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用力点点头，然后我就出去了。外头还是好多人，这次齐刷刷给我们让开路，估计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我们仨仰着头，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高一年级。
　　上楼以后，身边没什么人了，我才说：“东子，你可以啊，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东子说：“每天和你俩在一起，再不会说也太不像话了吧。”
　　办完这事，我们仨都挺高兴，接下来和曹野说清楚就行了。到了高二年级，我就让他俩先回班上，我在外面打个电话。我去了厕所，叼了根烟，当时已经上课，所以厕所空无一人。我给曹野打了个电话，曹野接了起来。我把今天的事讲了讲，然后说：“真是个误会，那个黑狗刚当上高一老大，可能觉得自己狂的不行，什么事不和我商量就行动了。我刚才打的他不轻，以后肯定不会再有类似错误了，我看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曹野说：“吴涛啊，不是我说话难听，你好歹也是县一中老大，怎么连个高一的小逼崽子也管不了？说真的，昨天我真是气得不轻，都和兄弟们商量要干你们了。既然你把这事说清楚了，那就听你的算了吧，但是我不希望还有下次，不然就算我同意，兄弟们也不同意。”
　　我俩说了一会儿，总算把这事给说清了。我给他说，行啦，先就这样，随后一起吃饭。挂了电话，我心里还是憋屈，还是那句话，本来我占理的，弄到现在成我说好话了，什么玩意儿啊！不得不说，这逑老大还真他妈的难当，什么时候都得以大局为重。回到班上，我坐了一会儿，把之前的事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怪事来。
　　我把黑狗打成那样，按着李洋的性格，应该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后来还叫我一声，想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涨脸呢？我又想起黄晓雯说李洋很装，明明很喜欢看打架，故意装的很怕的样子。想到这，我心里很堵，黄晓雯是不是说对了啊。不过想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装就装点吧，可能就是虚荣心过强，又不是什么要命的缺点。
　　中午放学，我就去接李洋吃饭。我站在她们教室门口，高一好多学生看我，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无非也就“这就是咱们学校老大”或是“就是他打了黑狗”之类的吧。站了一会儿，黑狗先出来的，脸上已经处理过了，但还是淤青红肿。他没理我，我也没理他。又过一会儿，李洋才出来了。她明明没什么事，但是在那收拾半天，明显就是让我多等一会儿，好再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虽然对一个女生来说这也正常，但我心里也慢慢觉得她似乎没那么单纯，最起码还是有点心机的吧。
　　李洋走出来的时候特别高兴，我拉了她的手也没有拒绝，我俩下楼的时候，还有好多学生看着我们，李洋很享受这个状态，叽叽喳喳和我说着事情。到了食堂，我们一起吃饭，吃着吃着我就问他，上午见我打黑狗，你怕不怕呀？
　　李洋突然变得很委屈的样子，一双大眼睛也湿润起来，眼泪欲滴不滴的：“怎么不怕呀，当时吓坏我了，浑身都在颤抖，都快呼吸不上来了。吴涛，你以后会不会打我？”
　　虽然我知道她有可能是装的，但看到她这副样子还是忍不住心疼，说道：“我怎么会打你。”
　　“你对我要温柔一点。”
　　“好。”
　　李洋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俩的手在桌下紧紧牵着。我心想，算啦，装就装吧，又不是什么太大的缺点。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又给李洋打了个电话，这次倒是接通了，但是只响了一下，她就给按死了。等我再打，她就关机了。当时我就说：“靠，又关机，时间明明还早啊。”时间确实还早，宿舍灯都没熄呢，学生们大多还在洗涮，打电话不至于影响休息啊。第二天我就问她这个事，李洋说她虽然还没睡觉，但是正在宿舍看书，其他人也在看书，还让我以后晚上别给她打电话，影响她们宿舍学习。这个理由，她以前就说过，我只好答应了，以后晚上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就在我以为黑狗这个事过去以后，很快就有人向我汇报，今天上午在学校附近网吧，出现一伙中专学生，大约十来个人，见了县一中的就打，一上午转了四五个网吧，打了至少七八个县一中的学生，其他学生见状不对都赶紧跑了。我一听这事，就气的不行，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不知道张狂以前当老大的时候，有没有这么多麻烦的事？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都闹大了，以前基本都是单对单的矛盾，无论打的多狠起码影响不大。但是这次不是了，事情发展成多对多，中专这伙人有十来个，那就进入群架的范畴了！
