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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和脸又阴了:“穿好了就走,哪儿这么多废话!”
“哦哦。”沈宜织匆匆把头发挽了个男人的髻,看看匣子里全是嵌珠雕花的钗簪,正想着是不是要找根筷子把头发别一别,郁清和已经递过一根簪子来。拿在手里微温,细看是根紫褐色的木簪,不晓得是什么木头,隐隐的还有点香味。簪头雕成三朵灵芝,簪尾包着白铜套,看着稳重内敛,又不失典雅。
“好东西啊!”沈宜织忍不住称赞了一句。这香味淡而悠远,吸进肺里似乎还有点提神的功效,虽然不知道是啥木头,但是称赞一句总没错的。
郁清和脸色有所和缓:“眼力不错,这是南海沉香木的心子雕的,戴着提神静心,方圆一丈之内毒虫勿近。”
原来还有杀虫剂功能呐!沈宜织把簪子插进发髻里,很想问一句:“这香味没副作用吧?”想想还是咽回去了,横竖是男式的簪子,也不会天天戴的。
郁清和看她整理好了,转身就往外走,刚出门就撞上匆匆赶来的沈宜红:“爷您这是——又要出门?”沈宜红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郁清和背后跟着的“小厮”居然是沈宜织,“姐姐你——你这是做什么?”
“爷做什么需要你过问吗?”郁清和居高临下地站在台阶上,冷冷看着沈宜红,“这些日子你天天的在爷跟前打转,爷懒得跟你计较,再这么不老实,就滚回你原来的住处去!”
沈宜红倒退一步,不敢再说话了。她住到卉院来,沈宜织并不像韩姨娘一样时时的管束着她,只要她不出院子乱走,想做什么都随便,且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也都比原先好。若是这时候让她再搬回去,那她是不肯的,可是看着沈宜织跟着郁清和走了,心里仍旧忍不住针扎一样的嫉妒,绞紧了手里的帕子——明明她并不比沈宜织差,虽说容貌上略有不如,可是她吹拉弹唱都来得,怎么就是没有机会让郁清和知道呢?凭什么沈宜织就集这万千宠爱在一身,她就得独守空房!
“爷能不能把我妹妹放出去呢?”沈宜织跟着郁清和往二门走,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嗯?”郁清和回头瞥她一眼,看她跟得气喘吁吁,放慢了些脚步,“放出去?放到哪里去?”
“妾的意思是说,爷大概也不喜欢宜红吧,那又何必把她拘在府里守活寡呢?不如挑个本分老实的人,让她嫁了算了。”沈宜红手里也有两千两银子,说起来节俭点也够过日子了。到底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就这么消磨了一辈子也怪可悲的。
“宜红是爱耍个心计,可是爷不知道,不进爷府里来,她也得被我那位嫡母给卖了,肯定下场还不如跟着爷呢。妾想,爷若是看不上她,就抬抬手放她一条生路吧,就算给奶奶肚子的小少爷积德可好?”
郁清和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你倒好心。”
“妾哪里是好心呢?妾是嫌她整天在眼前晃荡得怪烦人的。”沈宜织自嘲,“再说放在府里,爷还得养着她吃白饭不是?放出去了也给爷省点钱。”
郁清和哧地笑了一声:“这话倒也有理,爷白养着她做什么!回头替她物色个人嫁了就是——唔,说起来爷铺子上也有个掌柜,二十七八岁,生意经不错,只是刚丧了妻,倒是没儿没女的——你去与她说说罢,若是她愿意,爷就替她做这个媒。”
“那人怎么样呢?能叫他们先见一面么?”
“什么?”郁清和竖起眉毛,“还要先见一面?怎么着爷做媒还不管用吗?”
古代人就是没法沟通啊……
“爷做媒自然是好的,可是这婚姻之事,也要两相情愿才好长久不是?如今这嫁人都是盲婚哑嫁的,所以才常有不如意的呢。如今这两个,男的是续娶,女的也算再嫁,都说初嫁随父母,再嫁由自身,容她自己相看相看,若看上了从今后也省了多少麻烦不是?万一没看上,爷强着嫁了过去,天天的闹腾,倒把人家掌柜的害了不是?”沈宜织悄悄地抹去脑门上的汗,其实就是在后世,自由恋爱结了婚的照样有的是麻烦,这理由说出来真心虚啊……
郁清和沉吟了一下:“也好,爷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看在你面子上,若她肯,爷替她安排相看就是。”
“哎哟,爷真是菩萨下凡,仁慈宽厚,英明神武……”沈宜织一连串的溢美之词滔滔不绝地脱口而出,简直夸得郁清和天上有地下无,直说得郁清和自己都忍不住笑骂:“行了!别拍爷的马屁了。平常也不见你说爷句好话,这会倒滔滔不绝起来了。再废话,说得爷心烦了,把你拖马屁股后头跑几圈。”
“哪能呢,爷这样的好人,怎么会干这样的事呢。”沈宜织欢欢喜喜地加快脚步,跟着郁清和出了二门……
☆、第一百二十六章
侯府里居然有个马场。沈宜织看见的时候忍不住就冒出一个念头——狗大户啊!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住着大宅子不说,居然还有马场!
