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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有陈总长在东北,他的条件,他的能干都大大超过了我,故不便前往,敬请垂察!”蒋介石企图说服他,无奈对方就是不去,“陈总长行前曾说过,他一去,一定会捷报频传,何必要阵前易将?不大合适。”蒋越听越烦,叫他休息,当夜设宴款待,改由张群、顾祝同一个接一个,一句接一句劝卫前往东北,自己省下了好大一番气力。
但顾、张两人也说他不动,张群终于惨然道:“实不相瞒,以私人关系来说,我也不愿意你去东北,但以国家前途一计,希望你去东北挽回大局!东北前途大有可为,国家前途大有可为,但陈诚差一点,要看你老兄的了。”
这边厢张群等人拼命打边鼓,那边厢宋美龄果然催蒋下令调卫立煌出长东北,但卫立煌就是不肯动身,两条腿就象用铁铸成的一样。
“他要关外称王,打几个胜仗,君子就应成人之美嘛!”卫立煌说得风凉,可急坏了陈诚两口子,谭祥再度到南京,为了抢救丈夫一命,单枪匹马到卫家墩找到卫立煌,除了差一点下跪,什么好话都说了。末了凄然道:
“共匪在东北打得好厉害,冰天雪地之中,蒙着被窝到了处钻,夜里钻到后方也看不见。辞修病得厉害,无法应付,只有你卫先生去才有办法应付,请卫先生早日到沈阳接事。”卫夫人韩权华在旁闻言长叹一声,对亲友说:
“我可看到了,有权有利他们就争,弄得不可收拾的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叫人家去,不去也不行。”
卫立煌捏着鼻子“新官上任”的情况,蒋介石瞧在眼里,对他更加不放心起来,可是当时找不到他人替代,一方面勉他好自为之,一方面为了平平另一些人的不平之气,马上收回了陈诚的人事权,接着又收回了他的军事指挥权,只由他管补给。可是妙不可言的是,当听到谭祥描绘“东北共匪打得凶”以及一到东北之后所见“现场情况”,卫立煌立刻改变初衷。当时拿了封老蒋给陈诚的亲笔信:要陈诚待卫摸熟东北情况才离开,行辕主任仍由陈诚兼任,并且不常驻东北,由卫代行主任职权,以顾全陈的面子,但陈一走,东北行辕的编制便大加削减,卫知道这口气是没法争的,把“保卫全东北”的命令改为死守沈阳不出,把蒋介石气得什么似的,函电“训斥”,卫仍坚决反对蒋的棋子,有一次还派副主任兼东北剿总副总司令郑洞国同国防部第三厅(作战厅)正副厅长罗泽闿、李树一同飞南京“打官司”,时蒋已去庐山,一行人等又在牯岭“告御状”,结果并无胜负,而蒋对卫的不满,又比不满陈诚更甚了。
但陈诚己躲到台北草山假装胃病,“静待命令”,卫立煌在东北可非死顶不可。经过波澜壮阔的几个战役之后,感到死顶绝无生路,坚决反对出击,蒋介石气得不行,派参谋总长顾祝同等到东北监督卫的作战,而自己则忙不迭派飞机滥炸济南,希望王耀武不至于投向对方,可以“成仁”。但卫立煌仍是坚决反对,还对参谋总长赌咒发誓说:“一出辽西我一定全军覆没,你不信我可以同你划个十字(划押)。”顾祝同也气得不成,把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最后逃回南京给老蒋呈文中有这么几句话;“——东北负责将领不服从命令,不愿意打仗,企图避免作战”等等,蒋一怒之下,率领俞济时、郭忏、桂永清、周至柔、罗泽闿等立即又飞北平亲自指挥,下机后到华北剿总司令部地图室研究情况。看地图上双方情况,那口气居然平了下来,对傅作义等十几个人说:“东北是不成,卫主任也过份了些。今天,革命发生困难是长期的,大家不必消极,据我看来,八年之后美苏必战,也即是世界大战,战争的结果是美国胜利,所以,我们也胜利——”
但将官以为老蒋为打气而来,想不到是为使大家泄气面来,人家望着的不是八年后的“大战必胜”,而是八小时后的东北形势,以及八十天或八个月的平津形势,这位“最高统帅”越是对自己丧失信心,他在部下间的“可依赖性”也就越低。当下俱皆没精打采而散。
大局动荡,情况不但严重,而且紧急蒋介石东南西北满天飞,什么事都要过问,什么事都办不成,外国记者们从各个角度提出问题,谁也不敢开口,“要问最高统帅”。例如问到“中国内战究竟如何发展”这一类,新闻局长董显光无法胡扯,因此对于记者的电话采访无法作答,找老蒋又找不到,电话却不停地响,好生焦急。
正是:“剿匪形势好得很”,如何好法问“先生”。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冷嘲热讽 石头城怨气冲天 风起云涌 大反攻水银泻地
董显光对这些问题无从作答,也无法向美国记者们探询,但翌日却给蒋介石带来更大烦闷。
“我今天已经在四中全会上宣布,”蒋介石道:“六个月之中,我们可以击溃中共,我想事实上可以办得到的,这些外国记者大概没什么说的了,今天他们又有什么谬论?”
