夏想正在居中联络李荣升、冯仁龙,也想打造一个宽泛的联盟,针对齐省即将迎来的省政府换届,已经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当然,如果让叶天南知道,夏想现在所做的不仅仅是迎战,而是主动出战,他内心的忧虑,恐怕还会上升好几个百分点。
话又说回来,叶天南也不傻,也清楚秦侃绯闻事件的背后,有可能有夏想的手笔,但最大可能也许是孙习民或周鸿基的出手,不管是谁,现在齐省的力量的对比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孙习民和周鸿基之间的隔阂消失了,二人要携手了。
夏想和孙习民、周鸿基之间,也建立了一定的信任基础,再加上有邱仁礼的支持,要出重拳将秦侃打得七零八落了。
表面上看,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出发,夏想一方,有省委书记和省长联手,再加上有政法委书记和纪委书记的配合,要将一个常务副省长和人大副主任压制,应该绰绰有余,甚至不夸张地说,有可能一个回合就能将秦侃和程在顺打落马下。
政治之上讲究一个平衡,不会让一方坐大,也正是基于以上的认知,再加上叶天南就算佩服夏想的为人,也不想看到夏想的胜利,所以在他的说服下,秦侃也欣然赴宴了。
秦侃并不想和衙内坐在一起,尽管他和程在顺之间的关系也说得过去,但他对衙内就是看不顺眼,没办法,人和人之间也讲究一个眼缘。不过为了共同的利益,哪怕只是暂时的眼前的利益,也必须妥协。
今天的会面,虽然由程在顺发起,由衙内作陪,但秦侃在级别上讲,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最后在排座的时候,程在顺却众望所归被推为上首。
程在顺推让两句,还是安稳地坐在了首位,论年龄,他也是众人之中的第一人。
虽然今天的会面人心各异,甚至可以用古怪来形容,但凡事存在即合理,能坐到一起,就证明有可以谈下去的共同诉求,因此,程在顺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咱们闲话少提,只说正事。今天的会面就只有一件事情可谈,就是怎样合作才能保证我们在齐省的利益最大化。”
“我说一句大实话,我们所有人的拦路虎、绊脚石都是同一个人——夏想!”
卷十二 风云际会 第1760章 无法掩饰的分岐
被程在顺称为拦路虎和绊脚石的夏想夏大书记,丝毫没有自己是拦路虎的觉悟,相反,他还愈加认为自己的重要性不可替代。
不仅仅是在齐省居中策应的重要性,还有可以成为别人的心理辅导师的重要性。
让夏想没有想到的是,刘一琳打着衙内的幌子请他赴约,只简单一提衙内的撤资事宜之后,就将话题的重点落到了她个人的烦恼事情之上。
而且还是夏想最不想介入不想表态的家庭问题。
刘一琳的丈夫是一名成功的商人,经常在京城和新西兰两地奔波,是典型的空中飞人。夫妻二人聚少离多,时间一长,感情就冷淡了。
说来孩子是夫妻之间最好的粘合剂,再恩爱的夫妻,相处的时间一长,感情也会淡薄了许多,有情深时就有情淡时,万事万物逃不过法则。孩子的出世,可以很好地将夫妻之间的感情转化为亲情,从而可以继续维系在一起,让夫妻之路走得更长久。
问题就在于,刘一琳没有孩子。
问题出在谁的身上,就不好猜测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夏想再自认是清官,也不想断别人的家务事,更不想插手刘一琳的家务事,何况,刘一琳找他,明显有倾诉心事的意思。
当一个女人向你倾诉心事时,就证明了她和你之间的关系有了突破性进展,再加上如果她向你倾诉的对象是她的那一位,那么恭喜你,你危险了。
夏想现在的感觉确实就和身处危险之中没有两样,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置身于程在顺一群人当中,他还可以面无惧色地应付自如,却不愿意回答刘一琳的难题。
偏偏刘一琳非要让他回答不可。
“他提出了离婚,我也想离,可是又怕离了会影响前途,不离,两个人强扭在一起,都心烦。你帮我出出主意,拿拿办法。”刘一琳眼巴巴地看着夏想,别说没有一市之长的姿态了,活脱脱一个无助的小女人形象。
“嗯……”夏想拉长了声音,似乎是沉吟,其实是拖延,因为他实在没有劝别人是和是离的经验,目光落在香气弥漫的茶水之上,又看了看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心想今天的饭,算是吃亏了,“俗话说,劝和不劝离,但又有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吞吞吐吐不是你的风格,遮遮掩掩不是你的脾气,有话直说,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好。”刘一琳将了夏想一军。
夏想心想,问题是你的事情和我不搭界,我也不想对你的家事发表意见,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熟到这个程度……但这些话只能在肚子里转一转,不能说出口。
一抬头,看到刘一琳似笑非笑的目光,夏想不由打了个激灵,气氛太暧昧了,有点让人迷离的味道,不好,不太好,他忙咳嗽一声,借以掩饰刘一琳对他带来的压迫。
“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真不好多嘴。”夏想还是不想发表倾向性明显的说法,尽管从本心来讲,他并不认为离婚会对刘一琳的仕途有多大的影响。
国内政治环境对男性官员的约束较多,对女性官员的约束较少,尤其是在婚姻之上,高级别高官离婚,如果是男性,确实会严重地影响升迁之路。
刘一琳虽然升迁之路异常顺利,年纪不大就已经是副省级高官,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女性高官,但夏想并不十分看好刘一琳以后的前景。
就连梅晓琳以后的道路,也会漫长而无限延伸了,女性官员到了厅级和副省之后,再前进一步,就难如登天了。或许刘一琳和梅晓琳终有一日会迈进正部的序列,但能否担任地方正职,就很难说了。毕竟算起来,国内并没有几个女省长,女省委书记,更是少又之少了。
如果非要在梅晓琳和刘一琳之间做个对比的话,夏想更相信梅晓琳的从政之路会更远一些,倒不是因为梅晓琳出身梅家的缘故,而是因为梅晓琳比刘一琳更能控制女性负面情绪的一面。
女人在官场之上,处在绝对弱势的地位,性别上的差异先不论,单是女人在情绪上的控制能力,以及很容易被个人判断力左右了正常的分析能力,如是等等方面,让女性官员在面临重大抉择或重大事件之时,缺乏足够的冷静和审时度势的大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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