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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感觉腰没事后,托马斯决定自己去锻炼一下身体,于是这天早上他在7点半钟便起身,换上昨天下午从游行示威现场逃离后去买的运动服装,下到酒店大堂准备出去运动。他出客房门的时候,住在这套豪华套房另外一个客房里的谢苗还在酣睡。
托马斯知道谢苗今天凌晨3点多才回来,当时自己刚好上完洗手间还没回到床上,就穿着睡衣出到客厅给谢苗打声招呼。
浑身烟味的谢苗诺维奇副局长站在客厅的小桌前倒酒喝,看见托马斯穿着睡衣出来便疲倦的向他打起招呼:“亲爱的托马斯,你还没睡?……我今天都快累死了……你要不要也来杯?”
在给托马斯倒酒的时候,谢苗想起了什么:“啊哈,我忘记了,今天是你们的圣诞节,我竟然没有向你祝贺圣诞快乐!”
“你不说我都忘了,”托马斯接过酒杯,笑着说:“你讨厌的中国有句话是入乡随俗,我看我还是跟着你在路上过俄罗斯人的圣诞节吧!”
“你倒是对宗教不太虔诚……呵呵,我忘记你是在印度出生的了……我算算日子……还好,我们可以在图拉过圣诞。这可能是我这几天焦头烂额工作的唯一回报了,要不圣诞就得在中亚过了……”
喝了口杯中的白兰地,托马斯好奇的问:“今天……昨天我碰见你们处理游行的场面了,不是很快控制住局面了吗?”
“抓到的全是小虾米,大鱼没逮到几个……”谢苗说着又开始给自己倒酒:“……在激进分子的圈内,地位都还没有前天咱们在阿尔巴特街逮住得那个高!”说罢他仰头又干了一杯酒,接着又倒起酒来,托马斯伸手轻轻的盖住谢苗的酒杯:
“我亲爱的谢苗诺维奇,睡觉前不要喝得太多,这是我的保健医生给我的忠告。”
谢苗被说服了,将装酒的水晶瓶放回小桌上,盖上雕花水晶瓶塞,恨恨的说:“这帮大学生,哼!迟早有一天要把整个莫斯科大学赶出市中心,最好赶到麻雀山上去!……还有莫斯科警察局这帮蠢货……”
“莫斯科警察局怎么了?他们的局长将军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我的好朋友?呵呵,”谢苗将外套脱下来,拎在手里走向自己的客房:“这位警察少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两天和我说话的时候神情古怪……接着睡吧,博士。”
“做个好梦!谢苗。”托马斯说。
“对了,托马斯,”谢苗已经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又转过脸给托马斯说了句:“顺便告诉你:我们一起在阿尔巴特街抓得那个俘虏,2个小时以前在莫斯科警察局的地下室里自杀了!谁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了一个小刀片……”谢苗厌恶的用手指在另外一只手的腕部比划了一下,做了个鬼脸后便进房了。
托马斯站在小桌前,发了大概半分钟呆,然后下意识的喝干了杯中的酒,接着又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随后便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米歇尔……”就在托马斯边想事边向大堂外天还没亮的莫斯科街头走去时,酒店的大堂副理,一位四十多岁的俄罗斯男子用法语叫住了他。在俄罗斯,法语还是被认为是用来进行上流场所交际的合适语言,英语是商业活动时的标准语,至于汉语,只有在与科学技术相关的场合中才会听到。
“什么事情?”托马斯也用蹩脚的法语回复道。
“您如果是需要健身的话,可以去酒店的后花园……”大堂副理犹豫一下后接着说:“……天没完全亮以前,您最好不要到大街上去,否则我们无法保证您的安全。”
托马斯想了想,也就在大堂副理的引导下温顺的去了酒店的后花园。
这家酒店街对面是一大片建筑式样精美的多层居民楼,这些6、7层高的巴洛克风格公寓楼据说是当年为了庆祝皇太子大婚,由罗曼诺夫皇室出资,专门从维也纳请来建筑设计师为莫斯科的下层贫困市民设计的。建成以后,沙皇政府将整个小区600多套房子都公开分给了那些没有钱在莫斯科购房的工人家庭。当年半个欧洲的报纸都曾经大肆赞扬了这一善举,认为这是沙皇政府逐渐走向民主与文明的象征,只不过在托马斯入住这酒店的时候就知道:对面的这一大片房子早就成为莫斯科的小店老板们、政府机构的小职员们,还有那些在莫斯科定居的普通外籍人员的居住区了。
