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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他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摆出了这副诚心赎罪的面孔,就不好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
但他积威之下,我如今人在他手,居然敢提这等一个不慎便会触动雷霆之怒的条件,不能不说是勇气可嘉。
若他当真发怒,完全可以现在就让我生不如死。
一年前我住到顾宅不久便心生悔意,无数次想要逃走,却始终无法真正下定决心,何氏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最重要的,却是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因我太了解顾飞的能力,太畏惧随之而来的后果。
我不断在逃亡至死和咬牙熬过三年的天平上来回摇摆,直到遇上叶步云。并非不知他未必可靠,但我太需要一个救赎。
投标一事,其实我完全可以把偷看到的顾氏标价略略加高,再透露给叶步云,以尽量撇清嫌疑自保,好歹在商场打滚了几年,难道这点手段都不懂,这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我只是已被顾飞逼得再撑不下去,索性自己断了后路。
若叶步云不负我,我便随他去,若他负我,我只有逃。
顾飞终于开口:「好!但是你要留下来。」
这已是他的极限。我爽快点头:「我还是住在这里。」
他笑得愉悦:「那么明日我就找律师办手续。」
何必明日?「今天不行么?时间还早。」夜长梦多,兴许今晚我便会触怒你,令你反悔也不一定。
他无奈而宠溺地笑了笑,拿起手机打电话。
很快律师赶来,麻利地备好相关手续,我和顾飞各自签字,我转眼又成何氏之主。
当晚顾飞备下烛光晚餐为我庆贺。我知他醉翁之意,却只含笑接受。
他特地请了酒店大厨来家做的法国大餐,选材作工皆是顶级,十分精美可口,酒是他高价购入,收藏至今的酒中之王Chateau Petrus 1990。当年干柴烈火之时,我亦不曾有此等待遇。
我心情愉悦,他另有所图,于是一起把盏言欢,氛围十分谐和,这一顿两人都吃得十分尽兴。
酒足饭饱,我心满意足,擦干净嘴角,起身往房里走——自然不是以前睡的底楼的下人房,而是顾飞在楼上离自己卧房不远处、特意挑出来新布置的房间,家俱亦重新换过,虽然匆匆而就,未必有多豪华,却十分舒适宽敞。
顾飞愕然,端起两杯红酒跟过来。我在门口接过其中一杯,堵住了门。
「顾先生,你该回自己的房间了。」
这几日因我坚持,况且伤势未愈,顾飞这才一直和我分房而睡,但我今日已拆线,他怎肯再隐忍?可惜我也不肯让他如愿。
顾飞僵了片刻,很快便又换上一脸温柔的笑:「阿远,我天天夜里都想你想得睡不着。」
我只含笑看着他,不说话,但也绝不让路。
僵持好一会,顾飞叹气:「那么亲一下总可以吧?」
他托起我下巴,俯首便欲亲下。
我以手挡住。
顾飞开始咬牙。
我笑得妩媚:「顾先生不是说要重新开始?我不是随便的人,怎可能一开始就和人接吻?」
顾飞像不认识一样瞪着我,恨恨半晌,终于在我手上亲了一下,退了出去。
我关上房门,将自己摔在数日前刚刚运抵的高级水床上,回味着顾飞铁青的脸色,放声大笑。
第二日一早我便去何氏走马上任。这时公司里面的管理人员当然已被顾飞换掉大半,我先叫总经理把公司近况说了一遍,接着让人将公司现今架构、人员名单,还有近期计画全部调来看过。
下班之前我给秘书一份需要招聘的职位清单,凡是不十分影响公司运行的职位,我全部命令立刻重新招聘。
至于其他暂时动不得的,我自然也要慢慢地撤下去。顾飞的人,我岂会留在自己的公司里?
