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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孩开始争抢着吃蛋糕,留下悠悠一个人打电话。曾天洋在电话里有些犹豫:“那我多带一个人行不行?”悠悠大喜:“行啊,越多越好。我们叫不到人呢!”末了一想,这才回过神来:“你们不是分手了么?”
她笑嘻嘻的挂了电话,大声宣布:“我成功找到了今天的赞助商——曾天洋为了庆祝自己的破镜重圆,决定带女朋友过来,顺便请客。”
不过是一杯茶钱,可是乐趣却远不在此。这种感觉,分明就是后来有了琳琅各色的佳肴和精巧别致的吃食,却唯有学生时代的一包饼干、一个苹果,叫人回想起来,才是分外的香脆和清甜。
靳知远的语气有些叫人琢磨不透:“这小子还有脸来见我?”他看着悠悠切了块蛋糕,小心的放在纸碟上,在灯光下笑得有些娇憨:“嗯?给你切的啊!”
他接过去,悠悠就接着去取,很有些偏心的拿了一块粘了浓浓巧克力酱的,转过来和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粘了块褐色的酱也不自知:“靳知远,你知不知道有则社会新闻?”
他伸出手指替她揩掉嘴角的巧克力酱:“什么?”
“说的是有个男生陪女朋友玩杀人,后来女生演杀手太逼真,男生出来就和她分手了,觉得她太会骗人。”
“施悠悠,你是在提醒我要警惕你的演技?”
“靳知远,我有自知之明的,谁提醒谁,你心里明白。”悠悠笑得很狡诈——对面沙发也有人开始鬼叫:“讲什么悄悄话?我们也要听!”
“听个鬼啊……”悠悠笑吟吟的转开脸,“我们在讲杀人的注意事项。”
门口一拥而入很多人,一个个胡乱的找位子坐下,曾天洋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事,悠悠和靳知远多少起了些误会,抓住了靳知远就大侃同城的理工大学——前几天刚赛过一场,一直拖到了点球才勉强小胜。靳知远有些不屑:“那群人也只有蛮力了,只要耐下心好好磨,捣捣长传,他们就一定犯规。”
悠悠“啧”了一声,“曾天洋,你别秀你那个关键性点球了,说了多少遍了啊?我背给你听?”
两人一贯这样,半句话没说完就开始抬杠,好在周夏阳理完了牌,靳知远就替她取了一张,微笑说:“好好表现。”
悠悠的手气很平均,一连抽了好几次平民,有两次直接第一轮被杀,就索性坐着看剩下的人表演。过了几轮,心里就忍不住开始小小的崇拜靳知远,他连着三次,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凶手。听他陈述理由,真像享受一样,很慵懒的往沙发上一靠,语气也漫不经心,可是说出的话却不由得让人信服——比如毫不留情的支出杨秋敏在关键时刻将票投向了嫌疑重大的季澄,他说那是最明显的转移焦点的方法;又比如法官的在发布指令的时候连问了凶手两遍,他就毫不犹豫的认定凶手是孙治,因为孙治坐得位置恰好在法官看到范围内的死角之处。
后来趁着洗牌,她忍不住去问:“喂,你怎么猜出来的?”
靳知远没多说话,摸了摸她的头发:“用心啊,笨蛋。”
悠悠去抽牌,一边忍不住轻声说:“保佑我拿个杀手。”轻轻翻开一看,赫然是一张小丑——只觉得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似乎血液都涌上了脑袋。她微动了下身子,往旁边挪了挪,靳知远伸手去握她的手腕,悠悠回头看他一眼,桃花眼斜睨着自己,就没来由的心慌。第一轮她随手杀了同班的一个男生,法官就一个个的询问——问到靳知远的时候,杨秋敏就插了句:“反正我跟着靳知远投票。”
靳知远轻轻抿着唇,想了半晌,一边的嘴角微微扬起:“这轮我还没看出来,先下一个讲吧。”
于是就众说纷纭,每人都开始乱猜,悠悠还在庆幸的时候,却猛的被打击到了——孙治的一半侧脸被阴影遮挡住了,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报仇语气:“这么明显?肯定是施悠悠!”
悠悠硬着头皮,勉强反驳了一句:“凭什么是我?”
“之前还那么明察秋毫,现在忽然说不知道。”孙治只是看着靳知远笑,“不是你靳知远会这么护短?”
