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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侯爷还有个弟弟,也住在侯府里,名叫郁匡。这二老爷只生了一个儿子,跟大少爷一般年纪,名叫郁清风。这位清风少爷倒是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很讨侯爷的喜欢。”宝兰掰着手指头说完,想了想道,“没了。”
沈宜织听得头大如斗,揉了揉额头才问:“那韩家呢?”
“韩家……韩老爷生了四个儿子,只有小儿子是王家姑奶奶生的,其余的,都是韩夫人生的。不过似乎都不大成器,所以韩老爷总想着靠上侯府,好给儿子们也谋个前程。”
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沈宜织想知道的是,韩家老爷是不是想自己纳个妾!
“听说是……韩夫人不许,但韩老爷——从前就养过外室……”宝兰脸上红得几乎能烧起来。
沈宜织脑袋嗡的一声,勉强镇定住了:“行,知道得够多了,别的采绿也不可能说。咱们休息吧。”总之是韩家老头子很有可能想纳妾,而用膝盖想也知道,王氏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的。哪怕是做外室,也是沈家跟韩家直接搭上了关系呀。
这一夜,沈宜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色将明才朦胧过去,还做了个梦。梦里她穿着一身粉红喜服被人架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有个脑袋都要秃了的半老头子在等着,正要凑上来的时候,韩夫人手执木棍从外头冲进来,开始砸东西……
噼哩啪啦的声音把沈宜织惊醒了,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外头有人在摔东西,侧耳听去是王玉婷的动静:“不长眼睛的,竟然往姑娘我身上撞!衣裳弄脏了赔得起吗?”
沈宜织正要扒着窗户缝瞧瞧,宝兰已经捧了洗脸水走进来:“姑娘醒了?甭理外头,表姑娘在跟秋晴姑娘置气呢。说秋晴姑娘撞了她,弄脏了她的衣裳。其实根本没什么,不过就是秋晴姑娘端了盆水去伺候韩姨娘洗脸,表姑娘去给韩姨娘请安,两人撞上了,溅了点清水罢了。在韩姨娘屋里不敢发作,回来倒打鸡骂狗的。”
“什么时候了?是不是去韩姨娘那里晚了?”
“姑娘别担心。韩姨娘昨儿也累了,并没叫过去呢,是婷表姑娘自己巴巴的要过去请安,溅了一身水回来的。姑娘赶紧起来吧,一会儿怕那边也要过来叫了。”
沈宜织困倦地爬起来梳洗,等出了屋门,王玉婷也换好衣裳出来了,一脸的不依不饶。沈宜红走到沈宜织身边,捂着嘴笑了一声:“二姐姐看,清早去了没讨着好,反倒讨了一身水回来。”
王玉婷看见沈宜红笑就知道是在笑她,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扬头走在了最前头。自打那日郁大少爷在暖房里夸了她,她已经不屑与沈氏姐妹说话了,一心只管捧着韩姨娘。
三人进了滴翠轩,韩姨娘已经起身,随便说了几句话,就领着三人往侯夫人处去请安。沈宜织一边走一边感叹,这还没爬上郁大少爷的床呢,就已经像一群姨娘一样去请安了,真是……
侯夫人似乎也刚起身不久,歪在窗下的罗汉床上看着丫鬟们绣花。见韩姨娘带着三人进来,便招呼坐下,又叫丫鬟们上茶。几人连忙谢了,端茶各自喝了几口,韩姨娘就问起侯夫人的安来。说了没几句话,沈宜织就发觉王玉婷似乎坐不住的样子,两手在衣袖里悉悉索索不知在做什么。
“表姐怎么了?”沈宜织才问了一句,就见王玉婷领子里露出的半截光洁白皙的颈子上有几处红斑,再仔细看时耳根后也有。
“痒……”王玉婷小声说着,撩起袖子一看,就见洁白的手臂上一片片的红斑,挠了几下便肿了起来,好不吓人,不禁自己也吓得呆了,还没想到怎么办,就听沈宜红一声惊叫:“表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得了疹子,还是水痘麻疯?”
☆、第三十七章
沈宜红这么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王玉婷身上。侯夫人听见水痘麻疯的话,顿时变了脸色:“表姑娘这是怎么了?”
沈宜红拉着沈宜织就往一边闪:“二姐姐快离表姐远些,会传上身的!”
王玉婷被吓坏了,只会指着沈宜红:“你胡说!你胡说!”她小时候不曾生过水痘,但知道有个庶妹就是生水痘死的,此时不禁害怕起来,转头看着韩姨娘,“表姐——”
韩姨娘却急忙退了两步,厉声道:“你站着别动!”
这一会儿,王玉婷脖子和耳根后面的红斑也浮了起来,脸上虽涂了些脂粉,但也看得出来起了红疹,手臂上挠过的地方更是红肿得厉害。侯夫人连声道:“快带下去,拿了花椒水来洗地!”
沈宜织却看着王玉婷这样不像水痘:“表姐这样子,不像是水痘啊,倒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水痘是一点一点的红疹,可是王玉婷这却是一片片的红斑。至于麻疯,又不可能发得这样快。这很明显——是过敏哪!
