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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力可大可小,可以让猴昏厥半个时辰,也可以让猴昏厥三天三夜,醒来之后却不受真正的内伤。据说过去梅家耍猴人在农忙的时候都把猴子放归山林,需要唤猴的时候只要站在山下抖开长鞭,啪啪啪三声鞭响,猴子听见招唤就会自己下山。
听到这里曲怡敏忘记了害怕,露出笑容问道:“这么夸张?你们家那里能在山上抓到猴?”
梅溪也笑了:“梅家原地处秦岭余脉,过去山上有很多猴,现在猕猴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耍猴已经淘汰了,但是打猴鞭却留传下来。”
曲怡敏不解的问:“不是打猴的吗?你怎么连鬼都能打?”提到这个鬼字,她又面露惧色偷偷看了一眼手术室方向。
“这一手绝活可不仅仅能打猴,凡带九窍者皆可打,还可以打人,也是一门防身绝技……”
这一手绝活可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十八般武艺中长鞭是最难练的,功夫不到不仅打不了人弄不好还会伤到自己,练成之后又是最为神出鬼没难以防备。三叔的儿子就没学会,三叔自己也没有完全练成,只有梅溪将这一手昏厥鞭所有的巧妙都彻底掌握。
学完之后梅太公又告诉梅溪,其实他所学打猴鞭法也不全,那招昏厥鞭只是一整套鞭法中的一招,但是梅氏家传只有这么多。绝活虽只有一招但用处却很神奇,传说能打世间人鬼神,至于能不能打中、打中之后有什么效果,那要看梅溪的功力和对方的修为了。
梅溪从小夜路走的多了,梅家原一带的荒郊野岭乱坟岗都走遍了,从来都没遇到过鬼更别提撞着神了,所以能打世间人鬼神之说他也不知真假。没想到今天第一次陪曲怡敏值夜班,就接连遇鬼。在走廊上听见异声,他听声辨位甩手一记昏厥鞭,果然把怪声打灭;在急诊手术室中又看见“鬼影”,当即又是一记昏厥鞭出手,仍然奏效,看来梅太公没骗他。此时的梅溪艺高胆也大,已经不怎么害怕了。
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两人正在说话间,值班副主任王医生回来了,推门笑道:“小曲呀,值班还带着男朋友?你们聊什么呢?”
梅溪有些尴尬的起身:“不,我是曲老师的学生,曲老师值夜班害怕,我特意来陪她的。”
王主任:“小曲,你是医生,难道还怕鬼吗?”
听见这个鬼字,曲怡敏的脸色有点变了,皱眉问道:“紧急处置室闹鬼,医院早有传闻,我问护士她们支支唔唔都不肯说,主任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刚才还真见到了,不是幻觉,他也见到了。”
原以为王主任会解释几句,哪有医生承认医院闹鬼的,没想到他却淡淡的像开玩笑一般答道:“哦,是吗?你们是新来的,那种东西欺生,等熟了就好了。”
曲怡敏闻言站了起来:“还真有鬼?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王主任一摆手:“坐,别站着说话,你们今天晚上看见的是不是躺在手术台上的长发女人?已经好久没出现了……那是一个跳楼的,送来的时候很怪,衣衫整齐外伤并不明显,但人已经不行了,抢救的时候一直瞪着眼睛喘粗气,到死也没闭上。”
曲怡敏:“急诊室里死的人多了,为什么她不走?”
王主任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道:“说来也巧,那女人轻生是因为感情纠纷,而那个男的就是我们医院的医生,那天夜里恰巧在急诊室值班,当时那女人一直瞪着他,感觉就别形容了!”
曲怡敏倒吸一口冷气,脚下不禁移了几步,站到了梅溪身边:“我们医院哪个医生?”
王主任:“你不认识,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医生早就辞职走了。听说到了南方一家医院,现在混的还不错。”
曲怡敏:“你说的好轻松啊,就像一点感觉都没有?闹鬼了,就是刚才,就在这里!”
王主任:“小曲呀,你还是太年轻,等医生做长了你就知道了,医院经常死人,什么没见过?哭天抹泪的不就是那么回事吗?”他的语气仍然平淡,梅溪却暗暗叹了一口气,有一句江湖话叫作“久医成疲”,说的就是这种情况。迎生送死见得多了,人往往会变得麻木起来,这种情况有利有弊,冷静不感性本来就是医生上手术台的基本要求,但是麻木不仁的淡漠感会消磨一个医生应有的济世之心。曲正波谈医道的时候,经常强调这一点——冷静,但不要麻木。
正在梅溪感叹间,王主任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急诊室闹鬼不仅是欺生,医院里各种传闻多呢,据说哪里要死人哪里说不定就闹鬼,很可能急诊室今天夜里要死人。”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了鸣笛的汽车呼啸声与刹车声,王主任皱眉笑道:“你们看,送死的来了吧?……咦,怎么不是救护车而是警车?”
