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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的华丽,无疑是他最佳的代言词。
南宫茧其实是喜欢他的。对方明明拥有风华无限的绝世容颜,却总是一副一点也不自知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只有纯粹的冷意,间或直接的杀气。
人如其剑!这是在场所有看官的想法。等一一回过神后,南宫澈已经秀完他的剑技。可是没有人瞧清楚,他的剑是何时入鞘的。
南宫茧下意识紧了紧衣袖里的匕首,这个人,绝对是个剑术奇才。才几年时间,他的剑法已经抵达如此高等的境界。
南宫澈,根本就是个为剑而生的人。他眼里的冰峰,只有对着他的爱剑时才会融化,跟着流露出细微的情感。
南宫茧开始疑惑,南宫澈,到底能把南宫笑傲放在哪里?
统统安静了许久,耳边才响起黄爷惊叹般的称赞。南宫澈却仿佛没有听到般,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南宫茧一直看着他,似乎再无法将视线移开。他的内心突然有只魔鬼被唤醒,在他耳边不停叫嚣着, “冲上去!杀了他!冲上去!杀了他!”
热血上涌,脑袋频临空白。眼前尽是一片殷红,南宫茧死死握住自己的手,直到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刺激的痛感终于唤回他的理智,压下了突如其来的冲动。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兴奋过!南宫茧收敛心神,深黑的双眼直直望向黄爷身旁的年轻公子,恰好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眸。
南宫茧扬起唇,回给对方一个挑衅的笑容。
又来一个敢对他耍手段的人!也不知到底是他南宫茧长了副太过愚笨的模样,还是他真的弱到可以随便让人宰割?
瞬间他忽然明了南宫笑傲对他的心思。能在有生之年,遇上个有趣的且值得动手的对手,可是不容易的!
零 九
入夜,屋顶上有细微的走动声响起。南宫茧无声无息睁开眼,穿上御寒的外衣跟了上去。
那人跑了一段路后停下,转过身,笑眯眯的望着南宫茧。
“是你。”南宫茧微挑眉。“有事儿?”
对方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壶酒,直接端坐在屋檐上,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过来坐。”
南宫茧想起,在这个年代应该没有规定未成年不能饮酒的条例吧?他终是轻轻一提气飘落到来人身旁。
入秋时节,月圆人稀。南宫茧自顾自仰躺在一旁,背后的瓦片烙得磕人。反正他皮厚肉粗,忍了。
“都道天凉好个秋。”身旁之人似有感叹,递过来的酒壶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南宫茧懒洋洋的拒绝眼前的诱惑,“你明知道,我不吃别人的口水。”
对方耸耸肩,收回在空中晾了半天的手,也不勉强。
身旁人一直默默喝酒,没过多久就染了一身酒气。打了个响嗝后,他带着几分醉意仿佛无意识般扑倒在南宫茧身上。
南宫茧微皱眉,用力把肚子上的头颅推到一旁。“咚”的一声脑壳砸到瓦片的声音,很清脆。
“真无情呐。”对方摸着撞痛的后脑勺坐起身子,皱着眉头抱怨道。
南宫茧不由嗤笑一声,慢悠悠掏出袖中随身携带的飞刀放在手中把玩。“吃我豆腐,是要付出代价的。看来,你已经有所觉悟了。”
“别别!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嘛。”来人轻推了推颈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匕首,讨好的笑道。
周围忽然风声四起,南宫茧微眯起眼,“我的时间不多了。”
对方终于正了正脸色,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南宫茧。“你要的,都在这儿。”
南宫笑傲出现的时候,只见南宫茧一个人坐在那儿,晃动着屋檐下的两只脚。一手把玩着酒壶,好不惬意。
南宫笑傲微挑眉,颇为意外道,“我不知道,你还会喝酒?”
南宫茧轻轻瞟了对方一眼,云淡风清的开口,“今夜之前,我也不知道原来我会喝酒。”
南宫笑傲沈了沈脸色,“你醉了!”
“是的,我醉了!”南宫茧抬头望了望被大片黑云遮住的月亮,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他忽然站起身,面对南宫笑傲,冷下眼色道,“与我过几招!”
