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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连带着一丝愤怒的说。
“这个培我兄,也太不应该了。”刘建业也只能摇头叹息。
“兵团5个军经3天的苦战,推进不过20公里,伤亡之大,战果之微,自十八军与G军中野、华野交手以来所未曾有!原因是蒙城以北去徐州共有三条路,但均有十三道大小河流阻隔,G军容易狙击。但是,此次G军却不狙击而是深沟高垒,抵死不退,且火力之大、之强亦前所未有!反观兵团装备沉重道路不良,无论列阵,无论调动均难应需求。十九、廿、廿一日,十八、十、十四军和新二十军各均只进展20余公里,越过奶奶庙之线推进至南平集、芦沟集、七里桥之线,又为当面之敌凭浍河、淝河坚守不退,攻势顿挫,而最要命的是后续辎重车辆均已通过蒙城涡河,散布蒙城北岸方圆10公里,此时十余万大军已陷绝地,进既不得、退也不是!上前及后退的,彼此都不知道要干什么?饭也吃不得(行止未定)!炮声、重机枪吼声、嘶杀凄厉声,就这样又把廿二日折腾完,廿三日黎明有骑马及吉普车分头传达司令官命令:”
“这不就是萧锐的第一个方案吗?”刘建业大声说道。
“说的一点都没错。后撤的第十军部队与上前掩护的部队对进夺路,互相叫骂,这真是个奇景,互不相让、乱成一团!就这样你冲我突,撤的未能撤下来,因为G军紧咬不放!掩护撤退的未能接上,反而把撤退部队的路挡住。折腾了一整天,兵团就在南平集东西18公里、南北15公里这一片荒地(村庄人家甚少)上动弹不得!谁也不知道兵团部在那里?自己的上(下)级在那里?但黄昏后说是兵团部有令:但见连营百里,灯火人声喧天,外围各部仍彻夜被对手一波波攻击,加深内围恐怖。廿四日黎明,确定昨夜G军已经合围加强工事!”
“看来,整个兵团的前途十分不妙。”刘建业摇着头说。
“如果再任由培我兄这样折腾下去,整个兵团距离全军覆没,已经不远了。”胡连激动地说。
“既然伯玉对兵团情况如此了解,为何不肯出山?你若肯出山,不是比我更合适吗?”刘建业问。
“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说,我现在不是得了肺炎了吗?”胡连说。
“算了吧,你究竟得了什么病,恐怕自己最清楚。”刘建业说。
“你知道老头子是死要面子的,如果这个时候他派我出马,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耳光,承认以前的决策是错误吗?所以,他是不到最后时刻,绝对不会派我出马的。正好,你现在又是一个没有什么具体职差的闲人,不用你又用谁?”胡连说。
“你说的没错,我是一个闲人。”刘建业说。
“仲良,我拜托你,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救出十八军,救出你的新二十军,你和我一样,也是从十八军出来的。十八军是我们的根。”胡连拉着刘建业说。
“伯玉,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刘建业说。
当刘建业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自己感觉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苍凉。
第三百六十三章 抉择(三)
西柏坡的清晨,好久没有这么宁静了。桔红色的太阳从东方升起,一抹红霞在德沦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在朝阳的抚慰下颤颤抖抖。乳白色的晨雾给远山和丛林围上了一截素净的墙裙。偶尔,一两声鸡鸣犬吠来自白雾深处,使这静谧的山村显得更加生机盎然。
黄焕然兵团这块硬骨终于啃下来了。毛泽D十分欣慰,于11月23日亲自拟电祝贺:“庆祝你们歼灭黄焕然兵团十个师的伟大胜利。……十六天中,你们消灭了徐州系统正规军十八个整师……并给邱、李、孙、刘四个兵团以相当打击,占领徐州以南、以东、以北,以西广大地区,隔断徐蚌联系,使徐敌处于孤立地位,这是一个伟大胜利。在战役发起前,我们已估计到第一阶段可能消灭敌人十八个师,但对隔断徐、蚌,使徐敌完全孤立这一点,那时我们尚不敢作这适中估计。”
前线的辉煌成果超过了毛泽D的估计,他鼓励说:“望华野、中野全军,在刘、陈、邓、粟、谭五人总前委(邓为书记)统一领导下,争取新的大胜利。”
毛泽D在歼灭黄焕然兵团以后并不手软,立即指挥部队将战争向纵深推进,意图乘胜前进,以取得新的更大胜利。
要取得新的更大胜利,下一个目标是谁呢?徐州的国军虽然在战役开始以后损失了18个师,但是还有较为精锐的50个师盘踞淮海平原,打哪一个兵团最为有利?包括毛泽D在内的中央政治局五大书记在思索,总前委五虎将也在不时向统帅部报告新情况新思路。为选择第二个目标,毛泽D与总前委通过无线电波紧急磋商。
