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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轩中接过手来,暗暗试试两头相差的重量,找到平均点,五指拈住不语。
公孙先生哈哈一笑,说道:“天命如此,那么我先动手便了!”他走到路中心,左足尖微微伸出去,以右脚为轴,修地滴溜溜打个旋转。那石子小路的小石四下进飞,原来他已用左脚尖在地上扫出一个圆圈来。
只见他用三指拈着那截烟管的中心,用力向空中一推,那截烟管旋转着,平平飞起。这三人都是武林会家,目力不凡,自然能够清楚地看出这旋转上升的烟管,究竟飞了多高。石轩中不禁低叫一声好,那公孙先生也微微咽笑,傲然跨出圈子,好让那截烟管掉下来。只有易静的眉尖处,轻轻地受了一下。三人的表情,各个不同!
那公孙先生把烟管旋转着抛上半空,随即跨出那圆圈。只见那烟管平着旋转加风车般,一直上升,那去势并不疾迅,缓缓升起。石轩中是个行家,知道这纯是用内家潜力,推将上去,那种力量,极为均匀。待得这截姻管上升至三丈左右,忽地在空中微微停顿一下,修地又冲上半丈左右,这才霎地下降。他禁不住轻叫一声“好”宇,易静却担忧地双眉犁蹩一下。
石轩中并没有看见,那公孙先生心细如发,看在限内,一抹奇异的表情在面上掠过,随即恢复原有神态。
那截烟管下降之势,极为迅速,宛如流星飞堕,一下子掉下地来,旋转之势则已甚是缓慢。坠在地上时,正好落在那圈子中心。
公孙先生做一个手势,着石轩中开始动手。石轩中也不推辞,走人圈子中,只见他五指微张,如莲花般托着那截烟斗,手法甚是奇特惹眼。
他凝神运气,真力聚在五指尖处,缓徐地向上空一举,那烟斗暮地脱手而起,旋转得比风车还快,竟然微微发出呜呜之声。这烟斗直如离弦之箭,冲天而上,到三丈半时,势于忽地刹住,疾地掉将下来,也是掉在圈中,真是上得快,落得更快。只有一桩,这烟斗下落之时,那自身旋转仍然像脱手飞起时一般疾速。
易静不觉喜孜孜地展眉一笑,公孙先生又看在眼内。石轩中没有做声,看公孙先生怎样说法。
公孙先生忖道:“哎呀!想不到这厮内力造诣与我不差上下,虽则我稍为大意,刚才只用了七八成内力,以致高度和他的一样。只是这厮方才出手,那手法极是高明妙绝,要平心论起来,只要同一样高度,他便算赢了,因为那烟斗一面重得多;要能均匀平稳着旋转抛上,便难得多了!这厮委实不可轻视!”
他这时说道:“这一次比赛,因为声明只论高度,故此我们算是扯平,你说是么/说完,微微阴笑一下。
易静嘴唇窈动一下,结果没有作声,石轩中道:“公孙先生此言不差,这一场算是扯平!”
公孙先生问道:“我且问你,那渔隐是不是扛T鱼走啦?”
“不!那位渔夫当时非常愤怒,把那尾红鲤鱼一下给摔下江里,然后狂笑高呼走了!”
“咳!真是一着之差,满盘落空!”公孙先生又是悔恨又是沮丧地长叹,双眸闪闪,瞪着石轩中,眼光里恶意显明流露。
石轩中察出这公孙先生眼中暗含恶意,心中大为狐疑不解。却听易静叫一声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侧头顾盼,略带怒容地摆手,制止她再说话。
石轩中道:“敢问先生第二个题目,怎样比法?”
公孙先生道:“这一场我们来比轻功!”石轩中听了,心中又是一喜,付道:“师父曾经说过,我的八步赶蝉轻功,已是江湖独步,这次纵不能胜,也不致落败。”口中连忙答应了。
“这次轻功的比法,甚为普通,你跟我来!”公孙先生说罢,首先一擦长衫,径自前行。这里石轩中和易静,赶紧跟他走。
公孙先生带了他们,一直走到那茅亭去,正是方才易静所坐的亭子。来到切近,便看出这亭子乃建在小池中心的大石上,这小他方圆周围不及三丈,池心那块大石,已作了丈半方圆。他水十分清澈,大约四尺来深,池底铺的是白色细砂。
只听公孙先生道:“这池中插有一列青竹,只有拇指大,长度刚好在水面之间。这列青竹每隔四尺一根,绕池一周,只因插作“之”
字形,故共有十五根之多。我们轮流在竹尖走一圈,只许脚底沾水,不得湿了鞋面。”
石轩中心想到:“这个又有何难!我多抱一个人也办得到。这公孙先生大概是糊涂了!”
只听公孙先生又道:“如果我们都能办到,便再走一圈,但只准用单足跳跃踏竹而行,你听清楚了没有?”
