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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星彗拿着新买的手包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高原咧着嘴站在伴娘身旁大声笑,那副嘴脸真是……贱得不行!
路星彗不禁笑起来,这小子果然是本性难移。
这是整个九月最晴朗的星期天,在这座如花园般的酒店里,到处都洋溢着甜蜜幸福的气氛。星彗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踩着轻快的脚步向站在香水百合拱门前的一对新人走去。
“星彗!”新娘高兴跟她挥手。
她也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
“谢谢你帮我约到了Jacob,我真爱死这件婚纱了!”新娘激动地拉着她的手,“哦,还有等下的两件礼服,太漂亮了!”
“没事,”她笑着摆了摆手,“举手之劳。”
等到合完影,一转身,高原吊儿郎当地跟她摊了摊手:“红包。”
星彗白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红色的信封,迎着他的目光……交到旁边的伴娘手里。
小姑娘据说是新郎的表妹,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的皮肤很白嫩,样子也很好看,连星彗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想:也难怪高原像猴子一样上窜下跳了。
“高原,”新娘跟他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带星彗进去吧,等下吃饭就在主桌,坐你旁边。”
“啊……”星彗倏地愣了愣,想说她不能坐主桌,但高原已经推着她往里面走了。
婚礼会场是一座巨大的玻璃房,此时由一条醒目的红毯一分为二,两边摆满了整齐的长凳,木质椅背上同样系着洁白的香水百合,肃穆且壮观。
“你爸妈在那里,先去打个招呼。”高原今天也难得穿得人模人样的,多半是因为做伴郎的关系。
星彗又暗自吸了口气,信步走过去。
一群打扮得体的中年人坐在长凳上窃窃私语,那场景让她想起了高中时的家长会。那时大家谈论的话题多半是谁家的孩子考试成绩如何,谁排进了前三,谁一塌糊涂,谁今年又考出了钢琴十级……
而现在,她猜测那话题多半转成了谁的儿子娶了谁的女儿,谁的女儿又嫁给了谁的儿子,谁还依旧在玩,以及谁可能没人要了……
尽管有些厌恶,星彗还是面带微笑地在老爸老妈面前站定,不管怎么说,面子和风度总要给他们。
“星彗你来啦。”新娘的妈妈今天打扮得非常显眼,乳白色的礼服上镶着精致的蕾丝,不管是剪裁还是设计都很到位。
一边假装热情地敷衍着叫了声“阿姨”,一边在心里揣测这件礼服的价钱——没办法,这是她的职业病,谁叫她是干这个的。
“爸、妈。”她又转身跟父母点头,只是连她自己也觉得那口气有些悻悻然。
“星彗来了就好,”说话的是高原的老妈,“我们还担心你忙得没时间来呢。高原你等下多跟星彗介绍介绍你认识的朋友。”
高原在旁边假装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路星彗忍不住找了个空档偷偷白他一眼。
“那……我先去那边坐。”这种婚礼的编排她已经非常熟悉,长辈跟长辈一起,小辈跟小辈一起,分得很清楚。
“哦,”老妈拍了拍她的手,“多跟高原去转转。”
含糊地应了一声之后,她逃也似地推着高原那小子离开了。
“你还笑!”一边走,星彗一边瞪他,“你是不是又漏报了什么信息?”
