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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德说,他同很多人交换过意见,一致认为美国目前这么做,充其量不过是延缓国府的崩溃时间而已。有些人相信美援对国府的影响,但对最后结果仍有怀疑。其少只有司徒大使看法不同,他对于主席仍有很大信心!”
“司徒大使,”蒋介石点点头。
“不过蓝德说:没有第二个人支持司徒大使的看法。蓝德说:许多美国专家们认为:如果希望美援改善中国现状,要中国政府领导人改进,那无异是与虎谋皮!”
“嘿!”蒋介石冷笑。
“还有,”陶希圣道:“蓝德说:美国专家认为,除非国府能自助,否则美援虽多,还填不了中国政府入不敷出的漏洞,而中国政府的自助,却无迹象可寻,因此美国政府助华愈多,愈鼓励它作恶堕落!”
“这个家伙,”蒋介石狠狠地说道:“一定是奸匪,否则不会这样无礼!”他考虑一回道:“这个问题很简单,只要白宫相信我,其他可以不管。了不起请司徒大使去个电话就行了。”接着为魏德迈来华事,各方布置,煞费周章。闻道北方战局吃紧,为了鼓励士气,于是蒋介石坐飞机从南京到开封附近兜了一个小圈子,在开封召集了一个会议,连骂带哄坐了两个钟头,又回南京去。入夜,司徒来访。
“委员长辛苦了。”司徒道:“听说大驾今天曾到北方战场视察,想见贤劳。”
“那里那里,”蒋介石道:“这是份内之事。前方将领对共匪的战略战术有点莫名其妙,因此前往,指点一番。”
“好极好极。”司徒言归正传道:“我今天来拜望委员长,有一件事情拜托,并致谢意。”
“大使请说,不必客气。”蒋介石有点不安:“请!”
正是:指点一番可不易,被人指点则等闲。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廿六回 特使驾到 官儿忙提资料 大使漂亮 救济另有妙计
原来为的是这个,司徒说:“关于我们十三航空队在台湾空中测量的事情,现在差不多了。”
“是呵,听说成绩很好。”
“成绩不错,”司徒道:“这是委员长的部下配合得好。今天他们的消息说,两年来,十三航空队的孩子们,执行这项工作很卖力,他们不管风雨晴日,白天黑夜,每天要起飞好几趟。他们摸熟了台湾的气侯、季候风,在什么情况之下,每一种飞机有什么不同反应,都清楚了。”
“好好,”蒋介石道:“空中测量呢?”
“也差不多了。”司徒道:“已经把蓝图拿到马尼拉去洗印,将来一定给你们一份。”
“谢谢。”蒋介石道:“听说马尼拉的贵国基地,真是呱呱叫的呢。”
“做得是不错,”司徒笑道:“在马尼拉克拉机场,我们有台湾的模型,山川河流,房屋市区,做得都很细致,并且用电流控制,用有色灯光区别它的不同部份。”司徒笑笑:“我今天来拜望委员长,希望委员长对十三航空队的事情,要部下严守秘密才好。”
“我们是无话不谈。”司徒接着说:“我对你的信心,对你领导中国区域反共的信心,一向没有悲观过。”
“谢谢大使。”
“魏德迈特使此行,对你的政府重新大加民主改革,是势在必行的一项科目。”
“啊啊,民主改革,大使尽管说。”
“我所听到的,”司徒道:“委员长如果希望获得我们美国的大量支持,你必须洗清楚你的政府。我又从各方面得到消息,魏德迈这番来华,在逗留期内,一定要拿到满意的收获。”
“满意的收获?”蒋介石不解。
“是的,满意的收获。”司徒道:“我的意思是,帮助反共已无问题,问题在于中国政府的清洁问题。如果你采取行动趋向于较为自由主义和民主,或者由你给他提出确实保证,那末魏德迈便可回去复命,而白宫也可以根据他所说的,给你必要的援助。”司徒道:“魏德迈特使的人告诉我,他认为委员长是一个诚实的人,但你有着许多领袖所难免的缺点,便使得妥协成为难事。”
“是这样么?”
“还有,”司徒道:“你同白宫之间的事情,已经由马歇尔先生和我斡旋很久,迄未妥协,这个使白宫方面很不耐烦。虽然国共谈判的失败,责任不能完全由你负责。”
“是啊,”蒋介石透口气道:“这个很对,国共谈判的失败,老实说贵方……”
司徒一笑道:“这个不谈了,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要使白宫振振有词说服美国人民,说你的政府值得支持,那你必须迅速进行改革,委员长当然了解这个意思。”
话说七月二十二日那天,蒋介石好不紧张,当天下午五点二十分,魏德迈的专机自关岛起飞,降落南京机场。
“报告先生。”侍卫长俞济时奔回官邸道:“魏德迈特使到了。”
“好好,”蒋介石透了口气:“到底来了。除了他,还有谁?”