石轩中忙又点头。公孙先生反手勾起长衫下截,口中说道:“这次由我先走,你到亭中看着。”石轩中依言一跃而落在亭中,易静也跟来亭子里。
只见公孙先生向水中一跃,迈开脚步,就像在平地上走路似的,霎那间已走了一圈。他脚尖在最末那根竹端一点,轻飘飘地飞身上来,落在亭中。抬起脚让石轩中看,只在脚底沾了一层水渍,鞋面上半滴水珠都没有。这是因为那竹末端恰好在水平线处,故此鞋底有水渍。
石轩中已看准方位,这时便也一跃下池,急飓迅电似地疾转了一圈,易静只觉眼前一花,石轩中已昂然站定在亭中了。
公孙先生赞道:“的确是名门内家身法……你师门……”他墓地停口,不再探询。原来他早已立定主意,不问石轩中的来历,以免稍有渊源,便不能随心行事。石轩中当下也诈听不到,没有搭腔。
这公孙先生是个大行家,不必再检查石轩中的鞋子,当下移步道:“还有一圈,你仔细看看!”只见他跃下池中,单足立在竹端,提住那口真气,身形倏起,如寒鸡啄米,又如精蜒点水,只用单足,绕他而转。刹时已转了一圈,到了最末那根青竹时,身形微顿,攀然身躯左右摇摆,似要掉下水去。石轩中冲口道:“好个风摆残荷……”
语声未歇,人影一闪,那公孙先生已跃回亭中。
石轩中不再搭话,腰间暗蓄劲力,双足点处,修地凌空而起,这亭子离崖边不过一丈四五之隔,眼见石轩中身形如离弦之箭,凌空急起,已越过这片池水。忽见他半空中一折腰,直如大鹰回空,身形急转直下,返向水面扑坠,临到将近水面之时,坠势一挫间,身形暴长,单足踩处,已踏在池中青竹上,化为“金鸡独立”之式。
他这一卖弄,身法既迅疾强劲,却又是十分轻灵翩跃,美妙已极。亭中的公孙先生眉梢,陡笼杀机,面上阴暗不定。他胸中虽满盈杀机,却又暗自动了爱才之念。
石轩中单足一点,掠水而起,忽左忽右,一下子便跃到最末一根,单足落处,忽党脚下那根竹向旁便倒,禁不住吃一惊,原来他这一下因为要跃回亭中,故此下结之势较重。
他记起第一次那困,跃到这最末的一根,也稍觉不稳,只因乃以两足交替飞跃,故此毫无妨碍。
这一圈用的是单足起落,因而已加小心,谁料那根竹简直一点力都不受,忽地横向斜倒。
石轩中在这欲堕未堕之间,施展出绝妙轻功心法,丹田里一提真气,两臂忽地一展一振,仍旧用那单足,轻轻一踩水面,身形倏然上拔,疾速冲进亭中。
他身形落地时,禁不往往前一冲,一连垫了两步,才拿桩站稳,抬起头来,那玉也似的脸庞,已激荡得通红了。
这一精微的变化运用,只在一瞬之间,易静一旁看来,只觉得他到了最末一根竹时,两臂一振,便跃回亭中,哪知他险些儿堕在水中,但公孙先生却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根本这最末的一根竹,乃他造下手脚,在那第一圈时,早已弄松,到第二圈时,更以“风摆残荷”
的身法来掩饰,暗中将那根竹完全弄松,只要池水稍为微动,那竹也得流倒,何况以石轩中这么大的一个人,想在其上换力,更吃不住了。
石轩中初涉不湖,经验十分稚嫩,要非他聪颖过人,早就连宣长风也到不了。这刻他还未曾醒悟,乃是遭了公孙先生的诡计暗算。
公孙先生呵呵一笑道:“好,你身手果真不凡,只是……你看,你鞋面上已沾了几点水珠,按规定这一场是我赢了!”
石轩中低头看时,果真鞋面上已沾着几点水珠,想是方才轻轻一踩水面之时,给溅了几粒水珠,面上不觉微微变色,道:“这场我认输了!”
“那么我们再比第三场,这一场我们在拳脚上分个高下,而且就在这池中的青竹上,除招式的胜负外,倘一方被迫上岸至跌下水中,也算是输!”
石轩中微有馁意,却硬着头皮道:“这样甚好,晚辈勉力奉陪!”
公孙先生不敢怠慢,将下半截长衫撩起来,盘在腰间,这才一跃下池。石轩中回顾易静一眼,却见她脸上有惊愕忧虑之色,心下一凛,想道:“易姊姊深情这公孙先生的底蕴,她既然为我惊恐,想那公孙先生必有歹心广但那时已不容多想,一下子也自跃下池中。
两人各占一竹,对面相峙,公孙先生晒道:“你先发招。”
石轩中双掌先后微伸,作虎爪式,小心翼翼地盯着对方,答道:“请公孙先生先赐教!”
正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和无。公孙先生已经看出这少年,在掌力上也非庸手,存心看看这少年究竟是何家派,看是谁人调教出这么一个年轻艺高的好手,当下不再推让,喜地欺身而进,早拿起处,一式“问路渔樵”,探手去扣对方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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