“没什么,”他抿着嘴,“不过你爸妈和我爸妈好像真的有意思叫我介绍男人给你……”
她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婚礼按照它原本该有的程序和步骤进行着,坐在长凳上,星彗暗自想,参加过这么多次婚礼,有时候她都分不清哪些是真感动,哪些是假装自己很感动。
就好像此时此刻,新娘——也是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穿着Jacob设计的白色长裙,一脸激动得就快哭出来的表情,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走到红毯另一端……面对这样神圣的时刻,她到底该不该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很想。可是她没有。
忽然,星彗像是意识到自己大约又露出了落寞的表情,于是连忙咧开嘴,给出十足祝福的微笑。新娘眯起眼睛,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只是在众人的祝福与注目中,且停且行。
“这裙子的领口为什么开得这么高……”在这神圣感人的婚礼氛围中,高原忽然低声在她耳边说。
星彗原本已经有些感动的情绪倏地从喉咙口降了下来。
“你想要多低?深V到肚脐眼好不好?”她翻着白眼问。
“那很好啊……”他回答得很贱。
“那以后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太太设计这样一件礼服吧。”
高原沉默了。于是星彗又转头去看新娘,父亲已经把她的手交到新郎手中,接下来就该读誓言了。
“嗯……”高原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那我一定得找36C以上的。”
“……”她几乎是用尽力气强迫自己别去掐他脑袋。
主婚人开始宣读誓词,一对新人也跟着念。
“你相信这些吗?”高原忽然又问。
“……”星彗的眼皮狠狠地跳动了一下,她缓缓转过头看着他,或者准确地说,是瞪着他,“你在问我吗?”
高原这家伙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摆摆手,起身送戒指去了。
在婚礼仪式最□□——也就是新人互换戒指的时候——星彗忽然看到高原那只猴子在新郎背后的角落里暗暗指着身旁的高大男子,用口型对她说:“这家伙怎么样?”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没理他。就当没看见。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于任之,” 觥筹交错,头昏脑胀之际,星彗忽然听到消失了很久的高原的声音,“他是很有名的插画家。”
“插话?”星彗呼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点醉了,“插到哪里去?”
身材高大的男人抿着嘴笑了笑,然后还是很有风度地回答道:“插到没话的地方去。”
“……路星彗,”高原大概没料到她已经有点醉了,所以抱歉地看了于任之一眼,“服装设计师。”
“你好。”于任之绅士地点了点头,没有伸手。他看上去三十六七岁的样子,眼角已经有两道不深不浅的笑纹。这是不是说明他这人很爱笑?
星彗总算有点醒酒了,用力睁了睁眼睛,挤出微笑:“很高兴认识你。”
“我先走开一会儿,你们聊。”说完,高原就离开了。
于任之手里拿着装了半杯红酒的高脚酒杯,虽然一副很意外被抛下的样子,但还是大方地在星彗身旁坐了下来。
“你的名字很有趣,为什么不是‘彗星’?”他跟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却又不会显得很生疏。
星彗手里也握着一只酒杯,低下头,笑了笑,然后说:“你不用勉强跟我搭话,我清醒的时候也未必是很好相处的人,更别说有点醉了……你完全可以不用理我,也不用理高原那家伙。”
“……”于任之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惊讶。
“哦,对了,”她又补充道,“我叫‘星彗’其实是我老爸去报户口的时候填错了,我猜原本我是该叫‘彗星’来着。”
“……”
“不管怎么说,我们算是认识了,以后要是在什么地方碰到了,大可以大方地打一声招呼。”
说完,她自顾自又喝起酒来。
奇怪的是,于任之却没有礼貌地跟她告别,然后转身消失。而是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扯着领带继续道:“说真的,我根本不认识新郎和新娘。”
“?”
“只是我大姐跟新娘的妈妈很熟,而她又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让我结识异性的机会,所以硬逼着我来的。”
星彗看着于任之那张可以称之为英俊的脸,尽管他长得并没有高原好看,也没有他那几分霸气,可是于任之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一种充满智慧和安全感的味道。
“你是gay?”她举着酒杯,认真地问。
“噗……”于任之刚喝进去的红酒硬生生给喷了出来。
“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叫Jacob,就是新娘婚纱和礼服的设计师,我敢保证他是个大好人,他最近刚刚失恋,所以如果你……”路星彗借着酒劲滔滔不绝地讲着,讲到最后,她低下头看了看于任之那喷上了红色酒液的白衬衫,又看看自己淡紫色礼服裙上的印渍,抬起头问道,“你……不是?”
