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多拉很博学，这是毫无疑问的，在她的资料库中储存着整个宇宙最尖端最全面的科学知识，但是哪些知识现在遇上了难以处理的问题——因为对方是一个用科学很难解释的幽灵。

    虽然珊多拉也有部分神秘学的知识，但她还是一个以终极科技为基本模板的希灵使徒，那些神秘学知识太过片面，根本派不上用场，潘多拉的脑子里除了战争就是机械，我记忆中那点被盖亚强行塞进来的资料更是少的可怜——用珊多拉的话来说，我就是以小学文凭当上的希灵皇帝……

    就在这时，阿赖耶提出了唯一一个可行的办法：

    彻底转换安薇娜的性质。

    谁都没想到阿赖耶竟然会解决这个问题，好吧，我知道她是完全基于神秘与未知力量的特种希灵使徒，但是这个天然呆平常笨手笨脚而且无比迟钝的样子让我忘掉了这点……

    阿赖耶提出了一个很复杂的理论，那就是灵体生物本身意识与能量相分离的可行性，这乍一听上去是不可能的，因为即使是我都知道，幽灵本身就是无形的能量生物，没有实体的能量就是他们的一切，他们的思维是和身体完全融合在一起的，并不像人类一样拥有有形的肉体和无形的灵魂，因此人类的意识可以在引导的情况下脱离肉体，但幽灵的不行——就好像你无法从一杯水中精确地分离出其中特定的一半水分子一样。

    当然，假如你闲着蛋疼非要动员一百多科学家在电子显微镜下完成这项工程的话……恕小弟才疏学浅，实在举不出比这更蛋疼的例子了。

    但是阿赖耶却说自己有办法。

    她向我背出了一个长达一千三百七十多字符的魔法公式，大肆蹂躏了一番我那脆弱的自尊——喵的，我竟然连一个天然呆都比不上？！

    回去之后我无论如何也要恶补一番希灵技术的基础知识，大不了再让盖亚给我来一次灌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阿赖耶背出的那一大段魔法公式浅浅和林雪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这多少让我挽回了点面子——虽然没有得到智商上的优越感，但至少不用再受到林雪的鄙视了。

    通过阿赖耶的解释，我们大致明白了这一过程，因为安薇娜本身已经是灵魂状态，不可能再用灵肉分离的方法来剥离她的意识，所以阿赖耶需要将她的灵魂一分为二，然后将她的意识压缩在其中一半灵魂中，这部分灵魂被称为载体，另外一半灵魂则会变成空白的，空白的灵魂不会受到执念的束缚，也就是所谓的自由灵，然后阿赖耶将会为安薇娜塑造一副新的身体，这副身体的核心就是那部分空白灵魂。

    这样，一副不会受到执念束缚的新身体便塑造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将安薇娜的意识导入到新的身体中，在一般情况下，这个过程将相当困难，因为安薇娜生前并非亡灵法师之类的通灵者，她的灵魂相当脆弱，新身体的排斥性会极大地伤害到她，不过由于新的身体用了她一半的灵魂作为核心，所以排斥反应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完成意识导入之后就是收尾工作，安薇娜已经重获新生，原先作为载体的那一半灵魂则由于失去了心智并且受到执念束缚而会逐渐狂暴，我们要在其完全狂暴之前利用圣光净化她——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处决。

    不过那时候对方仅仅是一团四散的能量而已，安薇娜全部的意识已经安全转移，这样的处决我们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

    整个过程听起来相当复杂，而且似乎危险重重，尤其是要把安薇娜的灵魂一分为二的阶段，听的我是心惊胆颤，作为当事人的鬼魂女仆更是吓的脑袋狂摇，浑身忽明忽暗宛若照相机的快门一样，这让小泡泡再次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我哭笑不得地将小泡泡揪了回来，小家伙有些不甘心地在我怀里依依呀呀抗议着，不过她的意见一向是用来无视的，因为即使我们注意了也听不懂……

    我将探寻的目光投向阿赖耶，后者向我回以一个开心的傻笑，浑身灿烂的圣光几乎晃花了我的眼。

    怎么看怎么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而兴高采烈的样子——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试验会成功的！”这时候，林雪突然开口了，语气不容置疑，“因为我看到未来某一天安薇娜带着小泡泡出去散步的情景。”

    面对安薇娜疑惑的眼神，我解释道：“这位路人甲小姐是一个强大的先知，她甚至能够精确地预见到整个种族所将面临的命运，有她的保证你完全可以放心。”

    林雪无比熟练地抬脚跺在我的脚面上，面带微笑地说：“麻烦你把路人甲三个字去掉——仆人！”

