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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一听,也心领神会,说他们原来说的都是假话,根本就没有那回事。结果,小偷拘留几天就给放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到这里,言异群又有些激动,有些气愤了。他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说道:“现在这些当官的,家里丢了钱都不敢报案,可见这钱还能是好来的吗?”
艾侃也笑道:“报案?一报案不就露馅儿了吗!这几年经传媒披露的就有好多起小偷偷出赃官的案件。所以说,小偷在反腐败方面还是有贡献的呢!”
言异群还在沉思,他纳闷地说道:“这么多钱能是什么人送的呢?”
艾侃说道:“谁送的?肯定不是你送的,也不是我送的。咱们就是榨出骨头渣子也不值那个钱,但有钱送的大有人在。这年头,要官的,要工程的,当官的来钱的道儿多着呢……现在就是这样,谁有权谁就捞,捞不着的瞎叨叨。好了好了,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喝酒吧!”
说着,一扬脖,自己先把杯里的酒喝了。
言异群手握着酒杯没有喝,沉吟道:“这笔钱能让什么人捡了去呢?若是让一个穷人捡去也算老天有眼了。”
老侯端起酒杯,接着说道:“若是让一个困难户捡去,也算是一个帮扶项目了。这和机关搞的那种帮扶活动可不一样。那是赶上过年过节的时候,往困难户家里送去两袋面粉,或者三百二百块钱,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可就是这点小事儿,还要上一回电视,让领导露露脸。这多实惠呀,一下子就是十多万,而且是人不知鬼不觉的。”
说完也把杯里的酒喝下了。
小商说:“你们可别听老侯瞎白话了,不见得有没有这回事呢!还是喝酒吧!”
梁梦一此时心跳得厉害,不敢说什么,生怕一说话声音就要发颤。他只是机械地举起酒杯,点点头,也喝了一大口。
至此,多少天来悬在梁梦一心中的关于那二十万块钱的来历的谜团,才终于得以解开。
18
“叮零零……”电话响了。
梁梦一这屋的电话和对门庄正那屋的电话是串联的。庄正是科长,自然多数电话都是找他的。一般情况下,电话铃一响,庄正就抢先拿起话筒,免得梁梦一这屋的人接了还得过去找他,挺麻烦的。梁梦一这屋的几个人也都知趣,谁也不急着接电话。只有当电话铃响过几下之后,知道庄正这工夫不在那屋,这边的人才接。
电话刚响了两下就不响了,说明庄正在那屋接了。
电话是楼上的顾局长打的,说是让梁梦一上他那屋去一趟。“一把手”的指示,谁敢怠慢。庄正赶紧到梁梦一这屋来传达。边走边在心里想:顾局长怎么会找上梁梦一呢?会是什么事呢?
梁梦一一听顾局长找他,冷丁的也觉得很突然。一想,十有八九是房子的事,工作上的事,中间隔着科长呢,局长是找不上他的。
梁梦一猜得一点没差。一走进局长室,顾局长就示意梁梦一把门关上,然后就开门见山地说:“房子的事,我和党校那边说了,行,他们还算给面子……你的消息挺灵啊,有不少人要往里面插呢,再晚几天等人家定了之后,谁也不好说话了。——行,你的运气挺好……我和他们都说好了,具体事你再当面去说吧,好不好?”
梁梦一少不得千恩万谢。那五千块钱的事顾局长再没提起。
第三部分 要在妻子之外见识见识别的女人
房子的事有眉目了,梁梦一心里高兴,中午就在“乡情村菜馆”那儿喝了点酒。
下午来上班的时候,见单位里静悄悄的,没有几个人。心想,看样子是“一把手”不在家。一打听,果然,局长到市里开会去了。
顾局长对单位的纪律要求挺严。没事的时候,他就这屋那屋地抽查巡视一番,看谁迟到了,看谁早退了,看谁中间溜号了。他走路脚步很轻,在人们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跟前。对表现不好的,大会小会还要说道说道。当然一般时候都是不点名的,有几个领导会那么不讲情面呢!