沈宜织这么一说,有个老嬷嬷过来看了一眼便道:“是不像水痘。”
侯夫人似乎稍稍安定了些许,但仍挥手道:“先带出去,请大夫来好生看看。”
两个婆子过来,将惊慌的王玉婷带了出去。侯夫人当即便拉下脸来看着韩姨娘:“这是怎么回事?万一真是会过人的病,可怎么好?亏你还想把她给大少爷!”
韩姨娘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儿了,喃喃道:“或许,或许是她吃坏了东西。”
侯夫人提高声音:“吃坏了什么?进了我这屋子,只喝了一口茶水,难道我在茶水里给她下东西了?”
韩姨娘赶紧跪下:“妾不敢如此想。妾是说,或者是她在群芳院里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侯夫人神色这才有所缓和:“你起来,都先下去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等大夫来了,一起诊诊脉。”
沈宜织姐妹两个被送回了群芳院,沈宜红一路上都有些不自在:“二姐姐,表姐不会真得了什么过人的病吧?我们,我们都跟她在一起的,这可怎么好!”
沈宜织心里却在想别的事。以她的经验,王玉婷这绝对是过敏,且从手上起,说明不是吃东西吃坏,而是手上沾了什么东西,再抹到了脸上。要知道她们三个每天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除非有人专门针对王玉婷下药,否则她和沈宜红也会有点反应的。而王玉婷又没有得罪什么人,谁会专门害她呢?又有什么好处呢?
斜瞥沈宜红一眼,要说恨王玉婷的,沈宜红绝对是头一份,但是她有什么渠道去弄药下药呢?再说她身边还跟着采碧呢,采碧哪能让她去给王玉婷下药呢?
还有,王玉婷手上到底沾了什么?平日里除了群芳院和滴翠轩,王玉婷都不怎么出门,更不可能去随便乱抓*了。而且过敏这种事基本上是比较快的,算算时间——王玉婷应该是在去侯夫人的蘅香院之前就沾了东西。
滴翠轩?不可能。那里都是韩姨娘的人哪,谁会害王玉婷?谁不知道韩姨娘现在是打算把王玉婷送到郁大少爷床上去呢?谁敢跟韩姨娘作对?
群芳院?那更没人了。除了自己和沈宜红,就连秋晴都不住在这里了……
秋晴?沈宜织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是了,今天早晨王玉婷只做过一件反常的事,就是被秋晴泼湿了衣裳!但是如果那水里有问题,秋晴自己也该有反应的吧?
嘿!沈宜织轻轻拍了一下自己额头,真是笨死了!难道是穿过来时间太久,连老本行都忘记了?过敏这种事因人而异,同样的东西,王玉婷过敏,秋晴就未必过敏。但是,如果真是秋晴,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从哪里弄来的药呢?
秋晴不可能出别庄,那么这药一定是别庄里弄来的。是向哪个下人买来的?还是托人出去弄的?她一个才进别庄的人,名义上还是韩家送来的,怎么可能立刻就收买到人为自己所用呢?
“姑娘,”宝兰匆匆进来,满脸惊慌,“大夫来了。婷姑娘那脸上身上都起了红斑,痒得厉害,还抓破了几处。大夫说,是吃坏了东西,正在一样样地查群芳院的饭菜点心呢。”
“谁请的大夫?”沈宜织觉得不对劲了。这不会是吃的东西出问题,这大夫难道诊不出来?是徒有虚名骗钱的?还是被人收买了说瞎话呢?平北侯府不可能请那种蒙古大夫,所以,还是后者可能性更大。
“是庄子上的管事。”宝兰迷惑地回答,“奴婢不知道是哪个管事。”
嘿,跟没问一样。沈宜织也不由得哑然失笑。宝兰怎么可能知道嘛。
“姑娘——”宝兰忽然向前倾了倾身子,小声说,“奴婢刚才去瞧了一眼,怎么觉得婷姑娘身上那些红疹子块,跟奴婢那天手上起的有点像呢,奴婢不会是也,也得了什么病吧?”
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沈宜织顿时恍然大悟——可不是么,王玉婷那样子,就跟宝兰那天对漆树过敏是一样的!只是比宝兰更严重。而那天漆树的事情,秋晴也是知道的,不但知道,她还很懂得……
“这句话,你再不许对第二个人说起,只当从来没有过。你没事,只要以后千万别再碰那棵树,就什么事都没有。记住了,什么都不要说,再也不要提那件事,也绝对不要让人知道你认得那棵树!”
宝兰转着眼珠,小心翼翼地问:“姑娘,难道是婷姑娘也碰到了——”下半句话她不敢说了,她也知道王玉婷不会随便跑到园子里去摸一棵树。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沈宜织叹了口气。她现在需要想一想,如果真是秋晴下的手,秋晴是想做什么?取代王玉婷爬上郁清和的床?这倒也正常。不过有必要吗?是人都能看出来韩姨娘其实还是想把秋晴推出去的吧?
比较值得玩味的倒是侯府请来的这个大夫,他为什么要说是吃坏了东西呢?秋晴不可能有机会去收买他,那么侯府里有人跟秋晴是一伙的?秋晴才来了几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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