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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的日子过好了,乔琳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关于考试成绩,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估摸着考得不错。于是乎,她朋友圈里的内容,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乔楠那家伙见状,便贱兮兮地说:“哎呀,看来乔琳同学胜券在握啊!一不留神,我居然成了家里学历最低的那一个了。”
想起他立下的FLAG,一句一个准,乔琳气得想打死他。万一能考上,被他的乌鸦嘴一说,又考不上了,那她真能打死哥哥。
估计是在得知姐姐怀孕的喜讯后,乔楠高兴坏了,滔滔不绝地说道:“乔琳同学,争取今年把自己嫁出去,早早要个孩子,那咱家就三喜临门了。”
……乔琳完全不想再搭理他了,这种FLAG之王,他自己说得开心就好。
考完之后,摆脱了厚厚的书本,日子终于变成了彩色。陈芸来北京那段时间,经常跟她说:“女孩子嘛,有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跟老公好好过日子,逛逛街,喝喝茶,买买新衣服,这才对嘛!不要过得那么拼命嘛!”
吉祥路上的女人都说陈芸命好,前半辈子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后来又嫁给了一个无比疼爱她的老公。她生了一个有心脏病的儿子,但依然热爱生活,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
乔琳也想像她那样活着,但是她长大以后才明白过来,陈芸那种从容的气度并不是来自于她的“悠闲”,而是来自身边人的宠爱。于是,她跟陈芸说道:“陈姨,等我结了婚,也会像您一样幸福吧?”
陈芸立刻笑开了花:“哎哟~我跟你讲,孙瑞阳像我,比他爸爸还会疼人呢!”
乔琳也跟着笑,笑得像个小傻瓜。
孙瑞阳策划了好多次求婚,却都失败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他也有些泄气。在跟女朋友一起吃饭时,他索性掏出了新房子的钥匙,跟她摊了牌:“现在应该装修好了,我妈说,正好晾两个季节,今年冬天就可以搬进去了,婚礼也得在冬天办了。”
看到钥匙,乔琳确实惊呆了。关于他俩婚房的上一条消息,还是陈芸告诉她,她正在托朋友买。没想到,他们母子俩居然串通好了,给乔琳一个大惊喜——房子不光买好了,而且都快装修好了。
如果毕业典礼那天一切顺利,孙瑞阳把钥匙交到乔琳手上,她绝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唉,场合果然很重要,换作普通地点,乔琳就没那么感动了。
“求婚不应该还有戒指吗?你索性给我戴上得了,也别挑什么日子了。”
对于女朋友这种赌气的话,孙瑞阳是不可能答应的,他说道:“我爸在他三十岁那年打破了一个碗,过了五十岁,我妈依然在唠叨;我用一块烤地瓜给你表白,在过去的七年里,你也唠叨了无数遍了。也不知道你们女人为什么那么爱翻旧账,有那么多前车之鉴,我可不想在求婚这件大事上草草了事,再被你唠叨一辈子。”
一辈子……就因为这三个字,乔琳又一次心动不已。
孙瑞阳最庆幸的是,在女友考博期间,田淼安静如鸡,一点浪花都没折腾起来。现在女友考试结束了,他准备换个打法了,当然,他不想让乔琳知道这些。他希望乔琳眼中的自己,永远都是温和善良的,跟那些阴谋诡计一点没关系。
在毕业之后,他跟关女士的战争也悄悄打响了。那口气憋得时间太长了,他做的准备也足够充分,只求她能快点受到惩罚。
孙瑞阳庆幸自己曾做过关女士的学生,所以对她发表过的论文了如指掌,哪些部分涉及造假,他早就调查得[烟雨红尘 ]一清二楚了。他趁着一次短途出差,将整理好的材料全都寄给了那个期刊。
孙瑞阳没有选择在北京寄,而是在临近北京的一个城市。在寄出时,他特别留意了一番周围有没有摄像头,还把自己给包裹了起来,就是想彻底隐藏自己的行踪。
有时候,他也挺害怕自己的,如果自己真要去做点违法犯罪的事情,估计挺可怕的。
他满心期待着那个期刊会出一个公告,要严肃处置那些学术造假的人,结果他每天盯着,期刊却风平浪静,好像他的投诉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寄到那里。
孙瑞阳很是失望,这样一个业内高水平期刊,尤其是跟生命息息相关的期刊,居然会容忍作假的存在,那其他学术界呢?那些造假又有多厉害呢?
