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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哥儿想来想去自是想到了自家娘亲来,他是知晓娘手里有人的,自他们很小的时候爹便特意给娘留了人,如今人还在娘手里,可以任意调动,以爹对娘的宠爱,怕是叫了人进来谋反,爹都不会眨一下眼的,去娘那处借人爹定是不会过问的!
想到这处那里还坐得住,立时便往林玉润那处去了,林玉润见了豫哥儿来便笑问道,
“豫哥儿可是有事来寻娘?”
往日这个时辰不是在外头练武便已寻个法子溜出宫去玩儿了,不是用膳的时候这几个小子那一个也瞧不到的!
豫哥儿笑嘻嘻过来挨着林玉润坐下,
“娘儿子有事儿求您!”
林玉润白他一眼,纤纤玉指一点他那脑门儿,
“我就知你定是有事儿才想到为娘的!什么事儿?”
豫哥儿道,
“跟娘借几个人用用!”
林玉润一时没有意会笑道,
“你宫里人都被你给打跑了么,到娘这处来借人了,下一回再采选宫女往你那处多送一些?”
豫哥儿忙摇头道,
“娘,我那处伺候的人手够,您可千万莫再送人进来了!”
说罢凑过去在耳边悄声道,
“我是跟娘借暗卫!”
林玉润手里的人仍属暗卫只是却只听命于皇后,大魏立朝之后赵旭手中的暗卫也在有序的扩张,连带着林玉润手中的人数也多了不少。
林玉润听了有些吃惊,
“你要暗卫做什么?有什么事儿是宫里侍卫不能做的?”
豫哥儿也不想瞒她,悄悄儿将那路上遇到的人一讲,林玉润听了皱眉道,
“你爹爹不喜马氏,这么多年以后也少在我面前提起,若真有这么一个人,他自是要心里不悦的!”
别说赵旭不喜欢,她心里也是不舒服的,任是那个继室对前那位的亲族心中不会十分接纳,这么多年都当那边的人死光了,
马氏去了多年,现下猛然出来一个保官的亲舅,若是她这做继母的心里没有一心芥蒂那便是骗人的了!
只是那人真是马氏亲兄长,保官认这一个舅舅也在情理之中,她也不能拦着,不过豫哥儿说的对,暂时别让雍善知晓也好,是真是假查过再说!
想了想点头对豫哥儿道,
“这事儿你跟着也好,保官有事也不瞒你,是当你是好兄弟,你们兄弟之间倒好说话些!”
说着便叫了昭华过来,
“去将那黑檀木雕八仙过海的匣子取来!”
昭华领命去了,隔了不久取了匣子过来,林玉润捧起来瞧了瞧又叫了石英,
“钥匙!”
石英领命去了,不多时取了一把钥匙过来,林玉润亲自打开了匣子从里头取了一对刻了虎头的令牌来,
“这一对令牌你取一个给赵武,他自会明白的!”
豫哥儿欢欢喜喜自中宫出来,回自己那处却是将那令牌挂到了书房窗外的房檐下头,到了夜里赵武果然进来见了他,
“二殿下有何吩咐?”
豫哥儿将那事情一讲,
“派几个人暗中查一查那茶老板到底是什么人?”
赵武领命去了,第二日赵旭便知晓了林玉润调动暗卫之事,点头道,
“即是娘娘有事吩咐,你们便尽心办好就是!不用来向我禀报!”
他即是愿将人给了妻子,自是要让她放心使用,若是事事都要来往他禀报,倒不如自家给她把事儿办了!
他这头不过问自是不知晓保官那处多了一个亲舅出来,保官这一日便寻了一个空儿往那茶棚去。
这厢下了马那茶老板自是认得保官,见他来了十分欢喜,当下笑迎上来道,
“贵人这是要往那处去?”
保官心里认定他是自家亲舅,心中感受自然不同对上他也多了几分欢喜,笑道,
“要出去办点儿事,在你这处歇歇脚!”
茶老板过来替他牵了马到后头喂料喂水,那老板娘却是端了茶出来,保官见了忙起身,有心想叫一声舅母,却是怕吓着人,待她把茶放在桌上便取了一锭银子出来。
老板娘见了却是连连摇头冲他比手划脚,竟是半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您……”
老板回转过来见这情形便道,
“贵人莫怪,我这婆娘遭逢大病,如今已是个哑巴了!”
保官很是惊诧,
“老板娘为何会成这样?”
老板叹了一口气冲着老板娘挥手,
“到后头去!”
