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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口供清清楚楚说明美兵强奸确有其事。而其中有一个人已经怕吃宫司,事发后第三天离开汉口他往。”
蒋介石愤然道:“乱七八糟,我没法管!”
陈布雷一怔道:“这件事情举世传闻,如果不查,”但他发现蒋介石神色不悦,马上改口道:“那末,拿下去要秘书给汉口通知一下罢。”说完就走,眼泪直流;关上房门,越想越不对头;觉得应该向蒋说个明白,千万不可胡里胡涂,丧失人心;于是把心一横,挺一挺胸,再去找蒋。
陈布雷一进门,才感到来的不是时候,蒋介石客厅里坐满了张群等人,瞧模样正在为一个问题陷入静默,无人吱声。蒋见陈到,说:
“陈主任来得巧,我们刚才也在商量汉口那件案子。有一位同志建议,不如把这件事三扒两拨解决算了。岳军兄你说说。”
“是是。”张群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道:“有人建议,先通过外国通讯社发个消息,就说汉口这次舞会,参加的女人都是领有执照的公娼,而且事先已经收了钱。”陈布雷一听满身发毛,喉间“咭”地一声响,张群还以为他赞成这样做法,再说:“至于在我们内部,可以通过监察院同仁之口,说目前对该案,监察院无过问职权。”
“那那,”陈布雷嗫嚅而言:“终有一天要过问的吧?”
“这好办,”张群道:“到那时就说当局对该案交涉不能满意,将采取对策之类,也就算了。”陈布雷不敢说什么,但多少还想说几句,那边厢蒋介石已开口道:“这件事情就这样了。现在我们回到老问题,冯玉祥此番回来,除了可以判定他会投奔中共外,还有什么?”
有人发言道:“我刚才读过冯玉祥的《告别留美侨胞书》,说他这次回国的目的,是为了参加他们准备召开的什么新政协会议。”
张群问:“可不可以把这个内容报告一些?”
那人面有难色。半晌,蒋介石透了口气道:“不要紧,你报告好了,反正是骂我。”
于是那人作尴尬状,仔细措辞作报告道:“冯玉祥满口胡言,竟说匪方召开的新政协会议是中国历史从旧王朝走向新时代的一个里程碑,他号召旅美侨胞掀起争自由民主的巨浪,反对某某人独裁、反对官僚资本、反对美国援助我们。同时他对在美国的中国学生说:留美同学在异国辛勤学习,完全得不列祖国的照顾。有些人学费没有着落,有些学成归国后竟找不到工作。即使找到职业,但在疯狂的通货膨胀之下,也无法维持最低的生活。……”
“够了够了,”张群道:“除了骂人,还有什么新鲜的没有?”
“那,那就没有了。”
“老冯只会骂人,”张群企图使气氛好一点,笑道:“别理他。”
没料到蒋介石却开口道:“要理他,要理他,这个人的脾气我清楚,这个人可能引起的问题我也明白。我一定要理他,问题是怎么理法,绝对不能看轻他,否则就不对!”
冯玉祥即将回国的消息,使蒋介石忘记了汉口强奸案那些“琐屑”之事,集中精力来研究应付办法。是月底继任陈仪的魏道明到南京述职,由于台湾已变成一个特殊而重要的问题,蒋介石应司徒雷登之请,特地邀他来一起谈谈,并且想有所表示。
“台湾地方真好,”司徒先作寒暄道:“想起上一次我到台湾旅行,承蒙你们盛情招待,真是感谢得很。”
魏道明笑答道:“大使太客气了,招待不周,还请原谅。”
蒋介石开门见山道:“大使,魏主席到京述职,也谈到了有关贵国军队的事情。”
“是么?”司徒眯着眼睛道:“这些孩子们还听话么?”
魏道明道:“大致上都很好,只是有一次在高雄那边出了一些小问题。”
“是么?那太遗憾了。”
“其实也没什么。”魏道明道:“军舰靠岸,兵士们登陆游玩。有一位为了女人,打伤了那女人的丈夫,原来他把良家妇女当作妓女了。”
“抱歉啊,抱歉。”
“还有一位为了喝酒,把一家酒店几乎打垮了。当地人要动手,幸亏警察到得快。”
司徒忙不迭点头道:“抱歉抱歉,非常抱歉。”
蒋介石正色道:“大使,按照一般情形来说,兵士们闹点小事,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汉口发生过一件案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的处境未免太……”
“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司徒雷登激动地说:“我已经接到不少有关这些事的信件,已经告诉五角大厦,请他们想办法去了。中美之间当然不会有什么误会,可是蒋总统和魏主席的照拂,使我们万分感激。”接着便谈别的。
魏道明临走时向蒋告辞,问以后美国兵如有什么乱子,传出去十分不好,应该如何处理?蒋介石道:“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你回去之后,公娼制度要想办法,美国兵士一上岸,便不至于出乱子。这次幸亏是小抖乱,否则象汉口这样子,那怎么得了!”