在早上9点,天色刚刚亮起没多久的时候,就在这片居民区最靠近酒店这一侧的某个房间内便神秘的聚集了5个人。
这间空荡荡的屋子面向酒店大门的那面窗户上挂着厚厚的窗帘,在窗台上放着一只德国生产的“蔡斯”望远镜,还有一个塞满了烟头的啤酒瓶。此刻一个小伙子站在窗台旁,小心的将窗帘挑开一条小缝,耐心盯着酒店大门处的动静。屋子中央,另外三个小伙子围着一个相貌极其消瘦,一直眯着眼,嘴里不停抽烟的年轻女人在谈论着什么。
“……你敢确定你的消息没错吗?郭文。”这个女人盯着站在她对面的一个头戴鸭舌帽,脸蛋圆胖的中年男子,用沙哑的嗓音说。
“多拉小姐,你应该相信我,”这个叫郭文的男人神情委屈的说道:“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打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位英国博士就是沙皇内务部7局请来的英国特务专家,昨天对游行示威的镇压行动确实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当时就化了妆在镇压现场指挥行动,坐在一辆外表很普通的警察局侦察车里,我连车牌都打探到了……”
那个被称做多拉的女子没有说话,而是将叼在嘴唇上烟取下来,往地下弹了弹烟灰,接着又叼回嘴上。
“……你们在阿尔巴特街临时改变目标,差点打死的那个和内务部7局副局长谢苗诺维奇在一起的客人就是这位英国特务,据说他还开枪参加了跟你们的人的枪战,你们应该知道他俩就一起住在对面的酒店里。”郭文接着补充道。
多拉还是没说话,继续透过烟雾看着郭文。在她的逼视下,郭文圆胖的脸上渗出了汗珠。
“多拉小姐,”旁边一个30出头的男子慢悠悠的说:“我想郭文这次的消息应该是有根据的……”男人说着从自己敞开的皮夹克里掏出一叠照片递给多拉:“……这些是我们在邮局的同志偷偷翻拍的照片,全是昨天那些在现场拍照的外国记者要寄回给报社的,我们在警察局的同志认出来其中一张照片上有一辆‘雪弗来’是莫斯科局的侦察车……”
在他说话的时候,走到电灯下的多拉将照片举到离自己眼睛很近的地方,一张一张费力的看着,终于,她将那张拍有“雪弗来”正在人流中调头的照片挑出来,递给郭文:“是这辆车吗?”
郭文和那个刚才说话的男人一起扫了眼照片,同时对着多拉点点头。
“那个英国人出来了!”站在窗口监视的小伙子轻声叫道,然后将望远镜递给闻声疾步走到窗前的多拉。多拉接过望远镜,才想起自己的视力已经不行了,于是她无奈的将望远镜递给身后那位刚才掏出照片的男人:
“安德烈,还是你来看吧。”
“没错,就是那个和谢苗诺维奇住一起的英国佬……他上了车……就是那台‘雪弗来’!照片上的!”安德烈举着望远镜激动的说。
多拉手有点颤抖着将烟头塞进窗台上的啤酒瓶,回过头看着郭文:
“郭文,这次你的消息还算有点准确,谢谢,你可以走了。”
郭文站在那里没动,圆脸上呈现期待和尴尬交织的表情。多来愣了愣,明白过来,轻蔑的一笑,然后冲另一个小伙子点了点头,接着低头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又掏出一个打火机,不再去看郭文。
那个小伙子走到郭文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卢布,点了几张递给郭文。郭文接过卢布,贪婪地看着小伙子手中那叠钱,咽着口水。小伙子厌烦的皱起眉头,又递过去2张。郭文脸上终于露出了还算满意的表情,于是被给他钱的小伙子几乎是搡着出了房门。临出门时,郭文还回头对多拉说了声:
“多拉小姐!我是一向同情支持你们革命的,革命再有需要时别忘了找我啊……”
等郭文被打发出门后,抽烟的多拉突然将刚吸了一口的香烟碾灭在窗台上,决断的说:“收拾一下,我们撤,这个点不能再用了。”
放下望远镜的安德烈点头说:“没错,郭文这种垃圾是靠不住……瓦西里,你刚才多给了那垃圾多少钱?”