孙瑞阳的邮箱动不动就会收到一些广告邮件,问他需不需要投稿,有专业人士代笔,价格从优。孙瑞阳看了很窝火,有多少人的论文,是这样“代”出来的呢?走捷径的人可以快速评职称,那他们这些勤勤恳恳做学问的呢?
再后来,他看到了那本期刊的名誉顾问,不是别人,正是以治学严谨著称的老老关。孙瑞阳泄气了,又说服自己——为了女儿,老老关这样放宽标准,也不是不可以吧?
想起老老关在研究室里“训斥”那些弟子的情景,连写错一个标点符号,他都会怒斥他们不严谨,缺乏做学问的态度。他那样高标准要求别人,怎么到了女儿这里,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呢?
也有可能,老老关根本就没看女儿写的论文,而那些审稿专家一看她是老老关的女儿,也就放宽了标准吧!
读了这么多年书,写了那么多论文,孙瑞阳时常觉得荒唐。尤其在申请项目时,还要看“有关人员”的评价,而这些“有关人员”,通常是衡量他在这个圈子人缘好坏的标准。靠这个来衡量一个人能否挑起研究的重担,更是荒唐。
有很大可能,关女士知道自己被告发了,但她只是轻松地笑笑,并不会往心里去。毕竟,她在这个圈子里人缘好得很,她的位置不会因为那些匿名人士的举报而动摇。孙瑞阳总不能质问以老老关为首的专家们,只能寻找其他办法。他还没想出来,田淼先找上门来了。
那天孙瑞阳正在问诊,田淼突然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劈头盖脸地大吼一声:“孙瑞阳,你这个卑鄙小人!”
患者本来病蔫蔫的,戴着大口罩,有气无力地跟孙瑞阳诉说着症状,结果被田淼一吓,一下子就被吓精神了。孙瑞阳本来高度集中精力,也被她的大嗓门吓得浑身一颤,心脏发紧,魂都差点儿掉了。
要是田小姐真当了医生,那不用给患者打针吃药,只需瞪起眼睛,吼病人两句,人家肯定会健步如飞地逃出医院。
孙瑞阳心想,难道她知道邮件是谁发的了?结果,田淼继续冲他吼道:“你往我研究所写信了,是不是?”
居然有人赶在他之前,将田淼给告发了。孙瑞阳感到很惊讶,但他很快说道:“不是我,我没那么悠闲。”
“不是你是谁?除了你,还有谁跟我有这么大的仇?还有谁……能把……”
田淼涨红了脸,没能说下去,孙瑞阳替她说道:“跟你有仇的,不止我一个;至于你论文是怎么写出来的,那知道的人就更多了,你为什么就认定是我呢?”
“你少给我装蒜!你讨厌我妈,又对我有偏见!你不是早就说了吗,不会放过我!”
她吼的嗓门太大,听得孙瑞阳的心脏一颤一颤的。他不动声色地揉搓着胸口,说道:“田小姐,你说是我做的,那就拿出证据来,去法庭上告我。我这里还有病人,你再这样纠缠下去,那又要浪费病人的黄金时间了。”
孙瑞阳着重强调了“又”,再次点燃了田淼的怒火。她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走向孙瑞阳,可能是鞋跟太高了,她站立不稳,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摔了下去,头磕在了桌子边上。
这一下,差点儿真把病人吓得飞速逃走。
孙瑞阳急忙安抚了病人两句,让病人不要着急。尽管满脸嫌弃,他还是扶起了田淼。田淼蛮横地推开他,让他滚远点儿。孙瑞阳被她一推,明明很难受,却开玩笑道:“劲儿还这么大,看来没伤到筋骨。”
田淼摸到了额头上的小伤口,立刻哭丧着脸:“不会留下疤痕吧?”
她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稍微有点儿磕着碰着,就担心留下碗大的疤。孙瑞阳说道:“你还是赶紧去挂个外科专家号吧,要是去晚了,伤口就愈合了。”
“……”田淼的脸再次变成了猪肝色,努力站了起来,刚要放几句狠话,孙瑞阳却喊住了她,从衣柜里找出一双拖鞋来,说道:“尽管看起来不像受伤了,但还是把鞋换了吧,要是再摔倒了,那可就没法保障了。”
这个男人嘴巴狠毒,很狡猾,可他的心细体贴却无处隐藏。所以,田淼总是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彻底地讨厌他呢?
田淼终究没有穿那双拖鞋,而是提着高跟鞋走出了诊室,让孙瑞阳别太得意。孙瑞阳 根本不在意,他很快便镇定下来,跟病人道了歉,重新做记录。
病人担心地问道:“大夫,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
“没事。”孙瑞阳说道:“就是被那位小姐给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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