这声音梅溪早就听见了,正在惊疑中,就看见警车鸣着笛来到了急诊室楼外,来的不是一辆而是两辆。车一停,就有几个警察七手八脚架着一个挣扎的人冲了进来,有人大叫道:“医生,急诊!”
一看这个架式,应该是有警察在执行任务时受伤了。护士站的护士也惊动了,一路小跑赶了过来,大家把病人送进了紧急处置室,梅溪帮不上忙只能退在门外看着。他发现来了七、八个人,有的穿警服有的穿便服,其中还有一对衣衫不整的母子,那孩子也就十六、七岁,瞪大一双惊慌的眼睛身体有些发抖,而母亲搂着孩子在那里抹眼泪。
听了几句议论梅溪才知道,原来这个患者不是执勤时受伤,而是换班之后和同事喝酒突发急病。这病来的很怪很突然,好好的就突然发了疯一样抡起酒瓶摔打,话也不会说了人也不认识了,神智不清且狂躁不止。幸亏身边都是警察,当场把他制服,呼叫巡逻的同事开车赶来把他送到医院。
最早送的还不是京华医院,可是被那家医院的急诊赶出来了,因为在手术台上根本按不住这个狂躁的病人,注射镇定剂也不好用,医院建议把这名警官送到精神病院去。好好的怎么就成了精神病呢?同事们不敢相信也不愿意那么做,又换家医院试试这才送到了京华医院,此时他的家属也被接来了。
梅溪还没搞明白情况,就听手术室里哎呦一声惨叫,紧接着曲怡敏喊道:“梅溪,快来帮忙!”
梅溪赶紧推门进去,警察们都在手术室门外,而曲怡敏和几个护士显然按不住手术台上的这名警察,刚才那声惨叫是王主任发出来的,他的一只眼圈都青了,捂嘴蹲在那里,地上还落了一枚带血的门牙,显然是刚才挨了一下。梅溪赶紧上前,一把将手术台上的警察翻了过来,扭臂控住后腰不让他乱动,感觉这人全身都在抽搐,力气大的惊人。
王主任站了起来捂嘴喊道:“快,大剂量镇静!”
外面有警察听见了,大声喊道:“医生,刚才在别的医院已经注射过了,不好用,针管都挣弯了,剂量太多会不会出问题?”
王主任闻言把手术室的门推开了,怒道:“别的医院推出来就送我们这?警察就可以乱打人了?我的牙怎么算?……你们还是送精神病院吧,快送!”
警察的妻子上前哀求道:“打坏您哪里我们赔偿就是,他是个病人,医生,我求求你!”
这时手术室里的曲怡敏叫了一声:“王主任,这好像邪火狂躁症状,不能送精神病院去电击,试试十三鬼针怎么样?”
王主任不耐烦的答道:“又不是外客上身,用什么十三鬼针?再说了,他这样能下针吗?……赶紧转院,总不能……”看着外面全是警察盯着,王主任总算把“死在这里”这四个字咽了回去。
他们说话间就听嘶嘶几声,原来梅溪扯开几条医用绷带把那警察的手脚都绑了起来,转身一把抓住曲怡敏的肩膀:“他是什么病症?你能治吗?”
曲怡敏摇头:“这是凶险急症,继续发作下去有生命危险,我不会治,恐怕只有爷爷……”
她没说完梅溪的手就一紧:“姐姐,我求求你,能不能给曲教授打个电话,让他来救救这个人?这个警察我认识,他是好人,也帮过我。”刚才他已经认出这名警察,就是在火车站时巧遇的那位。
“你的手松一点好不好?我这就给爷爷打电话。”梅溪把她的肩膀抓的很紧,语气紧张而诚恳,曲怡敏不知为什么立刻就被他说动了,掏出电话拨号,另一只手还揉了揉肩膀。
梅溪面带歉意的说:“对不起,我把你的肩膀弄痛了。”
而另一边的王主任却瞄了他俩一眼,似乎对梅溪的节外生枝很不满,但曲怡敏已经拨通了电话,他捂着嘴也没有说什么。
……
“唇干裂,舌苔黑紫,手腕寸脉洪、大、数,关、尺脉几近于无。颈脉与手腕寸脉相符,趺阳脉与手腕尺脉相符。狂躁不止,神无定主。入院之前已用加量安定针注射,无效;全身抽搐肌肉痉挛,无法静滴……这是阳明经狂躁症。这种急发病症非常少见,医生遇到往往措手不及,怡敏,你把我的脉案、诊断、用药都仔细记录下来。”
曲教授赶来之后,看了一眼病人神色十分凝重,叫梅溪松开那警察的一只手开始诊病,对曲怡敏说了一番普通人听不太懂的话,又问道:“阳明经狂躁症,该怎么治?”老人家诊病的时候也不忘了教育孙女。
曲怡敏想了想答道:“这是邪火横行、神无定主的实症,首要祛邪去火。”
梅溪有些着急的插话:“曲教授,他的病能不能治?”
曲教授看了他一眼:“你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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