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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狞笑上车,但心头好不气恼,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了。
“你通知刘副官,”蒋介石在机场吩咐蒋经国道:“以后,对张学良的隔离工作,要做得更彻底,更有效,千万不可让他同外面有所联络才好!”
不提张学良还押息烽集中营,却说蒋介石回到重庆,便忙着迎接马歇尔再来中国的一切事宜,同时对全国各地凡有反对政府的风吹草动,都命令严密注意,格杀勿论,包括饥民暴动在内。四月十五日那天,忽传美大使馆有人求见,宋美龄便任翻译,不知来者有何公干。双方寒暄一阵,话题便转到马歇尔的行程:这一次他同太太一起来华,十二日离华府,十五日过檀香山,最多两三天,便可以到达重庆了。但客人显然并非为报告马的行踪而来,从公事皮包中掏出一个文件夹道:“夫人,今天我奉命来拜访蒋将军,因为有一件很难处理的案件。”
宋美龄把这意思一翻译,蒋介石诧异道:“只要是我能够帮忙的,我一定帮忙去办。”
来客道:“我的说话可能会冒犯蒋将军,希望蒋将军谅解,因为这一件事情,已经引起了美国公民们的公愤,对于蒋将军的威望,损失很大。”于是他说道:“今天来自上海使馆的消息,我们美国人员,奉命在上海逮浦了德国在亚洲海陆军情报总机关的首脑、希特勒的好朋友爱尔哈特中将,以及其他德、意、日间谍十九名之多。这显示着在中国存在着的纳粹地下组织’人狼‘,它在德国投降很久之后,还在中国进行对同盟国的战争。”
“这个同我有什么关系?”蒋介石不悦道:“它们是德国的机关。”
“蒋将军,”来客道:“问题就在这里了。这批纳粹分子,不但在中国活动,而且在中国政府秘密协助下活动。我们己经获得重要的人证、物证,证明主犯被蒋将军的部下逮捕,但很快释放,又马上加以雇用,他们也效忠于蒋将军了。”
蒋介石一怔,知道这件事情赖不了,辩道:“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戴笠经手的,事先请示过我,说他们帮忙我们消灭共产党,因此我才批准录用。他们发点财,也没什么,是吗?此后,他们对同盟国不会有战争行为,我可以担保。”
宋美龄道:“由他说完了再说,看他还有什么内容。”于是便笑道:“请你先把详细情形见告。”
那来客念着文件道:“这次逮捕,是由于国务院提出紧急要求,嘱咐我们采取行动铲除在华有名的纳粹和法西斯分子,以便向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死亡者及其家属和一般公民负责。在中国的纳摔团体叫做爱尔哈特机关,在上海、广州和北平都有办事处,活动力相当大。”
宋美龄问道:“闯了祸吗?”
来客皱眉道:“要不,国务院怎么会着急起来?许多美国船只,至少包括一艘航空母舰,都给他们弄沉了。我们有理由相信,冲绳岛以及太平洋战争初期美国所受重大损失,也间接由于这个机关的暗算,因此非办不可。昨天的消息说,在上海逮捕的四个纳粹主犯,曾经被中国政府囚禁过一个短时期,但很快以各种理由放了出来,并且其中有几个主犯,自从战争结束以后,一直被中国政府雇佣着。”客人另外翻开一页道:“这是今天早晨的消息:美方在上海敌侨集中营里,捕去了五个纳粹分子。包括德国大使驻上海间谍代表兰都,《荣誉的纳悴》报记者茅斯堡,他在战前曾遍游美国,一九四一年春到上海后,即负责训练派赴美国的情报人员,此外还有里丝特、贾格尔,以及皮尔赫基。今晚还要继续逮捕浦特卡美,他是里宾特洛甫委任的远东宣传主任,主持一个平行情报网的活动。在广州监禁中的十个纳粹分子,有前德国驻穗总领事西伯特,两个德国副领事葛立次赫和布莱森,以及华南纳粹党首领吴多博士。”
客人再念:“这是另外一个消息,也是刚到的:美方情报部官员昨天在上海又逮捕了六个纳粹疑犯,是和德国投降后在华德国间谍网有关的。美方情报人员又在广州德国副领事布莱森院子里六尺深的墓穴中,掘出了一个希特勒的半身像,是德国电台宣布希特了死讯并听信希特勒的纳粹主义不死的演说之后不久,举行葬礼时埋下的,另外还有一张就地写的纸条,’我们将再来临‘,显示出纳粹、法西斯的不肯死心。这个半身像一度埋在香港,后被日本人掘出之后,便转送给德国人。”
“全部内容都说完了?”宋美龄问。
“说完了。”来客道:“国务院的意思,如果蒋将军还知道什么地方有纳粹法西斯余党,便请不必再庇护了。”
蒋介石不悦道:“我早说过,这个与我无干,那是戴笠经手的。而且对于战后的纳粹处理问题,谁对谁错,倒也很准说。上午陈主任给我报告,说莫斯科的评论员卢曼斯基作广播,说德国境内美英军区之中,已经出现了法西斯党,你们怎么也在用纳粹的人呢?今天东京消息又说:日本主要战犯内相三土忠造,竟然可以组织’日本民主党‘的新党;而日本大选的结果,胜利也是属于法西斯组织,你们到处在起用纳粹、法西斯,中国有这么几个人,怎么要逮捕?”
