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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元一六八三年,正月,折彦冲在塘沽登坛祭天,正式登基,即皇帝位,国号汉,建元兴中。
折彦冲向四方宣告:大汉之立,乃天命攸归,是远承三代、近接唐宋之正统皇朝。在折彦冲宣言中,世上所有的国家和地区只有一种区别:已经进于中华和尚未进于中华,汉廷存在意义便在于以一统环宇来消弭战争,以推行仁政来消弭贫困,最终实现至圣先师期盼千年的大同理想。
同日,元部民会议议长狄喻宣布,元部民会议改名为元国民会议,四方代表齐聚,以证折彦冲之登位,实为天下万民所拥护。
折彦冲登基以后,正式任命杨应麒为国务总理大臣,设吏、礼、兵、刑、工、户、商诸部以及十二司、院衙门,各部司职权范围,与宋代相比有重大调整。各部部臣之上,有陈显、韩昉、陈正汇、张浩四人为国务副总理大臣,分掌枢要,协理政务。
又设御史以监察百官,御史向皇帝负责;设谏官以监督皇帝,谏官向元国民会议负责。
司法系统之人事亦有调整,狄喻不再兼任中央首席大法官,改由李阶专任。
折彦冲又册封曹广弼、杨开远、欧阳适、阿鲁蛮、萧铁奴五人为元帅,刘锜、种彦崧、种去病、王彦、王宣、赵立、曲端、石康、蒙兀尔等为上将军。此外各级文武官员,均有升赏,又大赦天下,减南宋来年岁币之半,宽减两河、陕西税赋,与民休养生息。
消息传开,举国同庆,军方更是士气大振,平滦、辽口兵马左右夹攻,终于攻克了围困了大半年的榆关,迪古乃被俘,送到燕京领功。
各国闻讯,反应不同。赵构上表庆贺,乾顺遣使称臣,宋江在日本隔海称藩,但动作最快的,却还是聪明的高丽人。高丽国都开京与塘沽隔海相望,一闻此讯,国王马上遣大臣金富轼,奉表二封道贺,其一为有些迟到的贺平金表,其文曰:
非常胜事,不世异恩,实千古之未闻,举一方而祗服。皇帝陛下应三灵之符谶,袭累世之宗祧,仁之渐者深,则义之所制者众。德之施者广,则威之所屈者多。故得神兵一挥,率土大定。东西南北,拓地增疆。华夏蛮夷,望风束手。功业光辉于竹素,威灵耸动于乾坤。今者,饬使节以有宣,与侯邦而同庆。便蕃上眷,渥缛多仪,惠厚及遐,固论酬而无计。心存事大,但忠尽以为期。
其二为誓表,其文曰:
使节贲来,训词密喻,俯偻闻命,凌兢矢图。窃以周官司盟,掌其盟约之法,盟邦国之不协与万民之犯命者,而诅其不信而已。至于衰季,春秋之时,列国交相猜疑,不能必于诚信,而惟盟誓之为先。故诗人讥其屢盟,而夫子与其胥命。伏惟皇帝陛下,至德高于帝尧,大信孚于天下,光开一统,奄有四方。大邦震其威,小邦怀其惠。惟是小邑,介在边隅,闻真人之作兴,先诸域而朝贺。故得免防风之罪,辱仪父之褒,略诸细故,待以殊礼。锡之以边鄙之地,谕之以贡输之式,朝廷更无他故,属国敢有异心?而严命荐至,敢不祗承?谨当誓以君臣之义,世传藩屏之职。忠信之心,犹如皎日,苟或渝盟,神其殛之。
杨应麒拿到誓表后骂道:“这些高丽人,和我玩这文字游戏,欺我看不懂他的意思么?”但顾念大局,还是命韩昉制作诏书,上呈给折彦冲审阅,准备敕封高丽为大汉第一藩属。
折彦冲看了诏书,却不加玺,说道:“高丽孩儿虽然孝顺,然如今我大汉水师发达,不比往朝。又定都于燕京,与此半岛隔海相望,顺风来去不过数日,比江南尤近,想来此藩终须内附。”
杨应麒道:“高丽内附固迟早之事,然以先后而论,不在今日。云中尚容其且存,何况高丽?”
折彦冲这才允了,杨应麒留金富轼居太学,命胡寅为使,前往高丽敕封。胡寅因向韩昉请教待高丽之礼节。
韩昉道:“依旧礼,中国上使往高丽,使者与国王抗礼。”
胡寅道:“谨受教。”
和高丽的顺从不同,云中宗翰、河南宗弼却都以一场战争来挑衅新汉政权。曹广弼在南方打得十分辛苦,曲端在太原却大获全胜,宗翰向南不利,自忖向东也未必奈何得了杨开远,这才服软,派遣使者,表示愿和折彦冲“东西并尊”。
折彦冲冷笑道:“东西并尊?他以云中一地,与我并尊?莫的惹人笑话!”