“是的,”魏道明道:“美国士兵的生活情况,我们士兵的反应不佳。我们的士兵太穷了。这一次我来南京,还接到一封藏有子弹的恐吓信,说如果发粮不调整,就要我的命。”
话说一九四八年七八月间,国民党在军事上一蹶不振,在政治上不成体统,在经济上更是焦头烂额,实在拖不下去了。司徒雷登以及其他美国顾问,不止一次应蒋介石之邀商谈这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成立小组,指定专人,足足闹了一两个月,蒋介石决心来一个紧急处理。
会议室中鸦雀无声,与会众人个个干瞪眼,人人伤脑筋,只有司徒雷登应付着说:“咳,蒋总统的决心很对,不改变现状,情形的确不好。可能,嗯,可能发展得不可设想。”
蒋介石疲乏地说:“我看还是改革币制罢,金圆券己经印刷得差不多了,只要我们有信心,我想一定可以化险为夷,渡过难关!”他声音失常,恐怖而沉重地说:“这个新方案生存攸关,希望司徒大使和在座诸君,大家多帮忙,多拿出点气力来!”
翁文灏把一页便条纸使劲揉成一团,悄悄地丢在地下,心头叹口气,发言道:
“总统的意思,我们都明白。币制是要改,但是否有改革的条件,我以为不能不仔细研究……”
蒋介石一怔。与会者精神为之一振。听这位身材短小的翁内阁有条有理地说道:
“总统交下的任务,我们研究很久。总以为币制改革看来容易,其实不简单。在改革之前,至少要具备一些条件。”
“什么条件?”蒋介石急问:“不是条件具备了吗?”
“条件是这样的,”翁文灏道:“首先,财政收支要恢复平衡,而目前我们的情形,显然还不理想。”
“其次,在国际收支上也要恢复平衡,在贸易上要做到收支相抵,这方面我们的情形也不理想。第三,国家的生产水平要恢复正常,保证新币不因为物资供应不足而贬低价值,这情形我们显然距离更大。第四,一般经济情况恢复正常,否则便对新币不利,这方面情形各位都很清楚的。第五,政治上的安定与统一是一大因素,如果前方战事好转,也未始不可以……”
蒋介石一听浑身发毛,暗忖这五个条件,的确没有一项具备,但不改革又拖不下去,愤然道:“那么大家的意思又怎么样?”
与会者都知道蒋介石对“金圆券”兴趣极浓,对改革币制也有决心,不过,改革涉及的问题又太多,他们只好避开蒋介石的视线,生怕发表谈话,无法自圆其说,不知所云。正在这当儿,忽有人长叹一声。
正是:伤心人最伤心处,伤心人对伤心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廿六回 改币制 官方险象环生 挨炸弹 民间愤慨莫名
众人一看,原来是财政部长王云五。只见他欲语还休,却不得不硬着脖子发言道:“总统,大使,各位先生。这件大事,兄弟是财政部长,应该说一说我的意见。我认为要改,非改不可,不改不得了,兄弟是财政部长,一天到晚接触有关财政经济之事,实在,实在感到非改币不足以维持。”他抹了抹一头大汗:“不过,兄弟也赞成翁院长的意见,要改革币制,得先看看条件,而目前,我们的改币条件,似乎,似乎是不够的。”
“到底改不改!”蒋介石急了。
“改改改,”王云五忙说:“兄弟是财政部长,是当事人,深切感到非改不可。不过,不过兄弟有点小意见,改币之后,希望别给人家指责,说我们的改币只是在钞票身上换花样,只是在账薄上少了几个圈圈,只是出现了绝迹已久的小数点,只是增加了币制的混乱。”王云五不断抹汗:“因为兄弟是财政部长,对这件事比任何部门都关切,因此才有这么多顾虑。如果兄弟的过虑证明是多余,那太好了,这样可以使老百姓的生活好一点,不至于挺而走险,不至于对我们起反感,——”
“好了好了,”蒋介石心烦道:“你是财政部长,”但他感到王云五一番谈话,对国民党究竟是忠心耿耿,不便使他堆堪,于是改口道:“你的意见很对,所以这一次改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是赞成改的,这一点我明白。”蒋介石双手按在桌面上,起立道:“各位都知道目前局势的严重情形,因此也明白币制为什么非改不可。这次改革,关系重大,事先绝对不准走漏半点风声,免得引起市场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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