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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苦笑:“你挺会说话嘛。这话我爱听。”
许三多没看出老马的意思,接着说:“是很好啊。指导员说这任务又光荣又艰巨。李梦说光荣因为平淡,艰巨因为漫长。”
老马有些不屑:“他有没有说他在写两百万字的小说呀,他的人生什么的。”
许三多瞪大了眼睛:“他说……他说不让告诉别人。”
老马:“连草原上的耗子都知道,撕了写写了撕,折腾小一年了还是两百字序言。不过许三多,你新来乍到,我这就一个要求,要团结,日夜就这几张脸,不团结不行;一个建议,给自己找个想头,要不在这会生闷出病来。”
许三多不明白:“想头是什么?”
“就是能让你不数着分分秒秒挨时间的东西。自己体会。”
许三多还是不明白:“那班长你的想头是什么?”老马被问得有点生气,但又乐了。
“下次别刨根了。”老马谈到了他喜欢的话题,“李梦肯定说我臭棋篓子,臭牌篓子什么,那是个虚,我真正的想头是你们这几个兵,我带过很多兵,现在这兵跟以前不一样,有人管都这样,没人管要翻天啦,我就带好你们。奉献这两字我是不爱说,但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吧。”老马又盯着荒原如是感慨,许三多再次更加的佩服无止境。
夜里,李梦在宿舍里翻他桌上那摞稿纸,撕下第一张,团巴团巴扔进个人专用字纸篓,下边的稿纸全白净。而这是个信号,薛林对老魏使个眼色。
老魏带头喊起来:“托尔斯泰收工啦!阎锡山、沈万山,哥几个支桌子啊!”
几个人又开始支牌局,边吵吵嚷嚷,薛林不乐意了:“老魏,我啥时候又改叫阎锡山呀?”
老魏说:“你沈万山,他才阎锡山。我打算给咱全班凑出五座大山,这才想出两。”
三个老兵正在逗着嘴,老马和许三多走了进来,“又支上了?先停,跟你们说个正经。”
老魏摔牌:“有听呢,伟大的伏龙芝同志。”
老马清了清嗓子,说真的他早已不习惯这样正式地说话了:“指导员再次对五班状况表示了看法,我寻思咱也该正正风气,不说查内务也图个自己舒服,怎么说也穿的军装……”
李梦眼皮都没抬:“一天一查我一天叠三次被子,可他一月也不来一趟啊!”
老马有点生气了:“起立!内务是给人查看的吗?”
薛林小声找补:“是给自个舒服的,所以我们做得还不赖。”
老马彻底光火:“全体起立!牌扔了!全班列队!这还反了你们啦?像个兵吗?今儿个不许打牌!按作息时间,现在……现在看电视!”
可是这恼火也是日常休闲,几个兵嘀嘀咕咕地拿了马扎列队,许三多诧异地排到队尾,他搞不懂的是班长发火而士兵们居然很惊喜,像是终于发生了一些常例之外的事情。
老魏小声说:“发火了发火了!”
“上次两星期前了。”这是薛林。
李梦总结:“我就说指导员得常来,要不班长哪来这精神头。”
老马使劲调整着电视:“去你们的幽默感!放!坐!”
于是把马扎放下,然后坐下,这一切被老马搞得很喜剧,四个人整齐划一地坐在电视机边,瞪着班长与满屏雪花做生死搏。
老马用上了举世闻名的修理方法,狠砸电视,电视出声了,还是没画。
李梦听着听着乐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怎么上电视了?这是侵权……”
老马打断他:“别说话,听!”电视里影影绰绰的大概是军事节目,说着某边防哨所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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