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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心中冷笑,这是把自己当冤大头了吧,自己家里买个奴才也用不了这么多钱,没听说买个孩子要二十块的,何况自己还得出双倍的价钱。据她所知,这小村子里不比城里,就是娶个媳妇最多也就十来块的聘礼。
若水摸了摸豆子的脑袋,微笑着说:“孩子是不错的,我很满意,不过这价钱嘛……也太贵了些,你们还是卖给别人吧,我再去别人家相看相看。”
若水说完就要起身离开,赵氏一看急了。她可是清楚,现在这世道不太平,村子里吃不上饭的人家多的是,出十块钱就有的是人家卖儿子的,她们找的那家人才给了五块钱。之前觉得豆子在家左右是个吃闲饭的,五块钱也是钱,不如卖了。
现在若水主动找上门想买,她想着对方有钱,狠狠宰上一笔,谁想对方见价格谈不拢,竟然直接就要走人。
“贵人,贵人您别走啊,价钱好商量,咱们坐下来再谈谈。”赵氏忙追上去拦着若水。
若水瞥了赵氏一眼摇了摇头:“价钱太高了,再谈也谈不出个什么,罢了,还是去别人家看看吧。”
赵氏情急之下堵在门上陪笑道:“我刚才口误,报的价格高了,贵人坐下,咱们再谈谈,老二媳妇,快去给贵人倒碗白糖水来。”
若水见赵氏服了软就又坐了回去:“原来是口误,我听人说这里娶个漂亮媳妇彩礼钱才十来块,哪有买个童养媳花二十块的,何况我还要花双倍的价格,就是仙女下凡也未必值这个价啊。”
赵氏讪讪一笑,从老二媳妇手里接过白糖水,亲自端到若水面前:“贵人,那咱们就按十块钱来,您看成不,翠丫不说,豆子好歹是个男娃子。”
若水自然不稀罕赵氏端来的白糖水,不过想到翠丫刚才没有血色的脸,心中一酸,招呼翠丫过来把桌上的白糖水给了翠丫。翠丫在家里这么久,从来没有喝过糖水,心里既惊且喜,只是碍于赵氏平时的威势,没敢接若水递给来的糖水,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赵氏。
赵氏见若水看着自己,忙扯起嘴角强笑道:“既然是贵人给你喝的,你就接着喝吧。”
翠丫得了这话脸上才真正欢喜起来,接过白糖水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之后就把糖水递到豆子和婷婷面前:“大姐喝糖水,二哥喝糖水。”
若水看着这样懂事的翠丫心里更加酸楚,小孩子都喜欢甜食,翠丫小小年纪喝到糖水应该觉得喝多少都不够才是,可是翠丫却只喝了那么一小口,把剩下的都留给了自己的哥哥姐姐,这样的懂事,怎么能让人心里不难受。
婷婷心里更是难过,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弟弟妹妹,却让弟妹小小年纪,如此懂事体贴,心中更下定主意,以后一定要跟着若水好好奋斗,为弟妹撑起一片天。
若水收了心里的不适感,对赵氏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娶个媳妇要十块钱,买个童养媳也能要十块?再说豆子,就算是个男娃子,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吧。”
赵氏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强笑道:“您有所不知,豆子长的好,所以人家给的钱不少。翠丫则是卖给了李瘸子,李瘸子准备养个四五年就圆房做媳妇的。李瘸子是个瘸子,又比翠丫大了二十岁,这价钱卖的自然高了点。反正李瘸子就是有十块钱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的,更别说娶翠丫这么水灵的丫头了。”
赵氏说到最后笑的有些得意,若水却恨不得把桌上的钱都糊到赵氏的脸上。这是亲奶奶吗?后妈也没这么恶毒吧?明知道对方是个瘸子,还比翠丫大了二十岁,还要把翠丫卖过去,这还是人吗?
再说了,那李瘸子说是再养几年再圆房,但那李瘸子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血气方刚的,万一做出什么虐童的事儿怎么办。翠丫才九岁啊,她们这不是要翠丫的命吗?
那边的婷婷本来不知道李瘸子是什么样的人家,又以为对方是个儿子买童养媳什么的,这时候听了赵氏的解释恨不得上去跟赵氏拼命。
赵氏见若水听了自己的话后冷着脸一言不发,以为若水对价格不满意,咬牙道:“这样吧,我看贵人您是诚心要买,我再给您便宜点。两个孩子一人八块钱,双倍就是一人十六块钱,您看成不?”
若水:“……”看到对面陪着笑脸的赵氏若水只想照着她的脸上抽几下,根本不想给钱了。
若水从桌上把钱拿起来,从里面抽出二十块钱,往桌上一拍:“二十块钱,两个孩子,卖就卖,不卖你们就给别人吧。”
赵氏想了想,二十块钱也算高价了,本来豆子和翠丫谈的价格就是一人五块钱,现在可不就是卖了双倍的钱吗。虽然没能宰若水一顿有些可惜,不过能卖这么多钱赵氏也满足了。
赵氏看的出若水已经有了不耐烦的神色,生怕若水反悔,忙收起桌上的钱满脸笑容道:“二十块就二十块,谁让我跟贵人合眼缘呢。”
若水懒得和这种丧了良心的人废话,只催促赵氏把卖身契签了,就让婷婷带着两个孩子跟自己走。
赵氏一见婷婷要走急了,道:“贵人,婷婷这丫头虽然忤逆不孝,但也是我孙女,可没卖了给您,您不能带走她。”
婷婷听赵氏的意思竟然是想把自己也卖了换钱,看向赵氏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杀意,似乎赵氏再说一句话就要要了她的命一般。
若水虽然也厌恶赵氏一家子,但不想造杀孽,又从身上拿了五块钱:“可以就签卖身契,不行你就留着这孙女陪你说话吧。”
赵氏刚才也被婷婷眼里的杀意吓了一跳,哪里还敢再留下婷婷,生怕这平时就沉默寡言,如同怪物一样的孙女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儿,害了自己。忙笑着拿起钱又把婷婷的卖身契也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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