顾飞来接我下班,我指了指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夹,说:「我要加班。」
虽然下班时间已到,但新总裁上任,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众员工都想给总裁一个勤于职守的印象,故此都还未离开,无事也要找事忙碌一番。
顾飞脸色难看,但终于不曾当众大发脾气,努力压下怒火,体贴地问我:「那么晚餐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答:「我叫了外卖。」
顾飞终于退去。
这一晚我就睡在自己办公室里,床被是中午的时候打电话叫家俱公司现送的。整幢大楼空无一人,本该空旷寂寥得可怕,我却反而觉得心中安乐。
秘书办事很快,第二日一早,何氏招聘广告见报。
上班没多久就开始有人投递简历进来。如今网路普遍,我直接让应聘者将简历投到我的个人信箱,免得有人暗中使坏,毕竟现在公司里可全是顾飞的人。
拜顾飞所赐,这一年我别的没长进,只是办事速度突飞猛进,白天继续昨天的工作,将公司情况摸了个大概,下班之后看简历,并自其中筛选了数十人第二日来面试。
顾飞中午时过来了一趟,给我送来精致的牛排套餐,手里一束白玫瑰,一共八朵,代表歉意。我笑着收下,插在他一并送来的水晶花瓶里,他亲了我的脸,拿花去加水,然后放在我办公桌上,坐下来和我一起用午餐。
我从始至终微笑以待。今日他并无过分之举,既然是要重新开始,总得有个开始的样子。
顾飞却也不再逼我,由得我继续加班不回顾宅。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下来,很快我撤换了公司里大批人员,以最快的速度大致乃至完全掌握了何氏。一段时间的混乱之后,何氏开始步上正轨。
但我仍然找藉口不回顾宅。
顾飞每日来两次,午饭和晚餐都会开车来和我同吃,同时送上鲜花或者诸如领带夹、新款衬衫等其他讨我欢心的小礼物,柔情蜜意一番,晚上则任由我留在公司里。
何氏所有员工都见证了我与他的亲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的关系似近实远,亲密一词,和我们再无缘分。
因我不允许。一次已几乎要了我的命,再来一次,我岂非死定?
叶步云来了数次,皆被我命人挡住,后来他终于闯进来,我皱眉,直言请他不要再骚扰我。
他说:「阿远,顾飞不好惹,起码你惹不起,你跟我走,我替你对付他。」
这话真真好笑。不过人对自己总是容易宽容,故五十步的人往往觉得自己可以笑话一百步的人。
我笑:「叶先生,我惹不起的岂止他一人?」
叶步云脸色一变再变,最后道:「无论如何,我不会像他一样待你。这点你总该相信。」
我没有回答。信不信有什么相干?就算是真的,可是叶步云,若能设法得到真正的自由,我为何要将自己束缚于你的手中?也许机会不大,可我还是想,试一试!
当日我选择叶步云,未始没有以为他比较好掌握,大可合则来,不合则散之意,大不了在他身边耗个几年时间便是。
是利用,但我以身体相偿,也不算太对不起他。谁知如今的叶步云和往日的叶文纯早已全然不同,再非我所能看透。
强硬霸道如此,我怎敢再将赌注押在他身上?
没谈几句,顾飞带着一群保镖急急赶到,客客气气却坚决万分地请了叶步云出去谈。
我笑着关上门。果然顾飞暗中派了人守着我。
第五章
三个多月后,何氏和德国著名的Bony公司的商谈取得突破性进展,几番电话和email联系后,确定了合作意向,并定下一周后我赶赴德国实地考察,做最后的谈判。
我打电话给顾飞,告诉他我要去德国的事,让他把我的护照带来给我。
顾飞爽快地答应了,却提出要和我一起去,语气暧昧地说:「宝贝,我们很久没有一起旅行了。」
我早有所料,当然不会无谓挣扎,笑吟吟答应下来,就开始为出行准备。
至于护照,自然还在顾飞手里,反正一起走,机票签证之类也由他搞定。
一周后我和顾飞准时登机,赶赴德国首都柏林。
Bony公司派了人来接机,我们休息一晚后,第二日再赴公司考察商谈。因为事先准备得充分,谈判进展得十分顺利,一天之内就差不多谈定了合同。
再花半天时间搞定细节,第三日下午我们开始游览柏林。
总的来说柏林并不算一座风景十分优美的城市,勃兰登堡大门和夏洛特城堡之类的建筑并不能吸引我们,但既然来了,也不妨姑且看之。
牵着手颇有兴致地逛了一圈后跑去商场购物。
柏林的商场同样没什么好东西,而且在流行时间上总是比米兰和巴黎之类的地方慢上不止一拍,但也同样不妨姑且逛之。
结果我们还是买了大堆衣服,我的他的,连表小姐都给带了身套装,再顺手加套化妆品。不为什么,我高兴。
他始终含笑看我,一脸宠溺,任由我拿他的卡狂刷,同时无怨无悔地兼任我的搬运工。
在外面用了餐,再去酒吧厮混一通,很迟才回酒店。彼此都喝了不少酒,颇有醉意,他在房间门口抱住我:「今晚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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