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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是汪汪,车来的时候他抢先跳上车抢座,待小粉反映过来上车,他让出座位又下去了。前门上后门下,小粉内疚,这哥们太仁义了,为他浪费了1块钱的车票钱。
后来几人就不认识了,来了来走了走,只有小粉一直偏头坐在位置上,看着夜色中的北京。
车子开过长安街,邻近五一劳动节,天门门前张灯结彩,有情侣站在广场上,黑乎乎的大晚上,还拿着相机自拍,看起来很幸福。
小粉掏出手机,失望的看着空无信息的收件箱发呆。
唐加啊唐加!
在东单倒了一趟车,到家时已快十点了,小粉站在楼下仰望,屋里漆黑一片。
推开房门吃了一惊,屋里收拾的非常干净。
地板擦的锃亮,书本叠放的很整齐,被子叠成卷推在床的里侧。
衣柜里少了几件衣服,墙角的木吉他跟着主人一起走了。
小粉关上门,蹲在地上捂着脸。
没想哭,也没有哭,就是有点心酸。
洗澡,冲去粘腻的汗,喝水的时候看见冰箱上的字条。
乖粉:
饿了吧!知道你馋,买了很多东西放冰箱里了,都是你爱吃的。我出去转转,过几天就回,别担心。
还没想好去哪,先去买票了。
你电话关机,我晚点再给你打。
好好练习,亲一个 ^ ^
字迹潦草,大白纸贴在冰箱门上。
小粉笑出来,抱着纸亲亲。这个懒人,发短信不行么。
到底去哪里了?
也该打电话了吧!小粉拨过去,依旧关机,他开始等待。
熟悉的等待。
太困了,边睡边等,手机依旧是藏在枕头下面,最大的音量,最强的震动。
睡前还在想,真的会脑癌吗?
癌就癌吧!有什么比等待更痛苦的呢!
等待,让人无奈渺小崩溃疯狂,让人心静如水,石沉无痕!
小粉做梦了。
梦中,自己还是小小的,坐在窗帘后面偷看着李思牛乐乐吃鸡。哀怨的等着唐加回来,等啊等啊!
月挂树梢头,一地鸡骨头。
良人未曾归来……
62 傻粉
有牵挂的夜晚,梦是不踏实的梦。天边还挂着月的时候,小粉就醒了。
醒来时候一摸嘴,有点口水。小粉恨恨的摸出手机看一眼,刚准备塞回去,铃声就响起来。
“你那么重我背不动,就算吃的再多也多也没有用……”
唐加为小粉录制的爱心铃声,他那哀怨又激情的声音响在大清早的寂寞房间里,听起来有点惊悚。
小粉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按下接听键。
唐加的声音有些疲惫,听起来却十分轻松。
日出破云,光澜新至,挥散阴霾。
前段日子,唐加的账户被公司冻结,他没有工作,每天在家里混吃等死,全靠着粉宝小娇妻养着,真是坟墓一般的生活。小粉背地里拒绝了很多NS经纪公司的广告,收入锐减,只靠着存款和戏团工资度日,唐加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有过问。两人的经济状况很难,父亲打过电话来,决口不提工作上的事,却委婉的问他需要钱么,那一刻,父母的这种小心翼翼的关心,几乎让他落下泪。
没了钱之后,再看到小家伙守着台灯补衣服,唐加心酸,只能移开视线。
灵感枯竭。
狭窄的房间,吵闹的街道,厨房里油腻的小锅,床上黑白格的床褥……一切很熟悉,却让他窒息。一刻也呆不下去,干脆出去走走。这念头一冒出来,堵也堵不住。
找大李借钱,没说为什么。那家伙二话不说摸出身上所有的钱,又从老孙身上摸出信用卡和一叠钞票塞过来。
狐狸就是狐狸,大李像是什么都知道,问小粉怎么说。
“刚下的决定,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唐加说。
大李抬头,露出个我就知道的表情。
那一瞬间,唐加想起夜灯下补衣服的小家伙,心里没有了忐忑,他自信的抬脸微笑,“没事,他明白!”
大李靠在新公司的破木板门上抽烟,嘴角挂着笑说:“去吧,你的事我和老孙都盯着呢!”
电话接通了,小粉大喊一声唐加,接着哼一声。他生气的时候,才会大叫唐加,平时都是喊着粘又甜的一句糖球。
唐加心虚的傻笑,撒娇状说:“我不是不给你电话,我手机没电了。你老公可受了大罪了,上了火车还没有座位,站的腿麻。”
小粉果然吃了这套软的,赶紧说:“你的腿才刚好自己要小心,钱够吗?”