　　这七八个挨打的都来找我，有高一的也有高二的。打倒没打的多狠，无非就是扇几个耳光踢几脚之类的事，但是我认为这事要比马瑞那事严重。这十多个中专学生意欲何为？他们为何如此丧心病狂，在网吧见了县一中的学生就打？难道有人强奸了他们老妈，或是杀了他们老爸？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立刻给曹野打了个电话，问他是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这个事。还是老样子，曹野说他先调查一下。我等了二十多分钟，曹野给我回过来了，说是确实有这个事。我就说，没问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
　　曹野说：“就是因为上次黑狗的事啊！他叫了十多个人到网吧把我们的人打了，本来单对单的事就被他弄复杂了。现在我们这边有学生气不过，也叫了十多个人在网吧溜黑狗，溜不到嘛，只好拿其他县一中的学生出气。吴涛，要不这样，你把黑狗叫出来，让他们打一顿解解气算了……”
　　“不可能！”我吼了出来：“曹野，咱刚打过电话，说这事就算了是不是？我们这边马瑞被打成什么样了，最后没让道歉也没要赔偿，虽然黑狗没按规矩私自打人，可是打人这项本来就在我条件里，我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咱们就当扯平了就行，你也答应了对吧？到最后你又弄出来这事？”
　　“不是我弄的。”曹野说：“是他们自发，他们实在气不过……”
　　“你刚才说让我把黑狗交出去给他们打一顿！”
　　“不这样，他们不肯罢手啊……”
　　“曹野。”我尽量压着自己的脾气：“我记得前几天，你还教训我，说我堂堂学校的天，连高一的老大都管不住。那你现在呢，堂堂中专的天，连十几个学生都管不住？”
　　“唉，你瞧这事闹的。”曹野说：“行吧，我再和他们说说，尽量让他们算了。”
　　挂了电话，我冷静下来，突然觉得奇怪，以曹野在中专的地位，绝不可能管不住这十几个学生。记住，是绝不可能！他连金林都镇得住，还能镇不住谁？他要说那些学生不听话，那就只能证明一点，是他根本不想管，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第244章 真刀真枪，光明正大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实在太可怕了，曹野究竟为了什么，他就不怕挑起两所学校血战？希望只是我的胡乱揣测，曹野应该能管得了那些家伙。在等曹野电话的时候，我深深感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我甚至已经在思考，如果曹野说他不管，我该怎么应对。
　　除了重拳回击，似乎别无选择。
　　二十分钟后，曹野终于回了电话：“好了，我和他们说清楚了，不会再去网吧打人。”
　　我呼了口气：“那就行。”
　　“嗯，就这样。”曹野挂了电话。
　　我握着陷入静默的手机，感觉我在这事上是不是处理的过于软弱了？这种情况发生之后不是该让对方付出代价的吗？一句“不会再去网吧打人”就可以了吗？好像这种结果是得到他们的怜悯一样！我拿着手机，还想再给曹野拨回去，可是突然又有点泄气了，觉得这个结果已经蛮好，只要中专的不再找事，我愿意息事宁人……
　　第二天下课期间，我又去找李洋说话，刚坐下没一会儿，叶云就打来电话，让我赶紧回去一趟。李洋问我：“出什么事了？”我说：“没事，我回去看看。”我回到班上，还有好几个学生也在。一见我过来，叶云就说：“你们几个说说怎么回事？”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我听了一会儿就听明白了，中专那伙人今天上午在网吧又扫荡了一圈，见了县一中的学生就拖出去打，他们几个都是受害者，还给我看他们的伤，有个学生大腿上一片淤青，显然是被多人乱踹形成的，而且现在已经没有县一中的学生敢去网吧了。
　　听了之后，我是火冒三丈，但还是忍着脾气，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我来处理。”
　　他们走了以后，我立刻给曹野打了电话，几乎用吼的语气问他是怎么回事，这次我不计划好好说话了，他要是纯心搞事，那咱们就搞啊！曹野温吞吞地说：“你别生气，等我问问行不行？”我把手机扔在桌上，倒要看看他这次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曹野回过来电话。
　　“吴涛啊，不好意思。”曹野特别无奈地说：“我管不了他们。”
　　“管不了？”我冷笑一声：“既然这样，不反对我帮你管吧？”
　　“你要怎么管？”
　　“他们既然打我的人，那我们这边肯定要回击啊。”
　　“好啊，随便你们。”
　　“那就这么定了。”我把电话挂了，基本可以确定曹野就是想搞事了，是不是因为黑狗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他本来就有这个心思，一直忍到现在才借着这个由头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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