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冷冷侧着眸子看，勾着嘴唇不知所谓的笑。
　　“你很喜欢杲童？”咳——他轻轻喉咙。
　　霍东没回答了，接着吸烟。（吸烟有害健康，请勿模仿）
　　等一根烟吸完，霍东才精神起来，盯着胡冷冷那张斯文败类的侧脸。
　　“你觉得童童对你表妹是真的还是假的？”
　　胡冷冷一笑。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他老板，你跟他认识那么久，应该你比较了解他。”
　　想从他口中套话？不知他是老江湖么。
　　“是呀，但是这件事，我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他们孤男寡女，忽然有一天相爱了，就算不是相爱，忽然有一天想要结婚了，事情没多复杂。”
　　是么，霍东头痛。
　　胡冷冷一笑。
　　“有些东西，是谁的，就是谁的。”
　　他说话深意。
　　霍东干脆直接问。
　　“你好像相信我跟童童……”
　　“哦，我的意思是，小兄弟，你喜欢男人女人，那是你的自由，如果你非要因为你跟童童在一起时间久，就认为他可以做你的‘未婚妻’那你也太幼稚了，总要他也有那种嗜好对吧，既然你们不是一类人，强行在一起，也没幸福。”
　　“……”什么？他的意思是，他是个GAY，把杲童当直男了，而且他死缠着童童不放，他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不是你情我愿的？
　　胡冷冷回眸，浅笑。
　　“我看，你们当不成那种关系，做一辈子的朋友，不好么，而且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应该给他幸福。”
　　这话说的这么轻飘飘，他无语。
　　他还真是自以为是呀。
　　胡冷冷目光里藏着精明，今天他也不爽的很，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这么不爽。
　　但是似乎他叫这小子更不爽，他就会爽一点。
　　所以这小子找他谈心事，纯属找错了对象。
　　他现在就想着怎么叫他更煎熬。
　　“说起来，我表妹跟童童两个好像还真的挺般配的。”
　　“是么……”低低说，又掏出一根烟。
　　




20

20、20应该怎么办1——4 ... 
 