送郭文出去的小伙子正在收拾地下的一叠文件,听到他问便抬起头说:“多给了他4条烟钱,怎么了?”
安德烈转脸对多拉说:“在西欧和北美的俄侨组织对咱们‘俄罗斯自由民主之路’最近的行动很不满,他们表示要是我们再不进行对沙皇政府的大规模攻击行动,他们就要停止对我们的资助了。”
多拉的脸上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我16岁就为了向那些腐朽的沙皇政权贵族老爷们开枪而坐牢,8年的牢狱生涯差点让我成了瞎子,我们有数以万计的同志为了向那些贵族老爷们开枪而牺牲了自己生命,我们还有数以百万计的同志因为想对那些贵族老爷们开枪而被流放到西伯利亚,让那些躲在国外的胆小鬼们去不满吧!我们今天勇敢的战斗不是为了他们……”她说到这里开始激烈的咳嗽,房间里其他人都用崇拜和景仰的表情看着她。
多拉止住了咳嗽,接着说下去:“……我们今天勇敢的战斗不是为了他们,我们是为了在将来的某一天,民主的光芒可以照耀到俄罗斯祖国的每寸土地,生活在这片伟大土地上的每个孩子都可以在自由的天空下昂起理想的面孔!”
房间里其他的男人都兴奋的互相看看,用压制到极低的声音,充满激情的低声欢呼道:
“乌啦!乌啦!乌啦……”
只有安德烈皱着眉沉默不语。多拉看见安德烈的表情,微笑起来:“我亲爱的安德烈,这些年您就象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我们,为了我们的革命事业,您四处奔波去筹集经费……好了,安德烈哥哥,您可以告诉那些胆小鬼们:为了俄罗斯解放,最近我本人会亲自出面去干掉沙皇镇压人民反抗的特务头子谢苗·谢苗诺维奇,以及一个手上粘有俄罗斯人民鲜血的英帝国主义特务专家……”
安德烈急忙说:“不行,多拉小姐,您不能亲自去,您的眼睛……”
多拉果断的说:“安德烈,不必为我担心,我手里干掉的反动派比这些小伙子们加起来的还多!我的眼睛是得了病,但是为了俄罗斯母亲,我向这两个反动特务开枪的时候绝对不会打偏!……瓦西里,你马上去挑选两个小伙子,要那种会打枪,够机灵,为了革命甚至能向儿童和妇女们开枪的……安德烈大哥,还得麻烦您去搞点钱,还有5把好用的手枪……对了,千万不要忘记给我们每个人准备服装和道具……”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冲进酒店房间去干掉那两个大特务?”有个小伙子傻呼呼的问道。
瓦西里轻轻扭住这个小伙子的耳朵,嬉笑着说:“万尼亚,你可真是个笨蛋――你以为这两个大特务住进对面的酒店只是因为那里够豪华吗?你去冲冲看,你会连他们那间房的房门都看不到,就被埋伏在酒店里的特务们打成筛子!”
房间里的人都轻声笑了起来。这时,安德烈站在打开的房门口,探头向外仔细观察了一遍,回头给大家打了个手势,于是由瓦西里打头,一干人匆匆出门下楼后四散而去……
情报贩子郭文慢悠悠的走过一个街角,瞧瞧四周,然后闪身钻进停在路旁的一辆中国产的1915年型号的“宝马”车内。他还没有完全关好车门,汽车便已经启动,接着就驶离了这片街区。
车内,郭文一边好奇的扫视着车上豪华装饰,一边唠叨着:
“这车可真不错,中国人的技术水平就是高!将来有钱了我也买这么一台……不行,在俄罗斯开中国生产的车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被那帮反华的激进分子给砸了,等我有了钱,还是买辆德国生产的BMW车吧……也不行,德国人现在还和我们打仗呢!……要不买辆美国生产的‘林肯’?那也好,总比俄国自己生产的破‘涅瓦河’要好点!……唉,不知道我们的将军局长什么时候会对刚才那帮激进分子动手,他老人家要是哪天不想再玩这个放长线吊大鱼的游戏了,把这帮人全抓了,我就又少了一笔收入……不过也不怕,俄罗斯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激进分子,抓了一批马上又会出现好几批……听说圣彼得堡那边的同行最近生意特别好,一份情报能卖十好几家买主呢!……
格林姆·格雷一边熟练的驾车,一边注意观察着前后的情况,没有搭理郭文的唠叨,一直等开出2公里后,他才对副驾驶位置上的郭文说:
“怎么样?郭文先生,刚才那些革命者没有怀疑你吧?”