“我不是。”于任之回答得斩钉截铁,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红酒。
两人对望了两秒钟,然后不约而同地笑起来,一开始只是傻笑,后来干脆放声大笑。
就这样,路星彗第一次觉得,高原认识的,也不全都是一塌糊涂的人。
酒席结束后,星彗和高原以及他们一帮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一起去闹新房。她今天穿的淡紫色礼服裙有点紧身,高跟凉鞋也有点夹脚,再加上醉意渐浓,所以原本已经想回去了。但高原和其他人不放过她,她唯有跟着去。
新人租了酒店最大的别墅房,一群人嚎叫着冲上楼去,星彗只想找张沙发把高跟鞋脱下来躺一会儿。
她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反手关上门,整个一楼半个人影也没有,显得非常幽暗。她抬头看了看四周的装修,颇有点地中海风味,只是摆设有点奢华过头。
她摸索着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慢慢喝了几口,才走出来。见鬼的大灯开关不知道被藏在哪里,根本找不到。
经过某个木门的时候,那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然后一个黑影一把将她抱了进去。
“啊——”她醉糊涂了,看到眼前漆黑一片,才想起来要尖叫,但嘴已经被封住了。
黑影粗鲁地把她抵在墙上,然后凑过来吻她,她吓得张嘴要喊,声音却被生生地吸走了。她伸出手用尽力气去推,可那人就是纹丝不动,她只觉得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开了,恐惧感立刻布满全身——人的运气要有多背才会在闹新房的时候遇到□□犯?
但下一秒,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错愕了几秒钟,才松了口气。
黑影放开她的嘴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着气说:“我没介绍错人吧……”
路星彗狠狠在高原肩头拍了一掌,他却一把抱起她,熟练地分开她的腿,用胯顶着她。
“嗯……”她借着昏暗的月光,懒懒地看着他,几乎看不到他脸上任何表情,“你那帮歪瓜劣枣的狐朋狗友里,偶尔也有好苗子,不过我妈要是指望你能给我介绍个什么合适的人出来,这辈子是等不到了——”
还没等她调侃完,他又欺了上来。这一次不止是嘴,连手也很忙。
“喂,喂!”她情急地拍开他的手,但他好不容易停下来看着她,她又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果然喝醉了以后脑袋真的不灵光。
“……别把我的裙子弄坏了,是跟别人借的,很贵的。”她在他疑问的目光中,不得不找一个喊停的理由。
“坏了我买。”说完,他继续做刚才停下来的事。
星彗感到他的手在自己腰上游走,本来就不长的裙子已经被掀到了大腿根,就算不用看他的脸,她也知道他想干什么。
“喂!”她终于想起刚才自己要说的是什么,“别在这里啊!”
“有什么关系……”他一手抚上她的胸,熟门熟路地挑逗起她来。
“高原!……”她很想大吼,但是又不敢,只能压低嗓门。
他还是没理她,大胆地开始解皮带扣。
她急得低下头去咬他脖子,他被她咬得龇牙咧嘴,但正当星彗还在想着怎么攻击他的时候,这家伙竟然已经扯开她的内裤进来了。
“啊……”她颤抖地低叫了一声,发狠打了他两下,但最后还是投降了。
回去的路上,星彗竟然在出租车上睡着了,要不是高原抱她下车时把她的头撞在车顶上,她大概会就此睡死过去。
半夜被尿憋急了爬起来去厕所,她又一头撞在墙上,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出这是在高原的单身公寓,而不是她的。
“你干吗……”高原大概被撞墙的巨响吵醒了,说梦话般地问。
“没、没事……”她捂着鼻子回答。
第二天早上醒来,高原已经走了。留了张纸条在她枕头边,说要开会,要是她有空晚上一起吃饭。
星彗闭上眼睛,享受地躺在他那张价值两万块的大床上,身上穿的是他打球时穿的超大号T恤,盖着充盈着他气息的棉被,吹着空调……
忽然,她睁开眼睛,倏地坐起身,想起一件事:她早上也要开会——而且还是迟到了会被砍头的会!
“这只死猴子,”她一边拉开他的衣橱一边咬牙切齿,“我恨死你了!”
上午十一点半,当路星彗戴着墨镜冲进会议室的时候,Jacob的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青灰色。
“啊,我其实早就到了,但是刚才忽然拉肚子,所以去了医院一趟,Sorry!”说完,她走到自己开会时通常坐的位子上,拿起面前的画册,假装认真地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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