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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笑笑:”很好很好!你就拟稿罢!至于你今后的问题,可以放心,我不会亏待你!“说罢看他拟好电报,马上命侍卫拿去拍发,只等李济琛上钩。坐镇广州的李济琛见是陈济案来的电报,还以为蒋介石因为反对他的人太多,特地拉拢几个人为他撑腰,以为可以乘机规劝几句,于是直往南京出发。一下车站,蒋介石的侍卫和一些官儿们果在车站等候道;”主席在汤山准备好了房子,请上车。“
李济琛于是上了汤山,可是一连两天,始终没有看见蒋介石的影子,想下山看看,但四周戒备森严,无法出去,李济琛这才知道上了大当。
蒋介石见初步计划已经实现,大喜过望,找到汪精卫谈判道:”汪先生,民国成立,不是易事,方今西北有灾荒,政府未巩固,但几位总司令各有各的打算,使我难以处理。我自知资望不足,党国重任一定要汪先生才能负担!但今天桂系军阀篡夺国民革命的果实,篡窃党权,实在忍无可忍!我们首先要打倒桂系军阀,桂系军阀打倒之后,我一定下野,一切由汪先生来领导!“
”好说好说!“汪精卫嘴上谦虚,心中暗自欢喜:”你姓蒋的终于有这一天,要我汪某帮忙啦!于是客套一番,表示愿意帮忙,教他别着急,静候好消息。接着,陈公博、汪精卫、蒋介石三人继续商量了几天。陈公博问道:“如今白崇禧在华北所统率的军队,原本是谁的部队?”
“这个,”蒋介石想了想:“恐怕都是唐生智的旧部。”
“对,”汪精卫拍拍大腿:“北宁路上廖磊、周岩他们的部队,本来是唐生智的。你问他干吗?”
陈公博朝蒋介石笑笑:“主席,机会来了!白崇禧部队的军饷你不要发,扣着他!同时交给唐生智这批人马两个月的军饷,请他到秦皇岛去运动他的旧部!”
“好极好极!”蒋介石不等他说完便接嘴道:“我们还可以请唐生智打出‘护党’的旗帜来,叫他喊出‘打倒了桂系回湖南去’的口号,那么这批湘军便愿意为我们卖命了!”
“是啊!”汪精卫也出主意道:“还可以活捉白崇禧,看他这只狐狸逃哪里去!”散会后陈公博坐了汪精卫的车子一起离开国民政府。途中陈公博问道:“姓蒋的有求于我们,我们得好生小心!别忘记,你我的党籍还没有恢复哩!”
“这是小事,”汪精卫满怀喜悦:“他口口声声汪先生长,汪先生短,说打垮了李、白便要我领导一切。如果他不把我们当作国民党同志看待,这些话也说不出口。如果先下令恢复我们党籍,倒反而显出他的小气来,于是干脆不提党籍问题,我看这没有什么关系。党籍能值几个钱?”
陈公博不作声。
第二天蒋、汪、陈三人再会谈。蒋介石提出个问题道:“昨天商量的事,我己经派人去办了,唐生智也表示同意,这着棋子下得漂亮!不过光靠这一着似乎还不够,我听说李宗仁在武汉提出一个口号,叫做‘鄂人治鄂’,一切实权捏在胡宗铎、陶钧两人手里,夏威、李明瑞、杨腾晖等桂系嫡派将领大不得意,对胡宗铎、陶钧明争暗斗,并不合作。”蒋介石放低声音:“机会好到不能再好,听说前天李宗仁到上海医眼睛去了,他本人并不在武汉,夏威态度消极,假装生病进医院休息,前线由李明瑞、杨腾晖负责,李,杨两人又是吊儿郎当的,如果把李、杨两人想办法拉过来,”蒋介石“嘿嘿嘿”连笑几声:“那不就行了么?问题是谁同李、杨两人有交情?”
“俞作柏!”陈公博脱口而出,指指汪精卫道:“只要汪光生同作柏说一声,那毫无问题!”
“一切拜托了!”蒋介石拱拱手:“汪先生,这着棋子非常重要!”
“没有问题,”汪精卫笑笑:“作柏不止一次报告过广西将领的牢骚。他们说:‘当权发财的是湖北人,打仗拚命又要我们广西人了!’所以叫作柏去活动,非常合适,嗯,非常合适。”
“唉!”蒋介石叹气道:“只要桂系垮台,万事请汪先生出山领导,我实在头痛!”他皱皱眉,摆摆手,作头痛状,但倏地低声问道:“汪先生,还有一着棋子也很重要,我想请汪先生再施展一下法宝。”
汪精卫不解:“还有什么花招?”
“张发奎!”蒋介石把身子挨近汪精卫:“如果张发奎能从江西出兵,进攻湖北,同唐生智两人两路人马直捣李宗仁后路;同时俞作柏又去运动广西军倒戈,那末双管齐下,对桂系的垮台可以提早,我也可以早卸仔肩,汪先生也可以早日出山,中国的局面也可以早日澄清,”蒋介石作诚恳状:“汪先生,你说多好!拯人民于水火,你一定赞成这个办法!”
