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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当初决定把那只二货狐狸养在家里就是个巨大的错误,吃白食就不说了,反正家里吃白食的已经成群结队,也不多一只尾哈士奇,但吃白食之余还能坚持每三天就出点状况的家伙简直是不能忍——我就想不明白了,让她在停车场里晒会太阳怎么也能出乱?
等我们仨来到停车场上的时候那只狐仙大人还懒洋洋地在地上趴着,努力假装自己是个交通工具,但她那原本卷在身旁的尾巴却完全越了界,条尾巴分别霸占着旁边的两个停车位以及身后整整一条车道(这货的尾巴伸长开来比她身都大),一个穿着蓝色小马甲的年轻人正满头大汗地站在狐仙大人面前三米远处,比比划划似乎在跟后者交流,但狐仙大人是何许人也,在影城各大宠物心和老幼福利机构那也是横着走的主,岂是一个小小的停车场服务生能摆布的?她嘴里叼着自己的停车卡,鸟都不鸟服务生一下。
不过我跟珊多拉还有林雪出现在停车场的一瞬间她的耳朵就支楞起来了,如果没看错的话她脖后面的绒毛似乎也竖起来一片……原来这货也知道怕啊?不过既然已经吓成这样你敢不继续装睡么?
“怎么回事?”我上前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把后者吓了一跳,这年轻人扭头看见眼前的人顿时有点紧张,不过元首一大家成天在影城晃荡,实打实地跟民众打成一片。超高的曝光率以及我们平常的亲民作风(有时候我都觉得是不是亲过头了)让对面的年轻人很快放松下来,他不太熟练地行了个不知道哪来的礼。然后抬手指着狐狸:“陛下,这个……奇怪的坐骑占了后面的通道,我来帮客户倒车结果被挡住了,想让她让让但她不理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坐骑,我问了她半天车牌号她也不说……”
我跟林雪还有珊多拉一块望着天:“……”
狐仙大人平常确实经常在影城乱晃,但她基本上都以人形示人,所以在这儿压根没人知道这么个比私家车都长、把尾巴伸开之后甚至比坦克都大两圈的巨型狐狸是哪来的。结果她叼着停车卡往停车位上一趴直接就被人当成真的“交通工具”了。你还真别说,这事在影城确实挺常见,这地方的停车场里给飞毯留架、给魔法扫帚留钩、给飞车留充电插座、给哪家的神兽骑宠留饲料都算正常现象,现在大型停车场里都有专门给筋斗云预备的起降平台了你有什么办法?影城奉行的一贯是“甭管看上去多奇怪的设定摆在面前都得接受”,也不怪服务生小哥会真以为狐仙大人是哪洞神仙的仙宠……
不怪归不怪,狐仙大人可不认这个,现在这情况明显是服务生小哥来问她要车牌号的时候她耍起了脾气。前面就说过。别看这只狐狸平常好吃懒做到处闯祸跟狗打架跟猫逗乐欺负小孩还经常去食品街偷包,但在人家自己的世界观里她可心高气傲着呢,狐狸信奉的从来都是“在能打过对方的前提下必须保持装X,打不过的时候就强行吹比”……
这时候服务生小哥又跟狐仙大人打招呼未果,只好在领上摁了几下打开通讯器,然后在整个停车场广播起来:“停车场A-38--38-C车位的骑宠主人请来一下,您的尾狐仙占据了停车场通道,该狐仙拒绝沟通并且没有挂车牌,请来帮忙倒一下车……”
我赶紧拦住服务生让他别广播了:“别喊了别喊了,这狐狸是我的……抱歉刚才没给她挑个好地方。这货吃坏肚了脑有点不好使。你走吧,我来对付她。”
服务生顿时一脸惊讶:“诶?陛下您最近换车了?哦原先那辆车确实该换。车门都关不上,现在这个看着是比之前顺眼多了……”
林雪顿时眼睛一瞪:“废话真多,你再说下去小心被这只狐狸咬一口!”
服务生脖一缩,看到那只巨型狐狸果然正在闭着眼睛恶狠狠地磨牙,赶紧告辞离开了。
等服务生走远之后,我们仨开始默不作声地围观那只仍然闭着眼睛假装睡觉的狐狸(刚才还磨牙呢),后者耳朵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才微微张开眼睛,露出一个要多假有多假的无辜表情。
“还趴着是吧,”我上前捏着她嘴边的绒毛使劲往旁边一拽,“你是真想让我帮你倒倒车?”
狐狸这才慢地站起来,一边抖搂身一边嘟囔:“是那个小人类无礼才对,我是狐仙大人!他怎么能找我要车牌号?而且还妄图用鸡腿骗我起来——区区一个鸡腿是看不起我的几千年道行!”
我拽着她的绒毛:“你自己叼个停车卡能怨谁?”“明明是家主你让我在这里趴着的!”
