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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鸦确实有点急躁,我虽然躲在仓库外面的屋角窥视,但心里早已清楚,以这个哭灵侍僧在教会内的级别,他根本不可能深度接触过那个所谓的黑暗领主。
悬鸦见悬吊着的最后一个黑暗祭司不再言语,而自己又时间紧迫,便对一旁那个光膀子的海盗递了一个眼色。光膀子的海盗正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他嘴角斜挂着一根香烟,烟蒂被手指捏过的部位,沾染着浓重的人血。
这家伙嘴巴蠕动着,鼻孔里喷出一股股白烟,两只分别握着铁椽和尖刀的手,垂放在膝头闲歇。见悬鸦眼色传来,他像屁股给毒蝎蜇刺上似的,竟然嗖地从小板凳上蹿跳起来,行动快如捕猎的猛兽,直奔第二个悬吊着的哭灵侍僧而去。
这种精神上冲击,对于被施刑者非常巨大,可将人的恐怖心理陡增数倍。不等这个尚在存活哭灵侍僧惊出一声哀嚎,光膀子的海盗已经凑到跟前,一把抄起他一条大腿,夹在自己汗涔涔的胳肢窝,而另一只手里的牛耳尖刀,就像赶时间做菜的厨师削萝卜皮一般,将哭灵侍僧脚背上的肉一片片地生切起来。
“呃啊……,啊啊……”一刹那,整间被昏黄油灯笼罩的仓库犹如人间地狱,充满了凄厉的惨叫和冰冷的血腥。
悬鸦皱了一下眉头,他仿佛很反感这种刺耳的噪音,索性扭脸朝站在身后直哆嗦的络腮胡子海盗走去。
“去,把他嘴巴堵上,我要去睡舱休息会儿,你们哪里也不要去,在这里好好审讯剩下的俘虏。”悬鸦一边说着,一边低头走出了仓库大门。
那个面如土色的络腮胡子海盗,连忙屈膝点头,踉踉跄跄地跑到桌子上,拿起一块脏兮兮地抹布,又搬来一张椅子,踩高了去赌哭灵侍僧的嘴巴。
穿越电线的窟窿孔,只有馒头大小,而悬鸦只走了几步,背影便从我窥视的角度消失。
躲在高处的我,收回自己冷冷的目光,不再窥视这两个海盗的勾当。这两个家伙在海盗组织里虽然被器重,但他们的智力根本比不了杜莫。
悬鸦内心涌动着焦急,时间上自然紧迫,可他却说去休息一下。若此时换作杜莫,这个黑亮的科多兽心里一定会冒出一个坨大的问号:老船长现下不在海魔号上,悬鸦这个越俎代庖的家伙,会不会乘机偷窃船上贵重的东西,尤其是杜莫自己藏在靴子里的私房钱。
可仓库里的两个海盗,一个想用低级的残忍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很大,另外一个驾驭着猥琐与龌龊,将自己滥竽充数,混迹在海盗里。
悬鸦是个读心术高手,他看准这两个海盗各自人性中的漏洞,所以刚才在十多米的距离投掷出飞刀,戳穿了哭灵侍僧的心脏。
这个行为在威慑旁观者的同时,也暗含了一种鼓励,鼓励光膀子的海盗尽量展示出血腥和残酷,从而进一步吓软了其他俘虏和络腮胡子海盗的骨头。
络腮胡子海盗,越是被眼前的血腥吓得要死,那个光膀子的海盗就越得意,越极力展示血腥和残忍,膨化自我存在的价值。
没准这家伙心里还寻思着,让这个海盗厨子见识一下自己的胆魄,日后再开饭的时候,每次给自己盛菜时,勺子里会多带几块肉。
要么就是给他一欧元的餐票,然后这个厨子找给自己两张零点五欧元的餐票,变相地腐蚀平等和公正。无论这个人肉屠夫内心怎么想,但两个海盗之间,一个不乏残忍,另一个不乏猥琐,两者纠结在一起,也就产生了恶性循环。
自然而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悬鸦从心理上捆绑在了大船的仓库,而他俩当海盗这几年积累下的财富,若没提前长个心眼儿,偷偷挪放在别处,而是像杜莫以前那样,总爱把钱塞进废旧的皮靴子里,那可真是等着悬鸦去探囊取物。
我从仓库外的壁角滑下来,偷偷地跟上了悬鸦,伊凉和池春虽然已经不在大船上,而我再动手杀起人来,不仅感觉不到轻松,反而顾虑更大。
因为只有悬鸦知道,小珊瑚到底把两个女人弄去了哪里。如果悬鸦死了,小珊瑚跟悬鸦再也联系不上,以那个男孩心狠手辣的性格,多半会撕票伤害伊凉和池春。
悬鸦是个着实谨慎之辈,他在我从布阿莱公寓赶回海魔号之前,就已经在暗中运作小珊瑚,而且杰森约迪也没丝毫察觉。
第427章 ~船舱里的淘金者~
两股海盗强兵在登上查戈斯群岛之前,说不定小珊瑚早就被悬鸦指使,预先藏匿在了溶洞附近,并准备了专用的小船,沉浸在漆黑的夜里,载上两个用来换取财富的女人,顺着隐蔽的水道。进入海洋溜走。
如我所料,悬鸦这个家伙出了审讯俘虏的仓库之后,在通往睡舱的半路,突然脚步一转,朝海盗们平日里睡觉的二等卧舱走去。