郁清和招手叫小厮牵了一匹马过来:“这场子从前是给家里兄弟们习武用的,如今跑马是跑不开的,不过你也不会骑,能在这里多走几圈不掉下来也就不错了。过来试试。”
牵过来的这匹枣红马看起来还是很温顺的,就是个头儿跟沈宜织比起来实在太可观,小厮牵过来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这马一抬蹄子就把沈宜织给踢到天边去了。
不过沈宜织并不怎么害怕。伸手*了摸马鼻子,又顺了顺它的鬃毛。这马确实是好脾气,陌生人伸手来摸,也不过是打了个响鼻晃晃头就不动了。倒是郁清和略微有点儿诧异:“你不怕?”寻常女子见了这样的高头大马,都要有些害怕的。
“又不是狮子老虎。”沈宜织随口回答,“何况爷知道我不会骑马,难道会弄匹烈马来吗?再说爷还站在旁边呢,妾有什么好怕的。”
郁清和愉快地笑了:“小三,给她一块石蜜。你把这个给——”他还没说完呢,沈宜织已经接过那块糖,用手托着递到马嘴边去了。
小三也忍不住笑:“姨娘倒像是常侍弄马的,怎知道要给它石蜜吃呢?”
“啊?”沈宜织蓦然发觉自己又展示出了不应该有的知识,赶紧掩饰地说,“这还不明白得很?平白的爷总不会让我吃石蜜吧,跟骑马也没关系啊,所以只能是给它吃的。俗话说吃人的嘴短,它吃了我的东西,哪里好意思不让我骑呢?”
一番话说得郁清和也笑了起来,牵住马缰:“好,那你就骑上试试吧。”
虽然理论上沈宜织对骑马是有所了解的,但真正实践起来么——单只那马背她就爬不上去啊!这身体十几年都缺乏锻炼,沈宜织穿越过来之后虽然力图改善,但也不过是多走走路,瞅着没人的时候做个广播体操或者瑜珈,实在说不上身手矫健。加上个子娇小,简直是费了吃奶的劲儿才爬上马背的。也幸得那马老实,就站在那里让她折腾。
“呼,呼——”沈宜织坐在马鞍上直喘气,腾出手来不忘摸了摸马头,“好乖。”
马儿像是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喷喷鼻子挪动了一下四蹄,顿时引得沈宜织一阵惊呼:“啊!别动!爷,这马镫我够不着,够不着啊!”她坐在马身上简直就是小短腿了,除了马缰之外啥也够不着,马稍微一动就觉得自己在左右乱晃,完全找不到着力点。
郁清和大笑,过来替她收短马镫:“踩好了,可是别把脚都插进去。这马温顺还没有什么,若是将来跑起马来,万一坠马了,脚缠在马镫里脱不出来,没准就会被马拖死!”
沈宜织被他说得胆战心惊:“那,那妾不敢学了……”
“没出息!”郁清和轻轻拍了她屁股一下,“这就不敢学了?放心,有爷在呢,哪能让你被马拖死!”
沈宜织死拽着缰绳:“爷你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劲呢?只要妾不被拖死就行吗?那拖伤了也不好啊。”
小三转过头去偷笑。郁清和哭笑不得,索性在马屁股上轻轻也拍了一下,让马儿小步行走起来,顿时引起沈宜织一阵尖叫。郁清和也不理她,果然沈宜织叫了几声就停了,开始还战战兢兢的,没一会儿就在马背上坐稳了。
“不叫了?”郁清和跟在马旁边慢步走着,“才走这么几步,也就比木头马多口气罢了,叫唤什么!”
沈宜织尴尬地咧了咧嘴:“妾头一回骑马么,自然胆子小。”从前只在电视上看过人家骑,又威风又帅气,但是自己骑上来之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真要是有点恐高症还不大敢上来哩!
“嗯——”郁清和背起手,“握着缰绳,如果让它走,就别扯得太紧,两脚也不必踩镫踩得那么紧,放松些反而坐得更稳。你要感觉一下马走动时身体的变化,顺着那股劲儿才能粘在马背上。”
“粘在马背上……”沈宜织紧张万分还不忘记回嘴,“妾又不是麦芽儿糖!如今不掉下来已经很好了。”
小三被她的话惹得一个劲地偷笑,郁清和也失笑,捏了一下沈宜织的小腿:“哪里来的这许多话?天天的跟爷顶嘴!”
“妾哪敢跟爷顶嘴啊,这不是太紧张了,说说话放松一下嘛……”
虽然有说话放松的方式,但沈宜织仍旧不得不承认,她缺乏点运动细胞,在马背上折腾了一个下午,也不过就能控制着马踱踱步罢了。只要马儿走快点,她就要晃来晃去,更不用说让马跑起来了。
“这要到啥时候才能跑马啊……”沈宜织眼巴巴地看着郁清和。虽然知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但如此没天赋也让人失望。
郁清和摇了摇头,忽然一手扳住马鞍,翻身就坐到了沈宜织后面,从她手中接过马缰轻轻一抖,枣红马迈着小步子在场子里转起圈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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