我觉得这个话题还是不要继续下去的好——太违背正常三观了。
等我们离开停车场的时候还发现一件事:这地方停车不免费,狐仙大人晒了半天太阳总计花掉十块钱,后者一边把停车卡塞到门口的计价器里一边嘟囔:“在空地上趴着也收床位费,这些奸商真是想钱想疯了,这个世界对交通工具真残酷……”
我觉得这只狐狸的世界观似乎又比之前偏了点,不过影响不大:反正她三观一直不怎么正常。
回到家天色尚早,家里人没几个在的,可能都跑去逛街或者干别的什么去了。狐仙大人在外面晃荡了大半天总算是把体内的神性力量消散干净,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好吃懒做的金发妹,现在正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而我则在靠窗户的小桌上研究起了还没看完的报告。
虽然这很无聊,但毕竟是工作。
可能是之前林雪给了自己个定心丸。先知的预言让我意识到启动端遇上的问题并非绝境,它的解决之道或许并不像想象的那样遥不可及,而是就躲藏在众人暂时没注意到的眼皮底下,我的心情也因此跟着变得轻松了些。之前刚听到深渊希灵谈及架桥遇上重大危机时我是真有一种泰山压来的感觉来着,但现在这好像又不是什么大事了。
心情放轻松之后连看报告也变得容易了些,这些令人头疼的玩意儿似乎并不像平日里那样繁多冗杂了,我快速浏览着近期需要自己关注的大事,然后一个刚刚上传进来的消息突然蹦到自己眼前:
这消息是一则联合件。来自离世庭园和虚空探测项目部,并且落款处还有神族的标记,消息抬头是这样一行字:第一批深空探索部队返航,未能发现故乡世界,排除百分之十七疑似坐标。
故乡世界!我一下从略有慵懒的坐姿调整过来,认真阅读着件内容,心里忍不住感叹了一下:这阵真是各种事件频发。而且信息量还一个比一个巨大,先是深渊区剧变,然后是跟新军的大决战,再然后是被炸到避难所世界,在深渊区核心发现幸存者,还找到了神经病二号主机。回来还遇上了架桥项目重大危机,这一连串事件简直排列的令人目不暇接,我险些都要把故乡世界给忘到脑后了!
这则消息只是个简讯,我刚读到一半的时候数据终端便接收到了更详细的后续报告,紧接着一大堆日志和报告书纷纷下载完毕。全都是信息整合心那边刚刚整理出来的有用信息。我一边看着眼前的报告书一边回忆几个月前的事情,慢慢搞明白了这第一批深空探索者的经历。
第一批深空探索部队是两个月前出发的。与以往任何一次行动不同的是,这批探索部队不但有帝国精锐的士兵,还有相当数量的神族:当初星臣就答应要帮我们寻找故乡世界,因此探索队伍出发的时候神族信守承诺派了一大批人出来。
这些探索队伍装备着最先进的虚空穿梭机和高速型自持母舰,神族那边也携带了他们用于远航的强大装备,这些特制装备让他们可以直达虚空最遥远荒蛮的空白区域,并在环境陌生险恶的白区深处进行长时间考察。他们担负着特殊而艰巨的使命,即使在帝国和神族联军对深渊区发动总攻的时候,这些深空探索队的行动都没被影响到——事实上他们一些进入特殊地段的小分队甚至还不知道深渊区发生的那场恶战。
由于故乡世界的疑似坐标有很多,历史久远让这些疑似坐标几乎没法被一一分辨,所以探索队伍分成了许多小分队,在过去两个月里这些小分队已经跑到了从未有人(包括神)涉足过的虚空深处。发回来的报告提到了相当多的奇妙宇宙,这些探索者发现了数量众多的全新明,其不乏高度发展的开化种族,甚至有从未被登记在案的跨世界明出现,这对神族和新帝国而言都是非常宝贵的考察资料,它们将极大拓展我们的视野,也将更多宇宙纳入了虚空大灾变的豁免名单(如果架桥成功的话)。
但令人遗憾的是故乡世界似乎并不在这批“发现名单”。
“诶爸,你看什么呢?”一个清脆活泼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将自己从思索一下惊醒,我抬头一看,就看到一片浅黄色的身影正朝这边扑过来,简直虎虎生风。
我对这情景早就习惯了,顺手一带便把这个浅黄色身影从半空拽下来,然后直接摁在旁边的椅上,定睛一看果然是晓雪:这丫头穿了一身跟她妈一样的浅黄色连衣裙,刚扑过来的时候我还真差点以为是林雪出现呢,不过很快就觉得不对:现在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按大小姐的行动规律她现在应该正在厨房流着口水看安薇娜做饭才对……
“多大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我顺手帮晓雪整理了一下她那鸡窝似的头发,“看你这一脑袋杂草……怎么弄的?跟狐狸打架还是上树陪傻鸟聊天?”