唐加更心虚了,“在大李那拿了钱。”
两人说了几句,唐加感慨着说,“我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小粉,我这里出太阳了,已经冒了个尖出来,有点红不太刺眼。”
小粉跑到阳台上,冲着东边张望,“今天阴天。”
小粉说你很讨厌,让人担心,唐加接着傻笑,小粉说出去玩记得带东西回来,又问你在哪里。
信任并不太难,难的是懂得。所有人都在谩骂的时候,彼此懂得体谅,才是相知。
唐加说我现在兰州,小粉哦一声说知道,不就是兰州拉面么!问他要去哪里。唐加哑然,说下一步去哪还不知道。
电话挂上,小粉攥着手机发呆,他明白唐加的苦楚,却心里难过。从头到尾,唐加只是嘱咐他注意身体好好学习,却只字未提周末的演出。
小粉几次想出声问他,却有些张不了口,唐加的语气轻快,听起来很高兴,何必……让他内疚。
可是,他还记得第一次告诉他自己要出演白骨精的时候,唐加还说要戴着假发伪装成老爷爷去看演出,然后作为老戏迷上台献花给……最厉害的小妖精。
那些话,小粉都真真的记在心里,练习的时候很苦很累,却也苦里偷甜的用鼓励自己,每一次,只要想起唐老爷爷拄着拐杖背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上台的样子,不由的笑出来,也就不觉得累了。
原来那些话,只是玩笑,只是一笑而过。
心里一阵抽痛,小粉黯然的看着阴霾的天色,他真的是把那些话当真了。不止是这些,还有那个坏糖球说过的,每一句每一字。
想着想着,原本觉得很理解他的,却忽然更加埋怨起来,只觉得这个臭糖球为什么不晚几天出去旅游,晚一点点也是好的。
演出前,不知道消息是怎么散出去的,网络上出现唐加出走的新闻,说他狼狈出逃。有人对他表示同情,有人说他不识好歹。
黎非终是知道了。
“要是我没有看到新闻,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瞒着我?”他这样问小粉。
小粉咬着牙齿,又撅撅嘴唇,急急忙忙的为唐加争辩了几句。
他这样说:“他不是逃出去的,只是想出走走,闷了出去散心有什么不对,若我还唠唠叨叨的,他会有多烦。他本来……就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只是走的急了点罢了,别人都不懂他,若我也不懂,那还怎么的……”声音变的小小的,抬头瞥了眼似笑非笑的黎非,一鼓作气说:“怎么、和他过日子。”
汪汪在老远的偷看着,忍不住嘿嘿一笑,在他哥哥面前,小訜显得格外的幼稚,看那脸,鼓的跟个包子似的,又拉袖子又跺脚,像是倒退了八岁。
黎非看着耷拉头的小粉,轻叹的说你长大了,笑,“都知道往外拐胳膊了!”
真的是长大了,那个流着鼻涕坐在竹筐里哭着喊饿,在地上捡到烂柿子就往嘴里塞的傻孩子终是长大了,知道说爱懂爱。难怪时立老是说小粉比你这个当哥哥要明白事理的多,老是嫌他管的多了,那话说的有点酸溜溜的。
小粉红着脸,低头不说话,黎非接着说:“他最近压抑的紧,出去走走也好,在屋里憋着惹的你跟着一起难受。赶快过去吧,这里热,别把妆弄花了,上台好好唱,时立还有小雨和麦迪都来了,让他们给你拍些漂亮的照片。”
小雨和麦迪是时立的助手,工作室全员出动,时立笑说给咱弟弟拍片子,要高度重视。
小粉哦一声,转身又转回,一咬牙把手机塞进黎非的手里,“上台不让带。”
他跑进后台,脸上闪过一抹受伤。
唐加昨天又打了电话来,听起来兴奋极了,对面吵吵闹闹,他正在参加篝火晚会,他说起了长河落日圆和大漠孤烟直,特高兴的说给你买了把银色小刀。
唐加兴高采烈的说啊说,小粉恩恩的笑,心里带着期盼的苦味,希望他忽然想起来明天的演出,然后说你乖乖的好好唱。
一直到刚才,他都盼着唐加打电话来,用他特有的贱口气说点鼓励的话。
还是失望了。
想要的祝福没有来。
关心我,不要只是关心我吃了什么穿的暖不暖,却忘记了我的事业。不用很特别,只要像我关心你的歌曲那样关心我的戏曲,融入我的生活,听听我的戏曲,好吗?
这种隐藏的哀伤,哀怨的愤怒,带给人前的是一个别致的白骨精。演完下场,小粉第一次享受到这么热烈的掌声,扒拉着场边的绒布大幕后,久久不能回神。
敞平好笑的拍了拍扒在帘上闭眼听掌声的徒弟,“快去换衣服,一会还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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