“张发奎?”汪精卫给蒋介石说得心痒痒地,略一沉吟,便击桌道:“好,我赞成!”
陈公博暗吃一惊,心想蒋介石的确够狠,如果完全照他的意思去做,万一成功以后翻脸不认人,那西山会议派便无法讨到救兵,应该留个后步才是。于是他便开口道:“主席深谋远虑,真是叫人折服。但杀鸡焉用牛刀,我看那几着棋子够李宗仁瞧的了,不必再动用张发奎的部队,何况,发奎同主席之间,以前也曾经……”
“不不,”蒋介石坚持前议:“不撒下天罗地网,不能平我心头之恨!发奎同我有过误会,那不要紧,以后还可以做朋友,没什么。”他欲言又止,终于说出了真心话:“我还有一个顾虑,这就是为什么要请发奎帮忙的理由。”
汪、陈两人相顾愕然。汪精卫问道:“还有什么顾虑?”
“冯玉祥!”
“他是你盟兄,”汪精卫抚掌大笑:“难道你的盟兄会扯你后腿么?”
“汪先生有所不知,”蒋介石再作头痛状:“我们无话不谈,不妨直说。冯玉祥的势力已经从陕甘发展到豫鲁,我希望他帮忙,李宗仁也希望他帮忙,双方拉着他,他却来个两面敷衍,并不把我当做兄弟看待。”
“不会吧?”
“你们瞧,”蒋介石用手指在桌上划着:“老冯如果真心帮我,他该有明白表示才对。如今他一面屯兵于信阳,一面屯兵于徐州附近,这情形不很简单么?他在坐观胜败!你们想,”蒋介石的指头划落去:“如果我打胜了,他可以马上从平汉路出武胜关而南取武汉,比我到得快,湖北就变成他的天下了。如果我给李宗仁打败了呢?那他可以从津浦路直下南京,李宗仁还来不及赶到,中央政权就归他控制去啦!”
“主席,”汪精卫正色道:“你根据什么判断?”
“这个,”蒋介石沉吟半晌:“这个,老冯身边有我的人,他的情形我了如指掌!”
“呵,”汪、陈两人互望一眼,倒抽一口冷气:“那张发奎那边,一定要请他出马咯?”
“当然当然!”蒋介石仰天长叹:“汪先生,我自知资望不足,这一次只要打垮桂系,我做和尚也愿意,到那时请你领导一切,我在庙里每天为你念经祈祷!”
“唷唷!”汪精卫惊喜过望:“主席戏言,老夫老矣,一切还得你来才行!”双方客套一番,决定了对广西军的步骤。汪精卫、陈公博便开始策动张发奎从江西出兵,进攻湖北。同时唐生智派人北上,拉拢其旧部,另方面通过俞作柏的关系去分化桂系内部。唐生智还吩咐他的部下廖磊道:“燕农,顺便把白崇禧活捉过来,算是你建一奇功!据我看,捉他实在不难!”
紧接着,民国十八年二月二十一日,蒋桂战争爆发。按照蒋的意愿,汪精卫、陈公博的三个策动表现得有声有色:张发奎当真从江西出兵攻向湖北;唐生智秦皇岛之行也收到了预期的效果,湘军都重归他的“护党”旗帜之下;俞作柏分化桂系内部的目的也都达到。这三着棋子下得够狠,尤其是后面两着,变成了桂系的致命打击。白崇禧事先毫不觉察,眼看着就要给唐生智活捉。可是廖磊对白崇禧的私人交情不错,在开火前派人送了个信去,白崇禧大惊失色,连夜从海道逃回广西,虽然一身之外,别无长物,但总算没有做俘虏。李宗仁在上海法租界治眼疾,夏威态度消极,在武汉称病入院。前线军事由李明瑞、杨腾晖指挥,俞作柏活动结果,李、杨就挂起免战牌,一退便退到了武汉。于是胡宗铎、陶钧等向沙市、宜昌狼狈西退,蒋介石不费吹灰之力,垂手而得武汉。李宗仁闻报大惊,眼睛也顾不得了,从上海法租界仓皇南返,桂系的势力立刻缩到广西老家一隅。
冯玉祥在蒋桂战事初起时,还觉得蒋介石要向实力派开刀并非易事。他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不管蒋胜李败,或者李胜蒋败,对他毫无损伤。而且就因为蒋、李双方火并,实力互相消耗,败固大伤元气,胜也精疲力竭,对西北军是有利的。不料蒋、李刚一交手,就大出冯玉祥意料之外,蒋竟能利用唐生智、张发奎两支人马直捣桂系后路,利用俞作柏运动桂军倒戈,没几个回合,战事就迅速解决。冯军还没有出武胜关,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已经进入武汉。桂系一去,冯玉祥同蒋介石之间,这一对盟兄弟的矛盾也格外尖锐起来。
张发奎部队处境更“冤枉”,他以为直捣桂系后路,无论如何已为蒋介石的南京政府建了一功。不料对桂系的战斗终止,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却向他展开了攻击。张发奎起先以为事出误会,但马上明白这是真的。张发奎被蒋介石的队伍摆布追击,一直退到宜昌,蒋介石还称他做“张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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