分管北国理藩的韩昉道:“名义上且搁住莫提,然而他求和一事,可以答允,以应先北后南之策。”
折彦冲哼了一声道:“这样就和了,恐怕燕京永无宁日!”不顾群臣劝阻,于二月初兴兵,以李世辅为先锋,蒙兀尔为左,石康为右,折彦冲的中军在燕京还没动,前锋就已经一举攻下了居庸关。
宗翰大恐,再次派人求和,杨应麒移书折彦冲,认为宗翰尚强劲,汉军军力虽胜,但新收服的两河问题多多,要同时兼顾几路大军的后勤与河北东西路的改革,汉廷在钱粮上精力上都顾不过来,如果先外后内。而且他认为,就算侥幸打下了云中,恐怕马上又要对付西夏,集中精力处理内部问题将遥遥无期,现在西北有山脉为隔,南方有大河为堵,国防线已经完整,不如暂留云中,以行先内后外之事。
折彦冲却回书道:居庸关已下,曲端亦在请战,此时为进军良机,若不出战,恐慢了军心。
杨应麒又回了一封书信,这次却没说什么,直接把一份账目给折彦冲送了过去。原来这几个月来汉廷既要给河北东西路减免赋税以收人心,又要支持漠北、黄河的用兵,钱粮耗费极大。这次攻打居庸关补给线短,再说居庸关为燕京西北门户,攻占后对节省汉廷的国防开支大有好处,所以杨应麒并不十分反对,但若折彦冲要继续进兵覆灭宗翰,那就不是一场短线战斗,而是一场大战役了,杨应麒寄这份账目表实际上是在向折彦冲摊牌:汉廷现在的财政状况,打不起这场战役!
折彦冲这才允许,命石康为居庸关守将,以防云中之兵。
金使又请以蒲鲁虎、安塔海易迪古乃。军方重将都认为这笔一虎易二鹿的买卖不划算,但折彦冲却一口应承,诸将便不敢多言。
原来当初韩昉、种去病设计救援折彦冲时,蒲鲁虎和安塔海就分别被拘在第一、第二辆大铁车中,因此不得走脱,忽忽几年,直到此刻才得以回归。
完颜虎听说折彦冲肯用迪古乃去换蒲鲁虎、安塔海,心道:“总算他还有良心!”她到达塘沽才一个多月,还不是很习惯这个地方的水土,听到消息后却亲自赶往居庸关来接两个外甥。
蒲鲁虎和安塔海在云中过了几年的俘虏生活,幸好宗翰念在同宗,又拿他们当奇货,并未虐待,但少年儿郎被禁经年,终究是极痛苦的事情。这时得以回归汉廷,恍如隔世,在居庸关遇见来接他们的完颜虎,姑甥三人抱头痛哭。
伴随母亲前来的折允武道:“两位表哥这番苦楚,都是代父皇承受,允武在这里代父皇给两位表哥行个大礼,以表感念之万一。”
蒲鲁虎和安塔海这几日早已问清了时局大概,闻言哪敢受他的大礼?蒲鲁虎当即拉住道:“允武表弟,你现在是太子了,我们哪里受得起!”
完颜虎道:“什么太子不太子的,都是一家人,计较得这许多!你们替他爹受了这么多罪,他给你们行个大礼,又有什么受不起的?唉,当初若能将你们也救出来,这几年的苦你们便不用挨了。”
安塔海道:“姑姑,您这般说便不是了。当初姑丈得以逃脱,宗翰手底下那些人天天都来与我们鼓噪,说姑丈弃了我们。我们却不这样想!当时的境况,能救出姑丈已是万幸,如何能奢望连我们也救出来?我们虽久困云中,却都知道:只要姑丈能得成大业,我们脱困是迟早的事。今日果不其然,姑丈果然没忘了我们。”
蒲鲁虎和安塔海回到塘沽的当日,华夏世界又诞生了两个皇帝——宗翰和宗弼分别在大同和汴梁称帝了,两人都自承大金正统,而视对方为篡逆。
对于这两个末日政权,南宋和西夏的态度都颇为暧昧。赵构和乾顺都认为在折彦冲如日方中的压力下,这两个政权迟早都得面临被吞灭的下场。不过在当前的局势下,保留这两个政权对于制衡崛起惊人的新汉政权是必要的。所以,南宋和西夏在公开场合都没有承认这两个政权的合法性,但私底下却都派遣了秘密使者前往商讨共同牵制汉廷的事宜。
宗翰宗弼称帝的消息传到塘沽,汉廷士林对此群起而攻,从各个层面论证这两个政权的荒谬性。反而是折彦冲听说后只是一笑,对左右道:“他们想称帝自娱,就让他们称好了,这么当真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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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完,请关注第二十卷《开国军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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