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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粉无处可去,便窝在练功房的小沙发上睡午觉,才睡了几分钟脖颈落个酸痛,索性起来练功。
练功房里的暖气挺热乎的,绒布地毯踩上去软硬适中,房间宽阔明亮。这种条件,是以前想都没敢想过的。
越季白站在窗外,探头往屋里看。
旋转,小粉背过身,只见一角绿色军大衣晃了过去。小粉偏头想了想。
小粉回家晚,先给黎非打了电话让他去市场买两斤鹌鹑蛋,说晚上去拿。回去的公车上,唐加电话说晚上回来晚让他早睡。
听见唐加有气无力的声音,小粉呵呵笑,“李哥发飙啦?”
唐加说可不是吗,又不知道抽了哪根筋了,抱怨了小几句,又压低声音腻歪了一会才挂。
小粉去黎非那拿鹌鹑蛋,边看电视边唠叨团里的事,黎非正在鼓捣一个照相机,黑色的长筒镜头对着小粉咔了几下。小粉笑嘻嘻对着镜头比了V,还站起来顺着他摆了几个拍广告时用的姿势。
黎非咔了数下,快门就没断过,脸上有着极大的兴趣。
“哥,你把店里的相机拿出来,那个恶毒老板会不会说你。”
黎非低头调光圈,“没事,这是他淘汰下来的,让我拿着练练手。”
见小粉摆出了戏里的手势,黎非笑着许诺:“等你以后登台了,给你拍张漂亮的,咱们放张最大的挂屋里,哥天天看着。”
小粉咬着嘴唇想了会自己上了妆登台的样子,轻轻点点头笑了。
“恩,那这个屋子不够大,等我赚了钱,买最大的房子,大别野【注】给你住,挂几张最大的照片。”
兄弟俩一起笑,黎非设好时间,跑过去站在小粉身边,两人摆出年少时经常对的戏,单手相接,眉眼相对嘴角含情。
闪光过后,相机记录下这一刻,这是他俩第一次合影,照片里的淡笑,十分美好。
十一点多,小粉抱着鹌鹑蛋回去了。黎非梳洗一番也准备睡了,关上灯钻进了棉被,把相机抱着又翻看了一遍,将照片放大和缩小,不停的抚摸着画中人微笑的眉眼感知着他的幸福,心满意足。
大李被新来的总经理打压了一番,心里憋着一股气,对工作严格的近乎鸡蛋里挑骨头,一整晚的录音,把乐队的几个哥们骂到脸都绿了。那几人也是有点艺术人特有的隔瑟的,差点撂挑子不干。
唐加熬了个通宵彻夜录音,回到家里已经五点,简单的洗漱之后恰到了小粉起床的时间了。唐加迷迷糊糊的往床上爬,小粉闭着眼着往下爬,窄小的雕花床卧踏栏杆把两人挤在了一起。
唐加眨着充满血丝的眼,错身而过的瞬间,顺路蹭了一个波波,谬的亲一口嫩脸蛋,当即倒在床上挺尸。
小粉心疼,问他闹钟定几点,唐加闭着眼说:“定7点,不,7点20分吧!”
小粉帮唐加把所有的闹钟都上好,赶紧出门搭早班车去团里,他抱着怀里的保温桶,露出狡滑的小狐狸笑。
中午吃饭,小粉打开保温桶,里面还是半温的,一个个褐色的小小花蛋躺在酱香的汁水中,看起来特别开胃。小粉捧着桶,送了些给常指导他们练习的年纪大的师兄师姐吃,这才拿着剩下的请同龄的朋友吃。
这种经过酱汁茶叶腌渍后的小鹌鹑蛋,比起茶叶蛋来说,更加的入味,连蛋黄都是带着茶叶香气的。
“小訜,这真是你自己做的啊?”汪汪带头夹了一个,真的很好吃。黎訜又夹了一个蛋,剥好了放进他碗里请他吃,汪汪吃的满口留香,赞不绝口。
他带了头,其余人便没有那么拘谨了,本就是年轻人,少的也只是一个相熟的理由。
早已厌恶了食堂的清汤寡水,众人不再客气,纷纷伸筷抢着小蛋。保温桶瞬间亮了底,
吃人嘴软,众人吃过了小粉的东西,有了说话的由头,一时间叽叽喳喳的,也就聊开了。
按团里规定,六点多就算是下班了。但一年也就排那么多出戏,来去的也就几个主角,虽都是同期学艺的,但竞争也还是有的。平日无事,大家回的都晚,小粉也没走,和姐姐妹妹们泡在练功房里练身段磕牙。
小说已经按照约定传给了下家,这悬念还在小粉心里挂着,他对着镜子练笑容,耳朵里还不忘听小肖榛说着《还珠》的剧情。
隔壁的丁子跑过来问要不要对戏。
对戏,是学生间互相切磋的方法,找一些经典的众人皆会的戏,抽签分配好组,每组轮流唱着大家一起观察学习取长补短。
小粉原在明朝的时候,师傅带的也只能算是个草台班,学的戏多是最出名的那几出,大部分曲子只是熟悉,若说正紧的唱跳,他就不会了。今天大家练的,凑巧了是他不太会的那一出,这几日才刚跟着周卿学过,忽然要和人对戏,还真是没底。
小南瓜嚷嚷着说:“老规矩啊!”