“有几位专家。”俞济时诵读名单:“总干事赫金斯中校、副总干事包埃上尉、翻译伍汉民上尉、财政顾问金斯、政治顾问斯普鲁斯、工程顾问屈莱克赛尔海军少将、经济顾问华尔克、新闻顾问华德森。今天中美首长都去欢迎,除了先生的代表吴鼎昌文官长,张院长的代表甘乃光秘书长,还有宋府委子文、白祟禧、陈诚、俞大维、翁文灏、周至柔、桂永清、孙立人、刘师舜、沈怡等人,很热闹。”
蒋介石笑笑:“大使馆呢?”
“司徒大使去了。”俞济时道:“海军武官肯尼上校,陆军武官苏尔准将,空军武官韩鼐中校、美军顾问团团长鲁克斯代表凯赛准将等也去了。”
“魏德迈穿军装吗?”
“他穿的是浅灰蓝色便服,戴一顶草帽。”俞济时道:“他第一个下飞机,同司徒大使握手;然后由外交部凌其翰司长介绍给欢迎的人。因为内中一大半都是老朋友,所以很高兴。”
“很高兴。”蒋介石笑容顿敛:“孙立人同他一定认识的了。”
“是的。”
“我知道了。”蒋介石道:“今天,魏德迈一定是在大使馆吃晚饭了。”
“是的,先生。魏德迈特使也知道先生明天晚上请他吃饭。”俞济时想了想:“听说,他有一个声明要发表。”
蒋介石点点头。
列位看官,魏德迈当时访华,蒋介石对他的希望甚大,事实上他代表美国,对蒋介石的帮忙也真的不小,当时有人挖苦蒋介石道:魏德迈中文译名原是“魏德迈亚”,魏者,英文We(我们)也;“迈亚”者,江浙人称继父(蛮爷)之音也;“We的蜜爷”者,蒋介石等人之后父也。对蒋介石当时之心情,可说是入木三分矣。
那边厢司徒雷登同魏德迈已在大使馆密谈。魏德迈劈头就问:“大使,你看有没有希望,我们可以说服美国纳税人,让他们乖乖听话,反共援蒋?”
司徒道:“将军,我希望如此。据我看来,在中国反共是当今第一要务,而在中国反共又非蒋介石不可,这个理由也足够说服我们的纳税人了。”
魏德迈莞尔道:“这个倒有新行情,大使离国日久,或许不大清楚:今天美国朝野,一般对蒋介石都很失望。”
司徒不慌不忙,让过茶,也笑说道:“正因为我离国过久,因此对中国问题也知道得多。将军说美国朝野对蒋不满,那我可以告诉你,中国朝野对蒋又何尝拥护!”
魏德迈一怔,放下茶杯,微笑道:“大使的意思是:中国反共非蒋不可,但主要的原因在哪里呢?华盛顿有各式各祥的中国通,国务院也有各种各样的情报,但为什么如此,老实说,我也不清楚。”
司徒呵呵一笑道:“将军,内中并无特殊奥妙,只因蒋介石掌握了军政大权,以及秘密工作者的机构,旁人没法争夺。”
“那些带兵的将领呢?”
“不行,”司徒道:“只要发现一有动静,这个将领早已身首异处了!”
“我的上帝!”魏德迈鼓着眼睛,耸耸肩膀道:“我完全明白了,大使,这个人真是有他一手,难怪你说:中国反共,非蒋莫属。”
“这是我长时期观察的结果。”司徒道:“所以,你们来了,对于他,应该运用一些技巧;原则上美国继续援蒋,但做法上要他改弦更张,民主一些,大概是这样了。”
“他肯吗?这位皇帝先生。”
“他当然肯,”司徒道:“他不但肯,而且口口声声在谈民主,骂对方不民主呢。但是他口中的民主,实在另有一部字典给他注解:独裁。”
魏德迈大笑:“大使,你真是个有趣的人,难怪他同你相处不错。”
“是吗?”司徒却叹了口气道:“他同任何一个美国人都很‘好’,但真的好不好,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你该记得,假使你来华之前看过我对白宫的报告的话。他曾经恨过我、骂过我,而且现在还如此。”
“蒋介石是个准搅的家伙。”魏德迈道:“不过看在上帝面上,我们也只好援助他,给他美元和美国军火,要他替我们反共。”他一顿:“不过适当的教训还是应该给他看看颜色,别让他以为我们真的十分欣赏他,这样会误事的,你以为如何?”
司徒脱口而出道:“我同意你的意见,不过不能由我出面。中国话说得好:‘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我看你们唱红脸,我来唱白脸好了。”
“此话怎讲?”
司徒笑道:“红脸指抨击,指斥责,指批评;白脸指和气,指友善,指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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