 
　　霍东百思不得其解，他才走了不到一年，童童的口味都能变。早上起来在茶楼里绑着大师傅推着小笼点心出来，八点开始上客人，霍爸却在一边看报纸偷懒，霍妈站在收银台一边泡茶叶一边对着霍东招手，示意他过来一下。
　　“东东，你昨天见到童童，有没有帮爸妈谢谢他？”
　　霍妈帮大儿子整理了下衣领。
　　“就知道你粗心大意的，得，今天中午叫大师傅加菜，你去给童童送去。童童这孩子是真的好，他有时谈生意，都带着客户到咱们这呢。”其实霍家的酒楼也算是有点小名气的，据说一百年前，慈禧太后的御用大厨子退宫之后就在这里掌的勺儿，所以招牌算老，在这一条街上，装潢古色古香，不少老人也半辈子都在这边小吃早茶看报纸听大鼓书。
　　去给童童送饭，他心花怒放，脸色一下红润起来，能见面，他当然愿意的很。
　　于是拿着菜谱写了几个名字，只挑好的。
　　
　　中午到了童童的办公室，正好就他一个人。
　　见到霍东拎着饭菜，于是找了个休息室，关上门，给自己跟他倒了被茶。
　　霍东用店里的老食盒，一提四层。一层可以放两个菜。
　　霍东伺候着，打开。
　　童童看了一眼，很有诚意呀。
　　“今天这么客气干什么？”
　　“主子，滋补滋补……”霍东戏谑的笑。
　　童童表情淡然，接过霍东双手递上的燕窝。
　　慢吞吞喝着，晶莹透亮的燕窝，被他的嘴巴一吸一吸，嘴唇上粘得晶亮。
　　霍东挺直身体坐着，有时候想对童童说话，却不知道怎么说。
　　
　　“这是什么？”童童放下燕窝。
　　“这是店里的新菜，什锦虾球。”
　　“你看着干嘛，带这么多的菜过来，我一个人又吃不完，浪费。”
　　“童童，谢谢你，前阵子我妈多亏你照顾。”
　　满脸诚意跟认真。
　　童童就猜到是霍妈让他带饭菜过来。
　　“不客气，我们之间说那么多做什么，没有私情也有义气。”
　　“童童，我们的私情，就这么给你掐死了？”
　　“哎……”童童痛定思痛：“我一个快结婚的人，还跟你谈什么私情，既然我选择好过那样的生活，那么我得对未来的妻子负责。”
　　“你……”霍东皱皱眉。
　　童童闷声吃饭，可感觉吃的是自己是舌头，咬的是自己的肉。吃了几口就给顶住，美食面前，他竟然食不知味。
　　“我想了一晚，我觉得，你其实是在敷衍我，那个女孩子，如果我没猜错，只不过是你找来骗我的。”
　　童童没想到他还这么聪明。
　　可是他不动如山，也不回答，也不试图辩解。
　　
　　“童童，我绝不会放弃你的。”霍东嘴角噙着一丝无赖。
　　他的手指捏着童童的手指，掰开他的手心放在唇边一吻。
　　“童，你到底怎么样，才会重新考虑给我一次机会？”
　　童童强忍着半天没说话，现在忽然叫他说话，他怕他的声音会沙哑。
　　努力控制，没想到，说话的声音，还是颤……
　　“如果你好好当兵，不，除非你可以做到校官，你能么？”
　　“校官？”
　　童童点点头，且熬吧，熬成了婆，而且他不可能做到，因为他几年后就会退伍。
　　他还得做他的少东家。
　　童童这是拿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责难他。
　　“你确定？”
　　“我确定，只要你做到校官，那么，我无论如何都会跟着你可以了么？”
　　“如果那个时候你已经结婚了——”
　　“好，我答应，如果我结婚了，我就离婚，如果我有了孩子，我就抛妻弃子，只要霍东同志做到校官！”
　　做到校官——
　　他现在只是军士。
　　霍爸霍妈主要没奢望他真的做一辈子兵。
　　不过就想锻炼他。
　　
　　“我——”
　　“咳咳，想好再回答。我没跟你开玩笑。”
　　“那我有个要求。”
　　他看着童童，一脸的悲壮。
　　至于么，这么悲壮。
　　童童的心中一酸。
　　含含糊糊的回答。
　　“嗯——”
　　“童童，你得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回来找你，你可以不变么……”
　　变？他是什么意思？
　　霍东认真的说。
　　“我就是希望，哪天我回来时，你还是现在的这个你。”
　　童童垂下头，认真的想着，要一个人保持如今，多难。
　　他可真会提要求。
　　童童点点头。
　　霍东坦然笑了。
　　“好，如果你非要给我点考验的话，我会去努力试着成为校官，到时候，我会回来找你。”
　　“嗯……”
　　
　　2
　　
　　偌大的火车站里永远人满为患，放眼望去，什么老板民工子弟兵，显然一切变成浮云。剩下的只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火车站铁道缝隙里冒出来的尿酸味儿，把一流二流的人都逼急了，显得不那么淡定。天气闷热，成千上万人的汗气交杂时，就成就了，赶火车的心情。
　　霍妈跟霍爸瞧着一身轻装预备返回部队的小兵，满布皱纹的脸上终于压不住舍不得又必须割舍的纠结表情，霍爸一巴掌一巴掌的垂在儿子的肩膀上。
　　“东东，记得给爸妈挣点气，咱们一家子祖上没出过当兵的。”
　　他竖起大拇指。
　　“儿子，你是咱家第一个。”
　　
　　霍东家自古压下来的大帽子也不少，什么酒楼东家，什么没落小地主，什么落后资本家，臭老九……终于，他家有了个叫人扬眉吐气的身份——军人家属。
　　
　　当兵了，霍爸爸是不是拿出来这句斟酌着，也挺陶醉。
　　霍妈手里拎着一袋子零食，还用手摸他儿子的脸，惹得在人流中小兵尴尬不已，多大了都……没完了……妈……有完没完……
　　虽然心里嘀咕的很，仗着身高优势梗着脖子侧着脸躲避，但是嘴角向上，眉头向下，他得保持微笑。
　　目光散射，他努力在人流中分辨，童童，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吧。可是，为什么他觉得童童一定会来呢？童童……霍东那僵住的脸皮下填满了没落，他要哭了，爹妈看不出来么？
　　“行了老妈！”霍东笑着拉住老妈的手：“我走了，你们别送了，早点回去。”
　　“奇怪，童童怎么不来送你。”霍妈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问完又给自己化解：“我这人糊涂了，他得工作，哎，那孩子成天忙的昏天黑地。”
　　霍东的心，像被刺刀扎透气了，他嘴角极力的向上翘，然后拿过她妈手里的带子。
　　“行了，我走了！”立刻绷紧身体，给自己的爹妈行了个军礼。
　　小兵忒帅，不少人的目光朝着这边望过来，眼神赞许。
　　“行！咱儿子这就长大成人了！”
　　
　　霍东上了车，在窗口的位置坐下来，火车开动的速度比他预期还快。
　　下面站着爸妈，他的目光却向着远处游走。
　　当火车终于跟窗外场景错落拉锯起来，一个人的身影在他目光中点亮……随即一闪即逝。
　　小兵的眼泪，抑制不住的从脸上坠落。
　　努力的回头望去，那个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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