“先生,吃我这碗饭的人总是会被所有人怀疑的,不过今天还算不错,他们相信我的话,已经开始仇恨那位英国博士了!”郭文洋洋得意的说。
“是我给你的照片发挥作用了吧?”
郭文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张和刚在那张一模一样的照片来,带点惋惜的说:“我本来想在最关键的时候将这张照片拿出来卖个好价钱,可没想到他们手里也有张从邮局搞到的,倒省了我不少口水……不过可惜的就是――我少赚了不少钱。”
听到这里,格林姆·格雷不由得大笑起来:“是吗?那可太有意思了!”他笑着用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小叠英镑,看也不看就扔到郭文怀中。
郭文点了点英镑,欣喜的说:“您可太大方了!先生……您还需要我做点什么呢?尽管吩咐我好了。”
“刚才我让你干的事情,你谁也别说,包括给对你们那位少将局长也别说。你就汇报说,我只是让你打探了一些那些激进分子对莫兰特博士的态度。记住了吗?”
“记住了,您放心,我这个人是很讲究职业道德的。”
格林姆·格雷讥笑着将车停在路边,对着郭文又掏出一大把英镑:“郭文,要是你在我离开这个国度之前不把今天的实际情况说出去,我走之前就会给你这些钱。”说罢,他将钱装回到自己怀里。
郭文的圆脸上因为激动而发红,汗水直流,眼光一直跟随着那把英镑,直到它们消失在格林姆的怀中,才咽了咽吐沫,声调中带着激动说道:“先生,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向你发誓:为了这些钱,我不但在你走以前不说,就是这辈子我也不会说出去今天的事情。我以圣母的名义发誓!”
“很好!”格林姆满意的点点头,从郭文手中收回了那张照片,然后向郭文做了一个请下车的手势。
等这个情报贩子下车后一关好车门,格林姆就疯狂大笑着驾车扬长而去。
这天下午,多拉小姐的那位安德烈大哥出现在莫斯科近郊的一座别墅内。别墅内的一位中年亚洲裔男子在听完安德烈关于今天早上的情况的汇报后,先是高度评价了安德烈的这个情报的重要性,接着又表示必须在请示上级后才能就是否暗地里支持这次刺杀行动做出决定。
在安德烈离开后,这位亚洲裔中年男子在拨了个电话后也驾车离开别墅,一路上他大部分时间是在用左手抓着方向盘,右手在旁边的一张纸上写着一组组数字。
在莫斯科市区一个街区内,当他驾车第2次经过同一家小商店门口后,那个一直在小店窗户里往外看的店铺老板走出店门,将一把扫雪用的大木铣靠在店门外墙上,然后象是忘记了做什么似的又回去小店内。中年男子驾车第3次经过时,扫了眼那把代表“后无跟踪,一切正常”意思的大木铣,不动声色的将车拐进前面一个小巷内。
小巷内的一栋普通的公寓楼里,某套房间租住的单身女人,一位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姑娘在听到门铃声后,仔细的从门上的小孔里看了看,开门将中年男人迎进了房内。这个公寓的租户很多都是在莫斯科各种机构担任秘书类职业的单身姑娘,大部分都有可以在经济上帮助自己的有钱情夫。对这个单元的姑娘们来说:这位柳巴姑娘有个在莫斯科从事贸易的朝鲜商人情夫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位朝鲜商人进屋后一边脱外套,一边大声用朝鲜口音很重的俄语和柳巴说着话,抱怨今天的天气太冷,上午去郊外陪客户打猎时差点被冻死。等柳巴关好门后,他停止说俄语,低声用中文说道:“准备发报。”
姑娘点点头,走进自己的卧室,拉起窗帘后,从床下拖出一个沉重的黑箱子放在床上,打开后是一台无线发报机。姑娘将发报机的天线连接到收音机的天线上,然后接通发报机电源,戴上耳机,坐倒在床边地毯上开始调试波段。
在在姑娘做准备工作的时候,中年男人走进厨房,给自己泡了杯热茶,又从厨房的架子上拿了瓶戈瓦斯,走过客厅,将戈瓦斯瓶子头朝下小心的立在门缝处,然后才回厨房端起茶杯走进姑娘的卧室,并认真的反锁上了卧室的门。