在这战局瞬息万变的关键时刻,远在西柏坡的毛泽D和淮海前线各位指挥员都在苦苦思索下一步的作战方向。
淮海战役第一阶段作战后期,国军主力被分割在三个互不关联的地方:邱、李、孙三个兵团在徐州及其以东;李延年、刘汝明两兵团在蚌埠及其以北;黄威兵团前进到淮河支流浍河边的南坪集以南。根据这一态势,刘陈邓提出下一步作战设想:将中野和华野一部转用于南线,打击黄威或李延年、刘汝明兵团。
早在战役打响不久,统帅部与前线就讨论过第二阶段行动方案。
毛泽D认为邱、李两部不敢轻举妄动,南京方面可能对刘汝明所部的西北军旧部不放心而将嫡系的黄威兵团调至蚌埠地区,遂于11月11日17时,致电刘、陈、邓、粟等,在分析上述形势后,指示他们说:“在此种形势下,只要你们歼灭黄孙两兵团,占领宿县及徐蚌段铁路,徐州就处于被我包围中,就可以准备第二步歼灭邱李,夺取徐州。”“在黄孙被歼,邱李被围的情况下,南京有令邱李向南或向西突围,而令黄威接应他们突围之极大可能。因此,在歼灭黄、孙后,粟陈张、谭王李所部,除以一部位于徐州以东外,主力应迅速移至以宿县为中心之徐蚌路及其两侧,中原我军及华野3、广两纵,则应待粟谭到达徐蚌路后,迅速移至水城,商丘之间,隔断黄与邱李之联系,完成攻徐作战之战略展开。”
面对前一阶段,华野数十万部队一直与黄焕然兵团鏖战的艰难处境,刘、陈、邓忧心如焚,11月14日10时致电军委,称:“黄威抵达阜阳、太和后有三种可能:一是暂停观变,然后决定行动;二有出毫州、涡阳向永城,或出涡阳、蒙城向宿县;三是东开蚌埠,掩护南京。我之方案:1.如敌出永城或宿县,我以集中1、2、3、4、6、9及华野3等八个纵队,破击黄威兵团为上策。……2.如华野一时尚难歼灭黄焕然主力,而我们又不能不以4、3、广纵拉住邱孙两兵团,再定行动。3.如黄威暂在阜阳、太和等八军,我则监视之。如黄威移蚌埠,我则仅以一部钳敌,2、6等纵主力移至蒙城地区待机。”
但是,在那时毛泽D最关心的是徐州集团,仍然设想诱使邱、李两兵团东援以利歼击。11月18日24时,他致电刘、陈、邓并告粟、谭说:
按照中央军委意图,在歼灭黄焕然兵团所部后,淮海战场上将北打邱、李,南打李延年、刘汝明,同时进行两个歼灭战,而中野只剩下第1、2、6纵队共六个旅不足6万人将对付黄威兵团属下的15万军队,无疑压力十分巨大。眼下,歼灭黄焕然的战斗不能迅速结束,而黄威兵团已占领蒙城,离宿县仅70公里,如让其通过中野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在淮北小李家总前委作战室,中野刘司令员、邓政委和华野陈司令员召开中原野战军纵队以上干部会议。
邓政委本来就有烟瘾。这些天,他寝食俱废,烟却是一支接着一支,半天就积一缸烟蒂。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如铁钩相挂,没有松开的时候。刘司令员也不再有往日诙谐的谈笑,经常拿个放大镜在地图前看个不停,一站就是大半天。本来好走动的陈司令员,这几天更坐不住了,整天低着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根据战局的发展,总前委认为在华东野战军歼灭黄焕然兵团之后,必须将战役的第二个目标指向黄威兵团。
淮海战役的序幕刚拉开后,黄威兵团来势太凶。黄威严格执行蒋总统“打通徐蚌,会师徐州”的命令,拼命攻击,兼程东进。
但是,无论是坐镇南京的蒋总统,正在上海养病的陈辞修,先是奔丧后又装病的胡连,还是兵团司令黄威本人,都根本没有料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黄威兵团的所有行进路线和作战计划,在还没有被他们所清楚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被送到了西柏坡,又送到了负责淮海战役指挥的总前委的面前。而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在国军统帅部的内部有三个重要的内线人物。除了我们已经知道的国防部作战厅的郭厅长以外,还有就是身为参谋次长的刘为章和吴虞薰两位高级将领。
与华中剿总的白老总关系极为密切的刘为章次长,实际上是长期潜服在国军内的地下党员,西北国军的胡寿山的参谋盛国辉称其在1930年已加入GCD,任军令部厅长其间,两军的多场战役,包括七十四军进攻山东,徐蚌会战等,刘次长都直接参与计划指挥。而战事中,国军的战略意图俱早被对手得悉而陷入被动,可能就是与刘次长泄密有关。
吴虞薰1911年与少年好友吴仲禧一道参加福建北伐学生军,参加辛亥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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