这个理由很简单,又有力,悠悠的脸红了,于是推了一把靳知远。
靳知远只是淡笑,望向悠悠的目光也深邃,探身自己拿了茶喝,“孙治你怎么猜都行,别拿我当靶子。”
法官浏览全场,很快的说:“我们投票。”
结果也出来的快,两票弃权,全选了施悠悠。
悠悠有些愤恨的掐靳知远的手指:“你这是帮我啊?”
“施悠悠,你讲不讲理?要是我一开始把你揪出来,你就会放过我了?”
悠悠又泛起了小小的崇拜心思,忍不住就问:“那你怎么看出来是我?”
靳知远哼了一声,竟似连这个问题都不屑回答了,只是看了看手中的牌:“玩游戏也要专心些。”
回来路上,悠悠有些惋惜:“你怎么一次杀手牌都没抽到?”
他就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斜睨她:“我倒不想抽到那张牌。免得演技太好了,你还真的觉得我给不了你安全感。”
命运有时候真像一个无所不能的女神,她的素手中会编织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故事。只是不论那些故事如何绚烂,或者朴素,她总是会早早的告诉你谜面,一丝一丝的牵引着谜底走到你的面前。直到掀开的那一刻,你才会觉得荒谬:隐射出的不同结局,或许并不和谜面相吻合,却总能丝丝入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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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整个寝室都是一片慌乱,悠悠一个个的将她们送上出租车,这才回寝室收拾残局。下午本来该去医院复诊牙齿,靳知远上午考完,就陪着她一起坐车去,顺便去买回家的车票。
悠悠起来漱口,听见王医生说了句:“舌头伸出来我看看,上面是什么东西?”
悠悠自己轻轻用牙齿碰了碰,就伸出了舌头,让王医生看得清楚些,说:“长的一个水泡吧?我也不知道。”
王医生看了一会,忽然说:“疼不疼?”
悠悠摇头,又想了想说:“不痛不痒的。”
靳知远站起来,看了看手术椅上的悠悠,皱眉问道:“你上次说上火了,就是说这个?”
王医生又看了一会,拍拍悠悠的手臂:“还是做个小手术割掉吧?就是块息肉,长着时间长了,倒可能会恶化。”
悠悠愣了一下:“它不会自己好么?”顺便将眼光投向了一边的靳知远,目光轻轻触了一下,又很快的弹开。
靳知远不去看她,只是伸手扶在她肩上,问医生说:“现在?”
王医生点点头:“这个东西自己肯定不会褪下去,肯定要做手术。就是稍微有点疼,还要缝几针。”
悠悠一下子就发闷了,跳下了椅子,紧紧抓着靳知远的手:“舌头上缝几针?我不要。”
医生倒是无奈的摇摇头:“它可能会越来越大,你现在不割,将来也要割——再回去想想吧。”
悠悠很敏捷的坐起来,后面看上去头发还压得乱乱的,似乎害怕靳知远喊她——靳知远走到医生身边,似乎有些犹豫,低声问道:“王医生,舌头上缝几针,那怎么说话和吃饭?”
“舌头愈合能力很快,一般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拆线了。吃饭就吃些软的东西,开始两天最难熬,后来也就好了。”王医生一边整理一边说:“你去劝劝她,早点来做手术,那个东西长在那里……总是不好的。”他又问:“你们放假了?那就更好了,也不会影响学习。”
悠悠出了门就要打车去买车票,靳知远拉住她,语气很沉着:“不急,我们做完手术再回去。”他的眸子里没有笑意,深沉的像是研磨很久的墨滴。
悠悠只是摇头。
“把手机拿出来,给你妈妈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做手术。”靳知远的语气越来越冷,眸色也是愈发的清冷,“施悠悠,你这是讳疾忌医。”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讲话,伸手去握她的手,“明天去做手术。”
悠悠不去看他说话,只是抿着嘴,靳知远看见她的侧面,睫毛纤长,隔了很久才眨了眨,可就是不说话。
他又有些心疼,觉得握着的手都愈发冰凉起来,只能低声安慰她:“我问过医生了,七天就好了。”悠悠终于觉得应该回应一下,她狠狠地吸了口气:“靳知远,明天我要是疼死了——我真的不会放过你。”
靳知远笑了出来,神情温和,只是说:“不会很疼的。”
后来悠悠给家里打电话,父母都很着急,不过年关在即,两人都是机关的公务员,抽不出时间来学校照顾她,悠悠只能安慰他们:“没事,医生说是小手术,一个星期就好。我有同学还没走呢,会照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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