头戴耳机的姑娘在取得联系后,向中年男人点点头,于是这个男人端着茶杯,将一张开车时在车上写好的全是一组组数码的纸递给姑娘。姑娘对照着这张纸上的数码开始熟练的按动发报电键……
15分钟后,在已经是深夜的北京,某栋戒备森严的大楼里,一位女机要秘书将已经解译的电文送达到值班领导的桌面上。这位值班领导认真审阅着这张电文:
自:莫斯科,1916年12月26日,223号
致:总部领导
回复时间要求:乙级
正文:1小时20分钟以前,2819号向我汇报:俄罗斯自由民主之路准备暗杀俄罗斯内务部第7局的副局长谢苗诺维奇·安东诺夫,以及1名内务部请来帮助镇压反抗组织的英国特务专家莫兰特博士。如何对待这次暗杀活动,请指示。电文结束
值班领导看罢,随手签了名,将电文递回给机要秘书,说:“还是让部长们批示吧?”
“部长们都去了医院,”机要秘书为难的说:“连该今晚值班的刘副部长都去医院了!”
值班领导叹了口气:“今晚能去医院是政治态度方面的表示,我是不够这个资格,要不我也肯定去。”他说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端起茶杯来喝了两口。
女机要秘书迟疑的问:“吴副局长,你看这电报怎么处理?乙级程度按照要求是要在2个小时内回复的呀!”
“要不这样吧,”吴副局长叹了口气说:“那家医院也是有保密电话的,你叫通电话,请医院的机要员叫刘副部长来接电话,我亲自向他汇报。”
某家比刚才那栋特殊机构办公大楼戒备更森严的医院,戒备最森严的一栋三层楼内。
一名医院的机要员从1楼的机要值班室内匆忙走出,几乎是一路小跑的穿过大厅内默默站立的100多个各色服装官员组成的人群,跑上由几对年轻尉级军官把守的楼梯。机要员在2楼的楼梯口站住脚,对把守2楼楼梯口的两名校级军官之一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就目送那名校上校匆匆走开,自己耐心的在楼梯口等待。
上校走到3楼的楼梯口,对着把守在3楼楼梯口的两名少将之一低声说了几句,少将挥手让他等在这儿,自己脚步很轻,节奏却快的走到3楼走廊里。在这条走廊里默默站立着20多个部级官员和中将级军官,少将走过他们身边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包括那几个军衔比他高的中将。走廊上有扇双开门,门上的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安静”,在门前站着两个50多岁的便衣官员,满脸严肃。看见少将过来,其中一个官员威严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可以进去。少将走近他,用不卑不亢的态度轻声说:
“刘副部长,我就是找您的……1楼机要值班室有你们部的保密电话找您。”
刘副部长愣了愣,只好悄声给旁边把门的另一位官员解释了一下,兴味索然的跟着少将离去。这时,双开门被轻轻推开一扇,一个中年护士用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的脚步疾步走出,随手将门关上后开始小跑的去走廊另一头一间亮灯的办公室。把门的这位官员急忙抓住还没有完全关严的那扇门,悄悄将眼睛贴在门缝上向里看去:
里面其实也是个稍短一点的走廊,走廊里也站了十来个官员和将领,只不过官职都在正部或以上,有军衔的全是上将。走廊里只有一个宽大的病房门,事实上这也是这层楼唯一的一间病房,此刻站在那间病房门口的两边的两个男人都是中国人大半都认得的人。他们两个的眼睛也一直看着那扇病房门,好象能透视看见病房里的情形似的。
这位扒在走廊门门缝上还想多看一阵的官员,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恼火的一转脸,却看见刚才那位出来的中年护士拿着一叠白纸正不满的瞪着自己。于是,这位官员尴尬的笑笑,急忙闪开,让护士进门。护士进去后顺手将门关紧,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缝隙……