小粉问肖榛是什么规矩,肖榛说:“大家投票,最差的那组请客吃宵夜,还得罚吃麻辣烫。”
啊!这不就是PK 吗!
生旦是最好配戏的,抽签结果,小粉同组遇到了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大钉子——青皮头的小白师兄!
阿弥陀佛!
小粉看向小白,无辜的眨眨眼。小白依然露着凶脸,看眼神是给了他一瞪眼。
小白在心里对着他拜了拜,小白你的钱多不多,估计我得……对不起你料!
52 打完了就跑
分组完毕,各对码开,站的很整齐,互相间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一会的搭戏。
林仔打头先唱,阿英和他配,唱很短的一出,一共十来分钟就结束了,小肖榛那组大方的走到中间,跟着唱上了。有净丑角出场的地方,一概由丁子兼任补上。
周围人或坐或站围着看,小粉蹭到小白身边同型蹲下,偷看了他几眼,又戳了他一指头,小白没理他。
小粉低声说:“有要紧事和你说。”
小白撇他眼,说:“先看,一会再说。”
一会!?一会就来不及了。
小粉直接拉了他的胳膊,凑过到他耳边,还偷看了下四周,小声说:“这出戏,我、我没学过!”
“什么?”小白当场站起,撞的小粉往后一倒,坐在了地上,只能瞪大眼看着他,其他人也看过来。
小白拖着他到墙角,恶霸极了,低声骂他,“白痴,这戏你没学过?!你不会就现在学着,别妨碍我唱。”
小粉挺难受,默默的看了他几眼,大眼睛盯的小白有点发虚,这才点下头走回圈子,蹲下来仔细的看戏,不瞥小白了。
有的人心狠自私,是不怕亏心的。可太正的人,常常会为亏欠他人的一点小事觉得心里虚。越季白就是属于心正的人,脾气冲心眼却实在,这会犯了臭嘴的老毛病,也明白这又伤了人了。
季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觉得这话说的有点重,心不在焉,频频用余光扫着边上的小粉,不找痕迹的往边上挪了挪,站在他旁边。
小粉心里哼一声,这小白太不讲理,就不兴人有个不会的,话都不好好说,蛮横至极,亏得还叫他声师兄呢!私下把越季白和黎非放在一起比了比 ,更觉得小白不够地道,也就懒得理了。
轮到周卿和汪汪上场的时候,人人都瞪着眼模仿,他俩原来就在一起配着唱这戏参加过比赛,还得过奖。神态动作上,明显比刚才那几个年幼些的唱的好些。小粉看着,也就忘记了同小白间的不痛快,在心里抢记台词,站起来就学。
一时间,成对成对的站在成排,都开始模仿着唱起来。
小粉比了个掄眉,掌心向内,左右手次第交互虚虚划弧,掠眉过面,垂着头放下手时候,恰巧对面的小白也做了个动作,扑哧就来了个跪步,双膝贴地拜在小粉面前,移着膝盖往前挪,脸上表情倍儿悲愤。
小粉四下看看,站着的纯爷们,也就剩下他一人了,其余的哥们,全都跪在地上……贴着膝盖蹭着走呢!
轮到他们上场的时候,小粉还没说话,季白倒是先开了口,“黎訜没学过这个戏,要不就算了,冬莹重来一遍帮我……”
“我可以试试,唱的不好,你们暂且看看,回头再找大家学。”小粉直接走到房中间,用眼神示意小白赶紧过来。
倒是坚持着唱下来了,虽然在内行人看来,那动作表情都有点粗糙。小白留着神在观察小粉,自己发挥的却不怎么样。
门外还有三个人,除了越书然李敞平,还有许昭一,他是越书然的大徒弟,二十出头的人了,刚从外地回来。
“基本功不错。”许昭一客观的评价。
“我也这样觉得,敞平,你也观察了好几天了,觉得怎么样?”
“再看看吧!”说完这话,李敞平转身走了。
许昭一笑着说:“团长还是老样子。”
越书然温和的说:“几十年的老脾气了,好坏都在她心里藏着,谁也不说。我先走了,你和小家伙们去玩吧!”
白粉组合算是输定了,小白郁闷的说:“我请客。”
小粉摇摇头说:“还是我来吧!连累你没唱好!”
笑声传来,许昭一走进来说:“争什么,一人一半就行了。”
汪汪惊喜的回头,“昭一你回来啦!”
许昭一被围了起来,小肖榛问他拍电影好玩吗,还找他要明星的签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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