可是,在他看着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看着他。特别是那些经常在局长身边的人,对他的行踪掌握得非常准,今天去哪里了,明天要去干什么,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能回来,了解得一清二楚。局长在的时候,他们老老实实,比谁都守规矩;局长不在的时候,他们比谁溜得都快,比谁都随便。这些消息灵通人士还会把局长的行踪当作内部消息传递给关系好的人,让他们也分享一份自由。
梁梦一在走廊里一看,有好几个屋连门都没开,庄正那屋的门也是锁着的。梁梦一这屋只有言异群正在办公桌前坐着看书。隔壁那屋,艾侃不知正在和谁闲聊呢。
梁梦一一看这形势,忽然就想到了“龙仙居”。心想,下午没什么事,没说没管,正是溜号儿的好时机;酒足饭饱,乘着酒兴,正是找“小姐”的最佳状态。
他要去了却一个心愿,他要做一次人生体验,他要在妻子之外见识见识别的女人,他要丰富丰富自己的人生经历。一想到这些,他就异常的兴奋而又紧张。
为了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不能再往后拖延了。心里一打定主意,便拔腿就走。
不一会儿,梁梦一就来到了“龙仙居”门前。
他是头一次单独一个人到这种档次的地方来。看着侍立在门两侧的门卫,心里不免有点胆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把门的狗。梁梦一是农村长大的,他了解狗的习性,它们总是有些势力的,对其貌不扬,举止猥琐的人,它们总爱张牙舞爪地叫唤几声;相反,对趾高气扬,根本就不把它们放在眼里的人,它们就只有摇尾巴讨好了。于是他就故意挺起胸膛,昂首阔步,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地径直往里走去。果然,那两个门卫面带笑容,对他躬身施礼道“先生请!”
进入门厅之后,梁梦一就径直奔洗浴的地方而去。到了吧台前,他还是按照普通浴池的规矩,想先交钱后进去。他伸手在衣兜里摸索,要交澡票钱。服务员小姐告诉他,洗完出来时一块儿算账。说着交给他一个号码牌和一条毛巾,并示意他把鞋脱下来,随即另有一个服务员小姐走过来,手上套着一个塑料袋,把鞋取走,放在吧台里面的鞋架上。
梁梦一往地上各处看看,见没有拖鞋,服务员小姐也没有要给他找拖鞋的意思。他有点纳闷,但又不便问,担心问错了让人家笑话,就索性光着脚进去了。到里面一看,地上是厚厚的地毯,脚踩在上面感觉非常的舒服。他这才知道为什么门口没有拖鞋,幸好自己没朝人家要,否则又让人家见笑了。
此处是更衣室。一排排的衣帽箱就如同档案馆里那一排排的档案柜一样。
梁梦一一进来,站在门里的一个侍应生就赶紧迎过来,垂手说道:“先生您好,欢迎光临!”
另一个服务生又过来问道:“先生,您的手牌号是多少?”
“手牌号?”梁梦一一愣。
“就是您手里那个小铁牌儿上的号码。”
梁梦一这才恍然。他意识到,自己懵懵懂懂的样子,一定会给人一种老土,没见过世面的印象。为掩饰这一点,他故意装出喝多了酒听不清话的样子。
梁梦一注意到那个服务生称呼他“先生”的时候,口齿是那么的流利,表情是那么的认真,但感觉总有些空洞机械。这也难怪,因为那是一种职业性的训练结果,就像军人列队时喊的一二三四一样。看样子,哪怕进屋一个三岁小孩儿,或者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他们也会以同样的方式称他们为先生的。
“先生,请跟我来!”
那服务生依手牌号找到了对应的衣帽箱,并搬来了一个凳子,示意梁梦一坐下脱衣服,然后就侍立在一旁。
梁梦一从未受到过如此礼遇,既高兴又有点不适应。像许多中国人一样,梁梦一对“先生”这一称呼,听起来总有些不习惯,甚至感到有些别扭。梁梦一认为,能配得上“先生”这一称呼的,应该是那种有一定学识和修养,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并且在形象和气质上也应该有些不俗之处的,有些绅士风度的。
若是按照梁梦一的这种标准衡量,中国人还真就没有多少可配称作先生的,他自己当然也不够的。正因为有这种自知之明,他宁愿别人称他“老兄”、“同志”、“朋友”或者哪怕只“喂”一声,也不愿让别人称他为“先生”。
更衣之后进入浴室。这里的档次更是普通浴池所不能比的,单是那宽敞劲儿就令梁梦一惊叹。看样子,这个浴室能有二百多平方米,和一个篮球场地差不多。中间是台式三温的池子,水清见底;周围是高级的喷淋设备,高级的桑拿箱;又有什么黄泥房,针刺浴——四周向身体喷来很细的水线,如同针刺一般,故此得名——等等;刮脸的、刷牙的,各种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第三部分 一个非常传统而守旧的人
梁梦一心有旁骛,无意在浴室里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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