蒋介石自以为这几句话问得有理,那客人也一再表示歉意道:“蒋将军说得劝,说得对。不过为了贵我两国的合作,希望在利用纳粹、法西斯、日本军人这一步骤上,能够取得一致才好。”
“怎样才算一致呢?”
“很简单,”那客人道:“这件事情没有一定的公式,原则上纳粹他们凡在战后为我所用,追随我们反对苏联,并且包括中共在内,我们便重用他们,在精神和物质方面都设法满足他。”
“这就对啦!”蒋介石笑道:“你们也明白,这些人在反共方面同我们一样立场,在技巧上甚至比我们强,我们是应该利用他们的。那么,你们还要抓他们干什么呢?他们好好地在中国反共,你们雷厉风行抓他们干什么呢?”
那客人轻轻地摇头道:“蒋将军,有些地方是很微妙的。一方面我们应该利用他,而且已经在利用了,但另一面,为了向美国公民交代,向世界人士交代,我们不能不选择几个倒楣蛋,开开刀。算是在消灭纳粹、法西斯和日本军国主义者这一努力上,我们所做的工作是这样神圣、丰富和动人!否则我们的历史学家怎样去编写历史呢?让他们告诉后人,说第二次大战的目的,只是为了用武力争取轴心国反共,用武力夺取原本属于轴心国在侵占地区的特权吗?哈哈!”
三个人笑了一阵,蒋介石道:“我同意你们的做法了。这些倒楣蛋,在今天的情形之下,也缺少不得。其实中国也有,今天我决定枪毙缪斌和陈公博,也是这个意思。”
宋美龄认为这末尾一段不必翻译过去,插嘴道:“马歇尔将军一到,你们要更忙了。”
客人道:“那是一定的。不过更忙的是蒋将军和夫人,你们的军事行动,一定更厉害了。”
蒋介石道:“有你们在这里帮大忙,我相信结束剿共军事,很快很快。”
客入喜道:“大概多久?”
“这个,”蒋介石道:“昨天晚上,军政部长陈诚来,我们也谈到了这个问题。我估计,最多半年,共产党的武力全部消灭!最多一年,全中国的共产党一个不留!但陈部长的估计比我保守一点,他认为全部消灭中共,大概在两年到三年之间。我反对他的悲观看法,所以已经通知报馆和通讯社,把我的看法告诉全世界,作为欢迎马歇尔将军和鼓励士气的一件小礼物!”
客人喜道:“这样说起来,现在是一九四六年四月,到一九四七年上半年,全中国便看不见一个共产党了?”
蒋介石洋洋得意地点头道:“老实说,对日本的八年之战,我倒不容易估计,但对中共,我相信我的估计如果有不符的地方,那只是时间问题:恐怕要不了一年!”
客人正想说话,蒋介石补充道:“你可能要问,为什么我以前期共十年没剿清,现在却要不了一年便肃清?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这一次是中美合作,海陆空三路并进,从来没有这样厉害、庞大、周密、彻底过!”
客人表示信服,不断点头,接着问道:“据报上说,贵国的灾荒万分严重,……”蒋介石连忙答道:“不错不错,我这里有详细数字。”陈布雷便奉命诵读道:“这是联总的统计。他们说如果救济灾区工作不加紧进行,中国人民死于饥馑的将达三千万人之多。中国战后灾区达十九个省,现在只有四百万人获得小部分的救济。灾荒包括战争、大旱、水灾、蝗虫、瘟疫、以及渔业不振、农业无工具等等。产米之区的湖南竟成为灾情最大的地区……”听陈布雷念到这里,蒋介石插嘴道:“现在我们希望联总帮助我们交通工具,不但运救济粮食,而且后方还有八十万难民欲归不得。”蒋介石笑笑:“不过这个交通工具,希望完成了军事运输以后再考虑,这八十万难民反正离乡背井好多年了,再缓一步不要紧。”
客人道:“我们听说在灾区有一种畸形现象,连草根也有抢购一空之势,听说还有人吃人哩!希望联总好好地去发灾粮,安定我们的后方,全力对付共产党。”说罢辞去。
陈布雷待蒋介石送客回房,哭丧着脸报告道:“现在有人攻击我们——不光是中共攻击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要依靠人家,连几位夫人小姐的月经带都非来路货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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