“很多很多,”董显光道:“有好有坏。”
“都说给我听听,”蒋介石道:“我倒要知道,他们这样做,对中美关系有什么好处!”
“旧金山的消息说,”董显光道:“美国西岸报纸对主席和岳军院长在四中全会上的演词,首先加以评论的是共和党的《旧金山纪事报》。”
“说些什么?”
“说南京的领袖已公开承认政府贪污颟顸,可见魏德迈诊断之正确,已无异议了。过去两个星期来,南京官员对于魏的诊断满怀不乐,为什么会这样做,人们颇感迷惑。现在南京已承认这些缺点,并加以阐明;这个谜儿更加难以索解。美国欢迎南京这种政治上的忏悔,并希望这次改革的诺言不象过去几次那样说过就算,而真能实行。”
“见他妈的鬼!”蒋介石愤然道:“这简直把我们当傻瓜,当小孩子!”
“不过这种口气还算好的,”董显光抓抓头皮道:“美联社自旧金山发出的一个电报,口气更不好。”
蒋介石咬咬牙道:“狗嘴里长不出象牙!”
“那个电报这样说,”董显光道:“透过上星期欧洲的扰攘中,可以听到南京官方忏悔之声。蒋政府的官员曾举行四中全会,承认他们的政府软弱腐化。但四中全会是秘密的,会议经过,在消息来源方面受到检查。记者们知道的只是国民党发言人所愿意告诉他们的消息。即使如此,也很显然的除了一些骇人听闻的消息外,会上还有不少内幕。来自最高方面的批评是严厉的,除非提出个人名字和具体案件,改革的诺言不过是诺言而已。”
“同时,会议并未决定任何新的改革方案,只是集中注意已有存案但被疏忽了的各种措施。党员今后将义务募捐以维持党务的推行,试问如何减少贪污?……”
“这家伙说得好难听!”蒋介石皱眉道:“存心同我过不去,简直气死人!”
蒋介石把目光投向窗外,愤然道:“这种一说法有什么根据?”
“那个美国人说:‘一个政党的党员拿出大笔钱来维持党务,总期望换来若干好处,这是当然之理,因此减少贪污就大可不必了。’”
“那个美国人又说:国民党以吸收三青团分子的方式取消了三青团,意味到在即将到来的国大代表竞选中,它可以期望有一百万以上的党工作者,那时国民党将被认为是另一个政党,不是现在的党。同时蒋介石对他的党员说,国家的当务之急仍是镇压武装的共产党叛乱,换言之,内战仍将继续下去。他并作有趣的声明:中国如得不到任何外援(唯一可能的外援是美国),必要时也可以维持两年。但南京政府是否能够在没有援助之下再打两年内战,实在大成问题。”
“外国军事观察家一直注意到:南京政府为了加紧山东和东北的反共战争,已把后方广大地区的军队抽调一空……”
“什么!”蒋介石一怔。
“他们这样说,”董显光道:“他们又说日前中共电台也曾提到这一点,并已发动战略攻势,以占领长江以北各省。”
蒋介石正为美国政府的嘲讽伤脑筋,陈布雷又转来一篇讥评,愤概而言道:“这几天听到的尽是那些臭话,使人费解!我们在帮美国反共,——”蒋介石道:“我们不谈这个,你又听到什么?我听到的、见到的比你多,涵养功夫好得多了。”说罢苦笑:“你尽管告诉我,我不在乎。”
陈布雷叹道:“这是上海来的消息。上海有些外国人,研究了我们给魏德迈的备忘录后说:备忘录上所列的改革,大部分是纸上的改革,因为国民党仍控制着中国人生活的各方面。观察家说,该项备忘录把中国大多数弊端归咎于八年抗战和中共的叛乱,而政府本身使中共在对日战争以后扩大实力的短处,则撇开不谈。他们说:该项备忘录本身更番的使用‘国民党’和‘政府’两名词,过去二十年的情形的确是如此。”
“什么?他们说什么?”
“他们在骂我们,”陈布雷道:“就是说我们党即政府,把我们挖苦够了!”
“实在欺人太甚!”蒋介石以拳击桌:“好吧!看他们还有什么更难听的吧!”
陈布雷苦笑道:“实在不成体统!那些美国人还说:他们不相信容许其他党派参加政府、结束一党专政的宣言。因为所谓其他党派,只是代表极少数人的党派而已。而且该项备忘录是认定国民党大得各小党派以外人士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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