谁人又曾料想,堂堂八大传奇杀手之一的九命悬鸦,此刻竟然去偷窃海盗兵的财物。悬鸦也是被逼到了一定程度,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资本积累。
这些海盗们,经常从过往的豪华客轮上打劫,自然弄到了不名贵的首饰。虽然说杜莫每次随着队伍打劫回来,分不了仨瓜两枣,但未必其他海盗就分不到好东西。
更甚至,不乏有个别海盗在打劫乘客时,发现细小名贵之物后,自己偷偷密了起来,没有上交给老船长。
杰森约迪对这种行为,肯定规定了严厉的惩罚,但手下若有些鬼祟的海盗,顶着压力暗中私捞,杰森约迪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当然,这些打劫时私吞名贵小首饰的海盗,绝对不会像杜莫那样,在抢一个小男孩的Walkman时,居然当着另一个海盗的面。
恐怕杜莫到现在还不明白,以为自己挨那一顿鞭子是因为坏了规矩。而事实上,那个给杜莫打小报告的家伙,自己没少干坏规矩的事,他自己指不定偷偷藏匿了多少串钻石项链和戒指。
但拿杜莫这个憨呆的家伙开刀时,为一个价值不过十几欧元的随身听,却充满了恪守纪律的大义之势。而老船长为了堤防和杜绝这种现象,必须要把杜莫往死里鞭打一顿。
悬鸦对财富很热衷,他的这种热衷不同于常人,不属于那种见钱眼开、贪婪无度。可以说,悬鸦是个淘金好手,他可以将这种手段淘到活人身上。
如果留守在轮船上的海盗,个个像杜莫一样,藏在臭靴子的不过几摞欧元,悬鸦是绝对不会动心去拿。
正因为他想的和我一样,知道这些海盗强兵有藏匿名贵首饰的毛病,所以才决定去他们的睡舱走一趟。
当然,悬鸦不会像个入室窃贼一样,进去后翻箱倒柜地乱找,我估计,悬鸦在船上这些日子,那些半夜睡不着觉,偷偷起来数私房钱,或者稀罕极品首饰的海盗们,指不定被悬鸦躲在暗处瞄见过多少次。
所以此时的悬鸦,往海盗们睡觉的船舱走,就如去取回自己东西一样。如果那些私藏的财宝没有挪动,悬鸦如愿拿到,将它们都装进自己口袋,那么留在仓库里审问战俘的几个海盗,也就到了该被宰杀灭口的时候。
此时的海魔号内舱,没人会想到我居然潜伏进来,所以悬鸦的警惕状态不是很高。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大意,仍旧远远地跟在悬鸦身后,看看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悬鸦走到二层睡舱的门口,回过头来朝走廊尽头望了望,确认没有其他海盗在附近之后,立刻闪身进到里面。我趴在走廊拐角处的地方,左脸贴着地板,只探出半只眼睛窥看。
见悬鸦消失后,我也朝自己的身后看了看,以防撞见其他海盗。然而,十秒钟没过,走廊的另一端,也就是悬鸦消失的位置,却也探出半个脑袋。
幸好周围木质墙壁上没开电灯,挂着的煤油灯又比较昏暗,有利于我不易暴露。
悬鸦这个家伙真是狡猾,他刚才走到海盗睡舱门口,驻足回头望了一眼,这不过是一个假象。他进门之后,故意等到十秒左右,再一次探出头来侦查走廊,这才是真招儿。我熟知这种破解尾行的手段,所以没有中招儿。
这也说明,悬鸦没有发觉我来到了船上,他仍旧以为身旁不过是些海盗强兵而已,用些小招式就可以应付。
由于舱室内的结构局促,我无法跟进悬鸦,看看那些海盗强兵会把一些价值不菲的小极品藏在何处。
不过,看到悬鸦对财富如此执着,我心里不仅泛起几丝悔意。想想那个时候,芦雅被小卡车接送到布阿莱公寓,这丫头的手腕上和脖子上,也戴了一副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只可惜我当初没有识破命中水,不仅没给予芦雅安全和自由,就连杜莫的女人朵骨瓦也给一起搭了进去。
我这会儿趴在走廊墙角下,虽然背上挂着一把狙击步枪,但口袋里并无多少钱物。即便我在荒岛上藏了八九个宝箱,但那些价值,对此刻我的需要而言,等于远水不解近渴,一旦我和杜莫遇到其他情况,见机行事地逃跑,怕是路途上连盘缠都不够。
这一点是很要命的,没钱就跑不快,任何工具不愿意免费给人承坐,除非我们肯花费时间去解释一番,但这又是不可能的。
杜莫的那些钱,一定也是藏在了布阿莱公寓附近,如今隔着茫茫大海,哪里又使唤的到。
只怪我当初救人心切,若是心思再细密一些,只让芦雅带着一串项链或者手链离开,把这些交给假冒的悬鸦就足够了。那么我现在,口袋里多少还算有点钱。关键时刻,也好换成货币应急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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