老板娘自去了,老板叹气道,
“不瞒贵人,小老儿也是命苦,家中原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也是一家和乐,儿女绕膝,前头打仗时被大周军队征了老大去,没一月便传了消息回来说是死在了路上!老二得了瘟病第二年也去了,老三还小却是有一日在外头玩耍被人拐走,遍寻不着也不知是生是死,还有一个女儿好不易养大了,去年嫁了出去,生孩子时却是难产死了……唉!如今就剩了我们两个老的,我这婆娘也是又气又急得了一场大病,之后便哑了!”
保官听了却是越发同情可怜起自家这亲舅来,先头死了双亲,又去了妹妹,怎得儿子也一个个的离去,现下只剩一对老人在这处守着茶棚子,偏偏舅母还是个哑巴!
保官在他这处吃了一会儿茶,说了不少话,走时却是扔了一大锭银子到筐中,那老板不不知,待他发觉时保官早已走远了!
保官回来却是在想,
我原想着舅舅家若是有表兄弟便想个法子,或是读书科举或是行商买铺,左右总要帮衬他们一二。
只是却没有想到舅舅家竟这般凄凉,给了再多银子怕也是无人继承,如今二老竟落到了无人养老的地步!
即是表兄们不在了,我自是要尽力的,不如想个法子将舅舅接到这临州城中,买个铺子给他做买卖,再买些丫头、下人伺候着,总归不再这么操劳才是!
自家在心里反复掂量着,越想越觉着这法子好!
待到第二日便派了手下人去外头寻铺子,如今临州城的铺子却是十分紧俏,真是一铺难求,那些个地处闹市的好铺面更是捧着银子上门,人都只会摇头的。
这铺子一时半会儿却是盘不到手,只能慢慢儿访着!
保官自此便时时打马出城,到那茶棚喝茶,与老板说话,一来二去已是熟得不能再熟,那茶老板见他有时刮风下雨的也要骑马赶来,便劝他道,
“官哥儿即是喜欢喝我的茶,也不用这般风里来雨里去的奔忙,我这厢包了一包给您带着,刮风下雨也不用在外头跑了!”
保官接了他用油纸包好的茶叶心下很是感动,便贴身放进怀里,
“即是这样,便多谢了!”
他将茶叶带回宫中,放置在书案上头却也舍不得吃,让那文萱寻了一个好盒子装好放置在多宝阁上头,
文萱见了笑道,
“大殿下在外头寻了什么好东西,竟是这般看重!”
保官不欲让人多知便随口应道,
“不过是几两茶叶,怕受了潮便放在高处!”
文萱不疑有他只是记在了心里。
如此这般过了两月,豫哥儿那头却是有人来报了,
“二殿下,那马氏夫人确是有一位兄长,他早年是在衡州做茶叶生意,马家二老逝世之后他又返回衡州,因着前头打战,他便带了家小到了临州,但他不过一界行脚的商人,在临州也没本钱立足,便在城外寻了一处地儿搭了一个茶棚,做小生意!”
豫哥儿听的皱眉头,这些事儿听着倒是与那茶老板所言相同,
“他家里有些什么人?”
“前头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征兵入伍死在路上,二儿子病死,三儿子被人拐了,女儿去年难产死了!”
“听着倒是挺惨的!”
豫哥儿摸了摸自家光滑下巴,
“可曾寻到他以前的同乡或是邻里?”
暗卫应道,
“因着战乱,各处人等流动太多,马忠延又是自外乡而来,当地并无人知他过去!”
豫哥儿摇头,
“即是无人知他过去,便是由他在说了!也无人知他相貌自没有知晓是不是这个人了?”
负手立在窗前良久又问,
“那茶老板妻子又如何?”
“茶老板妻子乃是一个哑巴,说是前头因着儿女连丧大病了一场,好了之后便哑了!”
“哑巴!”
是哑巴岂不是很多话都不能说了?
豫哥儿越想越觉着那老头儿可疑,
“再给我好好查查,沧州与衡州那边也派人去查!”
他不想惊动大哥更不想惊动自家老子,便只能另派人去查,路途遥远一来一动颇费时间,豫哥儿摸着下巴沉思良久,
让暗卫想法子悄悄儿弄一个人出来认一认那茶棚子的老板,这法子倒是能试一试!
他这厢捉摸了半晌却是想到了一个赵府里的老人,便是前头跟在赵老爷身边的大管事赵令山,他前头跟着赵家进了京,却是因年纪大了如今已是卸了任,推了自家二儿子赵二贤做了大管事,自家在家中颐养天年,如今身子还十分硬朗。
豫哥儿自然是记的他,因着在赵府之中资历最长,便是赵旭没做皇帝的时候,见了他也是十分客气的!
便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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