刘副部长跟着值班员走进机要值班室,另一个值班员急忙站起来将一直放在桌面上的保密电话话筒双手递给他。
刘副部长抓起话筒,威严的“嗯”了一声,接着不耐烦的听对方汇报情况。听得差不多以后,他打断对方的汇报,说:
“小吴,这样的情况按照道理应该向部长汇报,可今晚的状况我不说你心里也该明白……那这样吧,你先让他们等等,我看看明天上午把相关的几个局长都叫来通报一下好了……对,按纪律为了防止不应该的错误,这种事情是应该由相关局局长协商后报意见给部长再决定,可今晚不是个讲平时那些规矩的日子啊……”
就在这时,1楼的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不大的人群骚动声,接着传来有人忍不住哭泣的声音。刘副部长立刻判断出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他慌忙对电话里说:“小吴,我不能给你说了!我得上去了!你们斟情处理好了!”说罢,匆匆扔下电话,一路小跑着就出了值班室。这时,在1楼的大厅内已经能清楚的听到3楼传来的骚动声,还有女性的哭泣声。把守楼梯的年轻尉级军官们眼泪全都流了下来,但是他们还是站稳身体,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好几个流着泪想走上去的人。刘副部长穿过这道单薄而威严的警戒线,奋力向3楼奔上去……
无数道无线电波在1个小时以后从北京向全世界各个角落飞去,这些电波大多数都只有一个内容“1916年12月26日晚……中国现政权的创造者,被中国人称之为‘国父’的杨沪生于北京去世……”
在莫斯科,那间幽暗的卧室里焦急等候的223号间谍收到的是一份这个时间内从北京发出的无数电波里与众不同的电报:
自:北京,1916年12月26日,047号
致:莫斯科,223号
回复时间要求:甲级
正文:按03号指示请斟情处理。电文结束
中年男人是严格按照制度,一个人走到厨房里独自将电文密码解译的。看完后,他愣了愣,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总部的03号领导有对自己下过命令,通常自己接受的行动指令都是来自01号,即部长本人发出的。但是谁也没有说过03号的指令就不执行啊!一定是01号有什么重要的事分不开身,才授权03号副部长处理的――想到这里,223号有点后悔:自己图省事,想快点得到回复,结果将回复时间要求定在乙级,看来以后得注意了,要考虑到01号领导的时间……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洗菜池里将电文成灰烬,并拧开水龙头,看着灰烬被冲进下水道后,他走回到卧室里,对着期待已久的柳巴说口述了几组数码,在柳巴将这几组数码飞快的发送完以后。中年男人已经将自己的衣服脱得差不多了,他穿着短裤背心走过去替柳巴姑娘把沉重的黑皮箱放回床底,跟几个同样款式的衣服箱子摆在一起。等他直起身来,满脸微笑的姑娘把衣服也脱得差不多了……
自:莫斯科,1916年12月26日,223号
致:北京总部
回复时间要求:子级
正文:指示收到,即将执行。电文结束
因为这份电报的回复时间要求是在10日内回复即可,所以北京那栋大楼里的机要办公室将这份电报没有放在给部长及时审阅的分类内,这份电报于是和它前面的那3份电报一起静静的躺在机要室的文件夹里……
第2天晚上,安德烈大哥开着一辆破旧的“圣彼得堡”牌汽车,将两个大箱子送到了多拉小姐的藏身处,并告诉多拉,这些都是他从某个同情革命的黑市商人那里搞来的。当多拉小姐用她那有严重眼疾的眼睛,看清楚箱子里除了衣服和鞋子外还有3把那甘式手枪,2把勃朗宁式手枪,甚至还有3枚意大利造手雷的时候,高兴的搂住安德烈的脖子,亲得他半个脸都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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