“鸟姐姐在院里训练她那群小鸟跳舞呢。我当了半个钟头舞台,”晓雪拽着自己头发上的草棒。然后一眼看到我面前的数据终端,“哇,老爸居然在办公!”
我顿时严肃起来:“不要说的这么惊讶!你爸勤政爱民都俩礼拜了知道不!”
晓雪嘻嘻哈哈地做了个鬼脸,抓过我的数据终端便研究起来,看着这丫头在那唰唰地滚屏我就发现一件事:貌似她对这个数据终端还真不是一般的熟悉,她竟然知道我把电影藏在啥地方!
“我小时候经常玩老爸的数据终端啦,帝王家规矩严,我小时候的玩具可不多。除了用老爸你的数据终端看电影之外就只有几艘战斗航母可以玩了,能不熟悉么,”晓雪一边摆弄手里的小设备一边嘟嘟哝哝,“话说老爸你这习惯许多年都没改过,东西都放在一个地方……”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自己正惊讶于晓雪童年时代那超高能的“玩具”列表呢……究竟是家里哪个天才把战斗航母当玩具给熊孩玩的!
“话说故乡世界还没找到哦……”晓雪摆弄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最后还是点开了我刚才正看着的报告(这报告并没太高机密度)。“不过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你‘那时候’帝国已经找到故乡世界了?”我很在意地看了晓雪一眼,“这问题能说么?”
“说说没影响,我小时候早就知道故乡世界啥样了,”晓雪笑嘻嘻地点点头,“我还经常过去玩呢,那时候它就在首府附近。而且有几个传送门可以直通神界。不过故乡世界没什么好看的,一个非常非常老的宇宙,天体基本上全都熄灭了,太空里百分之八十的实体都是人造物,帝国几乎用外力‘翻修’了整个世界。一点都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不过还能找到原始母星的遗迹……啊,再往下最好就别说了。虽然对未来不一定有影响,但为了让老爸接下来少费点事,我还是保密的好。”
听着晓雪用这种理所应当的语气说着在我当前看来还虚无缥缈的事,一种不真切的时间割裂感就无法抑制地升腾上来:在这个时间点上的我们面对某个问题一筹莫展,甚至压根不知道未来的道路是否存在,但晓雪这个从未来偷渡过来的熊孩却已经将那些事件当成了早已被解决的历史,甚至当成了只有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才会学到的“考点”,这给人的感觉怎一个乱字了得。
有时候我都忍不住在想,既然晓雪是从一个“万事皆平”的未来偷渡过来的,那我们现在的各种行动到底有没有意义?
很多事情似乎“注定”会顺利进行,有些难关似乎在不久后就会“自然”消失,看着晓雪用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说着她作为一个未来人对当前情况的看法,我还真容易失去动力……
但这种想法也只是在心里一晃即逝,因为我知道想以“命注定”这样的理由偷懒是不可行的,起码对自己这样的虚空生物而言,毫无偷懒余地。
虚空生物的“心态”就足以影响到所有事件的成功率,甚至影响到那些已经成立的时间轴,乃至影响到整个虚空的架构和走势。哪怕晓雪在未来已经见到了故乡世界和成功架起的虚空长桥,只要我在当前这个时间点上失去动力,这些看似注定的未来照样会崩塌掉。
原本是虚空最充满惰性的生物,却偏偏在这种时候要全力对抗自己的惰性,这还真是……强人所难了点,我多想干脆当个甩手掌柜啊。
“老爸你想啥呢?”晓雪的声音再次把我从思索拽了出来,我抬起头,发现这熊孩几乎已经把自己的脸摁在我鼻尖位置了,于是赶紧把她推开点:“别凑这么近,吓人一跳——对了我顺便问你件事,你知道深渊希灵……那什么,你知道深渊希灵跟爸爸的关系不?”
“知道啊,她是我姐呗,”晓雪特无所谓地点点头,“家里的大姐啦,不过她大部分时间都不跟咱们在一块,我小时候还经常听你念叨呢,说大姐是家里最能坑爹的……诶,看样老爸你终于也知道这事了?”
我:“……”
我就知道晓雪这熊孩一直憋着坏在旁边看戏呢!她怎么没早提醒我?
晓雪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立刻无奈地摊开手:“早提醒你也没用啊,那时候你跟她正在打仗,即使你俩认了亲难不成还能停战么?肯定还得继续打下去。大姐那边且不说,她是个偏执狂肯定不会收手,老爸你为了天下苍生肯定也不能念及儿女私情,所以徒增烦恼罢了。唉,这就是能力越大破事越多啊,哪怕都是一家人,真遇上什么大义问题还是要打的跟死敌一样,要是小老百姓多好,熊孩闯点祸顶多骂几句,搁咱们这个立场上却要抱着打死的觉悟互相开战——幸亏大姐悬崖勒马跟自己的疯狂因划清界限,否则又是一桩家庭惨案,……”
我想了想,果然还是把这熊孩下个月的零花钱扣掉吧——她这没把门的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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