    对一个在艾泽拉斯世界长大的人来说，“先知”这样的人物都是强大而神秘的，因此安薇娜的表情立刻有了松动的迹象，我趁热打铁地说道：“而且我的恋人，珊多拉，她是灵魂的掌控者，即使试验失败了她也能在关键时刻挽救你的灵魂，我的另一位恋人许浅浅更是时间的掌控者，刚才你已经看到了她的能力，哪怕一切都无法挽回，只要时间倒流，你仍然可以恢复原状，我本人的精神力屏障可以保证试验过程中你的灵魂不会受到外界的伤害，我的两个妹妹每一个人都拥有相当于巨龙军团的战斗力，哪怕是克尔苏加德都休想干扰到你的新生过程，难道你不想早日获得自由吗？还是说你希望永远孤独地留在这里？”

    其实我还想说假如试验失败了就让林雪自杀以谢天下来着，不过考虑到场合问题，这句话我仅仅在心中默念了二十遍，并没有说出来……

    终于，安薇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终于可以开始玩……咳咳，是救死扶伤的阿赖耶立刻兴致勃勃地着手准备仪式，首先，她利用明亮的光线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中刻画下复杂的阵法，光这一手就让我惊叹了半天。

    她是怎么让光变成清晰锐利而且复杂无比的线条的？这玩意高科技啊！

    按照阿赖耶的要求，安薇娜战战兢兢地站到了地面上那个半径三米多、散发出明亮光芒的五边形法阵上，立刻，无数道洁白的光束便从四面八方汇集起来，然后渐渐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光茧，将安薇娜包裹在其中。

    据阿赖耶解释，这个过程会持续一小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将开始制造一具新的躯体。

    对希灵使徒而言，构造功能不是很复杂的傀儡身体并不困难，不过安薇娜的情况特殊，她是一个幽灵，不是数据集合，要制造一具可以承载幽灵的躯体需要一种特殊的原料——阿赖耶的羽毛。

    天使的羽毛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阿赖耶虽然不是真正出生在神界的神天使，但她的身体结构和力量形式与真正的天使是完全一样的，来自她身上的羽毛同样拥有神奇的能力，那完全由神圣的能量凝结成的奇妙物质可以永恒地为外界释放守护力量，用它做成身体的话，不管是什么形式的灵魂都可以安然无恙地栖息其中——这么说起来，前两天小泡泡趁着阿赖耶睡觉而偷偷从“闪闪发亮大姐姐”身上拔下几根羽毛玩的行为真是令人发指的浪费啊……

    下了半天决心，阿赖耶还是不舍得从自己身上拔羽毛，最后只好脸一扭，将一只巨大的羽翼伸到了我的面前，意思是：我怕疼，你来拔……

    我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刚要伸手，怀中的小泡泡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揪了一大把亮闪闪的羽毛下来，然后献宝似的举到了我面前……

    最终，整个仪式在阿赖耶委屈的表情中顺利完成了……

    仪式的大部分过程我们其实都没有看到，为了防止外界的能量扰动，阿赖耶利用一个光茧将整个法阵都覆盖了起来，所以最后我们看到的只是新生的安薇娜从光茧中破茧而出的景象。

    至于那个载体，刚一失去阿赖耶刻意的保护就被房间中四处洋溢着的圣光净化干净了，我甚至都没看清失控的幽灵是什么样子……

    很神奇……

    我们明显地感觉到，安薇娜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半透明的虚弱感，而且其身上散发出的惨白色幽灵光晕也变成了带着一丝丝圣洁气息的乳白色圣光——一个天生掌握圣光力量的幽灵，这太神奇了。

    安薇娜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她先是惊奇地看了看自己已经近乎实体化的四肢，然后举起手，一团小小的洁白光晕在上面游走着，虽然除了安神醒脑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别的作用，不过那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神圣能量——只有那些高贵可敬的圣骑士才掌握的力量。

    “你就偷着乐吧，”林雪在安薇娜肩膀上拍了拍，说道“你的身体可是阿赖耶用自己的羽毛制造的，标准的天国出品，品质有保证啊！”

    身体突然又有了触觉先是让安薇娜吓了一跳，然后林雪告诉她的事情则让这个鬼魂女仆如同遭到雷击一样呆在原地。

    下一秒，这个幽灵突然跪倒在阿赖耶面前，泣不成声地用杂乱无章的语言表达着她的感激。

    在她看来，一个高贵的天使，为了从孤独中拯救一个微不足道的亡灵，竟然甘愿献出自己宝贵的羽毛来为自己塑造身体，这简直是无上的仁慈和恩宠，生前只是一个小小侍女，死后也不过是一个最低级的孤魂的安薇娜此刻完全被巨大喜悦和感动冲昏了头脑，最大的特征就是，她结结巴巴说出来的话在我听来似乎比小泡泡的牙牙学语还要难懂……

    阿赖耶带着温和的笑意，弯腰扶起了安薇娜，然后指了指我，说道：“你应该感谢我的君主，因为我只服从君主的意志。”

    于是，我成了下一个接受饱和式幽灵口水轰炸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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