南宫笑傲直直望着眼前人,从南宫茧的眼神中看到一份莫名的决心。
对峙片刻后,他终是把手交握于身后,摆开切磋的架势。他一直也有份隐隐期待,对南宫茧的真正实力。
南宫茧知道,越厉害的高手,其实根本不必用到兵器。他们的武功,往往无招胜有招。
这是一个境界!好在,不是一般人都能达到的境界。至少目前为止,踏入这个境界的人,就他所知——只有南宫笑傲一人。
寒风阵阵袭来,扬起衣袂纷飞。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对方深黑的眼眸里,仅找到彼此的身影。
南宫茧放缓呼吸,微眯起眼,快速闪到对方身前,率先出招。
南宫笑傲稳稳站在原地,同样幽深的眼神闪都不闪一下。
兵戎相见,只在一式间。
南宫茧从南宫笑傲身旁错身而过,手中明明对准目标划下的匕首,刺中的却是空荡荡一片气体。
南宫茧心一窒,慢慢回过身,面向南宫笑傲。
突然感觉面上一阵凉飕飕的触感。原来是他脸上的面具,刚好裂成两半摔落在地。
他抬眼迎上南宫笑傲略带惊诧的眼眸,扬唇轻笑,“我输了。”
“你的脸——”南宫笑傲眯起眼,忽然词穷。
南宫茧这才想起,他已经有多年没在外人面前摘掉过面具。已经鲜有人记得,他曾经的可怕模样。
此刻他只得后知后觉的扯过耳后的长发盖在脸颊上,穷当遮掩。
随后提起酒壶,自嘲的笑了笑,“抱歉!”
不待对方有所回应,他立即展开轻功飞速离开。
徒留南宫笑傲站在远处吹着夜风,静默许久。
半响后,南宫笑傲抬手接住忽然断落的袖子。心一拧,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原来那一招内,也不是没给南宫茧讨到便宜。他竟然还不知道,何时被对方划过这一下。
断袖、断袖?!南宫笑傲紧了紧脸色,手中的布料很快变成一堆粉末随风飘走。
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南宫茧回了自家小院里,找了个杯子,坐在月下独酌。
他在回来的路上特地经过一个池塘,心血来潮照了下自己的样子。
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脸颊布满红疹,皮肤像一直泡在水里般皱巴巴的。脸上还有多处脱皮的现象,再配上另一边颜色暗沈的阴阳脸。
啧!活脱脱一个畸形的形象,难怪深沉如南宫笑傲之辈都被吓得无话可说。
好在,他还存有好几个与之前款式相同的面具,不然真不知道今后该如何见人。
他端起酒杯慢慢咄饮,想起前世里他最爱的那个婉约派女词人。
跟着吟道:“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少爷。夜深了,回屋歇息吧。”思然突然出现在一旁,如同多年前一样。
南宫茧突然想起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可怜女人,张了张口,终是什么都没有问。
毕竟是别人的人生,他又怎能,妄加干涉?
他只不过是一个被惩罚多活一世的罪人,而不是什么,救世主。
又想起怀中的信里所收集到的资料,南宫茧不由沉下脸色。“南宫府的人,是不是穷其一生,都无法得到自由?”
思然闻言愣了下,随即淡然道,“是的。”
“那么,你们,都甘愿?”南宫茧相当好奇。
“我们身为下人,要认命。”思然顿了下,才继续道,“何况,南宫府对我们有恩。”
“你可知,当年我为何独独愿意让你留下吗?”南宫茧忽然浅笑着望向思然,“因为你的眼睛,总会背叛你的心!”
思然微微变了变脸色,到底性子沉稳,很快恢复正常。
“我有教过你吧。人,最好不要留有弱点。如果你有了弱点,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南宫茧感叹道。
思然抬眼,望进对方深邃的眼眸里。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始至终,只有这个人,他的眼睛深处,似乎什么也没有。
南宫茧望着思然不自觉露出的迷惘神色,了然的笑了笑,“很好,我知道你的选择了。”
他接着朝黑暗中的某个角落瞧去,不意外发觉某影卫万年不变的气息开始混乱不稳。
南宫茧自顾自收了视线继续赏月,心里忽然想起那首《断章》:
你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其实,一般人或多或少都存在着弱点吧。
只是南宫茧在经历过一世荒唐后,他开始坚信,只有强者才配拥有弱点。因为只有真正的强者,才保护得了他想要保护的。
至于这一世,他只想成为得以掌控他人的强者,就别怪他用卑鄙的手段以他人弱点要挟!
而他已经给过别人自主选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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